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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路上，全是衣衫褴褛的人。 可能足足有一万多人。 这些人跋山涉水，千辛万苦想要找到一个有水的桃源，却被拦在这里。 而前面一点，有人布置了关卡。 三人拿下望远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阮次峰说：“我们去打听打听。” 阮凝跟父母继续往前，来到人群之中。 向前面挤了一段距离，阮次峰发现很多人是滞留在原地，甚至有人在路旁搭起了帐篷。 他想了想，向一个坐在地上中年男子打听：“兄弟，这儿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那人不理他。 阮次峰又问另外一个人，这人还是不理。 他们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说。 阮次峰没办法，偷偷塞给第一个人半块压缩饼干：“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这才看阮次峰一眼，声音嘶哑难听：“你也想去海边？” 阮次峰点头。 “别想了，去不了，当地人已经把所有路都堵死了。” “想要进去城里只有一个办法，每个人交10斤压缩饼干。” 阮次峰惊讶：“这么贵！” “那省城还有水吗？” “大海全是水。”那人说：“可是海水也不能喝啊，得自己想办法过滤。” 阮次峰转而问：“那是什么人把这里堵住了？” 那人又不肯说了。 阮次峰把剩下半块压缩饼干给他。 那人摸摸干裂的唇瓣，大概是在掂量自己还能不能咽下干燥的压缩饼干：“是一个叫做黑豹的组织。” “你们现在离得远看不见，他们在前面放了机关枪。” “谁敢冲卡，就无差别扫射。” 打听完以后，阮次峰回到老婆女儿身边，把这边情况说了。 黑豹组织阮凝有印象，属于西海市一个较大的势力，没想到爪子都伸到这儿来了。 阮次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想办法绕路吗？” 阮凝摇头：“绕路做什么，我们就交压缩饼干，通过去就行了。” 周素兰也说：“我也觉得这样最好，免得惹麻烦。” 阮次峰点头同意：“好。” 这时候差不多晚上9点，堵在路上人很多，排队的却寥寥无几。 还有人到了之后才知道过不去，绝望的往回走。 阮凝三人没花多长时间就来到关卡面前。 其实这里就是以前的收费站，被黑豹组织稍微改造一下，其他出入口都被堵死了，只留下一个出口，一个入口。 入口处守着三个壮汉，身上背着枪。 见到阮凝三人，负责开门的人眯起眼睛，开口说：“一人13斤压缩饼干。” 阮凝侧头看向旁边木牌：“这上面不是写的10斤吗？” 那人不耐烦道：“进不进去，不进去赶紧走，大爷我说多少就是多少，要不然把你们背包全部收缴。” 阮凝猜测是他们三个看上去没有那么面黄肌瘦，所以这人想榨油水。 她点头说：“好吧。” 三个人身上都背着包，每个人取出来13斤压缩饼干。 看到这么多吃的，被关卡拦住，又不愿意离开的人们露出羡慕又嫉妒的神色，模样恨不得冲上来抢。 看门的人哎哟一笑：“没想到还真有啊。行，你们过去吧。” “看在压缩饼干份上，我提醒你们一句，别走小路，要不然被谁一棒子敲死了都不知道。” 阮凝三人点头离开。 这一道关卡拦住了太多人，跨过来以后人就变得稀稀疏疏。 下了高速之后，三人直接来到船港。 去往西海市，只有这么一条路。 船港附近依稀还有十几个人，大概也在等船。 除此之外，并没有看见工作人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船。 比起高速公路上那些人，这些等船的人看上去状况好很多，至少还能轻声细语说几句话。 阮凝点燃蜡烛，看到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她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小孩才四五岁左右，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走到女人旁边，阮凝问：“美女，我姓阮，是想搭船去西海市的，你知道船还有多久来吗？” 女人摇摇头，并不回答。 阮凝也不勉强，她正准备离开时，女人突然开口说：“听说昨天来过船，不过男性船票涨到30斤压缩饼干，女性只要20斤。” 阮凝眨眨眼睛，没想到西海市还搞男女比例调配？ “小孩子也要20斤吗？”阮凝问。 女人抿唇：“小孩子要50斤。” 阮凝震惊。 女人解释说：“小孩子上去了没用，他们不想要。” 