随后,目光齐齐汇聚在风挽月身上。 风挽月收起弓:“都看着我做什么?” 萧玦笑了一声:“不愧是本郡王的媳妇儿!这箭,射得真准!” 风挽月唇角微扬。 随后,她又射下一对肥兔,几只野鸡。 收起弓,她吩咐带进山的禁军:“刚才那头猪,还有这些兔子和野鸡,一起送到风家去。” “月儿。”风映寒叫住她。 “怎么了?”风挽月回头。 风映寒看了她片刻:“晚点,一起送去。” 风挽月愣了一瞬。 风映寒淡淡道:“兴许,这是他的最后一顿年夜饭了呢?” 风挽月抿唇:“好。” 回镇上时,天近黄昏。 今日,收获满满。 风挽月和风映寒没有下马,直接带上猎物去了镇子外的茅草屋。 一阵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茅草屋外,没了半边脸,眼睛也丢了一只,满脸疤的风文逸抬头。 看见风挽月和风映寒,愣了愣,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你们来做什么? 滚!滚出我家!”
第198章 哪儿痛,戳哪儿 风文逸自那年进山,被黑熊挠了脸皮后,花了特别久的时间才愈合。 伤是好了,脸却永远毁了。 眼睛,也坏了一只。 所有人,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他。 畏惧他,讨厌他,恶心他。 就连他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 风文逸像个疯子,一脚踢了刚熬好的药,踩着破烂的布鞋,站起来:“滚!快滚!” 茅屋内,风柏煜匆匆出门。 见到风挽月和风映寒,他连忙道:“兄长,郡王妃,你们怎么来了?” 风挽月让开些,露出身后的猎物。 风柏煜有些动容。 他叹气道:“让你们见笑了。” 说的,是风文逸。 风文逸却受了刺激:“你让他们滚!这里不需要他们的假好心!” 说着,从炉子里掏出一根燃烧着的木柴,用力挥舞、恐~吓。 风柏煜连忙制止:“文逸,你疯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兄长和妹妹……” “你才疯了!”风文逸举着木柴:“你把他们叫来做什么?” 风柏煜伸手去抢木柴。 “砰……” 木柴结实砸在他手腕。 风柏煜闷哼了一声,五官都疼得扭曲了。 风挽月微惊:“二哥!” “嗖!” 一颗石子飞起,准确无误地弹上风文逸手腕。 木柴落地。 “我的手!” 风文逸痛呼了一声,疼得摔倒在地,抱着手腕,疯狂打滚。 风挽月大步走到风柏煜面前:“二哥,你的手如何?” 风柏煜面色发白,豆大的冷汗往额头外渗:“无……无碍……” 风映寒终于看不下去。 他走到风柏煜面前,抓起他手腕。 轻捏了两下,薄唇冷冷吐出四个字:“骨头,裂了。” “嘶……” 风柏煜吸了一口凉气,脸色越发的白了。 风映寒冷冷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大夫?” “去郡王府!”风挽月也冷下脸来:“墨九,送二哥回去!” 墨九牵了马,把风柏煜扶上去。 眨眼,马就跑了很远。 地上,风文逸捂着脸,疼得滚来滚去,痛哭不止:“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大老远,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可是,没一个人从茅草屋走出来,拉他一把,或者是安慰他一声。 没有。 寒风吹来,冷得人发抖。 可风文逸就这么躺在雪地里,似乎不知道冷似的。 风挽月拢了斗篷,冷冷地望着地上的人:“风文逸,适可而止吧。” 风文逸浑身一抖。 风挽月继续道:“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欺负你。你沦落到今日这地步,是自找的。” 风文逸又动了动。 风映寒嫌恶地移开目光,声音很冷:“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 东西已送到,回府罢。” “不进去看看吗?”风挽月问。 风映寒望茅草屋内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冷漠道:“不了,碍眼。” 这时,茅草屋内忽然传出声音:“是……是月儿和映寒么?” 风凛老了。 就连声音,都透着苍老和憔悴。 风映寒忽然就改了主意。 他双手背在身后,抬脚,迈入了茅草屋。 篱笆围起来的小院里,堆满积雪,院里的菜叶被雪冻得半死不活的。 进了小院,就是三间茅草屋。 其中一间,是堂屋。 风凛的房间,在进门的左手边。 还未靠近,窗户处就飘来一股子难闻的药味。 风映寒屏息,递给风挽月一方干净柔软的帕子:“捂住口鼻。” “谢谢哥哥。”风挽月接过。 兄妹二人捂了口鼻,迈入狭窄的房间。 大约是下了雪,茅草屋内十分湿冷。 空地上,还摆了一盆冒着烟的炭火。 曾经,还在护国公府时,再冷的寒冬,风挽月都捞不着这样一盆炭火。 取暖,纯靠一生正气…… 床边,盛着一碗风柏煜用鸡汤熬的粥,上面还撒了细碎的葱花。 