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干净清爽,也已经换上了新衣。 程十鸢不是矫情的人,她心情甚好,自然表现得落落大方:“夫君,你真好。” 沈澈温柔一笑:“为夫只对你好。” 沈澈叫了婢女进屋,伺候程十鸢洗漱穿衣,而沈澈则取出了皇上给他的信物。 既然已经完婚,他也该去和岳丈谈条件了。 毕竟,冀州的事,当真重要啊,拖延不得。 敬茶宴开始后没多久,沈澈就单独见了西南王,将帝王信物递给他。 “岳丈,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沈澈将借兵一事也阐明了。 老西南王捋了捋续髯,仿佛仔仔细细查看信物,但很快,一口否决:“本王不认得此物。本王还是那句话,你要先让阿鸢怀上孩子,之后,再打西南兵马的主意。” 沈澈:“……!” 即便他一朝命中,但最快也需得一个半月才能诊断出有孕。 算着时间,应该可以勉强来得及,只要……他尽快让阿鸢怀上。 但愿冀州那边不要发生任何变故。 *** 拒绝了沈澈之后,西南王宣见了几名心腹,言简意赅后,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皇上器重本王啊!” 不然怎会给他安排这样一位乘龙快婿,还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了他。 老西南王活了大半辈子,总算是被朝廷器重了一回。 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老西南王人逢喜事精神爽,唇角笑意一直都不曾落下去。 心腹甚是不解:“王爷既然打算全力配合皇上,可为何会对姑爷那般苛刻?” 西南王哼哼了两声:“本王总得挫挫他的锐气。沈家人可不好制服,阿鸢又随了本王,没多少心机,亦无智慧,本王只好帮着阿鸢拿捏他。” 心腹:“……”王爷为人倒是真诚,总能轻易看见自己身上的不足之处。 心腹:“王爷英明。”
第七十四章 尉迟胥一行人顺利进入冀州关卡。 事先准备好的身份, 皆无任何问题。 年轻家主携带夫人,暂住冀州城的客栈,落脚后, 一行人又去了附近的茶楼品茗, 并未刻意遮掩身份, 但也并不高调。总之,行事极为寻常,无任何惹人侧目之处。 冀州城比不得京都,但街市还算繁华。 先帝在位时, 一直在减免赋税,冀州更是单独辅政。 所以,朝廷对冀州的军队、财政,并未完全掌控。 久而久之,冀州逐渐拥兵自重, 野心渐增。 从进入冀州城的关卡开始,尉迟胥就在观察城门处的士兵,再到进入城池后, 又随地可见兵卒巡逻,便不难看出, 冀州守备森严。 但眼下又无战事,冀州此举委实有些大题小做。 但冀侯与萧文硕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 尉迟胥已经进入冀州腹地。 茶楼共三层, 北地的茶水略显粗制,比不得南边精细,但登门茶楼的茶客倒是锦衣华服, 姿容甚佳,便可见, 冀州这些年还算富庶。 “几位客官,请上座!”小二热忱招待。一见这一行人,穿着气度皆不凡,必定是大富之人。 尤其是为首的年轻家主,以及他身侧的娇俏夫人,如此钟灵毓秀般的人物,当真不是寻常人家可以养出来的。 “几位客官,可是外地人士?”小二随口一问。 霍景年浓郁剑眉紧蹙,他为人谨慎细心,生怕此行出现一丝丝差池,立刻找了个合适的措辞:“我家家主是江南人士,此行冀州,是来经商的。” 小二憨笑两声,便不再多言。 兰逾白、沈清,以及霍景年几人,皆手持长剑,一看就是会武功的随从,皆气度凌然,不是好惹的主儿。 秦诗柔早就适应了新身份,落座后,嘀咕道:“兄长、嫂嫂,这北地的风可正大,我才来冀州不到一日,只觉得口干舌燥,远不如咱们江南的风水好。” 秦诗柔的嗓音略高,刚好让小二听见。 这小二便彻底相信,这一行人是南边来的商客。 茶楼的说书先生正说故事,众看客的注意力皆在说书先生身上。 这说书先生已是花甲之年,一袭蓝色麻布长衫,手持鹅毛团扇,花白须髯随着他的一张一合的动作,左右轻晃。 “先帝在位时,早已拟定遗诏,但诡异的是,先帝驾崩之后,遗诏就不知所踪。” “当今圣上却手持遗诏,一口咬定,先帝册封他为继承大统之人。” “更奇怪的是,先帝身边侍奉的近臣,皆不明不白的死了。” “大伙说说看,这事可是十分古怪?” 众看客面面相觑,一阵唏嘘。 这还有什么令人想不通的? 明显是新帝篡位了。 即便新帝也是尉迟皇室的子嗣,但照样名不正言不顺。 听到这里,尉迟胥面无表情,好似根本不在意,漠不关心。 沈清讪了讪,只挠头不说话,反正,母亲交代过数次,妹妹的安危最重要,至于皇上的事……随缘吧。 霍景年素来少言寡语,自是缄默不语。 然而,兰逾白早就拉下了一张冷峻的脸,他是尉迟胥最忠实的迷弟,容不得任何人诋毁尉迟胥,若非暂不能暴露身份,他可不会顾及说书先生年事已高,定会将他提到长街,一顿狂揍,再游街示众。 