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位姑娘自然都没有什么意见。 这边正在酝酿诗词,却说前院那边,三皇子听到王妃的传话,说要想请几个人去给她们当一当诗会的评委,自然满脸笑容,想要一口应下。 ‘咳咳咳咳,三皇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一位花白山羊胡子,板着脸有着深深法令纹的老大人就先站了出来:“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让男子去评闺阁诗词,未免坏了规矩的。” 和他严厉板正的外貌一样,他一开口就是规矩礼仪。 三皇子话都没说完就被扫了兴,脸上也没显出什么不悦。 倒是边上一个新科举人,显然不太认同这位老大人的看法:”郑老大人,大庭广众之下的文采交流,怎么就说到坏了规矩上去了呢?这又不是前朝时候,老大人你着相了。” “你.....”郑老大人一听他提前朝时候,一下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嘴,虽然还是满脸的不认同,到底只是干瞪眼,没有再开口。 三皇子也依然是笑呵呵的样子,甚至还让身边人给那位郑老大人递去一杯茶:“郑大人别和这些年轻气盛的小家伙们计较。” 嘴上是这么说,但显然他并不在意这位郑老大人的意见。三皇子环视一周,却没有发现想找的人,就转头问身边伺候的内监:“藏慎呢?怎么没见他人?” “殿下,藏慎公子先前去了花园,想是还在流连美景还没回来。奴这就让人去院子里找找。”内监连忙躬身回道。 “去吧!王妃还等着让他帮忙评诗呢?那......我们先过去。”听到周则衍人不知在哪里,三皇子眼里飞快的划过一抹不悦,但脸上的温和表情却分毫不动。
第47章 第 47 章 “硕弟你在勤学院的时候, 就常被各位老大人们夸学问的,怎么样,今日要不要也应应景?”三皇子带着一行人慢悠悠的往香雪楼方向走, 一边笑着问走在他侧后放的赵硕。 “......”但竟然却没听到赵硕的回话。 见三皇子听不到回话都回头看过来了,钟顺此时也顾不上别的, 躬身略遮掩了动作, 从后面用力的扯了下勤郡王的衣袖,让这个还在神游的人赶快回神。 “硕弟, 怎么?哪朵花儿让你看入迷了不成?”三皇子是什么人, 这一眼过去就知道赵硕刚才魂是不知道飞哪里去了,遂话问的一语双关。 “三哥恕罪, 三哥恕罪, 这园子实在是好,臣弟一时间晃了神。”赵硕连忙上前几步到三皇子身边, 笑着要作揖道歉。 不过身体没躬下去就被三皇子抬手挡了, 然后笑呵呵的调侃:“我看今日让你晃神的可不止是美景!来和三哥说说, 先前何以来的如此晚, 是和哪个佳人幽会不成?” “哈哈哈,看来这花宴后又要多不知要多多少眷侣了。”几步开外的上届状元郎李瑞也笑着凑趣。 “没有的事,三哥说笑了,我只是心里揣摩着, 今日不知王妃定的是什么题。”赵硕心里恨不能踹那煽风点火的死胖子李瑞一脚,嘴上连忙转移话题。 “听说王妃那边, 各家姑娘们是以花为诗。”一个内侍听到赵硕的话, 见自家王爷也露出点感兴趣的表情, 连忙乖觉的上前, 把自己听到的诗题说了出来。 “那我们不若也以"花”为诗, 在场都是青年才俊,既来了赏花,可不能藏着掖着啊!也让殿下看看诸位手段,可好?”一个幕僚模样,先前被三皇子介绍为刘先生的青年,很是会把握时机的抛出话头。 此时随着三皇子过来的十几人,已经不见了先前那几个无趣古板的老大人,全都是年不过三十的才俊,有宗室的后起之秀,有新科入仕的年轻官员,也有声明在外的世家才子们。都是年轻人,对于这样能展示才华的提议哪有不应的,一个个都开始摩拳擦掌。 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为单纯赏花,或是赏“花”,还是以才作花,博得三皇子青眼,博一个力压众才子的名头,就只有在他们自己心里计较了。 “可惜藏慎公子就露了一面就不知道去哪儿,自名动江南的那一篇《枯荷赋》后,他可是再无作品传出来,本来还以为今日能得他新作呢。”说到写诗,就又有才子不由的提起周则衍,毕竟他名气太大,但其实传出的作品不多。 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都自觉自己是当世大才,追捧藏慎公子才华的人很多,但心里酸溜溜不服的人,自然也不少。想要踩着他名气上位的也不少,可惜,明明听说他人来了的,这会儿却又不出现。 “藏慎一贯不爱热闹,他连我三姑姑办的文会都是不去的,这次还是王妃写了三张帖子才把这不爱出门的给叫出来,只是这会儿怕是不知在哪里躲懒了,咱们今日能不能见到他的新作,许是要看我那侍从能不能在园子里把他寻出来了。”三皇子随意玩笑着,折扇轻摇一派和煦雍容的风度。 只是他这话正着听,是他这个做表哥的和藏慎公子关系亲昵,所以可以随意玩笑,若反着听,就是藏慎公子目下无尘不识好歹了。 在三皇子提起他的姑姑安阳公主的文会时,现场的气氛瞬间凝结了一瞬,特别是上届的状元郎李瑞,虽然努力的不动声色,但他行走的脚步还是不小心乱了一步。 而在人群后方一位周家偏房的公子,听到安阳公主这个名字后,就算努力克制还是流露出了一两分怨怼。虽然众人全都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那奇怪的气氛也马上就被人笑着打破了,可那丝微妙的尴尬却还是挥之不去。 说来安阳公主的文会,可是比这一两年才兴起的什么王妃的花宴要有名的多了。 这位当今圣上的亲妹妹,一贯是很乐意给哥哥推荐人才的。