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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诧异回头，为这排列名号的决定。 按年龄是养女更大。可对外称呼第一的名声同样重要，往往是继承顺序的排列。到底谁才是亲生女？ 寒幼瑰抿抿唇，率先应下，“女儿没有意见，都依父亲的。” “反正外面都知道妹妹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一个称呼不碍事的。”她像是想开一个玩笑缓解气氛，俏声道。 “毕竟大家也一直知道我是养女。” 寒父为这份乖顺满意，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一道微哑声音响起。 “我不同意。” 明朝雪面容粗糙，音色也不及养女清亮，但她有一双透彻的眸子，学起前话。 “既然外面都知道我是真正的寒家千金。那我为什么要拍在养女后面称为第二。” 养女寒幼瑰俏皮话顿住，惊讶启了启唇。 明朝雪心中若有所思，转向面前那位据说是“一心找到自己”的父亲，面上笃定开口。 “寒家大小姐只有一个。” 这算得上毫不客气的话让其他富家子弟外出的脚步都放缓，恨不得竖起耳朵。 “朝雪妹妹。”早就停下步伐的林斯言在这短暂安静中开口，停了停继续，“说得有道理。” 顶着寒幼瑰投过来惊诧的视线，他身躯挺直帮腔，“就像两人所说。众所周知的事，没必要办得更复杂。” 寒母细眉一竖想出声。 不过寒父已经笑了笑，并不以为意轻易点头，“也是。” “既然这样，朝雪就是我们寒家的大小姐。正好，我得到杜家订婚的时间就在月末。” 寒父看向自己女儿，慈和说，“时间是有点赶，不过也差不多。你可以准备好吧。” 寒幼瑰才听自小对自己好的温柔哥哥突然帮别人说话，心神正是不定盈盈望过去，转头就听到订婚消息，连忙将视线重新投向明朝雪。 “和杜家的订婚。”明朝雪慢慢复述，回忆过去。 就是这个曾经期待满满的订婚，让自己成为圈子中流传许久的笑柄。也是这个被自己救助的订婚对象，在未来一点点抽光了自己的血液。 那她当然…… “好啊。”明朝雪音线平静，扬唇应声。 光芒笼罩中，饮茶端坐的她前世维持半生的气度自然流露，不需要惊艳外皮就看得林斯言一愣。 寒幼瑰犹如晴天霹雳咬了咬唇，压住喉口惊呼。 明明杜少表现得那么在意自己，为什么这个妹妹还要答应订婚？难道是在故意针对自己吗？ （2） “嗯，事情会有点赶，你早些做准备。”寒父颔首，像个慈祥的普通父亲般叮嘱。 夏风穿过庭院，将他声音融化在阳光中，好似也透出暖意。 ‘主人，这个父亲比母亲好多了，这个世界的母亲对我们很不友好啊。’ 稚气系统冒头。 ‘不。都不友好。’ 明朝雪在心中给寒父也画了个叉。在试探性的反驳过后，已经看出这位父亲同样不在意自己。 不同的是，他甚至也不怎么在意寒幼瑰。寒母是将养女当亲生女儿。 ‘那怎么办？我们还接受的订婚？命运之女肯定会再次抢婚的。’ 系统紧张，‘这个世界的父母又都对我们不好，该怎么一起斩断这么多关系。’ ‘很简单。’明朝雪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感受水流流畅的轻快。 ‘在月底，订婚典礼上，就能彻底一起斩断关于寒家的因果。’ 身为子女，要斩断父母因果并不容易。但让父母出声将自己“斩断”是一件更轻易的事。 尤其是在他们都更疼爱养女的情况下。未来路线在她心中已定。 ‘我记得，订婚之前，他们已经在我的新婚床上率先滚过一次。’ 明朝雪在脑海中的音色是属于原本的清越，意味深长，‘你的录像功能还好吧。’ 多么让人动容的真爱，怎么能不公之于众？ 富家子弟们看完一场暗中硝烟的落幕，脚步也加快一个个继续离开。 “我去送送大家。”寒幼瑰落落大方起身相送，走到外面却暗暗拉了拉林斯言的衣摆让人慢下一步。 “斯言哥。”养女眼眶还带着先前的红，姣好中透着不解委屈，“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 为什么突然帮外来的人说话了？ 林斯言细细看过面前人神情，心中复杂口里是一贯的温柔，“我不是按着你的话说的吗？” 第一个说出“不在意”的寒幼瑰嘴巴张合几下，无法分辩时眼眶忽而更红。 但林斯言已经点点头示意告辞，第一次转身率先离开，揉揉眉心叹气。在明朝雪那一番话后，他忽而不太懂富裕娇生的养女为什么要哭。 以他为首的富家子弟们还等在门外，伸长脖子摩拳擦掌准备揶揄这与众不同的待遇。 “寒家的事情别往外乱说。”林斯言看穿他们的跃跃欲试，摆手揽过话头，“月底就是订婚宴了，别给他们添乱。” 等到订婚宴后，明朝雪也能成功嫁入门当户对的豪门，寒家又和以前一样只剩下寒幼瑰一人。 “这是对双方都好的结局，只要订婚宴能顺利完成……” 林斯言呢喃，心还在寒幼瑰身上，只是稍微正了正。 圈内或真或假的传闻流传得快。 寒家真正大小姐回归的事情早就闹得纷纷扬扬。尤其是这曾经长得玉雪可爱让人影响深刻的白月光变成丑小鸭，更是早就升出一片片遗憾叹息，被养女比了个天差地别的彻底。 而第二股风声再度刮起。 明朝雪吃过许多的苦，她的经历让她没有办法学习艺术维持美貌，可掩不住有天生天成的气度。 ——配杜家那个残疾大佬并不亏太多。 近些日子时常有一起游玩的邀约送进寒家宅中。众人指定邀请寒家大小姐，甚至有林斯言的一次邀请。 但明朝雪一个都没答应。 作为联姻对象的她，在传闻中已经对气势不凡相貌堂堂的杜家大少“一往情深”，一心筹备新房不理外物。 别墅新房。 传闻中轰轰烈烈的两人按照惯例被邀入同赏。 “这就是您这次的新房。”工作人员殷切职业为即将成婚的情侣介绍，心中纳闷。 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冷静”的未婚夫妻。此前女方只来过一回，男方还是头次出现更为冷淡。 明朝雪拿起茶水喝两口。 她扫过自己亲手布置的装束，轻轻一笑之余只是颔首并不多说，毕竟面前这位残疾大佬更心不在焉。 命运之子杜盛裴哪怕双腿已断，也展露高高在上的气势。 他黑发全部后梳，深邃俊朗眉骨充满阴郁，高大身躯哪怕被塞在轮椅中，依旧强劲迫人。正漫不经心扫过窗外，丝毫不打算和自己未婚妻说话。 忽而，杜家掌权人啪嗒按过轮椅按键立刻往门外移去，低沉嗓音第一次响起。 “我去透透风。你自己看。” 咕噜噜。未来的订婚男方径直离开，只留有未婚妻一人独坐。 工作人员被这突然的变动一惊，面色尽量不变还要继续，就见女方抬了抬手示意安静。 他不知为何立刻服从当即把嘴闭上。 “辛苦了，介绍就到这里吧。”明朝雪捧着微凉茶水，眸光转动间微微一笑。 “我很满意。” 众人遵从，得到一句夸奖也欣喜退出。 他们离开之余除了默默感叹豪门不易，就是诧异自身居然对这位颜色寡淡的千金下意识信服。 明朝雪慢慢起身，不需要往外看，都能猜出杜盛裴突然离开的原因。 想来是有人依依不舍也来观看这个新房别墅了。 她摸了摸喉口正计算时间，就听门口忽而出现一阵轻微脚步。 “是、是这样的。”一队工作人员中排在最后的小姑娘气喘吁吁返回，“刚才我们在出去的时候，看到杜少爷追着您的养姐一同去了小花园。” 小姑娘快速描述亲密过程，话末自作主张的胆怯又涌起，“我是想，这应该要和您说一声……” 明朝雪有些惊讶听完，来到这位低着头的小姑娘面前，伸出手虚虚将对方的脸抬起。 “谢谢你的提醒，对我很有帮助。”她为这顺手又不容易的情谊认真道谢，喉口微动，一贯沙哑音色此刻隐隐清越，“我在此祝福你会有好运。” 小姑娘望着这稍近距离的祝福，有些魂不守舍红脸离开，在晚些惊现彩票中奖的大喜时，鬼使神差第一时间就想起那双贴近的淡色眸子。 别墅新房里，明朝雪在目送好心人走得足够远后，视线一转外望。 右侧的小花园是开放式的，簇簇拥拥花卉遮挡里面两道不断挣扎而贴近的人影，在花海中神秘又暧昧。 明朝雪摸摸喉口，回想这几天对人鱼血脉的领悟，一个人在房间里启唇慢慢扬音。 “——”一连串与平时沙哑不同的空灵低吟凭空萦绕。 半空中，无形的风涌起。 云层徐徐靠近叠加、变厚、逐渐乌黑。 哗啦啦——一颗颗水滴打在地面，小范围突如其来的雨将小花园里四肢交缠的两人浇了个劈头盖脸。 啪嗒啪嗒的急促赶路声响在门外。 明朝雪在入室大厅中慢条斯理饮下茶水，好暇以整抬眸，就见杜盛裴面色阴沉操控轮椅进入。 坐在轮椅上的杜盛裴双腿交叠，衬衣褶皱露出下面魁梧肌肉，面上明显不满，在看到好端端饮茶的未婚妻时一皱眉质问。 “你怎么还在这里。” 后方，以杜盛裴西装外套遮雨的寒幼瑰也是一愣，立刻低头。 她身上薄纱被雨水浸润微透，手腕上有被强行禁锢的红痕。在注意到明朝雪视线后抿抿唇，还是白天鹅般抬起了脖颈。 在这短短时间里，寒幼瑰的嘴角已经稍稍红肿。不甚明显，但是的确存在激烈过的痕迹。 明朝雪沙哑音色不答反问，“这位养女，为什么会在我们的新房里。” 杜盛裴听到“养女”两个字就要发怒。 一只纤细白皙的柔夷放在他手上，压下他的怒气。 “是母亲让我来看看的。中途遇上杜少，没想到突然下了雨。” 寒幼瑰坦然解释，感觉到杜盛裴反手握住自己的手心，那力道让她不由轻轻咬唇，嘴角越发丰润。 在西装外套遮掩下，寒幼瑰抽也抽不出手，又不好大力挣扎，只眼眸微润望向对面那个被找回来的大小姐柔声。 “你不用想太多。” 两人一坐一站，暗中较劲挣扎的手掌被倒映在窗户上，逐渐融为一体。 淅沥沥。窗外雨珠逐渐变大倾盆而下，在地面溅起四射的水花。 “这么大的雨，让我想起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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