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鹿老七一家真的跪了?” 里正奶奶满脸惊讶,而小石头则一副与有荣焉的道:“那还有假?那鹿二郎跪着求我景渊堂哥,甚至还给他磕了头呢。” “那后来如何,你阿爷将他们这一家除族了吗?” 里正奶奶一脸紧张,其他人也全都不错眼的盯着小石头。 就见他撅了撅嘴,“当然没有,也不知道景渊堂哥咋想的,竟然原谅了他们,不但没让他们除族,居然连鞭罚都免了,反而指派了他们父子去装泥沙固河坝。” “啊?怎会这般?” 众人一脸失望之色,里正奶奶则更甚,“这鹿老七一家,除了二房和三房,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将他们除族那是为咱们鹿溪村除害,多好的机会呀,景渊这孩子怎么就心软了呢?” 里正奶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而相比于众人满脸的失望,夏小乔到并不这么想。 那鹿德贵父子从小到大,从未吃过什么苦,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忽然让他们拿起铁锹装泥沙巩固堤坝,岂不是很有趣? 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读书人,如今却干着泥腿子的活。 成为了他们最看不起的人,那内心一定颇为煎熬吧? 夏小乔恨不得现在就想去看看他们的惨样了。 越想,越开心。 同时他觉得鹿景渊这步棋走的太对了。 除族自是能出口恶气,但却弊大于利。 倘若将鹿家人除族了,那么他们便没有了束缚,偏还跟鹿景渊占着血脉亲缘,到时候出来生事岂不麻烦?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便只有孤注一掷了。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都说穷寇莫追。 所以,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而将他们按在族里,那就捏着他们的命脉。 古代宗族的权利极大,不仅可以管束族人,甚至还可以处死刑。 放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既能敲打其他族人,又给自己少了麻烦,还能想虐就虐一顿,岂不善哉? 只需片刻,夏小乔就猜到了鹿景渊的打算。 可同样的,这样的剧情却与原著背道而驰。 书中的鹿景渊瑕疵必报,不仅将他们除了族,还把父子俩童生的名号也给废除了,更是将这一家狠狠的收拾了一番,这对父子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腿,鹿老爷子当场被气死过去。 也因其狠辣的手段,被御史们大肆攻坚。 忤逆不孝的罪名,死死的扣在了他的头上。 以至于留下了千古骂名。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夏小乔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相比于她们,鹿家父子此刻别提有多痛苦了。 “你们两个是废物吗?这都多久了?竟然一袋子泥沙都没有装满,那手是白长的不成?” 此刻管着装泥沙的小队长没好气的破口大骂。 这人也是当初听信了鹿德贵挑拨的其中一人。 原本他们这些犯了错的子弟,是要受鞭刑的。 可鹿景渊念及鹿溪村水患未除,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便让他们将功补过,以至于连这鹿家父子都没有重责。 村里人无一不顾念鹿景渊仁德。 称道对方是个君子,一心为了鹿溪村着想,就更加的心生敬佩。 可越是敬佩鹿景渊,对鹿家这对父子就越发的看不顺眼。 更可恶的是,这两个狗东西居然还偷懒? 那还了得? 这个小队长本就脾气不好,此刻更是难听话一堆一堆的往出冒。 鹿家父子被骂的脸色铁青,“我们没有偷懒,可,可这雨实在太大了,土也挖不出——” “呸,你少在这儿找借口,你挖不出?那为何人家郝大郎挖的这般快?他之前还伤了腿呢。” “郝大郎也就罢了,可你们连妇人都比不过,还要脸吗?” 那小队长凶神恶煞的指着他们道:“你们简直是废物,连个土都挖不好,再偷懒的话,信不信我把你们扔去前头补堤坝?” 父子俩一听顿时急了,就他们这身板去补堤坝,那不是要被大水给冲跑吗? 俩人吓的顿时闭上了嘴巴。 二话不说,开始努力干活。 挖土累是累了点,可总比丢了小命要好吧? 父子俩泪流满面。 不明白,为何就走到了今天挖土这个地步。 可惜没有人同情他们,大家都在为了保护家园拼命的忙碌。 经祠堂一事,在没有人反对里正的话。 虽然挖河道会破坏良田,可总比没了家强吧? 因此,达成一致之后,全村总动员,就连妇人和孩童们都没闲着,全都上阵,强壮的男人要么去下游挖河道,要么在上游每个人腰间都栓根绳子,艰难的用泥土巩固着堤坝。 忙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可事态却并不乐观。 “若是雨在这般下下去,鹿溪村怕是——” 夏小乔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手上的淤泥弄脏了脸颊也不甚在意,撑着伞看向身边一身直坠拄着拐杖,却依旧神清目秀,兰枝玉树般的鹿景渊。 “尽人事,听天命。” 某人目光远眺,身姿挺拔。 声音低沉且平稳,心胸之豁达,竟乃夏小乔生平仅见。 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
