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的瞳孔一缩,西州能经年不败开着桃花的地方,只有一处…… “你说什么?说得清楚些!”清溪自暗处现身,眼睛里淬了寒光,她盯着几个闲话的小丫头,步步紧逼。 一群人见了清溪都吓了一跳,看她面色不善,都惊惶的跪下来,她们都只不过一群灵力堪堪筑基的下人,面对清溪的威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副……副宗主……” “说!”小丫头抖着嗓子,颤巍巍的将自己道听途说来的那些消息倒豆子似的倒了一遍,清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待她说完,沉着脸转身就走。几个小丫头顿时瘫倒在地上,她们第一次知道,原来灵力高强的仙人,单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 “宗主,事情已经办妥了,我……” “慕寻!西州是不是出事了?那我师父……”清溪不顾门外守卫的阻拦,挥开房门。 屋里便是这天阙宗的宗主,只是此刻他身前还站着一人,那人面容凶狠,一道斗长的伤疤顺着眉骨横贯全脸,看起来分外狰狞。 清溪的话说到一半顿住,这个人她认得的,秦无风,慕寻的心腹之一,主修……雷电火系功法。 雷电。 清溪脑子里闪过点什么,难以置信的去看一直未曾说话的慕寻。 慕寻原本半背对着这边,没想过有人会在这时候闯进来,回身之时,脸上的畅快之意都还没有消散。等见了进来的人是清溪,他愣了愣,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溪儿?你怎么来了?” “我只问你,西州是不是出事了?” 慕寻暗中向秦无风打了个手势,对方会意的悄然退下,他快步走过来,脸在几步之间就染上一层悲色。 他揽着清溪,沉痛道:“溪儿,西州桃源附近,天雷突发,整座仙山都化作了火海。我已经命人去探消息了,只是……只怕是……”慕寻的声音悲切,清溪明白他的意思,桃源宗,师父师兄师姐都是灵力不高的散修,大宗门尚且逃不过,更何况他们? 清溪红了眼眶,脑海中一片空白,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她微微扭头,看到慕寻悲痛的表情后面,露出了一分没有藏好的笑。 天雷,火海,秦无风。清溪一下从头凉到了脚。 “真的是,天雷吗?” “当然!若非天罚,何人还能有这样的能力一夜之间荡平仙山?” 相互扶持三百年,清溪太了解慕寻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用多说清溪都能猜出他的意思。慕寻的解释比平日多,见了她说的话也多是掩饰。 他在撒谎,那不是天罚。 “溪儿,你我三日后就要大婚了,现在你不该为这些不相干的事情伤神,多想想我们的大婚?嗯?”慕寻的手环上来,却被清溪一把推开。 不相干?清溪盯着他,眼眸中情绪难辨。大婚于她,才是真的不相干。 “我再问你一遍,桃源大火,与你有没有关系?” 慕寻的表情渐渐冷下来,满脸温柔的担忧关切尽数变作冷厉,他眼中闪过寒芒,咬牙道:“溪儿,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我二人相伴三百年,你心中却始终想着回桃源去,你可曾有一刻记挂过我?” “你心里没有我,我也认了。但是溪儿,我是你未婚的夫君,你为了几个外人,来污蔑你的夫君?” 清溪一脸“你在说些什么”的诧异表情,难以置信道:“慕寻,我当初为何离开桃源,你难道不知?你我婚约从何而来,你难道不清楚?你我从来都只是合作的关系,你……” “够了!”慕寻突然暴喝一声打断她的话,双目赤红道:“合作关系,合作关系!三百年,你日日提醒时时说明,难道我的真心,你当真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你的真心与我何干?清溪皱着眉,虽未说出口,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慕寻紧绷的心神被清溪冷漠嫌恶的眼神刺痛,猛的冲过来,两手按着清溪的肩膀,就将脸往清溪的唇上凑。 “你是我的!溪儿。你是我的!” “你干什么!”清溪挣扎起来,眼前的慕寻俨然已经冲昏了头脑失了神智,她早晨刚剥过神魂,此刻正是虚弱的时候,一时竟有些挣脱不开。 无法,她右手一摊,掌中灵光漫起,似笛非笛,似笔非笔的本命灵器就出现在了手里。清溪咬牙,正要借助空器挥开他,就听已经疯狂的慕寻突然按着她嘶吼道: “就算火烧桃源真是我干的又如何?我就是要烧死他们!杀光那些不相干的人,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清溪瞬间僵住,颤抖着问:“你说什么?” “溪儿,我不是,我……”慕寻也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神智逐渐回笼,他不敢再动作,磕磕绊绊的扶着清溪直起身来,可清溪依旧保持着那个推拒的动作,一动不动,慕寻这才有些慌了。 桃源一劫,天雷是真,只是那些天雷本不该落在桃源,是他用了些法子,派人专门引过去的,说是他干的也不错。 但这些,都是万万不能让清溪知晓的。可他刚才被激得失了理智,竟是口不择言的说出来了。 慕寻脑子空白一瞬,飞速思索着要如何再圆回来,就听清溪惨淡一笑。 “真的是你干的啊……” “溪儿,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竟然真的是你……”清溪眼睛一眨,一滴泪掉下来,目光悲痛。 灵器中突然异光闪烁,清溪抬手毫不留情的刺过来,招招直奔要害,另一手也没有闲着,对着虚空一揽,便是数个阵法齐发。 “桃源若是真的有事,我要你偿命!”