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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夜里，他按照惯例爬上了天正传媒董事钱威的床。 他格外卖力。 既然公关团队不能给出解决办法，那总有人能给解决办法。 钱威哦了一声。 “原来是遇到麻烦了？” 然后嗤笑，怪不得那么热情。 “这也让你烦成这样？” 钱威根本就不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大事。 “找问题看根源。”他指点顾泽，“根源不在你需要道歉的小明星，在那个狗仔。只要那狗仔出问题了，不就行了？” “已经找人跟着去拍了。” 钱威可不信这个狗仔每场都能拿到这么好的证据靠的是自己，总会干点不正当的交易，只要拍到了这个，这狗仔也就被毁地差不多了。 更不可能继续参加节目。 “很好解决，你等着就行。” “那那个叫蒋一凡的，是不是也该付出点代价？”顾泽问。 “你想让他付出什么代价？” “退出剧组。” “这很简单。” 顾泽也被安抚下来，代价是本就肮脏的辟谷更加肮脏。 楚桑把视频发出去后，没过很久就收到了楚淮的微信消息。 楚淮：节目拍完了吗？爷爷七天后过寿，有时间回家吗？ 楚桑急坏了。 这都只剩七天了才告诉她？那她怎么会有时间给老人准备礼物？ 她急的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 楚淮是很忐忑的。 毕竟楚桑已经有很多年不再回家，过年都不回更别说爷爷的寿宴。 这回楚淮也是觉得妹妹最近变了，才试探询问。 没想到楚桑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是不想回去吗？ 楚淮接通了电话。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听到对面风风火火的声音传来了。 “七天后就是爷爷的寿宴？” “就才七天？上次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吗，怎么一下就变成七天了。” “这么短的时间我可能来不及准备什么。” 楚桑是真的有些慌张了。 综艺里锤瓜她稳得一批，现在给爷爷过寿辰她措手不及。 她一点都没有经验啊，该送什么给老人会比较合适？ 她自己都没过过生日，更别说给老人过生日了。 这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楚桑很真实地开始焦虑了。 楚淮完全没想到楚桑打电话过来的愿意不是发脾气，也不是退掉给爷爷过寿辰，而只是没时间准备礼物。 “这不用提前准备什么，你不用担心。” 楚淮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声线带着安抚的味道。 “你这段时间忙吗？” 楚桑快把旁边的充电线捏成麻花，听到楚淮这么问，忙道：“不忙不忙。” 给老人过生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就算是在录节目也要把行程退掉，把时间空出来的。 “那我让人去接你。” 楚桑在上海拍摄，和帝都老宅到底是有一段距离。 楚桑声音小了点：“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坐飞机回去，去机场接我就好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 楚淮没有坚持说什么。 但挂了电话后，定了早班机。 那么多年了，妹妹第一次愿意回老宅，还是亲自去接稳妥点。 楚桑本来是打算在横店逗留几天，拍点有用的东西，现在也推翻原来的计划。 保险起见，定了下午的机票，给自己一个准备缓冲的时间，也不容易误机。然后就把机票的页面截图给了楚淮。 楚桑：飞机下午四点五十到帝都，哥哥找的人五点到就可以了。