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确定是告诉你,有个心理准备好,还是将你剥离出去,别被牵扯的好!” 如今是紧要关头,哪怕不告知具体情况,叶知也不想傅南絮误会,以免徒生波折,便揉揉太阳穴,言语间先排除掉男女之间的糟心事。 “剥离?牵扯?” 都是聪明人,单是后半句话,傅南絮就明白恐怕不是像多了个私生子、养了个外室之类的叫她厌烦的糟心事,可又有什么事能用上这两个词呢? “既然不确定,那是不是该让我自己决定要不要知道。” 见叶知光是注视着她,却不言语,傅南絮一字一句清晰道。 “我想知道。”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傅南絮对被隐瞒这点深有体会,不管是来自何方,哪怕是残忍的事实,她也要痛苦的清醒,而不是愉悦的虚假! 发现傅南絮也跟着严肃起来,叶知妥协了,侧身让开,由着桌上的纸张进入她的视野。 瞧着傅南絮神色肃穆一张张地翻阅,叶知也被感染得渐渐冷静下来。 说来也算是他当局者迷,若是他失败了,傅南絮会不会被牵连,这不是她事前知道与否决定的,而是要看另一个人…… 想到这,叶知默默将徐承朝从第一批监管扣押的人员中划去,他本是想,即便失败,手上兵力也足够他拉一批在当年之事中获利的人陪葬。 可活着总比死去好,夫妻一场,即便不能白头偕老,他也该给傅南絮留一条活路…… 傅南絮先是看见了钱奇的口供,回想起刚成婚时赵芬的事,原来真是安平侯指使下毒。 接着是当年的战报、一长串相关官员的名单和履历,这看得她手越攥越紧,等大概翻完了最后几张,已经颤得拿不稳了。 “奶年下毒”事件姑且可以算在安平侯头上,可那一桩桩的战士和获利人员的晋升,这远不是一个侯爵能做到的,甚至她那丞相外祖也不可能,唯一的答案已经非常清楚,手眼通天的只有龙椅上的那一位! 叶知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两张纸,又从傅南絮手中拿过剩余的,在桌上敲了敲,重新整理方正。 躲着傅南絮弄这么事耗了四个多月,前半段完全无所谓,可在俩人感情渐深之后,叶知午夜梦回间也后悔过将她拖进这泥潭,原著被他改变过的事已经不少了,她的死活会不会也被改变…… 可是叶知他没有“喊停”的决定权,先是下毒,再是以王威为饵勾他造反,那下一次呢,他总不能一辈子提心吊胆,退无可退,束手就擒。 傅南絮眼神复杂,道, “你要做什么,揭露? 没人敢相信你的。” “我当然不会奢望,堂下何人状告本官也会有个好结果! 我要改天换日,宣告堂下之人罪状!” 没有大小声,这句话叶知说得平静且坚定。 “你做了哪些准备?计划是什么?有几成把握?” 长时间的对视沉默过后,傅南絮垂下眼帘,将干涸的眼球润湿,还是忍不住地发问。 话未出口的瞬间,她以为自己会后悔自作聪明,千挑万选还是上了这座“贼船”,可说出的不是埋怨,而是担心叶知会不会失败,他能不能活下来。 更是想到叶知奇怪的言论想法,从新婚夜的遗孀之论到对孩子的排斥,这就是他所说的不牵连,给她留的余地! 到了这份上,叶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一五一十地告知,这姗姗来迟的全盘托出让叶知恍惚间像是梦回新婚第二日,只是时过境迁,和那时的半遮半掩、心有防备已经大不相同! 听完叶知父子俩的计划,傅南絮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比她想象中的好了太多,这样算来也不是没有胜算,叶知这一个时辰的准备也不是莽撞的揭露,而是冲着祖父叶鹰去的。 “那你去试试吧,不过,祖父那我还是觉得难办…… 不说他对先帝的情谊,单是像他和我外祖这一辈经历过颠沛流离的老人,向来把天下安稳看得极重!” 和傅南絮的彻底摊牌算是卸下了叶知心底的一块大石,若是失败,在感情渐深之后却得知他的死讯,他这才心有余悸,幸好傅南絮来问了这一趟! 将傅南絮安置回正房,叶知怀里揣着一沓纸,便昂首挺胸地向祖父叶鹰的书房进发。 结果,叶知就扑了空。 一问才知道,沉迷种田的祖父又去了小菜园,叶知只好调转方向再次出发。 刚越过侍卫,踏进小石子路,叶知就看见他祖父耳尖地发现了他,扭头看了一眼确认来人。 “知儿? 这休沐日你们俩孩子不出去玩,怎么跑到这来了?” 武国公叶鹰语气疑惑,手里浇水的动作却也没断。 “祖父,我来是想给你看些东西!” 叶知上前几步,跨过田埂,一手接过叶鹰浇灌用的水瓢,一手将早准备好的材料递到他面前。 “您慢慢看,田我来浇!” 纵容着叶知的殷切,武国公叶鹰抖了抖接过的纸张,视线还没从地里收回,边顾着叶知浇水,便叮嘱道, “再少点! 注意着点,这就对了,别把我的菜淹死了!” 确认了叶知浇下的水量合适,叶鹰这才低头看起手里的内容。 