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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一直反反复复来回横条，白珍珍的耐心都要被他给折腾完了。 “我最后说一遍，你……” 陈小生没有等白珍珍说完，转身大步朝着前方走去，看他那一往无前的背影，白珍珍的嘴角抽了抽：“你走反了，往这边儿走。” 陈小生：“……”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瞬，在原地僵持着站了半天，一直到他听到白珍珍的脚步声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陈小生才赶忙调转身体追了上去。 中银大厦在香江岛中西区，七十层高的大厦，外面的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到了中西区之后，这边儿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感觉和沙田区那边儿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在白珍珍的那个世界，中银大厦是九零年五月的时候启用的，不过在这个世界，中银大厦八八年的时候就启用了。 这座矗立在最繁华地段的写字楼，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香江的地标性建筑，现在这个年代，能在这栋大厦里开公司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不说别的，如果没有能力的话，光是这地方高额的租金就付不起，要是没几把刷子，还真不敢跑到这种地方来装逼。 七十层的大楼，那个江大师的办公室在第二十八层，白珍珍领着陈小生进了电梯，按下了第二十八层的按钮。 陈小生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他浑身上下散发着而一种颓唐的丧气，进了电梯的人看到他之后，不由自主地就远离了他一些。 电梯停在三楼，有两个一看就是刚刚入职不久的菜鸟员工进了电梯，当二人看到角落里站着的陈小生时，那两个小姑娘吓了一跳，然后凑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兮兮，你看到那个站在角落里的人吗？” “看见了看见了，你小声点儿，那可能是个脏东西，缠上你了怎么办？” “是哦，兮兮……” “你别叫我名字，没听说过脏东西都有神奇的力量吗？万一他缠上我了怎么办？” “对哦，兮兮，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都说别叫我名字了！” 那两个小姑娘的声音其实挺小的，她们又是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说着话，从理论上来说，周围的人应该是听不见她们两个说话的。 不过白珍珍并不是个普通人，她耳聪目明，甭说她们两个在说悄悄话了，就算是电梯厢里谁放了个无声的臭屁，白珍珍都能听得出来。 所以她们两个的讨论在白珍珍看来跟大声嚷嚷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白珍珍：“……” 不是，这青天白日乾坤朗朗的，这俩人到底是在想啥呢？把陈小生当成鬼了？ 白珍珍下意识地朝着陈小生看了过去，那个叫兮兮的小姑娘恰好抬头看到了白珍珍的举动，她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拉了白珍珍一把。 “美女，你别乱看，那玩意儿可不兴看，你长得这么漂亮，万一被他缠上可就麻烦了，那家伙一看就是个色鬼，要是缠上你的话，那你可就麻烦了。” 白珍珍：“……”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一个人，有没有另一种可能看，那个人还是她的徒弟？ 白珍珍脸上的表情格外微妙，但是这来那个小姑娘真心实意想要拯救她，而且在这个讲究科学，玄学已经成为了封建迷信的年代，在这么一个现代化的大楼里面，这两个小姑娘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断定陈小生是鬼…… 她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并且应该拥有一定的能力判断一个人是人是鬼，否则的话，正常人看到陈小生只会觉得他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毛病，而不会怀疑他是鬼。 所以白珍珍定了定神，用同款的小声音说道：“两位妹妹，你们也能看到那个人？” 眼见着白珍珍还准备伸手指一指角落里的陈小生，兮兮急忙扯了扯白珍珍的胳膊，低声说道：“美女姐姐，你快点别指他了，这家伙的怨气很重，大白天的都能显形，这么多人在这儿呢，他一点儿都没被阳气影响，我们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兮兮，也就是潘月兮抓着白珍珍的手，紧张到恨不能尖叫起来，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低声嘱咐起了白珍珍。 “美女姐姐，你也被南柯公司请来抓鬼的吧？” 白珍珍：“……我不……” 没等白珍珍说完，潘月兮继续说道：“美女姐姐，我觉得我们都上当了，南柯公司那边儿只是说他们公司被小鬼捣乱，让我们来驱驱邪就成了，可是我现在瞧着，这也不像是小鬼捣乱啊。” 潘月兮和妹妹潘星云也是玄术师，一百多年前，潘家也是玄学界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只是到现在潘家已经没落了，这一代更是只有潘月兮和潘星云姐妹两个。 也亏得她们姐妹在修炼上有天赋，通过玄术师协会的考试，成为了挂牌的玄术师。 但凡是在玄术师协会挂牌的玄术师，每个月都得选择两个任务去做，这些任务的收费都不是太高，任务难度相应也不会很大，正好让这些新手玄术师去处理。 南柯公司的闹鬼事件就是姐妹二人接下来的任务。 根据南柯公司提供的信息，他们最近这一个月来，公司内部闹鬼，具体表现为—— 员工甲每天早上吃的包子无缘无故变成酸的。 