清溪打起来毫不手软,直到现在她仍不相信桃源挥真的覆灭,因此只用了假设,但哪怕桃源还在,慕寻既然有了对桃源不利的心思,她也不能再留他了。 慕寻多少对清溪还有些感情,一直只在被动的防御,但清溪招招致命,阵法符咒又层出不穷,慢慢的,他也被打出了几分怒气血性。 “溪儿!你若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了!” 清溪目光发冷,依旧毫不手软,不客气?慕寻的修为远不如她,她倒想看看,怎么不客气? 而就像清溪了解慕寻一样,慕寻同样十分了解清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缓缓勾起嘴角,残忍的笑起来:“溪儿,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修为便能决定一切吧?我修为上确实不如你,但要拿下你,多的是法子。” 清溪脸色一寒,正想说:“那你便试试看。”就感觉神魂突然震颤,她喉间一热,便在剧痛之中吐出一口血来,慕寻抓住她这瞬间的破绽,欺身上前,一手拧住了她握着灵器的手,另一手,给她结结实实套上了一个禁制。 慕寻双手环着她,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单从背影看,端得是一副有情人两相依偎的画面,可惜,清溪脸上身上还留着血迹,她强忍着神魂撕裂的痛苦,冷汗瞬间遍布全身。 “你做了什么……” “溪儿……”慕寻贴得极近,他低下头来,鼻尖与清溪的抵在一起,语气温柔缱绻,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底发寒:“溪儿今日又去喂莲了吧。你可知,你修为虽高,却到底只是个符修,今日又神魂不稳,被剑修近身,你挣脱不了的。而且……我给溪儿的药,溪儿不是日日都在用吗?” 药?清溪心一沉,是了,慕寻给过她一副灵药,是稳固神魂用的。她每三月撕一次神魂的事情,慕寻一直知道。 那药被他动了手脚。 “慕寻!”清溪怒喝一声:“我从未怀疑你,你竟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卑鄙!” “卑鄙又如何?溪儿,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的。”慕寻并不以此为耻,反而十分得意:“不过溪儿误会我了,那药没有问题,只是长期服用之后,会在神魂中留下一抹印记,有这个印记的人,是不能伤了印记的主人的。溪儿,你的身体里,有我的印记啊。” 清溪一阵恶寒,感觉到慕寻的脑袋还在往下移,她极力伸着脖子别过头去。一个本该落在唇上的吻落在了她的侧颈,清溪行动受限,却依旧恶心的抖了一下,却不知为何反而取悦了慕寒,他贴着清溪皮肤的嘴唇微弯,轻笑一声。 “没有用的溪儿,不论你如何挣扎,刻在神魂中的印记是抹不掉的,三天之后,你注定是我的新娘。” 说着,他又往下埋头,冰凉的唇瓣在清溪的锁骨上印下一个吻,清溪只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本就万分虚弱的神魂突然剧烈的波动了一下,一口鲜血又涌上来,却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心中却一片绝望,因为她能感觉得到,她的神魂里,真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她。 那个带着胁迫意味的吻,是慕寻完成那个印记的最后一步。 “你做梦!”清溪咬牙。 “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不要想。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不可能再嫁你,不仅不会嫁,我还要你天阙宗上下,全部给我师父陪葬!” 听她又提起桃源之事,慕寻落在清溪脖颈另一侧的手突然收紧,清溪一滞,脸色涨得通红,眼神却依旧如利刃,里面有刻骨的仇,分毫不让。 慕寻的唇在清溪的脖颈处停了一阵,良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再抬头时,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占有欲。他对清溪眼中的仇恨视而不见,无妨的,神魂被烙下印记的人,总有一日,会乖乖被他驯服。 清溪被他松开后跌坐在地上,再屏息,也不知吗,慕寻对她做了什么,她的灵力已经丝毫凝聚不起来了,若是要强行运转,则会神魂四散破碎。 慕寻居高临下看着她,漠然道:“溪儿就待在这里,好生等着三日后的大典吧。” 说罢,松了她身上限制行动的禁制,反手又给整个屋子落下一个结界,“给我好好守着,这三天,不许任何人进来。你们副宗主,要在里头专心备婚。” 慕寻提步出去,嘱咐了两个天阙宗弟子,两个弟子面色惶恐,一句也不敢多问,只得呐呐称是。 清溪神魂的震颤不停,疼得她依旧浑身发抖,她死死咬着牙,咬得自己满口血腥,她却一无所觉。 “师父……”清溪低声唤了一句,令人窒息的悲痛再度袭来,清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 按照清溪的记忆,再之后,她便万念俱灰跳了火海。 可不该是这样的。 回忆这一切的清溪突然眉头一紧,且不说慕寻对她重重看守,她那时已经虚弱得不行了,根本没有可能凭一己之力逃出去,还能拿到火莲潜进丹房。 光是她死前已经知道了慕寻便是害了天阙宗的罪魁祸首这事,她都不可能会放过他,就算要死,也该拉着慕寻和天阙宗上下一起才对,怎么会选择投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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