可下一秒,他脸色突变,怔怔地看了叶知弯腰的背影几眼,心底叹了口气,才继续向下翻阅。 来回将这三四道田埂两侧的幼苗都洒上了水,叶知才直起身,捶了捶腰,返回叶鹰身边,静等他看完。 叶鹰垂下手,眼神复杂,道, “这是你爹给你的?” 叶知恭敬解释着, “钱奇那份口供是,不过线索也是我提供给他的。 其他的,都是我这四个月从兵部吏部整理出来的!” “四个月? 你们父子俩还真是齐心协力! 这么说,你都是在糊弄我这老头子了。” 叶鹰语气低沉,他那日说的那些,儿子不赞同,四个月来的亲口相传,孙子也听不进去,怎么就都不能理解他呢。 “不全是。 您每次说的,我都有认真在听,但那些并不足以说服我。 祖父,我知道您的担忧,但我们不是自寻死路!” 趁着叶鹰没和那日对待他爹叶骏那样发火,叶知赶忙补充,将他们的安排一五一十地告知,强调虎符的重要性,想说服他交出。 武国公叶鹰斥责道, “造反比普通打仗困难得多,不见得事事都会如你们所愿,你们这是以一己之私去赌天下百姓的安稳!” “所以才需要您的虎符号令地方边军,好能事前调动一批,稳住一批! 若说安稳,我们叶家何尝不想安稳地活着,是楚帝不允,逼得我们自保。” 听叶知提及叶家,叶鹰何尝不为他死去的儿子们惋惜,可正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丧子之痛,才更怕连仅剩的两个子孙也保不住! “你的叔伯是故去了,但你们还活着! 这么多年,我们已经相安无事了,何必再去赌个你死我活!” 叶知当即扬眉道, “相安无事? 是面对下毒、给我下套的相安无事吗! 祖父,您这是自欺欺人,从来都没有相安无事,这是伺机而动的斩草除根! 这样提心吊胆的活着,躲过了一次,还有下一次,我不想惶惶度日!” “荒唐!” 被叶知的顶嘴气得两手发抖,叶鹰将手里的纸张握成卷,抬起手便几次敲在叶知的背上,口中教训着, “不想惶惶度日,那你们只想去送死吗! 这是小儿过家家,错了长辈道句歉就能过去的事吗! 这是造反呀,这是要掉脑袋、要诛九族的造反呀! 不是所有战役都要进攻的,敌强我弱之势下,留守防御才能活! 你们俩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一连敲了几次,叶知还是一副不认错不妥协的模样,叶鹰手抖得没拿稳,一沓纸逃脱控制,纷飞在空中。 在这周身白纸纷乱之际,叶知也明白跟他祖父讲理来硬的不行,得试试软的,心一横,直接跪在叶鹰面前。 “祖父,即便是活,我也不想担惊受怕的苟活! 还请祖父成全!” 叶知想得很开,叶鹰是他的亲祖父,不管是血缘亲情,还是多年遮风挡雨的养育之恩,这一跪他绝对称不上吃亏。 何况,膝盖落地,总比哪一日毫无防备的脑袋落地来得强多了! “你!” 叶鹰一时语塞,比起与他相争鲠着脖子不服软的儿子,孙子这话语强硬、身体恭敬的架势还真是让他进退两难。 祖孙二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来了旁人。 傅南絮久等叶知不回,担心他与那日公公一样和祖父发生争吵,来回踱步几次后,还是没忍住出了院子寻人。 几经辗转,到了小院外,傅南絮一眼便看见了叶知跪在田埂间,当即小跑着靠近,确认叶知情况。 “祖父! 叶知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叶知脸色严肃,私下却偷偷地拍拍傅南絮的手背,暗示她情况良好。 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跪久了腿有些麻,但精神没问题,叶知远没有气急的程度,甚至心底门清,这下跪逼迫只能对在乎他的人用,他就是算计祖父的不忍心。 “哼,把他带回去,别在这碍眼了!” 见傅南絮来了,叶鹰也松了口气,叶知已经跪了好几刻钟,哪怕身体健康,年轻气盛,这刚浇过水的田地湿气也重得很,别落下什么病根。 傅南絮听见祖父的话语,又看看叶知,明白这是没成功使苦肉计呢! 可这一直拖着也不行,傅南絮一咬牙,干脆陪着叶知跪下,说情道, “祖父,你相信他一回吧! 他们的计划我也听过,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你!你们!” 叶鹰没想到好不容易来了个人,本以为能把叶知劝回去,结果孙媳妇这么纵容叶知,还陪着一块说情! 发现祖父光是气愤却不妥协,傅南絮心一横,加了点猛药, “祖父,我明白叶知这么坚定的原因。 他是不想我腹中的孩子和他过一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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