员工乙每天早上的咖啡变成屎臭味。 员工丙的裤子每天下班的时候屁股蛋子那里都会少两片…… 综上总总，不一而足。 一开始南柯公司的人还没有当一回事儿，只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直到有一天，老板的假发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走了，南柯公司才知道自己公司是闹鬼了。 这件案子兜兜转转进了玄术师协会，最终又被潘月兮和潘星云姐妹二人接了下来。 今天姐妹二人就是来这里解决这事儿的。 中银大厦作为香江岛的地标建筑，意义非凡，能来这里开公司的，非富即贵，加上香江人基本上都挺迷信的，所以从确定了要在这里盖大楼之后，就一直做法。 打地基，做个法，盖一层，做个法，盖一层，做个法，等到封顶开业了，还得做一次法。 每家公司进驻的时候，都得要做法，一整栋大厦里零零碎碎大大小小的好几百家公司，加起来的话，做法次数直逼一千。 曾经有人断言，说香江任何地方都可能闹鬼，但是中银大厦是绝对不会闹鬼的。 毕竟也没有哪个地方能集齐这么多次的做法。 不过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有很多意外，法事儿做多了也不一定全都是好事儿，有道是阳极必衰，就是这个道理。 有人的地方就有怨气，能在中银大厦开公司的肯定是非富即贵，但是能在这里上班的，那肯定不在非富即贵的范畴内的。 不管是在什么年代，打工人的怨气都是最强的，尤其资本家老板把打工人当社畜牲口用，不管他们死活的时候，七十层的大厦，每年都会有十几二十个非正常死亡的。 跳楼的，割腕的，猝死的…… 各种死□□换着来，就算是再好的风水，总有压不住的那一天。 不过到底选的是风水宝地，就算是闹鬼，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真要有杀人害命的厉鬼过来，大老板头一个就会请厉害的的玄术师过来捉鬼。 能放到玄术师协会的案子，闹事儿都不会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 潘月兮和潘星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姐妹两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们两个头一次过来，竟然会碰到这么一只怨气极重的鬼魂。 潘家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若是她们两个没了，潘家的穿成到她们这一代就会彻底断绝了。 所以姐妹二人做事儿追求个稳扎稳打，若是有超出她们能力范畴的案件，姐妹二人绝对不插手。 刚进电梯就遇到一只这么厉害的鬼，姐妹二人觉得出师不利，就想着要打退堂鼓。 恰好她们二人看到了白珍珍，从白珍珍能看到那只鬼来看，她应该也是一个玄术师，听她的意思，也是去南柯公司的，所以潘家姐妹理所当然就把白珍珍定性为和她们一样存在。 电梯还在上行，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到了第二十层楼，眼看着那对姐妹越猜测越离谱，白珍珍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鉴于都到这种时候了，姐妹二人明明害怕还想着要帮她一把，白珍珍微笑着告诉她们一个真相—— “你们两个误会了，那个人不是你们想的那种脏东西，他是我朋友，我带他去南柯公司找江先生的。” 白珍珍实在是不知道这姐妹二人到底是从哪里看出陈小生是鬼来着，不过自己徒弟是不是鬼，她还是很清楚的，所以白珍珍十分好心地解释了一下。 潘月兮&潘星云：“……” 二人满脸震惊地看着白珍珍，显然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而白珍珍笑了笑，朝着陈小生喊了一声。 “小生，过来一下。” 浑身散发着丧气的陈小生默默地从角落里走到了白珍珍的身边，他幽幽地看着白珍珍，哑着嗓子说道：“师父，有事儿吗？” 潘月兮&潘星云：“！！！！” 被她们姐妹二人断定为鬼，还是超级大色鬼的家伙居然是个人，姐妹二人感觉到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尤其是潘星云，她的天赋比自己的姐姐更高，也是她头一个判定陈小生是鬼的。 于是乎，潘星云伸出手去，用力地戳了戳陈小生的胳膊。 因为过于震惊，并且想要验证一下面前这个人到底是人是鬼，所以她用的力气难免大了一些，造成的后果就是原本丧气十足的陈小生发出了嗷得一声惨叫。 “啊！！！！！ 这一声惨叫那是一个九曲十八弯，潘星云被吓得直接跳进了自己姐姐的怀中，而电梯里面其他那些人也被吓得脸色骤变，陈小生身边霎时间空了好大一块儿位置。 电梯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尴尬，陈小生叫了一声之后，大约也反应过来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在白珍珍家，由不得他肆意嚎叫。 所以他生生地将剩下的叫声给咽了回去，然后委委屈屈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泪眼朦胧地看向了白珍珍。 “师父，我胳膊受伤了。” “师父，那个小姑娘刚刚用了好大力气戳我。” “我觉得我受了内伤。” “要不然咱们今天先不去了，我去修养两天再来？” 白珍珍：“……” 陈小生眼巴巴地看着白珍珍，期待着她的回答。 然而白珍珍却是十分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对方。 “不行。” “没商量。” “今天必须去。” 陈小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吧了下去，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缩回了角落里面，重新变回了那个丧气十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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