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宋锦瑟白着脸,“况且他若知道我杀宋窈……” “所以他也得死!”苏迎蓉眸色癫狂,“锦瑟,你享了十三年的富贵,你看见了,宋窈过的多苦,那些人是怎么羞辱她血脉卑贱的!你手上一枚玉镯都是她做梦都买不起的好东西,你难道想过她这种日子吗?” —— 另一边。 除了苏渺意和宋锦瑟外,宋清礼去赌坊输钱,宋临渊不喜宋怀瑾,苏渺意借口受凉高烧,其他人全部来了门外给宋怀瑾送行。 宋怀瑾瞅瞅站在半夏身边打瞌睡也不忘捂着自己饥饿小肚子的宋窈。 他到底没忍住,趁着众人没注意前,戳戳她的肩膀,宋窈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抬头。与此同时,宋怀瑾抬手放到她眼前。那手指修长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中间放一块巴掌大的绿豆糕,宋窈早上没吃饭就来了,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可她觉得正是分别的时候,祖母哭的挺伤感呐,她不哭,最起码不能巴巴的吃糕点吧? “快吃,”谁知宋怀瑾往前一步,将左手里的羊脂玉塞到她手里,右手将绿豆糕塞到她嘴巴里,“多吃点长高。”如今的宋怀瑾,方才三十来岁,俊眉星眉,如苍山冷松,肩宽腿长,笔挺着腰身,一身戎装看上去十分有力可靠,仿佛能为家中小辈撑起一片蓝天。 他看着腮帮子鼓鼓的宋窈,眉眼含笑。 只等着妻子按照他说的替锦瑟解决好夫家的事情,锦瑟情绪安稳些,他便能和宋清礼抢孩子。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 “大伯本想着,你苏家表哥想娶你,便等他立了军功再谈,还能把你留上两年,没曾想……也不知你与太子何时成婚,我能不能在场,若定下了日子,便去信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攒了嫁妆,只等你风光出嫁。” 宋窈愣了下,呐呐点头。 宋怀瑾翻身上马,宋老太太哭出声来,他道,“大丈夫该建功立业,娘你莫哭,等我回来。” 可这仗打起来,没个一年半载怎的能完? 白氏去扶宋老太太,“娘,大哥心中有抱负,您莫哭了,若传到陛下耳朵里,倒显得咱们不满他的安排。” 宋老太太想着眼泪在她身上她想掉就掉,又知如今是非常时期。 气呼呼地往府里走。 宋窈跟在后面去问半夏,“宋临渊近来在做什么?” “做梦。”半夏道,“他说他想做梦,不让别人去他院子打扰他。” 宋窈准备去找宋临渊的脚步收回。 宋羡予去找宋临渊的脚步同样也被拦住,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宋锦瑟,柔声道,“怎的了?” “暗卫符,”宋锦瑟舔舔唇,“我明日要出府,我不敢一个人去,能不能把暗卫符借我啊二哥?” “你出府做什么?我陪你吧?” “不必的,娘的生辰快来了,我给她准备礼物,二哥,”宋锦瑟深吸一口气道:“二哥你最疼我了,帮帮我吧。” —— 宋窈的桑拿房离美容院很近。 没隔几个铺子,整个铺子是让半夏的表哥来俊生来管理的。 “美容院的名声打出去之后,桑拿房的客源不会少。我在这里,”来俊生带着宋窈走向其中一个隔间,“按照您的吩咐,做了特殊的处理,在旁边那间隔间说话,这间隔间听得很清楚。” 宋窈瞧着十分满意,又和来俊生敲定了一下其他细节。 来俊生记得很仔细。 说完,刚一走出去,谁知还没去到美容院,便有两个穿着不一般的姑娘走上前道,“宋姑娘,”其中一位上下打量着宋窈,像是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皇后娘娘有请,随我等走一趟吧。” 听得这话,来俊生只觉得来者不善,有些紧张,“姑娘……” “宋姑娘,快些吧。”那姑娘不给来俊生说话的机会,催着宋窈往宫里走。 宋窈沉默了一下,道,“刚去看了下铺子,灰尘太多,既是面见天颜,姑娘可能容我去洗一把脸换身衣衫?” 说完,宋窈带着半夏回到美容院,换了件看上去规矩又不失体面的衣衫。那两个宫女看上去十分急切,仿佛不愿意多等。 宋窈不由问道:“敢问二位,可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亦或者谁生病了?皇后娘娘叫我进宫吗?” “自然是……”那宫女正要笑话宋窈,被旁边一位稳重的宫女拉住,“奴婢也是当奴才的,”那宫女面上露出一抹不忍和怜悯,跟着开口道,“您也别问了,该您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听到这话,宋窈面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下去。 太子没出事,宫里也没有哪个娘娘生病,需要她去诊治救人。但皇后还是要她进宫,意欲何为? 宋窈抿着唇,一时间猜不出来,只觉得右眼皮跳的厉害,只怕是对方来者不善。 —— 另一边。 宋府内。 宋临渊躺在榻上,双眸紧闭,脸色红的异常,额头冒着浓稠的汗意。 “宋窈,窈窈,你别怪娘……” “你知道为何你自小便比不过我吗?因为我们一出生起,就被换了气运……” “凡是大气运者,唯有剥皮抽骨,搅碎其血肉,以邪术纸符燃其肉,镇压枯井百年,方可护你一生无虞……” “要么把宋窈送到叶子辰榻上,要么你就杀了她。” “总归不是你亲弟弟……” “杀呀!