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早就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定然是王瑾“丢卒保车”。 他想把自己做过的一切,都推到张怀身上。 不过听文夕说,张怀中的是慢性的迷幻药,神志不清才坠河,容疏就知道,在更早之前,王瑾应该就布置好了一切。 现在就算姜少白进宫请旨,得以搜查张怀的住处,最后的结论,也一定是张怀承担了所有。 左慈长叹道:“张怀就这样没了……其实奴婢一直觉得,他是个挺好的孩子。” 勤快、嘴甜,爱说爱笑…… 他跟了王瑾,自己又能有什么选择? 姜少白果然带人去搜查了张怀的住处,而且搜得极细致,挖地三尺,耗子洞都没有放过。 然后,他找到了一箱银子,整整两千两。 这两箱银子,带着秦王府的标识。 矛头一下指向了秦王府。 皇上龙颜大怒。 容疏问卫宴:“皇上不觉得这个证据很生硬吗?” 怎么感觉皇上的智商,好像被按在地上摩擦? 这个局儿,有点太拙劣了吧。 卫宴和她解释:“皇上生气,并不是因为就断定了秦王参与其中。而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秦王。” 结果无非两个。 一是秦王确实参与其中;另一个则是,有人要陷害秦王。 那一个结果,都是皇上不想看到的。 容疏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又要生锈了,吱嘎吱嘎发出超负荷的声音。 难道王瑾背后,是燕王? 不太对,王瑾经营了多年,茶茶在那人间炼狱就待了十几年。 那时候,燕王还吃奶呢! 是秦王? 似乎时间上,也对不太上。
第428章 意外的线索 容疏百思不解。 她给文夕抓了一把瓜子,后者就坐在小杌子上,一边认真嗑瓜子,一边撸猫。 她最喜欢小八爷。 可是小八爷高冷,对她爱搭不理。 文夕也不恼,笑嘻嘻地给它剥瓜子吃,结果小八爷照旧不领情。 它是猫,又不是老鼠,吃什么瓜子! “姑姑,您怎么看?”容疏看向左慈问道。 自己不行,就得搬救兵。 左慈反应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 她刚才走神了。 她在想,他现在肯定很生气吧。 不管外人如何评价皇上当年夺位的情形,他自己说的是,并不愿意手足相残,只是被现实一步步推着走到了那一步。 皇上不喜欢兄弟相争的戏码。 但是他的这几个儿子,实在是都拿不出手。 ——哪怕他们像皇上当年那样,好好斗一斗呢? 没有。 没有群雄逐鹿,只有菜鸡互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手段拙劣,不忍直视。 “奴婢也弄不清楚。”左慈道,“这件事情,说实话,几位爷都有嫌疑。” 甚至,秦王还可能是自己栽赃自己呢! 皇家出什么事情都可能。 “奴婢担心,”左慈继续道,“回头事情会指向燕王。” 秦王、燕王都是皇后所出,这兄弟俩应该是统一战线。 如果查出来,燕王要陷害兄长……那皇后的指望应该就破灭了。 这盘棋,好大。 齐王是什么样的存在? 容疏好像想不出来。 这位好像有点低调。 会不会和王瑾有关系? 王瑾表面上和燕王走得近,实际上是齐王的间谍? 好像也说不过去。 王瑾如果是坏人,他隐藏得那么深,不是现在才变坏的。 他什么时候变的?还是说他一直就是坏人? 那最初他的动机是什么? 容疏脑海中又浮现出来“间谍论”。 然而卫宴之前就查过,王瑾进宫之前是有合理身份的。 他家里贫寒,遭了天灾之后,九死一生来到京城,实在难以为继,就进宫做了太监。 如果说有疑点,那就是他家里的人都死光了。 倘若是别人拿着“王瑾”的身份冒充,也无从查起。 毕竟时隔多年,而且又没有人证物证。 容疏思来想去,还是迷雾重重。 算了,那也不是她能管的。 等卫宴回来,容疏问他,常有谅卖官鬻爵的那份名单是否找到了。 卫宴说没有。 ——该翻出来的东西没找到,却找到了不该找的。 宫里气压极低,皇上震怒,大家谁都不好过。 年年难过年年过,今年尤其煎熬。 这个年,真不好过。 容疏知道卫宴对张怀之死,心情复杂,有些苍白地安慰了他一句,两人早早歇下不提。 过了几天,时间来到了小年。 容疏意外收到了一封极厚的信,却是来自生身父母。 他们给她写信? 容疏甚至忘了给他们送年礼。 虽然是她没想到,但是就算想到了,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送。 把那厚厚的一封信打开,先从里面掉出两张薄薄的纸张。 月儿忙捡起来递给容疏。 一张是银票。 一万两。 财大气粗,是容夫人的做派了。 这个亲娘,就喜欢砸钱。 另外一张,是方铎的新年祝福。 他问容疏什么时候去南蛮看他,热切地盼望她去,又说实在去不成,他可以到京城来。 容疏也不知道,这个只见过几次的弟弟,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热烈的感情。 或许是“独生子女”的孤独? 毕竟,有个弟弟妹妹或许很烦人,但是谁小时候不想有个哥哥姐姐罩着自己呢? 