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也不想我一时冲动将刀捅进您的肚子,又亲手杀了叶向南和大伯吧! 这样即便我被抓了,那咱们家姓叶的男人也得死绝了! 您该知道的,我到底有多疯狂!” “你怎么在这!” 瞧见了几个月没见的叶谨,叶向南顿时觉得自己刚好没多久的左脸开始隐隐作痛,说的话都没那么有底气,下意识地将身后的江季景拉到身边。 “爸,我来看望爷爷,也和爷爷说开了,他不生我气了!” 叶谨态度自然地解答着,毫无异样的表演让人根本猜不到,说话间,他握着的刀隔着衣物又抵得更紧了些。 “您这是做什么,江先生怎么也来了?” 看见叶谨已经和老头子重归于好,叶向南有片刻的犹豫要不要继续他此行的目的,好在那日难忘的疼痛没让他继续被叶谨迷惑。 叶向南想通了,叶谨这儿子面热心冷,说翻脸就翻脸,哪怕他真让老爷子回心转意抢到了财产,那也没他什么好处,完全比不得江季景的贴心孝顺。 这下想到还有江季景在身边,他不可能再被叶谨打,叶向南瞬间硬气起来, “不关你事,我是带我儿子来见他爷爷的!” “爸,这是江季景,我儿子,您的孙子诶! 这孩子又孝顺又出息,我特地带他来见见您,省得您老生叶谨这个不孝子孙的气!” 不管叶谨危险的眼神,和江季景的意外,叶向南自顾自地走近床榻,冲叶老爷子推销着新孙子,话里话外都在对比埋汰叶谨。 不同于江季景的满脸震惊,叶老爷子脸上已经忍不住挂上了些许痛苦之色,黑心的叶谨已经不满足口头上的威胁,锋利的刀口已经划破他满是褶皱的皮肤。 “爸,您又忘了,爷爷他向来不待见您的私生子! 这还舞到家里来,您这是存心想气死爷爷呢!” 叶谨算是被叶向南的骚操作气笑了,这是看他被爷爷厌弃了,就眼巴巴地安排了私生子来顶他的位子吗! 真是蠢笨如猪,居然忘了叶老爷子早年就是与叶太爷的私生子争抢房子失败,这才灰溜溜地来到A城白手起家。 老爷子对私生子可不仅是不待见,完全是称得上痛恨,这也是叶谨以往不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私生子放在眼里的缘故,算得上的对手只有大伯家的叶知。 “爸开口了吗,轮的上你说话吗? 没大没小的,不知道你妈怎么教的,真不像话!” 和叶谨早就撕破了脸皮,叶向南现在见他,只觉得碍眼。 眼神渐深,叶谨幽幽道, “爷爷,您说句话吧,我爸这还等着呢!” 眼神复杂地看着小儿子,叶老爷子轻叹口气,这儿子再怎么不着调,他这做父亲也舍不得看他把丢在这里,绝望地闭上眼后,才沉声道, “那你们都出去,我要休息了!” “爸!” “出去!” 被叶老爷子的坚决吓到,叶向南不满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祖孙俩,才愤愤地扭头就走。 只是刚打开房门,正巧碰上外面的一大伙人,叶向南便懵逼地连连后退。 正想提醒呆愣后久久没有回神的江季景离开,又看见叶向南倒退着返回,叶谨眉头一皱,心中不满。 只是接下来出现的人,震惊得叶谨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本该支离破碎的死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小知!” 和叶谨的惊讶遗憾不同,叶老爷子满眼放光兴奋地喊出了声。 叶知全须全尾地出现在房间里,冲叶老爷子安抚地笑了笑,又与叶谨深深对视一眼后,才扭头招呼着身后人, “警察同志,叶谨的确在这!” 几名身穿制服的刑警鱼贯而入,三人皆是一手按在腰间的枪支上,呈包围状将叶谨圈在中心,领头的队长这才抖出一张逮捕令和手铐,掷地有声道, “你是叶谨,我局接到举报线索,现在怀疑你与多起谋杀案有关,请你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视线从几位严肃刚毅的警察脸上掠过,自知没了回转的余地,叶谨本想一刀捅入,可在触及叶老爷子复杂的眼神后,还是颤抖着松开刀柄,脸色惨白地站起,伸出双手任由手腕被铐上。 只是被挟持着走到叶知面前,叶谨才驻足停顿,虽是询问,话里又带着肯定。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你举报的。” 见叶谨彻底失了精气神,当着警察的面都敢直接询问,那他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叶知语气平缓道, “那天过后,我就让人一直盯着你了,你是很小心,迟迟都没有动作。 可是最近我要彻底接手公司的消息放出后,你沉不下心了,安排了你的助理老套路地雇人行凶,得到你们中午安排妥当后,连带着和之前江季景遇袭的证据一起交给了警方。 下午你安排的司机和你的助理就被警方捉拿归案,因为证据确凿,据说审讯进展得很顺利。 刚巧,在我回来的时候,几位刑警先生也查到你的行程,来了这里,我干脆就带着他们一起上来了。” 