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缰绳,用力拍了一把金乌:“驾!” 前方马车里探出一个脑袋。 风挽月一瞧,巧了,居然是个老熟人。 马车内的人,也认出她来,欣喜地叫停了马车,下车行礼:“奴才请郡王妃安。” 一瞧这阵仗,风挽月就猜到了个大概,但她还是假装不知,故意问:“杜公公这是要去哪儿?” 杜公公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太监和侍卫,才恭谨开口:“回禀郡王妃,奴才此番,是带人去给清河郡王殿下传旨的。” 果然。 风挽月表情冷了几分:“有什么旨意,这般迫不及待就要传达?” 杜公公赔笑:“此番,清河郡王与西河郡王联手平叛,捉住乱臣贼子萧晦。 皇上与太后深感欣慰,特命奴才去京城传旨,召两位郡王回卫城领赏、办庆功宴。” 领赏? 送命差不多。 风挽月没当场戳穿,只随口道:“萧晦虽已被俘,叛军余孽却还在逃窜。 战事未平,有什么好庆祝和封赏的?” 卫城这帮子人,真是蠢到家了! 战乱还未彻底平息,马上就想处理掉萧玦。 不愧是萧璟的狗! 狗随其主! 蠢成这样,当初到底是靠什么入朝为官的?又是如何做好那么位高权重的? 大越沦落至今时今日,这群蠢货就得负一半的责任。 眼不见为净。 风挽月握紧缰绳,催促身后的墨七和墨九赶紧走。 这次,她只带了两人去京城。 青枝被留下,帮姣姣照看小宁儿,风映寒帮她暂管着一千侍卫,陆照则要留下教书。 金乌嘶鸣了一声,往前方疾驰。 望着消失在视野里的风挽月,本想弃掉马车,骑马赶去京城的杜公公改变了主意。 他扶了额头:“哎哟……” 其他太监和侍卫纷纷朝他看来。 杜公公一脸痛苦的样子,虚弱道:“一路舟车劳顿,咱家头疼得快要炸了。 叫马走慢些,别颠着咱家……” 越靠近京城,越荒凉。 曾经是京城,集天下之最,是整个大越最富庶和繁华的地方。 而今,却一片死气。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风挽月都不敢信,这里是曾是一国都城…… 萧玦不知道她来。 还未靠近南城门,三人就被禁军远远地喊话拦住:“来者何人?再靠近就放箭了!” 风挽月挑眉。 没认出她? 看来,城门守卫不是萧玦的人。 或者说,不是萧玦从清河郡带来的…… 风挽月翻身下马,松了缰绳,不疾不徐地将金乌牵至路边,让它吃草。 墨七和墨九见状,也牵了马去吃草。 城门口,守卫都看愣了。 其中一个守卫道:“速去通知沈固将军,就说,有三个可疑人员在城门外逗留。 其余人,立刻从小门入城,封紧城门,以免将叛军余孽放进来!” 风挽月正遛马呢,就见守卫纷纷退回城内,还将门封锁了。 很快,城楼上架起了弓箭。 风挽月:“……” 这些守卫,警惕性够高。 想来,应该是镇北军了。 不愧是宁王带出来的。 风挽月干脆原地铺了便携的垫子,又让墨七和墨九取出干粮、小零嘴,坐在原地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城门被打开。 刚露出一条门缝,一匹马就从夹缝中疾驰出来,直接奔向风挽月。 风挽月磕着瓜子,抬头。 马还未停稳,萧玦就跃下马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风挽月身边,装模作样道:“今晨喜鹊叫个不停,为夫掐指一算,就知道是你来了。 怎么,想为夫了?” 说着,他压低声音:“正好,本郡王昨日刚吃了鹿肉,喝了鹿血酒。” 风挽月:“???” 她脸烫得厉害,抬脚踢他:“好好说话!” 萧玦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笑得十分灿烂:“累不累?” 风挽月冲他挑眉:“你怎么没问我,有没有被那些对着我的弓箭吓到?” 萧玦腰一弯,将风挽月打横抱起来,放在马背上。 “驾!” 马儿奔向大开的城门。 萧玦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护着风挽月,扬声道:“都看好了!这是本郡王的媳妇儿! 拦人和拿着弓箭指着她的事,只此一次! 再犯,就拉去阉了!” 城楼上,响起起哄笑声。
第239章 一句话,记了很多年 京城,早就已经不是风挽月记忆里的京城了。 四年的时间,一座数百年的城池,在风雨飘摇中迅速老去、失去生机。 城墙斑驳,主城大街两旁,楼宇屋舍残破不堪。 叛军果真是土匪! 风挽月叹息:“这里曾那么繁华,若是战后重建,该花多少银子?” 更重要的事,曾经的繁华,是数百年历史的沉淀。 就算重建,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所以,不将萧晦千刀万剐,实在是对不起老祖宗。”萧玦回道。 萧玦的住处,在原宁王府。 到门口时,没看见牌匾,风挽月还以为萧玦带错了路。 她问:“这是哪里?” “家。”萧玦回她。 他翻身下马,把她扶下来:“咱们家的牌匾,被人换成了别的牌匾。 我瞧着碍眼,拆了。” 说着,他指向墙角被大卸八块的牌匾。 风挽月定睛一看,顿时嫌弃得不行。 勇王府? 勇王? 她嫌弃道:“真难听!” 