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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实，也是游戏。” “神示之书能够穿越过去，也能预知未来，本来在我的计算下，您应该完成对于四神的攻略，在刷满好感度的那天成功利用祂们诞生的欲望，补全神力，回归神明的位置。” “但，按照现在的进度……神示之书对于未来的预言似乎改变了……” 厄迦欲言又止的口吻，成功唤回西芙的部分理智。 她侧过头，像是进入未知领域的初学者渴求知识般急促询问：“改变，改变成什么样了？” “预言里，它指引您所抵达的终途，不再是与四神地位平等的欲望之神。” “而是、而是……” 呼之欲出的答案，在西芙的心底隐隐凝结成模糊的轮廓。 厄迦没有选择利用苍白的言语，他化身为神示之书的本体，翻开古老牛皮书页，展现的画面仿佛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 在书页的内容里，西芙成功攻略四神，在成神之际，吸收掉祂们由此引发的全部欲望，将祂们变回无情无欲的神。 但经过岁月的漫长推进，心中不再存留爱意的四神，最终还是引发了第二次神明之战，毁灭世界，无数生灵死去。 “我做的是错的吗？”西芙望着画面里的惨烈场景，忍不住低声叩问内心。 “不，这是原本的预言。” 说着，神示之书又翻开了一页。 这一页的景象更是令西芙感到吃惊。 她发觉四神静立在神位之下，目光恭敬而虔诚，遥遥仰视纯白台阶上的所在。 而视线聚焦之地，身穿华美长袍，金发摇曳于地的至高神明。 竟然是她自己。 “世界终要毁灭，因神明的欲望无穷无尽。” “您归位之后，利用欲望之神的特性，持续不断地吸收掉四神膨胀的野心，也仅仅只能延缓毁灭的速度。” “可现在，结局不同了。” 晦涩过后，神示之书的语气重拾希望，“只要您成为众神之主，力量凌驾在四神之上，就能阻止尽数倾塌的结局。” 大半年前，还是一位普通人类的西芙，绝对无法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从旁人口中得知自己居然是神明的化身。 而她更不会想到，系统给出的终极任务，是要求她收服四神，成为世界上强大的神明。 西芙拍了拍脸颊，肌肤相触传来的真实痛感，告诉她这不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 “你的意思，其实不管做什么，我都不能回到过去的世界了，是吗？” “冕下。” 厄迦以敬称唤她，恢复人形的身影，脊背站得笔直，“这是您的责任。” “假设这个世界陷入战争，最终摧毁，那么时空中并行的其他世界，也会受到致命影响，相继崩塌毁灭。” 西芙呼出一口气，颤抖着闭上双眼：“我明白了。” 厄迦充满理解地看着她。 就像在没有成为完整的神示之书前，他也时刻痛恨着西芙的利用、漫不经心和欺骗。 但一朝融合，他才知道，他们从来都背负着一条命运。 他活着，就是为了迎接西芙的觉醒。 爱、喜欢，这种人类的情绪，于他们而言太过渺小了。 神明与本命神器，是你中有我、相依相信的存在关系，他人无法介入，也无从改变。 西芙如愿以偿地收获了一个绝对服从、以她的意志为意志的听话厄迦。 但假如可以，她宁愿一切不曾实现过。 漫长的寂静过后，西芙以一种认命的语调询问：“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成为神明的主人？” 厄迦静默着，隐忍地回答道：“……和四神分别签订婚约，得到祂们的一半寿命和力量，再吸收掉太阳神的眼泪、月神的武器、海神的忠诚和大地神的心头血，这四样承载着祂们根本欲望的意识投射。” “不过，无论如何，您一定要在达成目标前，隐瞒好自己的目的。” “因为要是被发现，四神绝对无法忍受那一天的到来……祂们肯定会不择手段的加以阻止。”
第139章 西芙以为这应该是个不眠之夜,却不想安稳地一觉睡到了早上。 她掀开裹身的薄毯，发现魔法手链上的宝石一闪一闪的。 按下绿松石开关，里面储存着拉贡昨日的留言：小姐,很可惜没有等到您，如果有空,还请赶紧回来一趟。 西芙挠了挠头发,有些不明就里。 这条留言发送得太晚，将近半夜，她早已进入梦乡。 而且，之前的交流过程中分明有大把的机会，却不说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下来的三天又根本联系不到人。 ……拉贡和赛戎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虽然这些人表现得不太靠谱,西芙还是决定立刻回去看看。 她匆匆走出房间,看见准备侍奉早餐的人鱼神仆等在玫瑰花丛的外围。 从她们口中，西芙得知，伊戈的车驾还未返回。 “早餐我不吃了,有事要回去黑暗帝国一趟。” 西芙点燃神符，当着女侍们的面，开辟出一条泛着漆黑光芒的通道。 在身躯彻底消失前，她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要是海神冕下有事找我,请你们告诉他,可以通过手链联系我。” 暗元素交织成如同银河般的异空间,无数星辉在其中闪烁。 西芙驻足欣赏了十几秒,眼前的光幕被大片撕裂,露出默克镇安静荒凉的景象。 