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是傻子。 很多事情,无法回避。 “就算真是因为卫宴,我也不会埋怨他。”容疏道,“夫妻原本荣辱与共,而且他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世间公义或许无法永远昭昭,但是她永远钦佩每一个为了公义而奋斗的人。 只是牵连到了最好的闺蜜,容疏心痛万分。 “我一定要把素素救回来。”容疏握紧双拳。 眼下,就希望姜昭,或者卫宴的人,尽快找到朱血果。 救方素素,比追查凶手,更迫在眉睫。 左慈迟疑道:“夫人,那朱血果,真的有用吗?” 她没听说过就算了,王瑾竟然也没听说过……这不由让她有种不太靠谱的感觉。 “有用,肯定有用。”容疏笃定地道。 “那就好。”左慈长出一口气。 容疏的劝说大概奏效了些,她脸色没有之前那般颓败。 “……奴婢想着,要不要写信跟皇上开口,但是应该来不及了。” 现在希望寄托在姜昭身上。 看姜昭的反应,左慈觉得他那边或许会有收获。 “不用了,姑姑。”容疏道,“来不及的,还把你搭进去。”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病急也不能乱投医。 “姑姑,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容疏又轻轻抱了抱她后松开,“咱们好好过日子。” 不缅怀,不沉浸,过去已经永远无法更改。 来日的幸福却可以期待。 没有谁的幸福,只维系在一个人身上。 左慈日后,也会有自己的幸福安宁。 左慈闻言,泪流满面。 压在心底的秘密,终于说出来,好像那些苦难有人帮她短暂分担。 暗无天日的伤痛,也终于得到了些许慰藉。 大概,伤口也会慢慢结痂。 “夫人,如果确实和奴婢有关系,您一定也不要瞒着我。”左慈道,“奴婢虽贪恋平静安宁,但是也不缺少鱼死网破的勇气。” “姑姑,先别想那些。” “嗯,我听夫人的。”左慈点点头。 “月儿,打点水进来,我和姑姑要梳洗。”容疏道。 月儿答应。 梳洗完,左慈劝容疏休息一下。 就是铁打的人,也不能这样夜以继日地熬。 “夫人,素素姑娘那里,还得指望您。而且您累坏了,大人也放心不下,影响大人。” 卫宴这几日,也累坏了。 一方面燕王那边需要他,他又得追查真凶,照顾容疏,整个人熬得也十分憔悴。 “好。”容疏点点头。 情绪化对现状没有用,保存体力,持续战斗才最重要。 容疏躺下,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因为牵挂素素,她睡得很不安稳。 所以当外面廊下传来很轻的说话声后,她还是醒了过来。 左慈去看方素素去了,这会儿廊下和人说话的,是月儿。 “月儿,怎么了?”容疏坐起身来问道。 月儿掀开帘子进来,有些愧疚地道:“夫人,您被奴婢吵醒了吧。” “不是,我自己醒了。”容疏道,“你和谁说话?” “是王公公跟前的张怀。” “嗯?怎么了?” “说是王公公请您过去说话。” 王瑾找她? 容疏略一思忖,问道:“大人呢?” “大人出去没回来,差人说晚上不见得能回来,让您不用等他。” “好。”容疏道,“帮我找身衣裳,我梳下头发就过去。” 她忍不住想,王瑾是找卫宴找不到,才来找她? 还是故意趁卫宴不在,来找自己? 容疏被自己后面一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她怎么会这样想王瑾? 或许因为之前银包金的事情,她没有想明白? 容疏暂时按下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简单梳妆之后就跟着张怀一起去见王瑾。 王瑾对她倒是一如既往地和气,还说她受了惊吓,让张怀送上来一些补品,让她补身体。 容疏谢过了他,然后静静地等着王瑾进入正文。 还好,王瑾这个圈子绕得不算大。 他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后道:“不瞒你说,之前对于你和渐离的婚事,我是不太愿意的。” 容疏低眉顺眼,看着自己裙子上的宝相花纹,什么都没说。 “……但是这些日子看下来,又觉得你是最适合渐离的人选。” 容疏还是没说话,只假装害羞。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王瑾,控制不住地生出许多戒备。
第308章 王瑾有问题? “你也知道,渐离这个孩子吃过许多苦。”王瑾颇有感慨地道,“我曾经许多次跟他提起,要考虑终身大事,他都不情愿。” “最后能找到你,琴瑟和鸣,我很欣慰。” “你不知道,他之前一年都笑不上两次。而自有了你之后,仿佛终于学会了笑,每次来我这里也有个笑模样了。” 容疏听得十分心疼卫宴。 过去种种,她甚至都不敢想,因为太心疼了。 少年丧父,于苦难中挣扎,长成铁骨铮铮的男人,即使为千万人误会,依然坚守内心的信念。 比思思略大一点儿的年纪,就开始承受重压。 而他身边,并没有一个方素素。 命运对卫宴,实在苛刻;吃过太多苦,所以他嗜甜。 只愿余生,自己成为他的糖,能在苦涩的时候给他些许慰藉。 “这一路走来,不容易啊,不容易。”王瑾感慨万千。 