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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正好撞见他们回来，急红了眼眶的楚娣，忍不住抱怨。 楚娣：“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这次出去就是一天，我都要急死了。” 的确，这次是他们不好，在他们失踪的接近二十个小时里，楚娣一个人在庇护所内担心他们的安危，真的很难去想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唐凉夏简要跟楚娣说了一下，昨天他们的经历。 那紧张急促的一天，楚娣光是听形容，就感觉背脊发凉。 楚娣：“所以...现在我们是要，搬离牧安了吗？” 唐凉夏点点头：“就是这两天的事吧，最近大家先收拾收拾东西。” 楚娣还有许多疑问，过去的这二十多小时里，她就好像断片了一样，完全衔接不起来他们的想法。 楚牧也举起水壶，几口就把里面的水，喝了个精光。 他手抚在楚娣肩膀上：“姐，你先别问了，准备准备饭吧，我们都要被饿死了。” 问题咽回肚子里，楚娣点点头：“好，我去准备饭。” 猎杀丧尸接近花费了一天时间，再强装的身体也难免会有些撑不住。 洗漱完之后的几人，在客厅的按摩椅上，好好放松了一翻。 身体的酸痛疲惫得到缓解，整个人身体也舒适了很多。 楚牧也转过头，却没看见唐凉夏：“凉夏呢？” 楚娣洗好了最后一叠青菜，放在桌上：“凉夏出去了，你去叫她回来，马上就能开饭了。” 楚牧也刚要离开，按摩椅这个舒适窝，就看见怀鹤急匆匆跑了出去，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怀鹤向来稳重，永远是副不急不慢的模样，能让他着急起来的事，无非就是跟唐凉夏有关系。 楚牧也：“这小家伙这么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闻言，闭目养神的柯丝柔坐起身来，三个人对视一眼，起身追着怀鹤身影出去。 怀鹤捧着手里的东西，口中一直喃喃着：“姐姐...” 他的速度很快，十几秒就来到了围墙上唐凉夏身边。 她正在看着牧安市里，经过一整天猎杀后，明显减少的丧尸群。 心里有些感慨，这待了快五年的地方，现在就快要离开了。 突然出现的怀鹤，吓了唐凉夏一跳。 见怀鹤着急模样，唐凉夏弯下腰，轻柔的理顺了他跑步时，被吹乱的头发。 问他：“怀鹤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着急？” 怀鹤张开手，掌心里握着唐凉夏那块黑色手机，但此刻这块手机正在振动。 手机？一个早就不能开机的老古董手机，竟然接收到了电话。 现在已经进入了末世第三年，卫星没有信息塔运作的情况下，早就已经不能用了，怎么可能有电话打进来？ 心脏扑扑乱跳，唐凉夏紧张的不自觉有些手抖。 她不禁猜想，这手机是爷爷给她的，难道这电话是... 黑色手机震动不止，‘嗡嗡’声不断回荡，唐凉夏翻开手机，果然是来电提示。 只是那屏幕上帝一串星号，并没有数字。 柯丝柔、楚牧也、楚娣三人，随之也赶来了庇护所围墙上。 同样她手中，振动的黑色手机震惊：“电话？...” 唐凉夏冷静了片刻，不管是什么，她都要赌一把。 拇指指尖在接通键停顿了片刻，她还是按了下去。 电线短路的声音传来，似乎伴随着一个人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实在是模糊不清。 嗡鸣不绝于耳，刺痛着他们的大脑神经。 “—” 不知过了多久，电流逐渐稳定，声音一次比一次清楚。 唐凉夏能听出，这个声音非常熟悉，而且是在叫自己名字。 “夏—夏—...” “夏夏——...” “夏夏——，我是...爷爷——...”