护国公府的风挽月,病了只有一碗白粥…… 她望着房间里的东西,不断地类比着。 这时,床上的风凛睁眼。 他嗓子有些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父子父女相聚……” “感动么?”风映寒冷冷道:“你自找的。” 风凛:“……” 好半晌,他才喘着气,费劲道:“我活不长了,快要死了。” “活该。”风映寒冷冷道。 风凛差点一口气没起来。 风挽月捂了口鼻,转过头去。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她现在大概已经笑了。 风映寒,真的太会怼人了。 哪儿痛,戳哪儿。 即便是风凛,都毫无招架之力。 风凛胸口剧烈起伏:“逆子……若是你现在把我气死,就是弑父。 在大越,弑父是死刑!” 风映寒冷嗤了一声:“醒醒,大越马上要亡国了。” 风凛:“……” 差点当场去世。 缓了会儿,风凛才问:“你们母亲……还好么?” 风映寒居高临下,眸色深沉地望着风凛:“好人,一生平安。” 风凛彻底说不话来。 好人,自会一生平安。 而他,是恶人。 穷凶恶极之徒,能有好下场么? 没有。 风凛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道:“这辈子,是我欠了你们母亲。 我定然……会死在她前边。 若有下辈子,我会好好打拼,脚踏实地,重新娶她一次,把这辈子欠她的,都补给她。” 风挽月:“……” 风映寒:“……” 活这么大,真是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话! 风挽月都被逗笑了。 下辈子? 再娶一次? 放过白蓉吧! 原本该美好灿烂的一声,都被风凛这个渣男残忍地毁了! 风挽月压抑着气愤,冷声道:“放过母亲吧,这辈子,她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 补偿也好,赎罪也好,去找别人!” 风凛嘴唇动了动。 风映寒冷漠地望着他:“我与母亲、月儿,下辈子可以再做一家人。 但是你,希望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人生。” 风凛:“……” 他用力咳嗽着。 这一刻,他终于觉得,风映寒和风挽月不愧是他亲生的儿女。 冷漠的性子,跟曾经的他如出一辙。 甚至,心肠更硬。 “好,很好……” 风凛觉得,他死都瞑目了。 即便他死了,这世上,依旧有人流着他的血,延续着他的性格。 真好啊…… 风凛足足多熬了三天。 年初二。 天蒙蒙亮,茅草屋传来恸哭声。
第199章 一片乱 null
第200章 他不开心 自小,萧玦就不喜欢萧璟。 若非萧璟是太子,他只怕多看一眼都嫌无趣。 毕竟,他成日往先帝跟前跑,跟萧璟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萧璟也不喜欢他。 萧玦十岁那年就知道。 随着年岁增长,萧璟对他的讨厌就像是毒,日渐浸入五脏六腑,再深入骨髓。 如今,更是病入膏肓。 萧璟对他的讨厌和恨意,竟然已经超过了抢夺京城的惠安帝和叛军! 荒唐! 萧玦把信递给风挽月。 风挽月瞧完,只觉得无语至极。 就在两日前,萧璟下令赐死了好几个请求将萧玦召回的朝臣。 罪名,是有叛国投敌倾向。 “太可笑了!”风挽月把信纸揉成一团。 她早知道萧璟昏庸。 却不知道,萧璟能昏庸疯魔至此! 有这样的昏君,大越沦落到今日这地步,毫不让人意外。 只是,可怜了无辜百姓。 风挽月深吸了一口气,问萧玦:“眼下,该怎么办?” 萧玦隐忍道:“我若无召回卫城,就是反叛。” 风挽月:“……” 萧璟下定了主意,即便他死,也要把萧玦栓死在清河郡。 何其狠? 萧玦抽过信,手一扬,信纸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他走到风挽月身旁,下巴往她肩窝处一放,声音有些闷:“本郡王难过。”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风挽月肩颈。 可,丝毫没有旖旎的氛围。 风挽月伸手,轻拍上萧玦的后背。 萧玦又道:“可,我若无召回去,就会被萧璟打为叛军、乱臣贼子。” “萧玦……”风挽月也有些难过。 萧玦吸了一口气:“本郡王已经做好决定了。” 风挽月张了张嘴。 萧玦松开她,手指拨去她脸颊边的一缕碎发:“就让这乱世,如萧璟所愿。” 萧玦的难过,没有持续多久。 隔日,他就恢复了活蹦乱跳。 信,依旧接连不断地从卫城传来—— 沈固投靠叛军了。 萧璟气吐血了。 叛军已经打到卫城江岸了。 …… 清河镇,秧苗已经快要长到筷子那么长。 这阵子,田间地头热闹极了。 白日,农户在田里忙着引水、散肥、牵了牛犁田。 夜间,蛙声虫鸣声响一整夜。 又一场雨后,终于迎来了插秧时节。 外界再乱,小镇日子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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