方铎的字写得歪歪扭扭,但是容疏看明白了。 信的最后一点,他说帮容夫人带了一句话。 ——娘说,一万两是给你的压岁钱,生一个孩子加一万两。 方铎还点评了一下:姐姐,多生孩子,你就发大财了,记得分我点零用钱。 容疏:“……” 来自亲娘的催生? 别看容夫人做母亲不负责,对于生孩子,她还真热衷。 容疏的目光又投向那厚厚的一摞纸。 好家伙,都是亲爹容正的碎碎念。 从日常琐事,到牵挂思念,他像唐僧念经一样,写了很多很多。 与其说这是一封信,不如说是容正碎碎念的日记。 原来,亲爹私下,是这样的话唠。 不得不说,这两口子角色有点反过来了。 娘酷爹唠叨。 容正说:你娘给你写什么,她不给我看。你不要看她说什么,得看她做什么,她心里其实是惦记着你的。 原来,他担心容夫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加剧母女之间的隔阂。 容疏表示,您大可以放心,她只言片语都没给我,将冷酷进行到底。 从某种角度讲,容疏很佩服这个亲娘。 错了就是错了,不解释,不多话。 我就是砸钱,不管你怎么花,也不管你走什么路,我从前没管你,以后也不管。 只是我心里有内疚,所以我就花钱,我就按照自己的路子走,不用你原谅。 容疏忍不住想,将来她自己做了母亲,又该是什么样子的? 容正又说:你弟弟受伤的事情,不要太担心,我在那边找人照顾他了。男孩子,不经历风雨不能真正成长,摔摔打打很正常。 容疏猛地睁大眼睛。 哪个弟弟受伤了? 容琅受伤了?!! 她竟然都不知道! 想来他怕自己担心,所以每次写信都报喜不报忧。 容正夫妻俩,应该托了人照顾容琅,所以知道这件事。 还好人没事。 容疏决定写封信去骂容琅。 她感谢生身父母。 他们现在,确确实实帮了他们姐弟很多。 这份情,要还的。 果然,父母还是要“自鸡”,成就自己事业。 这不,没出息的儿女,自发地就和他们走近了,容疏捂脸。 容疏正看着信呢,李氏带着王嬷嬷来了。 容疏连忙让月儿把东西都收起来,不希望自己亲娘的财大气粗,给李氏压力。 “娘,您怎么来了?” 李氏眼圈通红,显然是哭过的模样。 “我听说张怀没了?是真的?”她急切地问。 容疏点点头。 张怀是被大费周章从护城河里打捞上来的,他身死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连李氏都听说了。 李氏哭出声来:“好好的,要过年了,这孩子怎么就出事了?” 王瑾逢年过节,都会派张怀去给李氏送礼。 所以李氏不舍得张怀,也是人之常情。 “前些日子他给我送东西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不太对。” 容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李氏这里,有线索?
第429章 兵贵神速 “娘,怎么不太对了?”容疏不敢露出异样,只当不经意地问道。 “当时他跟我说,”李氏哽咽着回忆道,“快过年,有点想念爹娘了。” 容疏一震,想念爹娘? “……我当时也没觉得怎么样,只想着,这孩子从前没有提起过爹娘的事情,就问他,他爹娘现在在哪里……” 容疏却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 张怀极少跟外人提起过他的身世。 但是他和卫宴交好,两人一起喝酒的时候,提过一次,并且央求卫宴帮他保密。 卫宴嘴紧,也当真没有告诉过外人。 但是容疏不是外人。 在容疏诈张怀那日,卫宴和容疏说了很多关于张怀的事情。 张怀说,他其实出身小康之家,但是亲娘早逝,爹又娶了个后娘。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他在家里实在没有活路,所以逃出来,选择了净身进宫。 张怀说,比起后娘,他更恨亲爹。 他得势之后,亲爹竟然还想沾他的光,想要谋个一官半职。 张怀恨得不行,找人寻了亲爹的错处,把他发配充军,后来再也没有联系。 所以听李氏说,想念爹娘,容疏就觉得不对。 张怀不可能想念那个爹。 “……结果他说,他爹娘都早逝,所以他才进宫,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容疏更觉得不对了。 张怀不会无缘无故和李氏说谎。 ——李氏这样的性子,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张怀是不是觉得他可能会被推出来做替罪羊,所以提前做了安排,在暗示什么? 想到这里,容疏就有些激动。 “他跟我说,爹娘都埋在老家,他无法回去祭拜,就在大相国寺给爹娘供奉了牌位。” 这些,李氏只能觉得他很可怜,也是个孝顺的。 “……然后他同我说,他没了之后,怕是爹娘的香火就断了。我一听这话不吉利,就说了他,他才多大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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