随即,他话锋一转,“所以现在拥有的一切,他不珍惜,你也要劝他珍惜!现在是你们两个人了,以后还要生儿育女,他肩上的责任更重,不能任性!” 王瑾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严厉。 容疏心里一沉。 听王瑾的意思,是让自己劝说卫宴做什么。 可是她心里是抗拒的,即使不知道什么事情。 别人家里“男主外,女主内”,他们家里是“男主外,女主外”,大家各自做各自的,都在各自领域发光发热就行。 她去劝卫宴做什么,不是外行指点内行? 但是容疏并没有显露出来叛逆的情绪,而是笑着温声开口:“您说得对。” 她觉得,她在左慈身上,潜移默化,是学到了点什么的。 比如,用温和的态度,坚定表达自己的想法。 “只是我不好管他外面的事情,若是在家里,他哪里不好,我帮您劝他。” 王瑾多看了她两眼后道:“外面的事情,你也不能一味不管。渐离有时候,容易钻牛角尖。” “您说——” “你被刺杀这件事情,他跟你说了谁是真凶吗?” 这是套话? 可是如果卫宴查出来,怎么会不告诉王瑾? 容疏心思瞬息万变,然后还是镇定自若地应对:“难道已经查出来真凶了吗?我一直以为,他还在调查。”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渐离已经心知肚明,只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 他不告诉我,肯定有他的原因。 你明明知道他不想告诉我,还特意告诉我,这对吗? 容疏沉默,心里对王瑾,有种愈发不舒服的感觉。 她目光落在王瑾那式样简单古朴的“银簪”上。 王瑾见容疏不接话,心中不悦。 这个容疏,是装傻还是真傻? 这个台阶,都不给他,不是蠢就是不安分。 “……是燕王。” “燕王?”容疏惊讶道。 前脚刚说他暗恋自己,后脚就刺杀自己? 他原来爱的不是自己这个人,只是爱自己的身体? 哦,不,尸体都行? 要说燕王强取豪夺,为了她害卫宴,费尽心机把自己弄到他身边……那虽然她得骂一句燕王脑子进水,一脉相承恋爱脑,但是最起码,那不是还有许多言情小说可以支持这个逻辑吗? 但是因为爱,就要杀她,要抱着她的尸体天长地久吗? 容疏着实理解无能。 刺杀卫宴都更说得过去,好吗? 容疏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 王瑾却道:“就是他。” “可是,”容疏问出了自己心中困惑,“王爷为什么要杀我?” 而且还动用了死士,费尽心机。 她,配吗? 杀鸡焉用牛刀? “燕王知道你对渐离影响大,又因为渐离不肯站在他那一边,所以很生气。”王瑾道,“他要给渐离一个教训。” 容疏:教训就是杀妻? 到底谁疯了? 她要有个三长两短,卫宴恨不能把凶手挫骨扬灰,还去追随他? 得不到的就毁灭?那还是应该针对卫宴,针对她,逻辑上说得过去? 她虽然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也不至于蠢成那样吧。 王瑾在扯淡。 “原来如此。”容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又故作害怕的模样,“那可怎么办?您可得给渐离撑腰啊!” “那是自然。”王瑾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渐离走进死胡同。” “那,那该怎么办?” “我让渐离跟王爷低头示好,他性子倔,只不肯,大概是以为觉得你受了委屈的缘故。” 容疏:啥? 燕王杀卫宴妻子未遂,卫宴还去做舔狗,难道要说,你干得好,杀了我换个新的? 没有二十年的精神病,绝对理解不了这逻辑。 “你不要觉得委屈。”王瑾道,“夫贵妻荣,渐离有前程,你才能有前程。” 容疏:“您的意思是,让渐离跟王爷认错,然后跟着王爷干?” “嗯。”王瑾感慨地道,“你们还年轻,见识少,只知道逞一时之气。不知道皇权更迭,一着不慎,满门抄斩,那都是血泪教训。眼下这点委屈,着实不算什么。” 容疏心中冷笑。 以为说“满门抄斩”,就能吓住她? 如果她真是个没有任何见识的,恐怕真会被吓到。 但是她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而且关于站队这件事情,她和卫宴也慎重地讨论过,结论就是,坚决不能站队。 ——真以为他们两个,在床上就只有叠叠人那点事吗? 他们也商量大事呢! 如果就这么算了,那伤亡的侍卫,生死边缘的方素素,又怎么算? 而且,是燕王吗? 容疏对王瑾本能的反感,对他的话也怀疑起来。 “你告诉渐离,适可而止。”王瑾又道,“就算他不愿意帮王爷,那也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对他没什么好处。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追究? 说得容易,但是凭什么? 你以生死相逼,我以笑脸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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