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为了照顾不擅长在海底呼吸的三国学院师生,房屋的内部排空了海水,冰凉洁净的空气充斥着四周,干爽的感觉让人感觉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宿舍两人一间,带队导师和医护人员有单独的住处。 而作为唯一一位女性的西芙自然要跟其他帝国的女同学拼房。 按照指示走上二楼,停在标号为205的房间前。 她端详着门口铭牌上的名字。 光明帝国,丽莎·罗德尼。 以及,黑暗帝国,阿克戎·莱伊。 ……传说黑暗帝国男女没有显著差异,他们的体型高大修长,每个人都好斗逞凶。 想不到就连名字也这么像个男孩儿。 门没有上锁,看来室友已经先行一步入住宿舍。 西芙使用了清洁魔法,将浑身湿漉漉的水汽蒸发干净,她又拉了拉短到大腿根的裙摆,清了清嗓子,想要给初次见面的室友留下一个好印象。 “请——”叩门的手指还没碰到门面,大门突然从里被拉开。 好高。 这是西芙的第一眼感觉。 好美。 这是西芙的第二眼感觉。 好,好大。 这是西芙的第三眼感觉。 “你在门口傻站着干什么?” 黑眼黑发的冷艳美女开口,雌雄莫辩的中性口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她的头上长着两支弯曲的尖角,身后还有一根鞭子似的尾巴放松地耷拉着。 这是恶魔的标志。 阿克戎·莱伊。 西芙又默读了一遍她的名字。 突然觉得和她十分相配。 两者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不同于纯粹的女性感觉,而是更坚硬锋利的。 “你好呀,我叫丽莎·罗德尼。” 西芙勾起招牌的无害笑容,向阿克戎伸出代表友善的左手。 她一下子觉得,和黑暗帝国的室友暂时生活在一起,也不是那么糟糕。 * 与意气风发的西芙相比,跪在太阳神像前的撒希尔又是另一番模样。 他身上所有的华服配饰都被剥落,只穿一身白衣白裤。 没有缎带束缚的金发完全散落下来,还有几缕垂荡在耳边,撒希尔抬头静静地看着太阳神几米高的塑像,双手背在身后,不发一言。 “冕下,这是您选定的日子。” 也是那位罗德尼家的小姐离开的日子。 撒希尔不愿西芙看见自己受罚狼狈的光景,因此与劳伦相约定在今日。 “您在举行教廷内部的大祷告时几次走神,上个星期还念错了祷词,这些构成了不敬神明的极大罪过。”劳伦身穿郑重的红衣主教服侍,唯独没有戴上遮面,他沉沉垂着眼皮,以一种没有情感的平板语气宣告教廷对于撒希尔的审判。 说给教皇,以及所有教众知道的表面罪责如此。 但私底下,只有劳伦、撒希尔以及他身边的修斯清楚,是劳伦红衣主教实在看不下去圣子冕下沉迷于一个女人的堕落姿态,所以降下三十神鞭,以示告诫。 修斯捧着托盘,托盘里放着特殊材料制成的神鞭。 教皇以维持圣子尊严的名义,特地派了撒希尔最亲近的人来执行,因此在这座圣子专用的祈祷室里,只有劳伦和他两个人的存在。 “冕下,您知罪吗?” 劳伦的目光凝在撒希尔放在背后的手上。 教皇以下的职位,没有资格与圣子平视,这是他时刻谨记的教义。 撒希尔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看着太阳神像。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即使处于落魄的境地,依然无愧于高贵的风仪。 劳伦注视了一会儿撒希尔不自觉蜷起的手指,遏制住即将脱口的沉重叹息,他顺着撒希尔视线的角度,也扬起头,去沉默注视着高高在上的太阳神:“行刑吧。” 修斯已不敢再回答,他深深鞠躬,将托盘举到与头颅平行的位置。 啪—— 漆黑的鞭子被握在苍老的掌心,皮质末端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足以击碎顽石的烈声。 修斯颤抖着嗓音报数:“一。” 拇指粗的皮鞭穿破空气,携带光元素凝聚的汹涌之意,重重抽打在撒希尔的背脊。 身体僵直了一秒,很快重复着先前的姿势再次挺直。 “冕下,您知罪吗?” 劳伦询问的声音远不及他行刑的力量强烈,甚至说有些轻。 但一字一句,敲打在撒希尔的心间,掷地有声。 啪—— “冕下,您知罪吗?” 啪—— “冕下,您知罪吗?” 每落下一鞭,劳伦都要注视着撒希尔的伤痕问上一次。 他看着青年抵在腰后蜷起的手指握拳又绷紧,手背上绽出狰狞如蛇的青筋。 鲜血逐渐濡湿了纯洁的白衣,透过破碎的布料,滴落在撒希尔脚边的地面。 冷汗布满撒希尔的额头和鬓角,他淡色的嘴唇苍白到病态。 这不是普通的鞭打,而是贯彻神明意识的行刑。 融入光元素之力的神鞭,每一次击打在责罚之人的身体上,代表光系最强攻击魔法的力量也会随之痛击他们的灵魂和脉络。 “劳伦大人——还有十鞭——” 修斯语无伦次地抬头去看劳伦,后者冷酷的面孔没有一丝额外的容情。 “再打下去,冕下会——” “闭嘴。” …… 哪怕是圣子,没有了神识护体,他脆弱的人类肌肤受到伤害也会破碎流血。 然后露出可怖的白骨。 灵魂在重击中变得四分五裂。 肉/体早已没有了意识。 很痛。 人们避之不及的痛苦原来是这样。 撒希尔再也直不起来腰,他双手无力地趴在地面上。 汗流如雨的面颊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低头叩首。 