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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能拿出那么多彩礼，家底一定殷实，钟翠嫁过去说不定还能享福呢。”钟志强跟着帮腔道。 他们是把钟翠嫁人，又不是让钟翠去送死，至于这么生气吗。 “你们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看来你们是真的没救了。” “志强，说真的，爷奶对你很失望，本以为你身为咱们家长孙，能给下面的弟弟做个好榜样，现在看来，你不带坏他们就算不错了。” 钟志强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感觉很委屈，他身为家里顶梁柱，姐姐为他牺牲一点怎么了，这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爷奶非说他错了。 作为既得利者，有几个会反省自身的，钟老汉和老太之所以这么说，也不指望钟志强能醒悟。 “本来我和你们娘年纪大了，是不想再管事的，可是经过这一出，我们是不管事不行啊，我们还活着你们都能这样，等我们死了，你们还不知丧心病狂成什么样呢。” “归根结底，也是我和你娘的错，从小只管你们吃穿，却没怎么教育过你们。”钟老汉叹道。 “爸妈，你们别这么说，你们已经做的够好了。”钟昌明道。 他们小的时候，光是活着就足够父母拼尽全力，哪还有多余功.夫关心教育问题，而且他们小时候也没学上，没怎么受过教育，就跟地头的杂草一样野蛮生长。 可这不是老两口的错，也不是钟昌雄等人长歪的借口。 “对啊爸妈，你们想想我们大爷大娘两个多好的人啊，膝下还不是一堆不孝子，你们跟他们比起来，好歹还有争气的孩子呢。”钟昌远也出声安慰道。 “好了你们别再安慰我们了，以前的事情没有办法挽回，我们能做的，就是趁我们还活着，能教育你们一点是一点。”钟老汉摆手，不想听那些宽慰他们的话。 “现在，就是我们拨乱反正的时候。”说着老太从身后抽.出一根大铁棍来。 “昌雄、志强，你们两个今天必须得有一个断条腿，只有这样你们才会警醒，不敢再犯，二选一，你们决定谁断腿吧。”钟老汉叹着接过铁棍。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指望通过讲道理来让钟昌雄一家洗心革面。 因为对这种人来说，你讲再多道理也没用，只有刻骨铭心的痛苦，才能让他们不敢再犯。 “爸，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啊！”看到父亲拿着铁棍，钟昌雄噗通跪下，终于开始后悔之前的谋划。 他不想断腿，也不想儿子断腿。 “爷爷不要打我，我还没娶媳妇给您传宗接代，我腿要是断了，这辈子都没办法娶上媳妇了。”钟志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不敢置信一向疼爱自己的爷奶心肠居然会这么狠。 “没事，你爸不需要再娶媳妇了，志强你可以按住你爸。”钟老汉给大孙子出主意道。 钟志强闻言眼睛一亮，可看到自己亲爸，又有些犹豫。 “不，爸你不能这么对我！”钟昌雄害怕，当即就想跑。 可是钟昌远在门口挡着，钟昌雄终于知道钟昌远关门的用意。 钟老汉看向其他两个儿子，“你们过来按住他们父子，志强，你和你爸今天必须有一个断腿，爷爷相信你会做出选择的。” 老爷子说的极为讽刺，可是不得不说这话正对钟志强自私自利的本性。 跟自己比起来，亲姐姐都不被放在眼里，亲爹当然也得让道。 钟昌雄和钟志强是父子，两人都是一脉相承的自私。 只不过钟志强的自私是对除了自己所有人的，而钟昌雄毕竟是当父亲的，儿子并不在他的自私范围内。 “爸，你年纪已经大了，断了腿还有我呢，可是我还年龄，爸你多替我想想吧。”仗着父母偏爱，钟志强劝说钟昌雄道。 这一幕让人齿冷，可是钟昌雄还真认真思索起来，因为他知道，他儿子腿真要断了，就很难娶上媳妇了，不像他，年纪已经大了。 “不行，凭什么非得让我男人和儿子二选一！”大娘崩溃道，这两个无论哪个出事，都能让她痛彻心扉。 钟翠在屋里听到动静，只低头讽刺一笑，但凡她妈能在她爸提出拿她换彩礼给钟志强娶媳妇的时候也这种态度，哪怕没有成功，她也不会连带她一块恨上。 可惜没有，对于她的牺牲，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阻止。 那个家，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家，不是她的。 “老大家的，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去楼家村找你爸妈了，你得庆幸不是我们生的，要不然今天也得一块断腿。” 大娘脸色一白，得亏她是儿媳妇，才能逃过一劫。 “爸妈，志强还年轻，要断就断昌雄的腿吧。”真要二选一，当妈.的肯定保儿子。 钟昌雄闻言握拳，心里别提多难受，可是要让儿子断腿，他心里只会更难受。 “爸，你来吧。”钟昌雄惨然一笑，放弃抵抗道。 