黑暗帝国的黑夜漫长,此刻仍是晚上。 这栋只来过一次的小木屋黑漆漆的,从外面仰望，简直半点光亮都没有。 西芙掏出钥匙，推开门走了进去。 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连房屋的内部都展露出死气沉沉的状态。 “拉贡，你在吗？” 西芙亮起门旁的挂灯，左右环视了一圈，压低声音呼唤道。 没有人答复。 一切都保持着西芙离开前的样子，半杯不再清澈的水，客厅的古典长桌上落下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们都没有回来过吗？ 西芙心中的疑惑更深。 她站在客厅朝二楼看去——属于自己的房间大门紧闭，门前散布着一些细碎的石材尘土。 视线向左转移，西芙突然看到墙壁装饰的位置被轰出一个小洞。 ……？ 发生了什么？ 西芙抬起脚步走上楼梯，她慢慢靠近房间，一阵沙哑的呻/吟声也随之响起。 这声音极力压制在喉咙深处，以至于听起来有些怪异和变调。 摸不准到底是谁，西芙屏住呼吸，悄悄将左手背在身后凝聚攻击魔法，另一只手握住金属门把手，向下缓缓摁去。 门没有锁。 室内的窗帘拉拢得十分严实，一丝光亮也不曾渗透。 西芙在门口站定，无边的黑暗里，对于生死拥有超脱寻常直觉的她忽然偏了一下脸颊。 短促的风声几乎同时在耳边发生，迅疾的黑色神光擦破她颧骨处的肌肤，直直射进西芙脸旁的墙壁。 神光挣扎着熄灭，只留下凌乱狂暴的力量。 接着一瞬间的照明，西芙窥探到自己床上的一角。 害怕再被攻击，她赶紧喊道：“冕下，是我。” 咻—— 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对准西芙脑后的新一轮神光，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紧急偏移，它们化作两道生着尾巴的流星，坠向床头的魔法灯盏。 光线乍明，在能力所及的领域内摇晃着扩大，西芙终于看清了攻击她的赛戎的全貌。 于此同时，她也差点惊呼出声。 赛戎闭合双目，趴在床上，龙化的程度，远比上次在冥河神殿中来得更高。 脖颈、脚踝、手臂处，密密麻麻的黑色龙鳞割裂了衣摆，混合着血液，狰狞地刺激着西芙的眼球。 这却不是最夸张的。 夸张的地方在于，仿佛身体的骨骼不再依附于血肉的包裹，刺破肌理异化生长——赛戎的肩胛骨承载着两扇森然雪白、不见一丝杂质纹理的骨翼，它们的尖端穿透地面，如同神之囚笼般将赛戎围困其中。 “呼、呼……” 纷纷扬扬的长发盖住赛戎的面孔，粗重的呼吸自他鼻尖发出。 微茫的照明令西芙无法观察到底对方的具体动作。 不敢贸然走进，西芙只好径直走向一处壁灯，试图让空间更加清晰明亮。 “别开灯。” 赛戎头也不抬，说出的话却像背后长了眼睛。 西芙不了解开灯的下场是什么，只能听话地收回伸出的手。 她站在骨翼的攻击范围，心惊胆战等待了五分钟，确定不会被攻击后，才慢慢坐在床沿：“……您还好吗？” 赛戎没有说话，西芙便大着胆子轻柔地撩开他的长发。 纤长秾丽的睫毛覆盖着深邃的眼眶，借助一点暖掉的灯光，面孔苍白的他看起来既美丽又脆弱。 也是这点灯光，引得西芙发现他的手掌间，正攥着一片颜色浅蓝的破碎布料。 灵动的水波纹路，精美的拼接剪裁，以及从里到外渗出的防御之光。 西芙越看越觉得，这条布料，似乎来自伊戈上次送给她的礼物。 只不过那时候，她嫌弃图兰发情时的鳞粉散了一身，所以把它换掉挂在了衣柜里，没有穿回海国。 那么漂亮的礼服，为什么会到了赛戎的手上……还碎成这个模样？ 而陷入混乱意识的赛戎，顾不得旁边坐着的、衣物的主人复杂的想法，他感觉到体内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的神力再度暴动起来，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布料，将下半张脸埋入其中，痴迷地嗅/闻舔/舐起来。 西芙一怔。 眼底不断接收到赛戎越发忘我的表情，薄绯的颜色一点一点蔓延上她的侧脸。 忍受不了这种痴汉一样行为的西芙拈起指尖，驱散迷茫、清醒意志的魔法被她快速释放，箭一样注入到赛戎额头。 虽然收效甚微，但好歹让赛戎涣散的瞳孔呈现出微微的凝聚。 “西芙……” 赛戎瑰紫的眼珠神经质地侧转，浑浊视线尽数定格在西芙的脸上。 他的口鼻处仍然蒙着破碎的布料，不受控制流出的涎液濡湿了贴住双唇的小范围区域。 “冕下，您的病是不是又发作了……还有拉贡呢，他怎么就留您一个人在这里？” 趁着赛戎难得清醒的时刻，西芙抓紧机会把内心的困惑一次性问出。 “病……拉贡……” 赛戎吃力地重复这两个词汇，睫毛上下扇动着，试图理解西芙嘴中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指尖松松紧紧，眉头皱起又放平。 赛戎仅凭脑海里的记忆片段，想起拉贡似乎被自己扔在极渊之海没有带回。 趁对方的注意力被吸引走，西芙无声拽住布料的一角，把它扯了出来，不想再被赛戎利用进行这种羞耻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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