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如何能做大事?杀!听娘的,你不能走回头路了!” “……” 宋临渊无意识地攥紧床单,他耳边充斥着各种不怀好意的笑声还有凌乱的哭声。 梦里人影绰绰,恍惚又昏暗。 他心脏疼得颤抖,浑身带着难以言喻的怨气,挣扎着想要看清什么东西,却有一股阻力试图将他推开。 直至宋窈的哭声在耳边响起,“我疼。” “宋窈。”他艰难的叫着宋窈的名字,去推去踹去打那道无形的阻力,孤注一掷。 “砰——”的一声。 面前的阻力在他眼前破冰碎裂。 宋临渊猛地吐出一口血,存放在胸腔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 一连数月,他终于看清楚了,在他的梦里—— 苏迎蓉的脸。 宋锦瑟的脸。 还有被宋锦瑟下药扔到破庙里的宋窈。 每一张脸,每一句话。 苏迎蓉母女拼命掩盖的,试图偷天换日,藏下来的所有秘密。 ——宋锦瑟抢了窈窈的气运。 ——苏迎蓉教她剥了窈窈的皮,抽了她的骨。 她们给她用药,为了夺走全部的气运凤命,她们要她清醒的看着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想起来了,通通都想起来了。 宋华将大门推开,看见躺在榻上浑身是血的宋临渊,瞳孔一缩,“麻雀麻雀!”他大声地叫着,去喊,“快找夫人!快叫人来!” —— 宫女一路带着宋窈走向了皇后所在的寝殿。
第264章 慈空入府 “可是皇后单独召见我的?”宋窈从衣袖里拿出一枚羊脂白玉扣,递给先前看不起她的宫女。 那宫女眼前一亮,方才不顾另一个宫女的暗示,透底道,“皇后还召见了端木夫人” 宋窈心里的猜测似乎有了着落,她拧着眉,跟在二人身后。 又走了片刻,这才终于走到了殿内,她按照宫女提点她,亦或者是要求的,刚入殿内,便隔着帘子跪了下去,将双手放于身前,恭敬道,“臣女参见皇后,皇后千岁。” 帘子内没有声音,半晌,方才有一道满是感慨的女声道,“比起上次瞧见六姑娘,妾身觉得,六姑娘似乎又精致了不少。” “是吗?”楚后的声音也响起来,一贯的清冷,没甚感情,只是这次却带了点长辈看待小辈的‘慈爱’,“本宫瞧着这孩子也不错,是个深明大义,懂事的。往后和熙儿相处,也能好好帮熙儿打理内宅,情如姐妹。” 话落,宋窈身子一僵,一股寒意从她的脊背窜出,直逼脑海。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楚后吩咐道,“熙儿,你同六姑娘好好说说吧。” “喏。”女子柔弱安宁的嗓音响起,宋窈听见珠帘被掀开的声音,端木熙从椅子上起身,朝下走了几步,正对宋窈。 宋窈跪在地上,并未抬眸,自然也就瞧不见这位端木丞相家的独女,又是何等风光。 她将鬓发别在耳后,嗓音软软像是淬了毒一般,“妹妹,日后我嫁与太子,太子纳你,咱们便是一家人了,当以伺候太子为本分。以前的恩恩怨怨,便让它随风散了吧。” 果真。 宋窈冷笑一声,她说今日皇后为何叫她来宫内。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陛下虽为你们二人赐婚,但我儿乃太子,你不过庶生子,门不当户不对,若不是为了掩盖丑事,婚事也落不到你的头上。你得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太子的,连做太子良娣都勉强。可熙儿不一样,她是世族贵女,又十分良善,求本宫说,只要让出太子妃的位置,就封你为太子侧妃。” 楚后端坐在凤椅上,高高在上仿佛施舍,敲打一条不听话的犬,“虽说进了太子府,就是一家人,可尊卑有别,你当伺候太子与熙儿。我儿子头胎必然是要从太子妃肚子里出来。在此之前,你要乖乖喝上避孕汤药,每月侍寝不能超过三次以上。” 宋窈不说话。 楚后等了许久,拧着眉,她身边的太监斥道,“六姑娘!我们皇后娘娘同你说话了,怎么不谢恩?!” 宋窈抿了抿唇瓣,只觉得荒唐可笑。 太子侧妃,说的好听。 还不是把她当下人使唤。 这巍峨的长安城内,光有银子没用,没有权势,谁都能轻易踩她一脚。 但凡今日是哪位世家女站在此处,亦或者,她是宋阮,同祖母流着一样的血,楚后做什么,都要斟酌三思。 但宋窈不需要。 她与民间女子有何不同? “六姑娘!”太监又催促了一声。 宋窈深吸一口气,抬起眸子,“不知陛下,殿下是何意?” 这话一出口,仿佛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楚后的脸上,让端木夫人都跟着变了脸色。 陛下不想让太子和端木家走的近。 至于太子……也是越来越不好把控。 宋窈道,“臣女不才,却也知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婚事是陛下御赐,若臣女让出太子妃的位置,则是不敬陛下,不尊太子。” “你放肆!”楚后猛地起身,怒道,“你拿本宫的丈夫,本宫的儿子压本宫?!”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陈述事实。”宋窈一字一顿,声音清冷道,“诚如皇后所言,臣女身份卑微,既如此,臣女便是为了这条命,也生不出忤逆陛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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