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昭苏不住行礼,央求她前去帮容疏。 容疏却道:“皇上想见我,肯定是有事,不是为了挑我懂不懂规矩礼仪这些小事的。且去看看再说,我不怕。” 昭苏心说,您不怕,我怕啊! 要是您有点事儿,我如何对卫大人交代? 容疏又道:“好了,你帮我看顾好姑姑,我进宫看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不住,掩不住,就爱咋咋地。 大不了,要命一条,十八年后又是你姑奶奶。 左慈对容疏道:“姑娘,皇上多疑,不喜人在他面前耍心眼,可也不喜愚笨之人。” 容疏:呵呵,毛病还不少。 他是大王,他说了算。 “我知道了,姑姑。”容疏笑笑,“我走了。” 事到临头,她反而超乎寻常地冷静。 左慈见状也是欣慰。 这才是大家之风,容疏是个能成大事的。 容疏:我能成个屁大事,我都在想着身后事了。 “姑娘,您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昭苏不住地碎碎念,“今日来传旨这太监,是个面生的,可见不是什么好事。” “嗯?这话怎么说?” “要是好事,肯定都是王公公安排他的徒弟来。”昭苏面色苦哈哈。 现在来了个他不认识的太监,肯定是王瑾要避嫌,不想沾染,那多半没好事。 容疏:“哦,走了。” 好事坏事,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所以坦然面对便是。 容疏出了门,笑着对太监道:“有劳公公了。” 太监看了一眼她的脸,面色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容疏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 ——反正她自己看不到,她自我感觉良好。 只要她脸皮足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登上了太监带来的马车,随他一起往宫里的方向而去。 昭苏看着马车离开,急得直跺脚。 卫大人怎么还不回来? 这关键时候,怎么偏偏找不到人了? 卫大人也是,脸肿成那样,怎么要出去吓人啊! 容疏很快抵达了宫里,被太监喊下了马车。 接下来的路,她就得走进去了。 看着宫里红墙绿瓦,长路深深,容疏认命,走呗。 但是她今日这张脸,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即使宫里有规矩,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能左顾右盼,然而容疏还是凭借她肿成猪头的脸,赢得了超高的回头率。 容疏:这个出场方式感觉不错。 今天有多丑,老娘日后就得多惊艳。 这么阿q地一想,她感觉好多了。 太监带着容疏一路来到了御书房。 “你在这里等着!”太监对容疏道,“等皇上忙完了,会有人进去通禀。” “哦,好。”容疏答应,看了看守在书房外的金吾卫们。 别说,一个个身高条正,浓眉大眼,威风凛凛。 皇上不仅占有着最好的女人,还占有着最高品质的男人呢! 太监实在受不了容疏。 ——顶着那样一张让人看了一眼就绝对不想看第二眼的脸,偏偏自己好像完全没感觉,左顾右盼,真是有碍观瞻。 他忍不住轻斥道:“低头。这是宫里,要有规矩。” 容疏“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脚下的金砖。 她从前傻呵呵地以为,金砖就是黄金做的地砖。 后来看过资料,才知道宫里的“金砖”,其实是特殊烧制而成,看起来如墨玉一样光滑,但是走上去不滑不涩,每块金砖都有匠人的名字。 这谁敢怠慢? 还有,宫里到处都有镶金和金制品,对她来说香气沁入心脾,实在是太舒服了。 就连刚才见到的接雨水的大水缸,外面都紧箍着一条厚厚的金。 土豪! 怪不得都想当皇上呢,这入眼的富贵,谁不想享受? 正腹诽间,王瑾从御书房出来,把浮尘往小臂上一搭,声音尖尖:“皇上召容家之女容疏觐见!” 有点快啊。 容疏本来做足了被晾一个时辰的准备,没想到这么一回儿就能觐见了。 她不慌不忙地行礼称是。 王瑾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其中有惊讶、嫌弃、无语…… 容疏只当没看到。 她又不用讨好王瑾。 不好看,你就别看呗,难道我求着你看了? 容疏大大方方地进去,然后给皇上行大礼。 这金砖磕头也疼呢。 她进来就没敢抬头,但是余光隐约看到皇上坐在桌案后面,而他下首,似乎还坐了一个人。 现在低垂着脑袋,她正好能看到一双鞋。 一双罗汉鞋。 然后还有拖到地上的袈裟。 皇上御书房里,有和尚? 她跪了半晌,才听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道:“抬起头来。” 卧槽!竟然没让她起来。 看我不吓死你! 容疏敢怒不敢言,慢慢把“猪头”抬起来,然后如愿以偿地从皇上眼中看到了震惊。 坐在皇上下首的大和尚,四十多岁模样,手持念珠,眉目慈悲,看起来像个得道高僧。 大和尚看向容疏的眼神,同样复杂。 容疏:我今日凭借这猪头形象,算是一战成名了。 多年之后,宫里还会流传着关于她的传说。 宫人们会不会表示:曾经有一个猪头来过宫里,我没有珍惜,结果就错过了开眼界的机会…… 容疏苦中作乐,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她也忍不住想,皇上和这大和尚,见她做什么?