但是问题就在于,传闻中她的文会,才学是敲门砖,容貌也是。在给圣上推荐人才的时候,公主也完全不介意在其中挑一些合心合意的情人,更不介意和那些看上眼青年才俊们,来上那么一两段露水情缘。 就因为这些隐秘的传闻,安阳公主的夫家周家,近年来在贵族圈里,很有些灰头土脸抬不起头的架势。 不过真说起来,吃亏的也只有偏房而已,嫡支可是吃足了公主下嫁的好处,且安阳公主自己爱玩,她的丈夫周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两夫妻谁也不管谁,大部分时候分居两府,各自过各自的逍遥日子,只逢年过节的时候聚一聚,听说倒是相处的很是不错。 但不管真相如何,安阳公主的文会,到底说起来就带了几分暧昧桃色。甚至近年来,连周则衍的名声也受到了这对父母的影响。一旦提起安阳公主,别人看向周则衍的眼神,就难免带了些意味深长。 三皇子在这个时候特意提起安阳公主的文会,其中心思,那可就难说了。 反正一贯心思灵敏的赵硕,在刚才的哪一个瞬间,他确信自己感受到的属于三皇子的恶意,是绝对真实的。虽然三皇子那宽和雍容的笑脸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或许他晚些回家该向母亲打听一下,三皇子和他那位三姑姑安阳公主,是不是有什么旧怨。 并不很长的一段路,众人却是一路心思莫测。 ...... “啊!” “怎么回事?” “快躲开!” 只是当他们快走到香雪楼前面的时候,却见那边各家姑娘们,挤挤挨挨花容失色乱成一团。 他们这个距离,正好可以看见,有一个穿着王府小厮衣裳,身材清瘦五官周正中带了些秀气的男子,猛的从安静站在角落等候传唤的小厮堆里窜了出去,冲向聚集在一起,或赏花或在揣摩诗词的一群姑娘们。 ...... 花匠一股脑的往前冲,毫不在意冲撞了哪家贵客,那些娇小姐们四散奔逃如惊惶的鸟雀一般,让花匠疯狂的脸上不由的浮起几分愉悦,没往前跑几步,就接近了他的目标。而在不远处,那个扬言要用两百两银子买他命的人,她的惊惶是那么逼真,全然不是几日前的模样。 花匠思绪不由被拉到了数日前。 “两百两,买你的命,这笔钱足够你娘的药钱了,你偷卖王府财物,被发现也是个死,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拿了这笔钱,你娘治好病还有余钱换个地方过活。 也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只要跳湖救人,然后不管谁来问,都说你和陈家那位姑娘有私情,再找个时机把药吃下就是了。”她往花匠面前扔下一个小瓷瓶,显然就是她嘴里说的药。 平日在钱柔身边显得很是胆怯恭顺的丫鬟琉花,此时却是截然不同的一副嘴脸,逼人去死的话,也说的极为轻描淡写。 “我,我见都没见过人家,哪里来的私情。”花匠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般的佝偻着,原本还有几分清秀的脸上,此时全是挣扎和惶恐。 “你是不是真的和她有什么,这一点都不重要,我家姑娘要的是,有一团烂泥,啪的一下甩在她脸上,让她洗都洗不清,你就是那团烂泥,明白了吗?” “我......俺不干,做下这种事,就是我死了陈家小姐也不会放过我娘的。”老母亲是他最深的挂念,如果他死了她娘能医好病,能过好日子,他一定二话不说就去死,但这丫鬟提出的办法,他这样的粗人都能一眼看出不对,没道理她想陷害的那位陈小姐看不出来,到时候怕还是会追究他娘头上。 那他岂不是白死了。 “你母亲的身体拖不得,正好我知道有好大夫,已经送她过去医治了,对了,你娘给你新做了一双鞋,拖我交给你呢!”琉花看着这个跪在她脚边满脸狰狞的男人,心中不由的涌上一股隐秘的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 平日里钱柔看着她满脸惶恐的跪在她脚底,大概也是这样的感觉吧。她把手头一个小包袱随意的扔到男人面前,散开的包袱里,正是一双簇新的千层底鞋。 “都是贱命一条,挣扎什么呢!”琉花这话也不知是对脚下的花匠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花匠看到熟悉的细密针脚,双目爆突,重重的扑向那包裹,把那鞋紧紧的,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平淡的人,双手握拳,连骨头都在咯咯作响,可不论他有多么想索性掐死这个女人,他也什么都做不了。他的老母亲已经在她手上。 他简直难以想象一个看起来才十四五的小丫头,竟然就有如此毒辣的手段。 “要是她不落水呢?”他问这话,就表示已经同意这交易了。 “你是花匠,那日必然是能呆在园子里的,那就选个人多的场合,找个机会跑去抱那陈三小姐,对她诉说衷肠好了。”说到这里,琉花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拿着帕子掩住嘴角嘻嘻的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人,平日不是嘴里什么脏的混的都说的出来的吗!你就那么对她说好了。” 一想到在三皇子妃的花宴上出现那样的场景,琉花愉快的连眼都眯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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