第146章 心生疑惑 “快,都跟上。” 堤坝搭的已经够高了,可水位依旧在涨,为了安全起见,经过族里一致决定,将家里的老弱妇孺全都弄上山去。 他们背后的栖云山有一个天然山洞,洞宽三十余丈,也就一百多米,洞深约有百余丈,地方很大也够宽敞,足够容纳整个鹿溪村的人。 这是他们先祖发现的地方,也是用来避难之所。 “怎么样?腿疼不疼?” 这雨天爬山着实艰难,又何况鹿景渊的腿伤未愈? 夏小乔满是担忧。 “尚可。” 某人拄着拐杖缓缓的坐在了青石之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他已经磨出血泡的手掌却完全出卖了他。 “你的手?” 鹿景渊不自然的将手藏了藏,“无碍。” 为了减轻搭在夏小乔身上的重量,他只能将力用在拐杖上,这山路难行,他的腿又不敢着力,便只能委屈这手和臂膀了。 “这叫什么无碍?全是血泡——” 夏小乔沉着脸,一把将他的手抓了过来,看着那本来白皙修长的手早已血肉模糊,心都跟着抽搐。 可能鹿景渊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因此声音越发温和的道:“别担心,不过是些皮外伤,无碍的。” 结果换来的是夏小乔的一双厉眼,“忍着点,我给你上药。” 清凉的灵泉水洒在掌心,带来阵阵刺痛之感。 可鹿景渊并不觉得如何,他的目光温柔且专注的看着身前为他处理伤口的女子。 此刻的夏小乔发丝凌乱,脸色也略显苍白,一个日夜未眠,如今又带着一家老小上山,着实辛苦。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将她额前的碎发掖至耳后。 夏小乔见此一脸迷惑的抬起头。 “你?” 结果还没等说完,耳边忽然传来一道道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啊——,疼啊,阿娘,你轻些,轻些啊——” 不远处的鹿二郎痛的哭成狗,“呜——,阿娘,我在也不要去挖土了,我再也不去了,我一定好好读书,我一定要考功名。” 不仅鹿二郎哭成狗,就连他爹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声声哭嚎声在山洞里此起彼伏。 可惜,众人却没有一个同情的,全都一脸鄙夷。 “呸,不过就是挖点泥土装个袋子罢了,瞧把他矫情的?” “就是,人家鹿家大郎还是秀才呢?之前上山下田还不照样干?也没见过哭一声。” “哼,我看那,就是被惯的。”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鹿家爷俩又被好一顿鄙视。 可他们是真的疼啊,两双手全都是血泡,还破了皮,此刻别提多痛苦了。 然而同样破了皮的鹿景渊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夏小乔见此,忍不住心下感叹,这真是个性子坚毅之人。 “疼吗?我轻点。” 原本就很轻的动作,越发的轻了几分。 鹿景渊嘴角含笑的看着她,“心疼了?” 夏小乔的手一顿,不知为何脸刷的红了,赶忙看了眼四周后,瞪了他一眼。 “胡说些什么?” 用灵泉水将手洗干净之后,又将伤药涂好包扎完之后道:“我从家里带了些棉被,洞里寒凉,你先坐在上面小憩一会,我去看看村里其他人可有受伤。” 这次鹿景渊没有拦着她,看着她穿梭于人群中为人治伤的身影,眼中布满了温柔之色,嘴角也隐隐带着笑意。 可笑不过三息,两个臭小子直接扑了过来。 “跌,抱——” “抱抱——” 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差点被两个熊孩子扯掉,他顿时黑了脸,可当看到两个小家伙那漆黑明亮跟他长的一般无二的瑞凤眼后,他的气瞬间就散了。 不仅如此,还将身上的玉佩摘下给他们当玩具。 可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一丝疑惑之感,实在是这两个小的长的太像他了。 要不是如此,还真不一定能上的了宗谱。 有没有可能,这两个孩子就是自己的? 一想到这儿,鹿景渊瞬间被这想法惊到了。 怎么可能呢? 可一想到自己那一夜的荒唐事,在一想想这两个孩子的出生日期,还长的这般像他。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儿? 想至此,他的眼神不由得越发的深沉了。 以前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儿,他就万分的厌恶,可如今看来,也许该查上一查。 倘若这两个孩子真是自己的,那—— 鹿景渊看着远处忙碌的身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夏小乔并不知这些。 “您这伤口有些大,切记不可沾水知道吗?”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谢谢秀才娘子。” 那妇人一脸感激之色,而就在这时,鹿老婆子冷着脸大声道:“你个死丫头,里外部分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过来给你大伯和二郎上药?” 刚包扎完伤口的夏小乔凉凉的撇了她一眼,“我们五房就我阿爹一子,何来大伯一家?” “你,你个臭丫头,翅膀硬了是吧?就算,就算是过继了,那也是我们七房的血脉。” 结果这话刚落,鹿五奶奶直接冷了脸,“活了一大把年纪,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既然过继了,那就是我五房的子孙,与你七房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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