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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午时你若是不想归家用饭，可去酒楼包间，我给你免费用。咱们新出了不少菜式。”宋思意回过头又说道。 周嘉清点头，去找宋思慧去了。 嘉清一离开，宋思意就开始琢磨其他的事情了。 这几日，她想开成衣店的事情，一直盘旋在脑海里。成衣店开起来，并不容易，一步一步，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根本非一日之功。 宋思意有这个想法，绝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琢磨了许久的。 姐姐宋思慧就喜欢针线活。再加上她之前听说了莫风莫雨家里的事清，也不免觉得莫风仅仅做一个书童，有点大材小用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徐徐图之。 暂且放下这件事情慢慢来。毕竟周嘉时和宋明诚已经去了之江府，预计是今晚或者明日一早方能归家，莫风也要等后日才能回来，方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眼看要到年底了，选铺子的事情是父亲宋大志在处理，没有宋思意什么事情，倒是不用烦恼。 还有给宋明昭启蒙的事情，不过宋思意暂且拦下了。她觉得等年后铺子装修好，举家搬迁过来，所有孩子在府城念书更合适。 这些事情也就不着急了。 不过，还有件更着急的事情，就是给思周莫找伙计的事情。 思周莫现在的生意实在太过火热了，路上的行人看见了都不免侧目，怎么排了这么长的队伍。 现在姐姐宋思慧还在里头做蛋糕，每日忙的不停，十分辛苦。 宋思意又动歪脑筋，想开成衣店，宋思慧到时候应该会去成衣店帮忙。只是如此一来，思周莫的管事，就只剩下莫雨一人了。 “招人的事情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宋思意边烫汤婆子，边跟莫雨说话。 “来了不少人，许是听说咱们的月钱发的足。”莫雨上前搭把手，又说道，“可是有几个脸上太精明了，我不放心。” “看看有没有家里特别穷困的尤其是失了男丁，没办法立足的。”宋思意突然想起这回事。 她一直以来的想法就是，能顺道帮帮这个地方过不下去的女子，也是件很好的事。 石姐如此，巧姐也如此。 “这我倒是没注意，但是细问也不好意思啊，都是伤心事。”莫雨有些尴尬，毕竟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 “说起来，你的年纪……”宋思意没有说完，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宋思意从未想过莫雨若是寻到如意郎君，就不让她做这个掌柜了。毕竟，做蛋糕的技术已经交给了她，哪怕她去寻个高门侯府做个点心师傅，肯定不成问题。 重要的是莫雨是如何想的。 “不打紧，我与哥哥商量过了，暂时还不想成婚。”莫雨轻轻摇头，“而且，现在咱们铺子里那么忙，我哪里放心得下啊。” “这些都好说，只一点，你可别寻到了如意郎君，就只愿在家相夫教子了。”宋思意的表情很严肃，“哪怕是女人也要有立身之本的，免得被那些个臭男人欺负了去。” “那是自然，我同你相处了那么久，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莫雨原本紧张的脸，马上高兴了起来。 宋思意放下心，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会一直帮着自己，更是因为莫雨能够独自立起来。 “问情况的事情，就交给石姐吧。她亲和力强，与人能说起话。” “好。”莫雨应下，又有些迟疑，显然是有话想说。 找伙计的事情，宋思意都交代清楚了，但是看见莫雨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猜到，她可能有事情想求，但是不好开口。 她调侃道，“怎么？对着我，还扭扭捏捏，说不出话？有什么你就说。” “是我哥哥的事情。”莫雨轻咬嘴唇，眉眼间有些惆怅，“我听说明诚好像要去之江府拜师，不知道我哥哥是否也要跟着去？” 宋思意沉默，看着莫雨的神情，更想要知道她是如何想的，“那你希望他跟着去吗？” 莫雨有些哀愁，“我哥哥自然是愿意跟着明诚去的，他觉得这是他的职责，他也不放心明诚一个人去之江府。但是，我也舍不得哥哥，去了之江府，我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我还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长的时间。” “你都这么大了，还赖着哥哥呀。”宋思意似笑非笑地看着莫雨，又叹了口气，“这件事随你哥哥吧。” 宋思意想要开成衣店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莫雨，反正到时候也就知道了。 这段时间就让莫雨发愁一段时间，免得她一时之间，高兴得忘了形。 宋思意也不再看莫雨忧愁的样子，直接打了伞离开铺子。 一天天忙得很，她还有别的事情做。 回到家中，谭氏刚好在家。 宋思意跟她讲了一下莫风的事情，她也表示理解。 “莫风这孩子的确不错，但是开成衣店这个事情，你要不要遭考虑考虑？”谭氏有点忧心。 毕竟酒楼和点心铺子，都在一处，也都是一个路子。 成衣店就不一样了，明显跨步跨太大了。 “姐姐一直跟着我在点心铺子里忙活，但那都是帮我罢了。她自己也有喜欢的，比如刺绣。