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不会被牵连、越公正社会影响越佳的警方不同,校长谭勇脸色一变,出了叶知这一跳楼事件,他已经要承受上级领导的极大压力,若是校内学生再被警方通报拘留,告知社会这一校园霸凌已经长达两年,而学校却迟迟未发现、未处理,那对学校的负面影响将极大。 于是,在警察人员全部撤离后,叶知的家长尚未到达前,校长谭勇拉近凳子,坐在病床前,试图在叶知这寻找突破,陪着笑问着, “叶知同学,你是怎么想的?”
第77章 被校园暴力的软弱炮灰(4) 叶知眼神幽幽地注视着校长谭勇, 真是难为他现在又是处处为学生着想的好校长了。 “什么怎么想?” 校长谭勇抬手指了指被关上房门, “就徐警官刚刚说的,要不要选择调解?” “为什么要选择调解?” 有被叶知的反问噎住, 校长谭勇看着他那不同寻常淡漠的眼神, 想着学校的名声和他的前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尝试, “只是建议, 我是觉得调解比立案处理好! 你们还是学生,这次事情过后都要回去上课,这让同学们知道了你把同班同学送进警局了, 这让大家怎么看你, 还敢不敢和你一起相处了! 而且,你们都太年轻了,可能还不太清楚! 哪怕只是拘留几天,但这学校警告处分什么不一样,没有操作的余地,是一定会上档案的,有了这个记录,日后只要有关政审的事情就都过不去了, 是影响一辈子的事!” 对于校长谭勇苦口婆心的劝说,叶知面无表情,心底却在发笑,知道后果严重, 事前不阻止加害者, 事后却来要求受害者, 这不可笑吗,还真是“柿子要挑软的捏”。 “是吗?谭校长, 我不怎么觉得欸! 首先,我和同学们本来就没什么接触,若是因为惩罚了坏人而被疏远,那我只能谢谢他们,不花我一分一毛,就看清了他们的人品。 至于档案记录,这哪里是我逼着他们留下的,这不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吗?我不过是行使国家法律法规赋予我的权利。 谭校长,您这是觉得国家法律有问题?” “这么会! 这?唉!” 校长谭勇已经被说得满身冷汗,叶知这孩子怎么还给他扣帽子呢,他作为吃公家的人,立场正确可是首位。 见校长谭勇被反问得脸色铁青,班主任张老师默不作声,看着叶知时心底直打鼓,这孩子跳完楼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冷静自持的模样压根不像未成年,尚且稚嫩的外表下让人怀疑是不是藏了一匹凶狠反扑的恶狼。 就在校长谭勇节节败退时,病房大门被猛地打开,撞在墙上的巨响将几人震得一个哆嗦。 一位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哭喊着冲进病房,正是原身相依为命的外婆叶玲花。 “我的小知啊! 你怎么敢的,那可是六楼呀! 你这是要我这老太婆的老命,你没了,我怎么和你死去的妈交代呀! 你说,学校里谁欺负你了,我找你们校长去,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学生被欺负也不知道管,我要上教育局告他们去!” 外婆叶玲花趴在叶知病床边放声大哭,来到这个世界的叶知原本寡淡的脸色首次有了些许人味,虽然知道记忆中独自拉扯原身长大的外婆就是这样泼辣的性子,但几辈子人生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类型,还是让他有些吃消不住,只好尴尬地笑着,任由说骂。 觉得尴尬的自然不只是叶知,校长谭勇被这老人家突然冲过来,挤得重心不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摇晃起身后,又被她连哭带骂地躁得满脸通红。 “老婆婆,老婆婆!” 校长谭叹等了小半天,还没见这老人家消停,只好轻晃她肩膀,提醒她这还有俩人竖着呢…… “你谁呀?” 外婆叶玲花一手拍开在她肩上的手,觉得这人真没眼力劲,她家孙子都跳楼了,还来打扰他们祖孙俩。 “呃…… 我是一中的校长谭勇,特意来探望叶知同学的,随便和他聊些事情。” 校长谭勇尴尬地捂手,这叶知家长年纪都这么大了,打人还这么痛的,不过一下,他的手背就立刻红了一片。 见外婆叶玲花不满地瞪着校长,稍稍解脱的叶知,看向谭勇的目光里满分十分中有一分的顺眼,虽然外婆的关心度拉满了,但头回见识这样的架势,叶知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同时感慨,带娃真是门学问,果然不是相似,就是互补,原身整日闷声不响,外婆倒是彪悍泼辣! “你就是校长!” 知道眼前人是校长,外婆叶玲花除担忧以外的气愤情绪,也有地方释放了,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将人狠狠说了一顿,话里话外都是威胁要去教育局告他们。 