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程:“……” “这都无所谓,毕竟就连大哥的亲生父亲也没来看他。”项程嘴边的笑容更深。 项舟意外看着项程:“哈?你们的爸爸?那母亲呢?” “那不是我爸,我是项家旁支选中的孩子,”项程侧头看向项舟,“我哥的父亲没有结婚。” “我哥是精子和卵子体外受精后,在培养皿里长大的,他六个月大的时候,因为技术不成熟,被紧急转移进保温箱,听太爷说,他好多次差点活不下来。”项程云淡风轻的描述这一切。 啤酒顺着手臂滴滴答答淌在地上,项舟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生长在培养皿里…… 心脏被揪扯,项舟皱鼻,低声问:“然后呢?” 项程双目放空,似在回想:“活下来了以后,大叔叔找了一个女人,实际就是保姆,给他当了三年假母亲。” “三岁之后?”项舟急切问。 项程:“……三岁之后,那个照顾他的母亲提出了解约,太爷也觉得时机成熟,将他接回本家。” “悉心培养。”项程一字一句道。 项舟垂眸,一字一句重复项程的话:“悉心培养?” 项程笑道:“对啊。” “那……又、又为什么会死?”项舟问。 项程随口道:“心脏病。” 项舟无力地张了张嘴。 项程喝得一身酒气,抬起双掌无力的揉搓面庞:“他不是母胎孕育而生,只是看起来健康,实际上先天残缺,除了心脏病,十六岁还体检出肝肾早衰,所以我十岁被选到了本家……作为二把手培养,家族里叫我二爷。” “第一次见面,我可恨死他了。”项程回忆起过去。 -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弟弟了,他叫项程。”书房里,太爷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 少年项章微微一笑:“我有弟弟了。” 项章过来牵项程,被后者一把甩开,项程愤怒的又喊又叫,对项章拳打脚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们这些坏人!这些坏人!” 从那天起,项章总是紧张万分的守着项程,怕他离开。 “你知道吗?”项程倏地一笑,手臂搭上项舟的肩,“他渴望有一个真正的家。” 项程醉醺醺,伸出双手作了一个捧的手势:“小小的……这么小的房子……” “小小的就好。”少年项章陪着弟弟搭积木,他只搭了一个小小的房子,小到只能装下两个人。 项程不满:“我要大大的城堡!” 项章笑着解释:“房子太大了,我会找不到你们。” “你们?”不大的项程反问项章。 项章不好意思的笑笑:“嗯,还有你嫂子。” - 项舟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项程耸肩:“不过婚姻解除了,也挺好的,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哪里住得下三个人,幸好他没动心,况且顾雾宜也不值得。” 项舟皱眉看着项舟:“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会想和你们有一个家?” 项程一愣,看向项舟的目光多了些许憎意:“你在说什么?” 项舟怀疑的喃语:“他真的不爱顾雾宜吗?” 角落里,顾雾宜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攥紧手里的药,那是醒酒药,她本来去项程的房间想把药给他,没发现人,找出来却见项程和项舟坐在廊下喝酒。 “项章……你喜欢我吗?”曾经,她也反复问这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那时候,项章总是轻轻别过头,耳根带着薄薄的红色,低声说:“雾宜,我们会有一个家。” “我问的是,你喜欢不喜欢我!”少女骄傲,咄咄逼人的,一定要有个答案。 但项章只是看着她笑,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长叹:“雾宜,别闹了。” 他真的没喜欢过自己吗? 顾雾宜捂住胸口,猛力攥紧那似乎揪成一团的心脏,她喘不过气来,脑海里,少年的羞涩、眼底的认真、解除婚约时的怅意…… 酒瓶被摔在地上,一声怒吼吓得顾雾宜倒退进阴影里。 项程一身酒气,勃然大怒一把拽住项舟的衣领:“你想说什么?你想探究什么?” 项舟被扯着衣领,半晌才愣愣开口:“对,对不起……” “滚!”项程头痛愈裂,彻底失去耐心。 项舟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项程闭了闭眼睛,他起身,一脚踹翻了地上的酒瓶,余光里,一道身影忽至。 “你来干什么?”项程偏头看着顾雾宜。 顾雾宜脸上还带着泪痕:“我、我来给你送点醒酒药。” 项程转身离开:“用不着你假惺惺。” “项程!”顾雾宜叫住项程。 项程顿足,侧头看来。 顾雾宜:“……你哥哥,是喜欢过我的吗?” 项程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转身,一步一步逼近顾雾宜,“人都死了,你还在惦记这个?” 顾雾宜攥紧拳头,指尖嵌进掌心,刺痛感令她清醒,鼓足勇气和盛怒的项程对视:“我想要知道。” “我那会就是生气,一时口快……是他提出来的……他提出来的解除婚约。”