第170章 相面 “你的脸怎么了?”皇上没忍住,先开口问道。 容疏:“回皇上,民女也不知,昨晚睡觉之前还没事,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说完后她怕卫宴被扣上“不负责任”的帽子,又道:“与人无关,可能是民女自己在狱中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她聪明地没提,卫宴也成了猪头。 如果皇上现在也把卫宴找来,他面前的就是两颗猪头,收拾收拾都能过年了。 皇上皱眉,又看向大和尚,“国师,你怎么看?” 国师? 容疏睁大眼睛。 原来还有国师? 怎么闻到了一股改朝换代的气息? 国师这种存在,少有好的。 不过眼前这大和尚,公道说,看起来倒还行,有点得道高僧的样子。 国师道:“皇上,这或许,就是天意了。容姑娘,不是贫僧能看的人。” 容疏:??? 你们在说什么? 封建迷信的样子。 难道要给她看面相? “国师,”皇上又道,“你进宫的事情,可提前跟人说过?” “没有。”国师笃定地道,“贫僧云游四方,今日晌午才回到京城;回京之后,就来拜见皇上了。” 而容疏说,她早上脸就已经开始肿了,可见不是她恶意避开的。 容疏心说,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还很想让人给她看看面相呢! 皇上似乎叹了口气,“难道真是不能看的?” 国师道:“或许是机缘不到,皇上稍安勿躁;日后也总有机会。” “嗯。”皇上勉强点点头。 容疏心里有个小人在上蹿下跳——你们到底说的什么鬼! 感觉皇上找她来,不是为了审问自己,是否和承平公主的死有关,而是找了个大和尚给自己看面相? 卧槽! 皇上该不会以为,看面相就能看出凶手吧! 皇上啊,人命关天,你怎么能这么儿戏? 你这么胡闹,你家祖宗半夜不找你聊聊人生? 你就不怕祖宗把你带走! 正当她疯狂腹诽之际,就听皇上问道:“承平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容疏忙撇清关系:“回皇上,民女与公主无冤无仇,而且公主善待民女,把不舍得赠人的布料赏赐给了民女很多,民女对公主感激不尽,又怎么会做出谋害公主之事?而且民女是大夫,不管是不是民女所为,都得有嫌疑。民女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还请皇上明鉴。” “你倒是能诡辩。”皇上冷笑一声,似乎有些生气。 容疏脑海中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她觉得自己发挥挺好的,怎么又把这老虎给激怒了? 难道是一只更年期老虎? “朕一定会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倘若与你有关,朕定然严惩不贷。” “皇上所言甚是。”容疏不慌不忙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民女任由皇上派人调查!” 可是皇上也就是提了这两句,但是实际上好像对承平公主的案子,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随后他摆摆手,让人把容疏送回去。 容疏:就这? 所以,她来了就是为了给国师看一眼,结果她变成了猪头,所以让整个宫里的人都看了一遍笑话,现在又灰溜溜地滚回去了? 多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她此刻的悲伤。 谁不想做个美少女? 然而从今往后,她的猪头形象,将深入人心。 这个出场,足够华丽,容疏不想再回忆!!! 从宫里回到锦衣卫诏狱,刚下马车,她就看到另一个猪头在门口等她。 很显然,见到她安然无恙下车之后,卫宴面色轻松了许多。 他什么也没对容疏说,就让人把她带回去,然后上前和送容疏回来的太监说话。 行,你够高冷! 容疏也看不明白,乖乖回去,抱着左慈都要哭了。 “姑姑,我再也不要进宫了!” 今天这人,实在丢大了。 左慈听说哀嚎,实在绷不住笑意,安慰她道:“奴婢看您的脸,比之前好了许多。” “那能不好吗?我都吃了药了。” 她的药,怎么可能没效果?叉腰。 “姑姑,你听说过国师吗?是个大和尚,四十多岁……” “听过。”左慈道,“怎么,国师今日也在?” “对啊。”容疏道,“而且我听皇上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国师看看我面相。怎么,通过这种方式来找真凶吗?” 她怎么觉得那般儿戏呢? “不是。”左慈似乎了解内情,“姑娘,您今日,逃过一劫。” “嗯?”容疏睁大眼睛,“怎么,那国师要害我?还是皇上要害我?” “国师法号一尘,年轻时候风流俊秀,才华横溢,流连欢场。后来二十二岁那年,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容疏:被佛祖点化了?还是玩得太野,丧失功能,心灰意冷了? 她更倾向于后者呢! “姑娘或许没听过一尘大师,但是听说过李三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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