阮凝低头看看那个小女孩，再看看女人背包，里面最多也就装着三十来斤压缩饼干。 再多不可能。 “那你女儿怎么办呢？”阮凝问。 女人说：“我就送她上船，她爸爸在那边，下船时再交20斤。” 阮凝不知道说什么。 女人窸窸窣窣从背包里拿出十块压缩饼干：“美女，这两斤压缩饼干是我最后的粮食了，你能不能帮我在船上照看一下我女儿，她不会乱跑。” “只要稍微照看下，别让她自己掉下海就行。” 阮凝看向周素兰。 周素兰开口道：“压缩饼干就算了，我会帮你看一下，不过出事也不能负责。” 女人当即笑起来：“不用负责，现在谁能给谁负责呢？” 周素兰又问：“你丈夫去西海市多久了？” “他是很早之前就上岛了，那时候只要五斤压缩饼干，可惜我家就剩五斤，现在这些都是他陆陆续续托人带回来的。” 女人说：“他在福海基地当搬运工。” 阮凝眼睛微亮：“福海基地，就是现在岛上最大的势力？” 女人神情意外：“你还知道这个？” 阮凝笑起来：“要上岛生活，当然要先打听打听。我听说福海基地前身就是渔业公司，老板手里有船，现在就发达了。你丈夫在福海工资很高吧？” “还不就是那样，”女人叹气说，“现在外边人活不下去，他们勉强能活下去罢了。” “我听说那些基地乱七八糟的，现在好多人没水喝，福海基地的少东家前几天还在办泳池派对。” “用的都是淡水，灌了足足三个游泳池。” “我老公说，当时负责做侍应的，恨不得当场跳下去喝他们的洗澡水，那么多淡水啊，就被他们拿来糟蹋了。” 阮凝没有说话。 这时，他们听到了船鸣。 离的近之后，阮凝发现这艘船居然不小，有两层高。 女人欣喜道：“来了，这是福海基地的船。” 所有等待的人都站起身，把家当背在身上，殷切的翘首期盼。 船抵达之后并没有立刻上人，而是先做交易，主要就是用海产品换其他物资。 半个小时后，一个男人从船上走下来，他手上提着一盏灯：“想要上船的赶紧，咱们马上就走。” 人群赶紧排队。 因为总共就十五个人，很快就轮到阮凝他们。 男人道：“船票男人三十斤，女人二十斤，一块都不能少。” 阮凝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那人拿起来打量两下，抬头对阮凝说：“你们从哪里来的？” 阮凝随口回答一个地方。 “不对啊，”男人说，“我接待过那么多人，你这批次的从来没见过，你从更远的地方来的吧。” 阮凝没想到这人居然还会看产品批次，只能道：“也是从别人手里交易来的，什么批次我不懂。” 那人也没有在意，摆摆手让他们过去了。 上船之后，阮凝才发现这就是一艘简易渔船，他们被安排在二楼，那些船员跟搬运工则在一楼。 更高级的在一楼房间，那里面居然有电风扇。 看样子没有经历极寒，西海市恢复程度高一点。 大概一个多小时，船终于抵达西海市。 一下船，阮凝就感觉到了不同。 这里好热闹。 就算看过原小说，阮凝都目瞪口呆。 这时离天亮已经不久了，海港边却还是人头攒动，有点像是现实里面放假的感觉，大街上全是人，人挤人。 阮次峰跟周素兰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人，瞬间感觉目不暇接，仿佛回到现实世界。 “凝凝，你看那边有卖干鲍鱼的。” “那是海带吗？” “还有海虾，这一个干海虾得有三两重吧？” 阮次峰目瞪口呆：“我怎么感觉自己来了天堂？” 这时，有一个男人跑了过来，激动抱住周素兰带着的小女孩。 小女孩也大喊：“爸爸！” 阮凝知道这就是福海基地的成员，那名女人口中的老公，一名搬运工。 比起其他人，他看上去虽然很黑，但明显健康许多。 小女孩口齿伶俐的给爸爸介绍阮凝三个人。 听完之后，男人激动对三人道：“谢谢你们帮我看着小悦，她才四岁，又是一个人。” 阮次峰笑道：“就是在船上看着她一下，小悦很乖的，都没动过。” 男人还是激动：“总之就是谢谢。” 见其他人上岛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去处，只有阮凝三人全然陌生，男人道：“我知道附近就有租房子的地方，要不然我带你们去看看？” “那边租的都是我们基地房产，贵是比外边贵一点，但安全更有保障。” 阮凝当即笑眯眯道：“好啊，那就多谢了。” 男人把他们领到船港旁一个房子里，然后对里面的人说几句话，便带着女儿离开了。 负责接待阮凝的是一个瘦竹竿，真的比竹竿还要瘦，不过脸上堆满笑容。 他笑嘻嘻道：“叔叔阿姨大美女，一看你们就是刚刚来西海市。” “我是专业房屋中介，在我这儿上到别墅，下到群租房，房源应有尽有。” 阮凝见他服务态度这么专业，好奇问：“你以前也是干中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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