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风挽月都没吃下饭。 萧璟宣她入宫时,乍一看到瘦了不少的她,脸色阴郁得十分厉害,又赏赐了不少补品。 -- 三月的天,已经回暖。 风挽月手拿佛经,吹着风入宫。 许氏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许氏担心得厉害:“世子妃,皇上今日突然让您带妾身入宫,是濯儿出事了么?” “不知。”风挽月回道。 想起萧璟,她就想起在狱中的场景。 许氏忐忑不安,脸色苍白:“王爷保佑……” 景春宫。 风挽月带着许氏进门,萧濯就小心地走过来:“濯儿给世子妃请安。娘亲,你怎么也来了?” 看见萧濯完好,许氏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她抱着萧濯,只差喜极而泣:“濯儿,娘亲想你了。” 屏风后,传来萧璟的声音:“来人,带许氏和濯儿下去,让他们母子好好说说话。” 听到声音,许氏一惊:“妾身拜见皇上。” 风挽月屈膝:“请皇上安。” 萧璟在里面道:“月儿,进来。” 风挽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许氏和萧濯被人带走,她抬脚越过屏风。 屏风后,萧璟正坐在书案上。 他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赤着脚,手上正拿着一个册子。 松散的里衣微微敞开,从脖颈到腹沟,皮肤若隐若现…… 这副模样,风挽月已经看麻木了。 对于萧璟的衣着,她真的无法理解。 一个瘦不拉几的男人,身上除了皮就是骨头,偏偏,喜欢若隐若现地露…… 他不会真的以为,他这样很撩吧? 风挽月压下嫌弃,行礼道:“臣妇见过皇上。” “啪!” 萧璟把手里的册子拍在书案上。 他抬头看向风挽月:“你一定要跟朕这么生疏么?” 风挽月:“……” 有病! 她跟他很亲近吗? 什么狗屁皇帝,一天到晚发疯。 萧璟觉得不够,语气带着几分暴戾:“朕已经这般待你了,你还瞧不出朕的心思么? 这么久了,你就一点回应都不肯给朕么?” 回应? 风挽月真是被逗笑了。 被变态骚扰了,该给什么回应? 要不是这变态是个皇帝,而她人微言轻,她恐怕早就废了他了! 但,她现在还不能激怒萧璟。 她忍着骂人的冲动,装傻充愣道:“臣妇已经按照皇上的意思,为您抄经祈福了。” “朕要的不是这个。”萧璟低斥道。 风挽月露出困惑的表情。 萧璟忍无可忍。 他在心里怒斥:蠢女人! 白长了一张漂亮脸蛋。 怎么蠢成这样? 他撩了她近一个月,明示暗示,她就是不上钩! 一个月,已经是他忍耐的最长期限。 换了别的女人,早就主动送上他床了! 无论是曾经做太子的时候,还是当了皇帝,他都没有这么忍耐过一个女人。 萧璟烦躁得紧,戾气在疯长。 他从书案上拿起折子,递给风挽月:“你先把这个看了!” 风挽月接过册子。 她翻开看了一眼,心下就了然了。 果然,萧玦做的,和她建议的差不多。 幸好…… 风挽月拿着册子,做出惊慌的表情来:“皇上,这……” “萧玦擅自出兵,攻打外族,战败了。”萧璟说道。 风挽月咬唇。 她的表情,落在萧璟眼里,舒畅极了。 萧璟借机训斥道:“这萧玦,真是太胡闹了!堂堂宁王之子,怎么能跟个草包一样? 仗,是他说打就能打的?” “皇上息怒。”风挽月假装安慰:“萧玦少年心性,又不曾带过兵,所以才会输。” 萧璟继续训斥:“身为镇北军的大将军,他的第一仗就输了,朕怎么敢把三十万大军交给他?” 说完,看向风挽月。 风挽月做出为难的模样:“他在京中时就顽劣,确实不适合掌管大军……” “朕也是这么以为的。”萧璟说道:“好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这次他虽败了,却没造成一人伤亡。” 风挽月点头称是。 开玩笑。 萧玦计划了这么久,怎么会出错? 她用难以启齿的表情,对萧璟道:“终究,萧玦让北疆损失了十万担粮食……” 一提这个,萧璟更是轻蔑。 他阴戾道:“被人偷了这么多粮食,长熹确实粗心!这么粗心,难当大用!” 风挽月没吭声。 萧玦遭殃,萧璟心情十分畅快。 他从风挽月手中拿过册子:“朝中大臣,皆让朕好好处罚萧玦。月儿,依你之见,如何罚他?” “臣妇不知。”风挽月屈膝道:“朝中大人,都是大越的肱股之臣,皇上可参考他们的意见。” 萧璟闻言,目光落在风挽月白净的手上:“月儿,朕真悔恨,当初要的人不是你。” 风挽月:“?” 说什么疯话呢? 难道不是您先和风凝玉勾搭上的? 萧璟又道:“月儿,若是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意来朕的身边,光明正大陪在朕左右?” 不愿意。 谢谢。 风挽月手往袖子下缩了缩,出声道:“皇上,您是天子,臣妇无颜无德,不该连累您当千古明君。” “千古明君?”