第38章 “夏夏...——, 我是...爷爷...——” “能——听得见——吗？...——” ‘呲呲——’ 电流音中夹杂着位老年人声音，随着信号稳定, 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 唐凉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喃喃自语着：“爷...爷...？” 其他几个人的震惊，并不比唐凉夏少。 尤其是在经历过，之前程光明的事件后, 他们警惕性更是大大提高。 怀鹤仰头看着唐凉夏，他从不在乎别人, 只在乎她的感受。 怀鹤能感觉到, 现在唐凉夏复杂的心情，还有那份心底深处, 没表露出来的兴奋和期待。 就像是他，再次和唐凉夏重逢时的感觉一样。 楚牧也：“凉夏的爷爷吗？” 柯丝柔走到唐凉夏身边, 看着黑色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的那串星号。 想让她认清现实：“夏夏, 唐爷爷不是...十多年前，就在进山考察中失踪了吗...” 话虽然直白，但柯丝柔说的却是事实。 唐凉夏的爷爷，早在她八岁时进山考察失踪后, 十几支大型搜救队, 找了三年都全无消息。 就连她的父母都放弃了，甚至还为爷爷，办了追悼会建了衣冠冢。 除了唐凉夏外, 所有人都认为, 她的爷爷死在了那次进山考察中。 尤其是再经历一次末世, 唐凉夏又一次见证了, 短短几个月时间里, 在无情的天灾下，牧安市一整座城的人都死光了。 末世后在这里生活的三年，唐凉夏从未见到过一个，哪怕是一个幸存者。 这还只是一座城这样，要是放在整个蓝星，那近百亿的人口，又能存活几人？ 在唐凉夏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似乎也早已经认清，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爷爷或许已经不在了... 可是断断续续的电流音中，那个久违亲切的声音，确实是爷爷的声音不假，还一次次轻唤着她的乳名，让唐凉夏舍不得挂断。 “夏夏...，听得见...爷爷说...话吗？——” “爷爷——，现在...在...南方...” “南方？”唐凉夏不自觉念出声来。 竟然知道爷爷在南方，唐凉夏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奢望。 对面的人，不会真的是爷爷吧？ 听见了唐凉夏的话，那个声音明显激动起来，还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 “好孙女...你还活着...是不是...” “爷爷...说不了...太久...，通讯站...只给了爷爷...十分钟...” 唐凉夏还是不敢相信，但又带着一份期待。 她试探的问道：“爷爷，真的是你吗？” “爷爷...办公桌...第二层抽屉...，有糖...” “能相信...爷爷了...吗...？” 听见这句话，唐凉夏所有疑虑全部打消，这是只有她和爷爷知道的秘密。 小时候唐凉夏牙齿不好，爸爸妈妈不许她吃糖。 可她又偏喜欢吃，直到有次偶尔发现，爷爷办公室的第二个抽屉里，总是会放着一块水果糖，每次她偷偷吃掉后，第二天总会补上新的。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高度正是她那时够得着的位置，而那个抽屉里每天出现的一颗糖果，成为了她和爷爷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经过漫长末世生离死别的历练，唐凉夏还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哭是什么感觉。 可现在她的泪水，还是不自觉流下，身体也止不住都抖。 唐凉夏很难控制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她能确认对面的人，就是自己爷爷。 因为这件事，只有她和爷爷两个人知道。 她哽咽地喊：“爷爷。” 很快就得到了对面回应。 “哎...，好孙女...，你爸爸妈妈呢？...爷爷...联系不到...” “不会...他们已经...” 时隔十多年，唐凉夏的呼喊终于有了回应。 但是此刻，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爷爷，这个残酷的现实。 只有十分钟，唐凉夏分秒也不能耽误，想这怎么委婉告诉爷爷这件事。 但在她犹豫的时候，爷爷就已经猜到了。 大概因为爷爷所在的通讯站信号不稳定，他都声音里一直夹杂着电流声，有些模糊不清。 “我...明白了....” 没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打击更让人伤心。 唐凉夏爷爷声音，及时在努力压制情绪，依旧可以听出，他难忍的不舍。 “夏夏...，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唐凉夏问他：“爷爷，你在哪里？” “我...在南方...，这里...正在搭建...一座...幸存者...基地...” 唐凉夏：“幸存者基地！” 她没想到那座幸存者基地，竟然这么早就开始修建了，上一世还是在末世第十年才建成。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那座幸存者基地建造，自己爷爷竟然也参与了。 “夏夏...，你在江北...吗？...” “等爷爷...，去...接你...过来...” 唐凉夏心里有千百个疑问，她实在忍不住问。 唐凉夏：“爷爷，你怎么会消失那么久？”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几秒似是有些为难，但也就是那几秒钟后，还是叹了口气回答。 “唉—...，爷爷...参加...了一个...科研任务...，是众多国家...联合研发的...机密...” “地下...实验室...，就在那处...南方...深山里...” “机密任务...不...允许...告知家属...，所以...爷爷...” 停顿的几秒，是老人无尽的懊悔。 “等...等再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世界...，竟然...已经变了...模样。” “我是...研究院的人...，现在...要让我们...研究院建设...一座...幸存者...基地...” “爷爷...参加了...这个项目...，才能有机会...，通过...通讯站的...卫星信号..，跟家人...通话...” 爷爷看着周围同事，有的怅然若失，有的懊恼的扇着自己巴掌，他们试了千万次，可那头的电话终究没有被接起。 曾经他们进地下实验室时，有的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有的是像他一样，科研事业的中流砥柱。 但他们出来时，我无一例外的苍老了许多，谁都没想到，这漫长的十几年过后，世界进入了末世。 而当初他们跟家人的一别，也成为了永别。 直到现在唐凉夏才明白，原来爷爷一直都在，也从未消失过，是因为这些不得已的原因，他才会失踪这么久时间。 唐凉夏：“爷爷，我知道了。” “爷爷...，对不...起...你们...” 信号越来越弱，电流声里夹杂着催促，爷爷的声音焦急起来。 “夏夏...，你在什么...地方...？”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等爷爷...完成这里...工作...，爷爷...就去找你...” 唐凉夏是经历过上一世末世的人，她都能想象出，这段时间爷爷是得做出了多大的让步，或是同意了多少违背他意愿的事，才换得了这次通话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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