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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赵氏可以成为皇帝手中的刀，姜氏自然也能成为。两大权臣本就是相互压制的状态，皇帝至始至终不过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他是你的父亲，也是靖王的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可以对赵氏压制，但不可能对亲生儿子……”王佳佳从未经历过权斗，她只在电视里见过。尽管她笔下的皇帝是个不近人情的封建君主，但她觉得他不至于无情到连亲身儿子都可以伤害。 她按照淳勉的逻辑推理，一旦赵氏被铲除，靖王就没有靠山了，他的命运只怕是会很惨。影视小说里的落魄皇子黑化翻身成帝王不过是虚构，现实中的权臣一旦落魄，只怕是能不死就已经万幸了。 “这不是你的事情，你且好生过你的日子就好。”淳勉本就不想让她牵扯进来，这个话题他自然也是不愿意多说。“你就当是镜花水月，无需伤神。” 真就是两个世界，王佳佳这才意识到她笔下的北冥是小言里的过家家，而现实中的北冥无比残酷。她心里忐忑不安，握紧淳勉的手，问：“你呢？你是太子，他自己定下的储君啊，他对你应该是有感情的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淳勉也想知道，他希望自己的父亲是对他有感情的。“一步步来嘛，人生本来就不容易。”他学着她的口吻，玩笑带过。 其实，他心里明白，姜氏与他的命运已经到了生死一线之际。储君，可以立，也可以废。
第98章 淳勉所说的温泉山庄其实就类似于皇宫别院。如果不是皇帝拖家带口来度假散心，这个地方在平常是非常冷清的。冷清到在他们进门时看见两个看门的之外，进去就再也没有见到别的人了。 “你确定这里有温泉？”王佳佳在偌大的行宫里行走，她跟在淳勉的身后，发现这里安静到他们的每一个脚步声都能清晰地听见，仿佛就在耳边一样。 她越走越瘆得慌，不自觉地起了鸡皮疙瘩，且寒意更甚。 淳勉察觉到她有点儿害怕的意思，他停下脚步等她，并在她走到身旁时牵起她的手，安抚道：“这里平常没什么人来，所以奴仆也比较少。但是，温泉一直在，也每日都有人打扫清理。” 也是，封建王朝再苦也不能苦皇帝。万一皇宫里的某个谁突发奇想要来这里泡温泉，他们但凡是偷懒没打扫被发现，只怕是人头落地。 想到此处，王佳佳下意识地朝淳勉看去，发觉她现在也算是上了帝王将相的船，享受着他们的特权优待。 淳勉把王佳佳带去一处靠山修建的宫殿。这座宫殿与其说是靠山，不如说是靠着山边的温泉。 袅袅烟煴从泉池里冒出散开，周遭种满了在北冥这苦寒之地难以看见的绿植和鲜花。配着挂满白色纱帘的亭子还有池边小憩的石台凳椅，竟有梦中幻境的意境。 “太奢靡了吧，老百姓要是看见这里，不得骂人？”王佳佳上前触碰花朵，真花的手感和阵阵扑鼻香气让她惊叹。 淳勉脱下外袍交给前来伺候的婢女。他走到她的身旁，不以为意地回应道：“历代帝王谁还没有一个行宫？再说，这里能有花有树，就是因为这座温泉。它长年散发热气，整个宫殿里的气候与外界自然是不一样的。” “你真是享受得理所应当呀，太子殿下。”王佳佳听着他这番王侯将相何不食肉糜的说辞，只觉思想差距的根本就是阶级差距。 淳勉被她直白的言辞说得尴尬，他摸了摸鼻子，暗想这要再说下去只怕是要多一个‘昏君’的名头。他看向宫殿里等着伺候人的婢女，想着不能再叫王佳佳‘胡言乱语’了，便赶紧转换话题，问：“可觉得热？要不要将外袍脱了好清凉一点。” 是有点儿热，这地儿就好比是古代的温泉酒店，温度和湿度几乎类似。王佳佳解下身上厚重的衣衫，她将衣服递给等在一旁的宫女。 “今天真是巧了，我同学叫我泡温泉，你也叫我泡温泉，这一晚上我连衣服都不用换的。”她好笑吐槽，边说边掏出手机，像是游客参观名胜古迹似地想要拍照留念。 淳勉原以为梨花在东宫给她换上了北冥的衣服，没想到她就套了一件外袍，里头穿的还是她在现代的衣裳。瞧着她宽松的连衣裙下隐约能透出三片遮挡身子的布料，他下意识地别开眼。可别开眼吧，他又脑子里都是她穿着这种不算是衣服的衣服的样子。 视觉和心灵都受到了冲击，他呼出一口气，看向那婢女，将人支开道：“出去吧，今夜不用进来了。” 他目送婢女离开，看着她将宫殿大门关上，这方天地现在就只有他们俩了。 “亭子后面是什么？”王佳佳一边拍照留念，一边探索，她发现宫殿里还有‘宫殿’，只不过是藏在层层纱帘之后。她嘴里问着，手脚好奇地摸索过去，试图掀开纱帘一探究竟。 “一会儿再去那边。”他拦住她欲要掀开纱帘的手，将它握在手心，然后把她带去温泉边上。 王佳佳不理解他的行为，她边走边回头看，只见那纱帘背后隐约露出点红木的摆设。“这么神秘，不能看？”她疑惑地问他。 淳勉让她坐在石桌边，他把婢女进来时带来的吃食推到她面前，回答：“不神秘，一会儿再带你去。”说时，他给她倒上了一杯酒。 在温泉边上小酌，同时又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王佳佳心想，他还挺会整小情调的。“泡温泉喝酒，当心进去泡的时候没一会儿就醉了。”她嘴上这么说，手上倒是没含糊，将小酒杯端起喝了一口。 淳勉也抿了一口杯中酒水，他看着好景，再看向佳人，心中似有无数花朵，将他俨然就要淹没。“醉了便就醉了，若是能在此处安睡，也不失为一种享受。”说时，他眼神转向温泉池，试探问道：“要去试试看池子里的水温吗？不知这里和你那边有什么不同？” 