瞧着叶知从容淡定娓娓诉说的模样,叶谨嗤笑一声,接着越笑越夸张,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魔, “呵!呵呵! 终究还是我输了啊!” 与叶老爷子的复杂,和叶知的淡定不同,叶向南整个人都蒙圈了,这话的意思是叶谨承认了他安排谋杀叶知,不可置信地斥责着 “叶谨,你疯了吧!你怎么敢杀人啊!” 得到了叶知的解答,叶谨缓缓点头,直到听见叶向南的指责,才脸色癫狂地反呛着, “我怎么不敢,一回生两回熟! 这不是托你的福吗,没有你的深刻影响,我怎么发疯呀!” “你真是疯子!” 叶向南瞧着叶谨那不正常的模样,心头一阵发寒,庆幸这没用在他身上,还是嘴硬着, “我没你这样的儿子,简直丢人现眼,你坐牢了,老子可不会管你!” “你管我?哈哈指望得上你?真是可笑! 我丢人现眼,那也和你,和你私生子半斤八两吧!” 叶谨眼神发狠,紧盯着这所谓的父亲,当他不知道带江季景来的心思吗,偏不随他愿。 江季景觉得今晚的事情实在太魔幻了,他只是被叶叔叔叫来陪孤独的老人家说说话,结果先是砸来一个惊雷,叶叔叔居然直接说自己是他儿子,这在过去的几十年他从未听过,是在骗身体不好的老爷爷吗? 紧接着,圈内的大前辈、叶叔叔的儿子叶谨居然要被以谋杀罪带走调查,举报人兼受害者还是叶谨的堂弟叶知,就在他感慨叶家太荒诞了时,他又对上了叶谨那恶劣的眼神。 “江季景是你最满意的私生子吧!” 满意地得到了江季景不敢相信的眼神,叶谨低声如恶魔般轻语着, “江季景,是不是很意外! 你妈精心瞒了你这么多年,结果还是被叶向南自私地当作筹码推了出来,恐怕,他事先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给你。” 叶向南慌张呵斥,“叶谨,你少挑拨离间!” 而被轰炸的江季景脚步浮软,倚靠着墙壁支撑自身,视线却无法从令人可怖的叶知脸上离开。 “怎么?害怕了? 江季景,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带你来这,是因为对私生子的愧疚,想让你认祖归宗? 那你可高估他了,我每一个调查过了,像这样的私生子,叶向南他还有四五个。 只不过和其他人不同,你妈尚有羞耻心,瞒着你,也将你培养得更出色,这才叶向南注意到了你的价值,承担他后半生的潇洒。” 叶谨继续将血淋淋的现实剖析开,他是要锒铛入狱,但他也不会让叶向南把人哄下,继续过他的潇洒日子。 “对了,还有件事你应该也不知道! 你妈是被骗的,刚开始她压根不知道叶向南已婚,直到你这个累赘出生,彻底绑架了她,断了她的后路,让她这几十年都无法拥有正常的人生。 你,就是叶向南的帮凶啊!” 先前还只是惊讶,牵扯到母亲后,江季景整个人开始瑟瑟发抖,最后的理智支撑着他不至于昏厥,脚步蹒跚地就想离开,回家,找母亲确认叶谨的话是不是事实,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些年他的母亲是怎么独自承受下来。 “小景!” 叶向南快被气死了,叶谨坐牢之前居然还想断了他日后的依靠之一。 “别碰我!” 江季景反射性地挥开叶向南试图搀扶他的双手,生理性地作呕,多年来以父亲好友身份照看他们母子的叶叔叔,居然是他们母子悲剧的罪魁祸首,他一刻都不想多呆,回身推开挡在路上的叶谨叶知两兄弟,头也不回地逃跑。 叶知这才恍然大悟,叔叔叶向南果然不是能乐于助人到贴身护送关怀之人,叶谨对江季景下手的原因也更加清晰了,是由私生子和齐夕的双重刺激导致的。 江季景逃跑后,叶谨也即将被警方带走,只是临走前,突然抬眸低声地对叶知说, “这个屋子里,我也没什么能帮我转达的人了,你又拿了爷爷的全部财产,恐怕也看不上我这点积蓄。 就当帮我最后一个忙,和我妈说声,让她和叶向南离婚吧! 只要她离了,等审判结束我就把我的所有财产转移到她名下,即便是赡养费,我也不打算让叶向南占一点便宜。” 停顿片刻,叶谨痛苦地阖上眼, “方便的话,麻烦大伯母劝劝她,蹉跎这么些年,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几句话的事,哪怕善意不是对他的,叶知也没什么好拒绝的,轻嗯了一声,叶谨这才顺从地跟着警方离开。 而今晚闹剧过后,叶向南和护工被叶老爷子赶走,叶知后才知道叶老爷子曾经命悬一线,腹部还多了小道刀口,家里没安排医生,担心引发感染,也避免因今晚的骚动导致叶老爷子旧伤复发,他便急忙带着齐夕将人送去了医院,也通知了尚未到家的爹妈直接赶往医院。 来来回回就这么折腾了一晚上,一切检查结束后,好在叶老爷子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将人送回病房,住上几日调养后,叶知这才在母亲赵晴的心疼催促下,率先带着齐夕返程,一路上,在她的追问后,伴随着连连惊呼下将今晚的来龙去脉给她交代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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