萧璟念了一遍,凝眸对风挽月道:“明君,朕也要当,你,朕也要。 月儿,你先忍上一忍。” 风挽月:“……” 神经病又发疯了! -- 三月中旬。 阳光明媚的一日,宁王府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 接着,圣旨就到了—— 萧玦身为三十万镇北军的大将军,不懂兵法,意气用事,置大越安危于不顾,撤除其镇北军将军的封号,收回兵符,贬为清河郡郡王,即日起前往封地。 宁王府的财产,将全部充入国库,抵押镇北军大营被偷的十万担粮食…… 下人们跪了一地,全部瑟瑟发抖。 传旨太监把圣旨递给风挽月,和善道:“世子妃,不对,今日起,该称您为郡王妃了。 郡王妃,宁王府的一切,都已充入国库。 明日离开前,还请您约束好下人,不要乱碰。”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风挽月平静道:“多谢公公提醒,臣妇明白。” 离开前,传旨太监走近了她些许,含笑道:“皇上让奴才给郡王妃带句话。” 风挽月蹙眉。 传旨太监低声道:“皇上说,让您别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设法接您回京。” 【作者题外话】:晚安~
第87章 天高任鸟飞 宁王府的一切,全部都被没收充公了。 包括宅子。 萧璟给了期限,限宁王府上下人等于十二个时辰内搬离王府,前往清河郡。 府中,连块布料都不可以带走。 这相当于变相的抄家。 护国公府全部入狱,本该承袭宁王爵位的萧玦,又被削成郡王。 短短几日,京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王府。 禁军拿着封条,在各处院落刷浆、贴封条。 户部的官员们,拿着册子,一样一样地清点着王府的财务,并记录在册…… 府中下人,则全部被赶至前院。 清点完毕,户部尚书冲风挽月道:“郡王妃,皇上有令,郡王爵位被削,便不能再享亲王的规格。 您可带少量贴身衣物离开,宁王府中的下人,也只可带走少量一部分。” “大人请放心。”风挽月淡声道:“多的东西,我不会拿的。” 户部尚书递上一份盘缠,神色复杂:“祝郡王妃一路顺风,早日与郡王在清河郡汇合。” 风挽月点头:“多谢大人。” 东西全部清点完毕,贴上封条之后,陆续被运入宫中。 眼瞧着,王府一点点被搬空。 不少下人都红了眼。 护送的宫人开口道:“郡王妃,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风挽月回头望了一眼松泉苑的方向:“走吧。” 王府外。 几辆马车,早就已经候着了。 风挽月的那一辆,是双马并驱的。 而靠近宁王府墙边的位置,停着一辆浅黄色马车。 马车外,站着一个熟悉的小太监。 见到风挽月,小太监就匆匆小跑过来:“郡王妃,皇上请您过去叙叙话。” 又是萧璟? 风挽月一阵无语。 她只得走到马车外,行礼道:“臣妇拜见皇上。” 还未弯腰,一只手就伸了出来。 风挽月下意识一避。 马车里,萧璟隐忍着情绪:“月儿,你可是在怪朕?” 语气七分落寞三分怨。 风挽月嫌弃得不行。 不过,想到马上她就要远离变态了,容忍力也就上来了。 她端庄地行了一礼:“赏赐或者处罚,皆是君恩,臣妇不敢怪罪皇上。” 不敢? 萧璟掀开车帘:“是不敢,还是不怪?” 风挽月:“……” 萧变态怎么这么难应付? 都快离京了,还来跟她演这么一出! 真能自作多情! 病的不清! 风挽月垂着眉眼,好声好气道:“臣妇说了不怪,就是不怪。 臣妇在京中住了十五年,早就待腻了。 离开京城,去瞧瞧大千世界的风景也是好的。” “月儿,你……”萧璟眼神暗沉。 他隐忍地抓紧马车帘子,眸色阴郁地望着风挽月:“路上照顾好自己。 到了清河郡,离萧玦远些,否则,朕会吃醋的。 到了合适的时机,朕便接你回京。” 吃醋? 吃屁去吧! 风挽月在心里吐槽。 她和萧玦是正经夫妻,要怎么相处,关他萧变态什么事? 回京? 她可再也不想回京了! 今天一走,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压下即将活得自由的喜悦,风挽月冲萧璟行了一礼:“天色不早了,臣妇拜别皇上。” 说完,再不看萧璟。 她转过身,迈着轻快的步伐上了自己的马车。 心里,已经开始哼着歌了。 “月儿!” 萧璟低声在身后叫了她一声,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风挽月步子更快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爬上马车:“启程。” “嘶啦……” 萧璟把马车帘子撕出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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