这可把校长谭勇郁闷坏了,他还想着少年人个性执拗,不好说话,他可以从成年家长那入手,结果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不敢上来就提调解的事,也怕这滚刀肉般的老人家真像她口中说的“去教育局门口哭诉告状”,校长谭勇费了好大劲才将人安抚下来,一结束立马就带着班主任张老师火速开溜。 这祖孙俩是两个极端的难缠,校长谭勇明白了他在这也是白做工,还是早点通知那几个学生的家长自己来做工作,他还是多往上级那疏通疏通。 只是可惜,那几个孩子也是普通家庭,没个有实权的父母,除了在叶知这使劲,帮不上他什么。 班主任张老师默默跟在校长身后离开病房,开启自动屏蔽功能,也不反驳,由着校长拿他出在叶知祖孙俩这受的气。 他自我定位清楚得很,叶知这事,他作为班主任说冤不冤,说不冤也冤,他早就没了刚工作那几年对教育事业的热枕,如今不过当个普通工作,没出大事,他自然是安稳混到退休,真出事了,他也只能看领导还愿不愿意护着他。 此刻,正如他做不到每日关心每位学生一样,他也没有底气反驳领导,只有低头挨批的份。 等着二人走后,外婆叶玲花才不屑地”呸“了一口。 她哪怕不认识校长的模样,班主任的脸可是每学期都会见的,能让班主任站着,自个坐着的大小得是个领导。 她就是故意骂给他们听的,若是这些人能在前期就严肃处理,她家孩子哪里会承受两年之久,还到了跳楼的地步! “小知! 外婆接到警察电话,他们都和我说了! 你这孩子,那可是跳楼啊! 你以后可绝对不能再做傻事了,不然,我这老太婆也活不下去了” 和之前的大喊大叫不同,哪怕再加上原身的记忆,叶知也没见过外婆这样脆弱的模样,被感染得顿时手足无措。 叶·吃软不吃硬·知立刻断了故弄玄虚的念头,当即用完好的右手轻拍着老人家的后背,老老实实地解释着, “外婆,你担心了,我不是真心求死的! 我就是不想忍了,这才故意把事情闹大,一劳永逸! 我可注意安全了,特意等他们布置好了气垫,才对准了跳的!” “你个倒霉孩子,胆子不是小到极点,就是到胆大妄为的程度! 那可是六楼,万一呢,万一没对准或是有什么意外呢! 你小子给我听清楚了,以后这样危险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干了! 你给我记清楚了,咱家就我们祖孙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老太婆也不活了!” 温馨不过片刻,在叶知老实交代从来没有过求死的意志后,外婆叶玲花心下一松,一秒变脸,既然孙子不存在心智脆弱的情况,她就恢复本性,毫不客气地扭住了叶知的耳朵,半是教育,半是威胁地告诫着叶知不准再拿性命冒险。 “啊啊啊!疼疼疼!” 得,不只是长见识,还头一次体验了被长辈扭着耳朵教训的滋味。 如此“亲密祥和”的相处,都不需要长时间的适应,叶知简直一秒就带入了被管教的孙子状态,也知道是他先把老人家吓着了,只好连连保证求饶。 “外婆外婆! 你快放开我的耳朵! 我听您的,以后绝对不敢再做类似的事情了! 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您饶了我的耳朵吧!” …… 小家庭内部的“矛盾”结束,有了外婆叶玲花这位态度强硬泼辣的监护人,都不需要病号叶知表演,来了几次的吴畏几人的家长不是吃了闭门羹,就是被外婆叉着腰态度强硬地赶了出去,期间还伴随着在走廊上久久回荡的对他们教育孩子的“问候声”。 头回叶知还有些担心,一听见动静连忙出去想护着老人家,结果他亲眼目睹了自家老太太战斗力是多么强悍,差点惊掉了下巴,气势之强、言词之丰富,四五人都不够外婆一人骂的。 而且在结束后,外婆跟吃了补药似的,不仅脸色红润,心情也是大好,这让叶知也不好再剥夺老人家表现的机会,虽然他也做不到,指使不了老人家。 至于,“问候”会不会显得没有素质,叶知真不是那般对别人友好,对自家人高要求的高素质人群。 毕竟,哪怕嘴上没明说,在外婆那片刻不离的照顾,偶尔夜晚的惊醒,叶知还是明白了“孩子跳楼”这事给老人家恐怕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这若是能让外婆发泄一下,叶知才没那个兴趣考虑施暴者的家长是怎样的心情。 就这么间断性地上演对峙情节,外婆始终没松口,她心底全是后怕,哪里愿意为了经济补偿而放弃对欺负了她孙子两年的人的惩罚,别人家的孩子前途要紧,她家孩子的性命就无关紧要了吗? 何况,他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她夫妻年轻时的积蓄,再加上女儿车祸保险赔付金,每年的存单利息足够支撑他们祖孙生活了。 于是,一个多月下来,由于欺凌事件清晰,又有网上舆论监督,在市领导的密切关注下,各单位加班加点,为此案件全流程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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