他喝得不多，但是胆子挺大。王佳佳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她转溜一圈眼珠，浅笑盯着他看，问：“你要不要看看我刚刚拍了什么？”她把手机拿出来，故意把相册翻出给他一张张放。 淳勉看着她手机里的照片，有花有草，有亭台楼榭，也有温泉池子，他心里装着别的念头，故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为何不拍人？”说时，他给她把酒水满上，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可以啊，我们合影。”她站起身，把手机照相模式打开，主动往他身边走去。 就当她要靠近之时，淳勉也站了起来。他从背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而后看着她举起的手机里出现了他们的面孔时，他在她耳边轻声问：“去池子那边拍。” 他的这句话带着酒味，也更加直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思。他知道她懂的，只是故意不回应罢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昨夜是我不好，今日我赔罪补偿，可行？” 他要补偿她？王佳佳的脑子里闪现出很多种画面，她微微侧头笑问：“你补偿我什么？我沾了你的光来享受你这里的皇家园林，不是已经算是一种补偿了吗？” 一顿吃瘪，淳勉心里不悦，知道她就是故意玩弄他。 不再多加‘劝说’，他拥着她就往温泉池里跳。他且靠在池子边，让她靠在他身上，说：“在这里补偿，可好？” 热水包围周身，他的双臂托着她的腰身不让她下沉。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惊呼他行为鲁莽。“你！你要下来应该提前和我说的！” 她脸上都是不高兴和惊吓，可淳勉就当是看不见，他摆出无奈的姿态，说：“我提前和你说了的，你吊着我。” 王佳佳是在吊着他，她一瞬脸红，然后气闷地捶上他的胸膛，控诉说：“就算是……那你也不可以这样吓我。我又不是不愿意，只是……”她回想前几夜的种种，面孔更加通红，话说一半便再也说不出口。 她低眉垂目，弯弯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扇子，扇得淳勉心头痒痒。抬手拂去她面孔上的水珠，他轻轻抬起她的面庞，与她好生说：“水温可舒适？莫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天然的温泉泡起来当然比人工的更舒服，王佳佳看着他，见他身上衣衫全都湿透。不知为何，他这般样子倒是突然有了点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你衣服湿了……”她娇声提醒他。 “你帮我褪下，可好？”他低声在她耳畔引诱问她。 也许是四下无人，又或许是气氛已然升到了顶点，一泉温水翻滚发烫，肆无忌惮。宛若是池中金鱼，一雄一雌嬉戏交融，上下翻腾之下搅乱的何止是池中的温泉水，还有这无边春色。
第99章 云雨过后，王佳佳趴着靠在池边，而淳勉则是陪在她身后，用一双长臂将她拥着裹在胸前。 肌肤相触，他裹着她，闭眼回想，并耳鬓厮磨道：“若是累到了我便带你去纱帘后的寝宫休息，你这般趴着当心着凉。”这就是他之前说‘一会儿再带她去’的地方。 王佳佳喘了两口气，暗想这年下弟弟的确是体力好，要不是他托着，她早就求爷爷告奶奶地歇菜了。感受着被他在温泉池里抱着的感觉，她心猿意马，玩笑问：“你说你是第一次？” 虽然有一池的春色，她也被惹得头脑昏沉，只能被他摆弄，可她记得他在关键时刻与她说了这句话。 淳勉面红，他轻咳一声，只觉方才浪荡羞耻，说出口的话也是不能再听的。他看她眼神玩味儿，心里羞愤加倍，便咬唇低头，轻轻回了一句‘嗯’。 小狼狗事后又变回小奶狗了，王佳佳觉得他的转变实在可爱。 她忍不住逗弄，想要激得他更加羞愤。“可是我觉得你很有经验，不像是第一次。而且，你又是太子，暖房丫头应该不缺吧。我看过野史书，书里说你们这些皇子是不会把暖房经验当做第一次的，只当是练习和发泄。” 淳勉还是年轻，坏姐姐就这么一激，给他激得一把将她翻过，逼着她与他面对面。“你上哪儿看得野史，这都是胡说八道！”他不只是羞愤，更是气愤。明明，今夜就是他的第一回 。 “我不是那种看重房中之事的皇子，我也从不与那些宫婢有染。”他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便拿出梨花来说，“我知道梨花一直在我身边伺候，从而让她有了妄念。可我从不回应，因着主是主，仆是仆，我不会也不想把这层关系弄得乌糟脏乱。你知我看不得，也看不起！” 他咬牙愤恨，仿佛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和冤枉。 王佳佳见他双目怒瞪，他紧紧抓住她肩膀的手更是用了十足的力气。不愿让他真的生气，她立刻收起玩笑，主动上前拥着他，安抚道：“我就是和你开玩笑嘛，你别生气了。再说，哪里有人第一次就安排在温泉的？我头一回体验，你又弄得不知疲倦，我……”她撒娇服软，娇羞地夸他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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