顾雾宜哽咽。 项程忽地一笑,他缓缓摇头:“哦,你们的婚姻解除八年,你才想起问这个?顾雾宜,我哥是死了,但也用不着你来可怜他,你要惺惺作态到什么时候?” 顾雾宜泪如雨下,一步步的狼狈后退:“我、我不知道他的身体……” 项程:“嫂子。” 顾雾宜怔愣。 项程:“哪怕你当初,和他吵完架那天,听说他被罚后,来本家替他求个情,或者看他一眼……安抚下太爷……” “……” — 项章提出解除婚约,且不顾太爷的反对,将婚书送回了顾家,太爷得知大怒,被气得中风。 医生:“上次中风我就说要万分小心,这次……这次只怕是彻底要瘫了。” 项章几番摇摇欲坠,强撑着送走医生后,如山挺拔的身体轰然倒下。 “哥!”项程错愕接住项章。 项章捂着心脏,脸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 项程着急看着他:“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哥?哥!” “慌什么?”项章挤出一个笑容,“西装里,有药,喂给我……” 项程手忙脚乱翻出药,倒了一粒喂给项章,他翻转药瓶,正要看上面的字,手被一把按住。 项章:“好了,吃了药就好了,扶我进去坐着。” 项程第一次看到这么虚弱的项章,他不费丝毫力气就挣脱了项章的手,药瓶上是密密麻麻注意事项,主治功能那处,写着治疗心脏疾病…… 原来天塌下来是这种感觉。 项程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做不出表情。 “去……去医院……”项程下意识说。 项章摇头:“我没事,太爷倒了,我不可以……程儿,这件事必须保密,医生说,太爷没多久了。” 项程不解看着项章,正如眼下,他不解的看着顾雾宜。 “你千金大小姐的骄傲,怎么容得了被别人抛弃?”项程看着顾雾宜,怒极反笑,“怎么?现在好了,知道他确凿爱过你,你得意吗?你的虚荣心被满足了吗?” 顾雾宜无所适从的看着项程:“我……项程……我……” 项程拍了拍顾雾宜的肩,残忍一笑,“你现在知道真相了,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就和我一样,活在愧疚里吧。” 将顾雾宜抛在脑后,项程笑着离开长廊,天边鱼肚翻白,他发泄掉了心里积郁的邪火,通体舒畅,几步迈上阶梯,脚步猝然一顿。 三头身侧身站在走廊边,一只手插在兜里,目光平静地看着一楼处抱膝痛哭的顾雾宜。 项程欲言又止,表情慌张的张了张嘴。 幼崽只淡淡一瞥项程,转身回了房间。 “哥!”项程想追过去解释。 走廊另一边的楼梯,项舟拎着两只奶瓶出现:“项总?你怎么在这?” 项程:“……” “呃……”项舟尴尬问,“你也要喝neinei吗?” 项程:“……” 喝个锤子喝! “宝宝?”项舟推开房门,将幼崽摇醒。 霸总从善如流的坐起身,接过奶瓶咕噜噜嘬着,他仰脸看着项舟,项舟轻轻一捏幼崽的脸颊。 项舟:“宝贝,我会让你健健康康长大的。”
第69章 第 69 章 ◎钓鱼◎ 翌日。 商太爷起了。 空山新雨后, 往来无人烟。 太爷看着空空的走廊,坐在轮椅上,问:“项程呢?” 傅博说:“昨晚应酬去了, 还没起来。” 太爷点头,“推我过去。” “商老师,咱们会不会戏演太过了?”傅博问。 商老两手一摊:“我都二十多年没演戏了, 过吗?完全不会啊!” 傅博:“……” 项程横在床上, 睡得四肢摊平,呼噜声像加大一号字体, 砰砰砰撞击着房梁。 傅博抬手敲门, 屋内的呼噜声一停,停顿几秒,再次响起。 太爷:“……用力。” 傅博用力敲门。 “咚咚咚!” “bu——兹——哼——”拖拉机发动有节奏的声音一停,十几秒后,再次有礼的传出房门。 太爷:“……” 傅博说:“可能确实昨晚太累了。” 太爷怒骂:“岂有此理,项家的规矩还有没有了!这都几点了!” 西楼, 一扇扇窗户被推开,过来上课的学生都好奇的朝这边张望。 “要么咱们去叫大爷?”傅博提议。 太爷点头,傅博便把他推到项舟的房间门外,傅博抬手要敲门,还没动手,就被太爷呵止。 “小点声, 别笑着两小只了。”太爷温柔说。 傅博点头, 轻轻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傅博还想再敲。 “好了!”太爷立刻制止,“别吵了, 让他们睡。” 傅博:“……” 两人下楼离开, 这时另一个人上楼, 畏畏缩缩走到项程的门前,抬手敲门:“项总,该起床了,有一个会议……” 傅博和太爷齐齐停下动作看去。 助理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喊道:“项总?” 助理看了眼时间,早上总部将项程的今日代办发送过来,提醒助理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必须要叫醒项总准时参加。 助理横了横心,手捏成拳头,开始凿门。 “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客栈门颤抖不止。 傅博:“……” 太爷:“……” “砰!”门被人从里一把拽开,向后一弹,发出声响,项程表情阴沉,“有完没完,敲了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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