萧玦笑:“肚子里就没什么墨水的土匪,能取出什么好名字?” 风挽月有些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宅子。” 萧玦朝她递手:“幸好,那群土匪虽大字不识几个,却是见钱眼开、贪慕虚荣的。 牌匾换了,宅子好歹没毁,我已经命人收拾干净,连地都洗了。” “那就好。”风挽月松了口气。 萧玦牵着她:“走吧,回家看看。” 两人上了台阶,迈入大门,在重重院落穿梭。 往日大气的红色圆柱子,如今被金箔包裹着,放眼看去,金灿灿的。 大门进去的假山早已被拆掉,换成了一整块的玉雕,水池也被填平整了。 风挽月问:“松泉苑的那一片松林还在吗?你的冷泉呢?还留着吧?” 冷泉? 萧玦愣了一下,耳尖可疑地红了。 当年,刚成亲,血气方刚的,媳妇儿就在身边,看得见吃不着,只能去泡冷泉。 冷泉里,可留了他不少东西。 不巧,昨夜刚留了。 “咳……”萧玦清了清嗓子:“在的,那个勇王为了附庸风雅,保留了冷泉的原样。” 两人手牵着手,在旧日府邸中闲逛。 其实,风挽月对宁王府的感情没那么浓烈。 毕竟,嫁过来几个月,她大多时候都是待在松泉苑里,吃喝玩乐。 之后,就去了清河郡。 她一边走,一边道:“回头,让人把那些金箔都拆了吧,怪晃眼的。 拿去炼金,兴许能冶炼出不少金子……” 过惯了清贫朴素的日子,这金碧辉煌的宅子,金晃晃的,实在有些适应不来。 萧玦紧紧握着她的手,她说一句,他应一声。 两人一路朝松泉苑走去。 松泉苑还是原来的样子。 萧玦推开门:“这里之前住的是勇王的一个小妾,那小妾曾是个大家闺秀。 所以,松泉苑是整个王府保存最完好的地方。” 可惜,原来的床和桌椅,全都不能用了。 他嫌脏。 风挽月踏入屋子。 果真,里边的摆件全都换了。 就连床,都是张简易的新木床,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 床边,崭新的松木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风挽月口有些渴,就朝桌子走去。 “嘎吱”一声,萧玦在她身后关上门。 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风挽月打了个寒颤:“别闹,让我喝口水。” “嗯哼。”萧玦应了一声。 风挽月弯腰去拎茶壶。 这一弯,碰到的东西,吓得她差点跳开。 她面红耳赤:“萧……萧玦……” 萧玦脸不红心不跳,身体滚烫,贴风挽月更紧了:“我和它,都很想你。” 风挽月:“……” 她连忙喝了口水压惊。 喝完,才问:“你军中没事可做了?” “有啊。”萧玦回道:“只是,知道你来,我就全推掉了。” 为她推了军务? 风挽月放下杯子,认真地跟他开玩笑:“你这样,我会被人骂红颜祸水的。” “谁敢骂?”萧玦手一扬,抽出她的腰带:“谁骂你,我就阉了谁,让他天天来我们房间外值夜。 气死他,嫉妒死他。” 风挽月:“……” 幼不幼稚? 她的话音,被萧玦尽数吞下。 小别,胜新婚。 黄昏时分,屋内云雨初歇。 风挽月一只手搭在床边,疲惫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指甲盖都仿佛酸疼得厉害。 萧玦帮她清理了身子,问:“有什么想吃的?我亲自给你做。” 风挽月根本不想说话,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声。 萧玦凑过去亲了她一口:“你既然不说,那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 “嗯……”风挽月懒懒地发出一声鼻音。 萧玦给她掖好被子,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他一走,房间就安静了下来。 风挽月深吸了一口他的气息,脑袋往被窝里一埋,沉沉睡去。 萧玦回来时,天都黑了。 他端着饭菜和水果进门,点亮了烛火,才去床上叫人。 笑了一声,他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打横抱在怀里,一路出了院子,去了松林。 食物,则由墨九送去的。 风挽月醒来时,人已经泡在温泉里了。 “醒了?”萧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摇曳的烛光,有些晃眼。 风挽月揉了揉眼睛,就对上一片白。 萧玦没穿衣衫…… 漂亮的锁骨,白得发光的皮肤,健硕的胸肌……还有脸颊边微湿的头发丝…… 风挽月吞了口口水。 她移开目光:“这是哪里?” 四周的竹帘,挡住了视野。 萧玦掬了捧水,从自己锁骨淋下去,轻哼道:“松泉苑后的松林。” 风挽月一愣。 萧玦语气带着几分小嘚瑟:“成亲那年,不是说好了么,要给你建个温泉小院。 为夫刚打回京城,院子没来得及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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