他的眼睛极力向上看去。 视线的尽头,那座面容模糊的太阳神像始终维持着俯瞰众生的姿势。 因为俯瞰。 所以永远无法懂得众生的痛苦。 最后一鞭打下,面容没有片刻动摇的劳伦,在这一刻终于由于不忍放轻了动作。 鞭尾擦着撒希尔露出的脊骨向一侧滑落,带走了一丝模糊的血肉。 劳伦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问出最后一句:“冕下,您知罪了吗?” 撒希尔趴在地上,像是没有了声息。 汗水浸透了睫毛,导致眼前的世界混沌不清。 在这片混沌里,撒希尔听到的声音和脑海的画面越发清晰。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西芙眼底不信神明地聊无兴趣,想起西芙在拥挤的集会间穿越人群坚定地握住他的手,他想起西芙送给他的福珀,想起西芙和他说话时的笑容。 还有她身上的香气,她高兴时爱半眯着的眼睛。 她像是照亮漫长岁月的一束光亮,从此他的世界不再陷入远离人世的孤寂。 这是爱。 撒希尔想。 难道爱是罪吗? 亦或者,渴望爱,本是罪。 …… 如果爱是罪。 他愿亲手屠戮制订法则的神明,把极恶之罪变成最璀璨的明珠,戴到西芙的冠冕上去。 作者有话说: 撒希尔:别来沾边,已黑化
第52章 “是这样的,非常抱歉,海神冕下由于昨天欣赏歌舞到深夜,精神比较疲惫,所以现在还没睡醒,学院比赛的开幕式只能下午召开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还是昨天的接待官,说出口的还是荒唐的事情。 面对一大早就集合在一起的师生们,他窘迫地搓着手,鞠躬鞠得好像在捣蒜。 西芙再次对海神和这个国家的制度感到无语。 “既然没什么事,大家再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像是怕人问出什么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接待官宣告完毕,又一溜烟地跑了。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不同于其他国家的叫骂,哈迪导师虽然也有抱怨,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他默默对学生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各回各家。 如果可以,西芙希望赶紧开始比赛,不要跟海神有任何来往。 她讨厌社交,更讨厌再次见到傲慢而冷酷的海神。 阿克戎和西芙前后脚一起走进宿舍。 抛开昨天惊艳的第一次相见不提,刚才黑暗帝国吵吵嚷嚷的男女里面,她又像是一朵沉默绽放的带刺玫瑰,冷淡地站在角落,擦拭着腰间悬挂的近身武器。 美丽、优雅、高挑、还不野蛮。 一切的一切,让西芙对阿克戎充满了好感。 “莱伊小姐,你不去跟你的同伴们聚聚吗?” 西芙推开自己的衣柜,将外套披在穿着单薄的身体上,顺便熟稔地打着招呼。 她想自己掺和在光明帝国的一堆男人里面全无话题,阿克戎应该没有这种烦恼。 黑色长发的少女停下了查看腰间武器的动作。 她直勾勾的眼瞳注视了西芙大概十秒钟的样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西芙在对自己打招呼,才简短地回应道:“没什么好聚的,他们都很弱小。” 好狂妄的语气,好理所当然的态度。 要不是西芙知道她也是一年级的新生,就要以为她是哪位年久成名的魔导师了。 西芙识趣地没有开口打击阿克戎,她的目光顺着阿克戎洁白而有些粗糙的手指来到她纤细的腰间,那是一把把没有剑鞘的匕首,刀锋薄如蝉翼,一看就是见血的利器。 “莱伊小姐,你的匕首外面没有保护,会不会割伤自己呀?” 西芙找了一个靠近阿克戎的位置,毫无距离感地坐在对方的床沿,她看着阿克戎腰间的匕首,顿时心痒难耐,想要伸手感知一下那雪亮的刀锋。 为了给沙利叶设计一把礼物,西芙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材质和锻造工艺,近段时间对武器有些沉迷,阿克戎的匕首光从外表判断就品质不凡,绝非一般贵族能够使用的流通货。 “不会,能被自己驾驭的武器割伤,不是废物是什么?” 阿克戎眉眼不动,看也不看西芙,她的指腹在刀锋滑过,表面很快沁出一道血痕。 她却有些沉迷地伸出艳红的舌尖舔去血液,那道伤口也立刻复原如初。 实在是……太色/气了。 见多了刻板又无趣的光明帝国子民,作为隐藏颜控的西芙越发被这种野性之美吸引。 这十天半个月在海国的陌生生活,要是能和她相伴该多有意思。 “莱伊小姐……” 西芙嘴唇动了动,马上想到了下一个话题。 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站在右手边的少女利落打断:“你不用练习吗?” “什么?” “不用练习魔法吗,为什么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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