钟昌远在一旁啧啧看热闹，声音被钟昌雄听见，钟昌雄脸色煞白的扭头冷笑：“老三你有什么得意的，你有两个儿子，除非你放弃打老.二家财产的主意，要不然你那两个儿子保证娶不到媳妇。” 他家好歹把钟志强要用.的婚房盖起来了，而钟昌远呢，两栋婚房连影子都还没有，眼看钟昌远两个儿子也快大了，他就不信钟昌远以后能过得比他还好。 钟昌远不想火烧到自己身上，想到自家情况，他再也笑不出来，直隐晦的往钟昌明身上扫。 就在这时，众人耳边响起一道响亮的“咔嚓”声。 “昌雄！” “爸……”钟志强心里震撼又庆幸，差一点，断腿的人就是他了。 屋内，钟翠猛地起身，等到余音消失，才重新坐下。 她心里清楚，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把老大送去医院吧，医药费老.二出，老.二你们家没意见吧。”钟老汉道。 钟昌明摇头，“没意见。” 王金花也没一点不满，毕竟就算治疗好，钟昌雄的腿以后也没办法行动自如了。 门打开，钟昌明一家去收拾货车。 路上，王金花小声道：“本来我还觉得爸妈会不舍得呢。” “他们做的太过火，已经触犯老两口的底线了。” “因为是亲兄弟，哪怕他们算计咱们家，也在老两口的容忍范围之内，可是钟翠不行，他们摆明了就是不把钟翠的后半生当回事，现在也算是自食恶果。” 别说什么钟翠的事还没发生，就这样对待钟昌雄会不会太残忍。 得亏事情还没有发生，还有挽回的余地，要不然出事了就算打死钟昌雄，也换不回钟翠原本的人生。 “这次教训过后，老大一家应该不会再敢对钟翠的婚事动心思了。”钟昌明道。 “钟翠的婚姻自由是她爸的一条腿换的，就怕他们以后对钟翠不好。”王金花叹道。 钟翠的危机解除，可也同时得罪了全家人。 “爸妈，等到时候让钟翠姐跟咱们一起去县城吧。”钟莲道。 钟昌明和王金花两个没意见，虽然钟昌雄夫妇和钟志强这个侄子不怎么样，可钟翠却是好的，毕竟她身为家里被剥.削的一方，并没变坏的底气。 很快钟昌雄被送往医院，钟昌远和钟昌明两个跟过去。 家里这边，大娘通红着眼睛把钟翠找出来，然后巴掌直往钟翠脸上扇，她不能对公婆动手，还奈何不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不出几下，钟翠的两边脸就肿起来，脸颊浮现大片血丝，可见大娘下手力道之大。 钟翠没有反抗，就那样硬生生承受着，眼中泪水落着，脸上知觉已经变得麻木。 王金花和三婶反应过来抓住大娘的手，“你们自己造的孽拿孩子出什么气啊。” “关你们什么事，这是我女儿！”大娘气还没出完，不肯停手。 “她还是我们孙女呢，怎么，你是不是想连我们两个老的一块打啊！”钟老汉和老太气的浑身发抖道。 “是我亲自打断钟昌雄腿的，有本事你就冲着我们来，亏你还是她亲妈呢。” “我要不是亲妈，还下不去这个手呢。”大娘冷笑道。 “当初要是早知道她会害得她爸断腿，就该从出生就把她弄死，省的现在祸害我们一家。” 听到这话，钟翠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好，既然你们不愿意认我当女儿，那我以后也不愿意认你们当父母！” “我呸，你想得美，我们把你从小养那么大，你欠我们债这辈子都还不清，想一笔勾销，门都没有！”大娘的唾沫喷到钟翠脸上。 “怎么，你是想志强腿也断了？”钟老汉沉声道。 一旁心里正畅.快的钟志强不妨还有自己的事，当即愣住，连忙去阻拦自己亲妈。 “妈，别打她了。”钟志强生怕自己也跟自己爸一样断腿，哀求的看着自己亲妈。 大娘这下不想停手也得停手，也不愿意多待，“志强我们走。” “至于你，有种他们护你一辈子。”大娘对于不听话的钟翠憎恨道。 “你们最好也祈祷钟志强以后能孝顺你们。”钟翠脸上抽疼着说道，眼神满含倔强，眼神越来越亮。 不需要太远，他们爸腿断了一条，干活肯定不再方便，加上钟志强已经大了，今天的秋收任务肯定会往钟志强身上倾斜，就不信从小没怎么干过活的钟志强受得了。 大娘才不信儿子以后会不孝顺自己，“你弟孝不孝顺我不知道，反正你肯定不孝。” “对妈，我以后怎么可能不孝顺你们呢。”钟志强冲钟翠翻白眼，很快跟着亲妈一块离开。 “爸妈，让翠翠先去你们那住几天，等我们再去县城了就把翠翠带上，到时候给翠翠找个活干。”王金花跟钟老汉、老太道。 两位老人点头，“离远点好，这样他们就做不了什么了，那翠翠以后就劳烦你和昌明了。” “翠翠勤快肯干，是我们捡到宝了才对。”王金花笑道。 有王金花这句话，钟翠对未来的不安和恐惧少了点，尽管不知前路如何，总不可能比现在差了。 “大姐，擦擦脸吧。”钟莲和钟荷给钟翠拧了一条毛巾，让钟翠敷脸。 一旁，三婶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那什么金花，我能不能也去县城给你们干活啊？” “弟妹你也想去县城？”王金花初闻有些惊讶。 “是，毕竟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子，现在也只能指望我这个当妈.的了。”三婶子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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