正好莫风莫雨家里也做这个活，原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宋思意第一次怀疑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有没有做正确。 但是现在也有些骑虎难下了，自己仔细盘了盘思路，好像也没什么不通的。 谭氏见女儿的模样，也不再说什么。 两个人还是按照原来的说法，去找人牙子。 “我要手脚麻利，聪慧的，年纪不大的。” 这三个条件抛出来，牙行的人眼睛都亮了，“这样的价格要贵一些。” 做哥哥身边的书童，最好秉性好一些。 谭氏也会看人，眼睛溜了一圈，对人牙子带回来的都不满意，“还有别的吗？” 人牙子有些为难，边上的男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才开口说道，“今日倒是新来了一个，你们若是愿意，也可以看看。” 被带上来的人看起来不算狼狈，年纪也不大，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样子。 “他父亲把他给卖了，就是年纪小了点，不过也有十岁了。”人牙子挤着笑容。 谭氏惊呼一声，“这孩子十岁了？完全看不出来。” 人牙子一脸“您听我说的表情”，“瞧您说的，我还能骗您不成？真的十岁了。只是家里过的苦，不然，男孩子能卖出来吗？就是饿多了，没吃饱。放心吧，手脚还是麻利的，在家都是做惯活的。” 谭氏和宋思意对视一眼，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孩子。 说起来，宋思意现在也还不到十三岁，看起来却比这个十岁的男孩都还要大一点。 谭氏有些不忍心，她一贯都是个心软的。尤其是生了三个孩子了，心肠就更容易软，更加看不得孩子受苦。 “没什么毛病吧？”宋思意皱着眉问。 第52章 “好着呢, 就是饿瘦的。”人牙子踢了一脚，示意小孩子说话。 小孩子本身就跪着，被踹了一脚，克制不住向前方跌去, 就这样都没有吭声。 小小的身板, 凄惨的景象，忍不住让谭氏和宋思意皱了眉。 “哎, 别踹他。”谭氏站起身, 去看小孩子的情况。 小孩子还算倔强, 自己咬着牙爬了起来。 宋思意走上去，半蹲下, 对上小孩子倔强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这才吐出几个字, “我叫二娃。” 宋思意皱眉，“没有姓吗？” 那小孩只是低下头，不再言语。 谭氏已经看不下去了, “就这个吧, 多少钱？” 这孩子又瘦弱，又不会说话, 人牙子本也没打算赚多少，“三两银子, 您就可以带走了。” 谭氏结了帐，拿走了二娃的死契。 二娃知道自己换了主人，也不难过, 也不动容, 只是低着头跟着谭氏和宋思意走。 这孩子显然已经有些麻木了。 宋思意把孩子送去了莫大夫处，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病症之后, 才带回了家。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哥哥的书童。以后你姓宋。二娃这名字不雅观，不是个好听的，你就叫……”宋思意打量了一圈书房，“就叫砚台吧。” “好，我知道了。”新得了名字的宋砚台仍然有些不安，惴惴地点头。 “明日，我哥哥就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哥哥，你回头就向他讨教就可以了。”宋思意补充说道。 * 第二日，宋明诚就带着莫风回来了。 这次回来可算是把拜师的事情敲定了。 宋思意走到宋明诚和莫风的身边，讲起了要换书童的事情。 本来这种事情，是长辈说比较合适，但是莫雨和宋思意的关系很紧密，接近手帕交的程度，宋思意去说也合适。 “换书童？”宋明诚微微皱眉，有些不理解为何突然要换书童。 “思意小姐，我没有打算离开明诚少爷的身边。”莫风有些着急。 莫风如今已经很高大了，虽然还只是十六岁，但是好像经历了许多风雨，所以长成一座山，为妹妹遮风挡雨。 莫风和莫雨对宋家人的称呼已经是各自称呼自己的了，主要是莫雨身份变了。莫风倒是不曾自大，还是以小厮的身份自处。 宋思意的话就像一记惊雷，砸在了莫风的心口，一时之间口晕目眩。他艰难地询问，“小姐的意思是，我以后不用做明诚少爷的书童了吗？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你们要赶我走吗？ 宋思意一愣，马上解释道，“莫风哥，你误会了，你做的很好。只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帮我办。你陪我哥哥去读书，路程太远，莫雨也舍不得。” 听到莫雨舍不得，宋明诚原本疑惑的表情，渐渐明朗起来。 莫风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皱着眉，“其实，我是愿意陪着明诚少爷的。明诚从不曾亏待我，能伴着他去兰山居士那里念书，是我的荣幸。” 他也很担忧妹妹。不过，他觉得莫雨在宋家保护下，根本不用他担心。 “我与娘，新去招了个孩子，已经十岁了。”宋思意的目光投注到边上的一个孩子，并伸手招他过来。 宋明诚和莫风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人，十分瘦弱，瘦弱到像个乞儿。 宋砚台低垂着头，就这么静静等待着宋思意发话。 “他是？”莫风皱起眉，眉心多了个“川”字。 宋思意笑了笑，缓解气氛，“他叫砚台，是我们新带回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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