沈若汐不禁腹诽: 【冀侯委实可耻,竟已在散播狗子不是正统继承的谣言。】 【说书先生分明是被冀侯所授意啊。】 【狗子虽渣了点,可他处处都比萧文硕强。】 【天道真是没长眼,怎么能让狗子输给萧文硕?没天理呀。】 尉迟胥浓郁剑眉微拧,握住了沈若汐的一只手,薄唇噙笑:“夫人,不必担心。” 沈若汐先是一怔,她竟在一瞬间以为,狗子听见了她的心声。 这…… 绝对不可能。 沈若汐莞尔,沉浸在角色扮演里:“夫君,待在你身边,我自然不担心任何事。” 从霍景年的角度去看,尉迟胥与沈若汐两两相望,仿佛当真情深似海。他薄唇微抿,不知在思量着些什么。 兰逾白毫无情绪的外表之下,内心一片沸腾。他可真是太喜欢皇上与淑妃黏糊在一块的样子。 淑妃是他的恩人。 若非是淑妃,皇上如今还是孤家寡人呢。 他感谢淑妃! 淑妃让皇上欢喜,便等同于,也让他欢喜了。 秦诗柔眨眨眼,忽然觉得,她与皇上之间从未这般亲近过,再看皇上与沈若汐的相处模式,她莫名艳羡。 她也想和自己的夫君亲密无间、缠绵悱恻。 秦诗柔哼哼了两声,以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时,一男子疾步迈入茶楼,他是冀州土著穿扮,见到尉迟胥时,神色颇为敬重:“家主。” 沈清虽然算不得聪明,但记忆力甚好,一下就认出了此人。 不是此前在沈家大院一道历练的侍卫么? 此人早就被尉迟胥安插在了冀州? 沈清装作不认识这男子。 他也全程认真演戏,决不能暴露身份。 “家主,这是南边的书信。家主请客过目。” 尉迟胥扫了一眼,认出了信封壳上的字迹。 是沈澈寄来的。 尉迟胥打开书信,一目十行,信中用了暗语,内容看上去就是一封平平无奇的家书。 “夫人,你三哥成婚了。” 沈若汐自是欢喜。 【太好了,如此,三哥和三嫂就能避免上辈子的厄运了。】 尉迟胥捏着信笺的手,几乎一瞬间僵住,手背隐有青筋凸起,他的目光从信笺抬起,那双细长凤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眼前人。 嘴巴会说谎,但内心不说。 上辈子…… 小狐狸,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难道真如她心中所言,他上辈子钟情于姜玥?最后还败给了萧文硕,更是害死了她? 不对! 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他从未将姜玥放在眼里。 即便从前对小狐狸甚是厌烦,但也仅仅是因着她过于聒噪,时常喜欢粘着他。 他又岂会输给萧文硕?! 这一刻,尉迟胥面上神色冷沉肃重,但并未流露出一丝丝的异色,他平静无波的眼神背后,却又仿佛深藏波涛浪涌。 “夫人,你可欢喜?”尉迟胥嗓音低沉喑哑,喉结反复滚动了几下,极致克制之下,他的神色始终如常。 沈若汐点头:“自是欢喜。” 沈清咧嘴一笑。 三弟果然成婚了。 那他呢? 沈清没忍住:“此前,大哥给我算卦,还说,我此行也能碰见姻缘呢。” 沈若汐左右看了看,除了两名贴身婢女之外,唯有秦诗柔一人是女子,二哥总不能挖狗子的墙角吧? 【二哥真是虎啊,怎么能惦记上狗子的嫔妃?】 【秦诗柔,可是皇上拿捏秦大将军的关键。】 尉迟胥剑眉猛地一挑,扫一眼沈清,随即又看了一眼秦诗柔…… 甚妙啊。 他正烦着不知向谁托付这个累赘。 无疑,秦诗柔也是聒噪的。 但秦诗柔与沈若汐的不同之处在于,沈澈有耐心面对沈若汐,但对秦诗柔,他已是烦不胜烦。 一行人在冀州城主街闲逛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回到客栈。 暗桩也随行混入队伍,一道去了客栈。 冀州的暗桩,无论是衣着、神色,亦或是口吻,皆像极了当地土著。 见到帝王本人,暗桩自是狂喜且兴奋。便是为了主上去死,也是心甘情愿。 暗桩没有耽误时间,将自己掌控的一切有效讯息,皆如实禀报。 “家主,二公子萧铎,子凭母贵,在冀侯面前更是受宠,二公子生母是冀侯的青梅竹马,感情一直甚好。萧文硕之所以急着去京都建功立业,也是为了向冀侯证明,他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但冀侯给萧文硕提供的助力有限。” “家主若想打入冀州内部,还需得策反几位将军。” 尉迟胥端坐在圈椅上,一手摩挲着翠玉玉扳指,另外一只手握住圈椅把手,眉目深沉。此刻,无人知晓,他还在寻思着所谓的前世今生。 听了暗桩禀报,尉迟胥抬手轻挥,交到霍景年:“你们几人进一步相商。” “是,家主。”霍景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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