如果不方便发个位置我自己过去也行。 楚淮：嗯。 位置也没发，不仅不发自己的位置，还转而跟楚桑要了位置。 楚桑发给他了。 楚桑：要位置干什么啊？ 楚淮：朋友给的脐橙很甜，寄点给你尝尝。 楚桑眨眨眼。 原来自己跟原主的口味差不多啊。 然后楚淮转头定了一个跟妹妹同一航班的两张位置接近的头等舱。 在付款成功跳出来后，楚淮感觉到了一丝快乐。 还有紧张。 第二天早上，楚桑在想着该怎么跟老人相处这件事，倒水的时候烫伤了手。 幸好不算严重，就是冰敷后还有阵痛。 楚桑庆幸自己机智，把飞机票的时间定在了下午，现在还有时间去医院看看手。 她收拾好包就准备离开横店，却在离开的路上，看到一个穿的很朴素的人，被一个像是演员的人推开。 楚桑离得近，搭了把手扶了一下。 被扶着人回头道谢的时候，楚桑才看到这人的脸，看起来得有四五十岁了。 有点眼熟。 楚桑抬头，那个非常不耐烦的演员走远了。 剩下个背影。 也有点眼熟。 系统看着那个带鸭舌帽的演员，悄咪咪，还带着兴奋问楚桑：【宿主，吃大瓜吗？】
第26章 大瓜， 什么大瓜？ 楚桑看着已经走远的那个演员，还有自己刚刚扶着的人。 瓜在哪里？谁身上有瓜？ 楚桑耳朵动了动，也兴奋起来：“谁的瓜？很大吗？” 【嗯嗯， 是刚才走了的那个演员， 叫周乃北。】 “其实他也不能算得上是完全意义的演员吧？” “毕竟最开始是靠着声音火起来的？他唱的歌我还很喜欢听呢， 专门为他建了个歌单。” “还有好几首是我无数次单曲循环的程度。” 对于有才华的人楚桑向来都不吝于自己的赞美。 “但可惜啊， 出道即巅峰，也不是说他江郎才尽了，只是他选择了转行当演员， 很少唱歌了。” “连演唱会都没开过。” “可惜了。” 系统沉默了， 然后劝自己的宿主：【宿主，我知道你很喜欢，但是你先别喜欢。】 楚桑问：“怎么， 是人品不行吗？” “这个人品不行在现在的内鱼应该算蛮常见的了？” “总不能比顾泽脏屁股更炸裂吧。” 【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品问题啦宿主。】 “那是什么？” 【是另一种人品问题……】 【比如说， 假唱。】 楚桑愣了一下：“可是他都没有过演唱会舞台啊， 怎么假唱？” “而且现在的娱乐圈就是假唱也不算什么大瓜吧， 毕竟这年头哪有全开麦啊，都会修音的啊。” 【不是宿主，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乃北那些火了的歌根本就不是他唱的！】 系统找到了一个更合适的， 来形容这个行为的词。 【是替唱宿主， 周乃北找了替唱。】 楚桑如遭雷劈，站在原地。 不是， 什么？ 危言耸听吧？ 她单曲循环那么好几年，就是现在都会翻出来听的那些歌， 都不是周乃北自己唱的？ “所以他找了替唱， 等于他偷了别人的声音？” 【是的宿主。】 系统，虚假的老实。 实际上它看楚桑惊讶的表情开心的要死。 这就是跟别人分享瓜的乐趣。 这就是让它孜孜不倦， 在娱乐圈这个大瓜田到处拍瓜听响，确定真瓜熟瓜的动力根本啊！ 楚桑真的很棒，跟着她能感受到很多网友不一样的情绪，吃惊愤怒惊讶崩溃，全都有！ 快乐！ 楚桑还在吃惊中挣扎：“所以这也就是他没什么好的演技，但是执意要拍戏的原因？” “因为他的声音是假的，粉丝对演唱会的呼声越来越大。” “开演唱会就得暴露假唱，是这样吗？” “这根本不是全开麦半开麦的问题，这是声音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怪不得从来都不参加综艺啊，怕在综艺上唱歌露馅吧。” 【对宿主，你分析的全都对。】 系统持续保持兴奋：【有视频你要看吗？】 楚桑回过神：“先等等。” 视线内，一个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糊在脸上，连个擦鼻涕的纸都没有，看起来真的蛮惨的。 为什么哭啊，是因为她扶了他一下？ 这感情也太充沛了点？ “谢谢谢谢，谢谢……” 中年男人眼角有点湿润，又接着说了好多声谢谢。 楚桑想起来他是谁了。 王世之导演。 很会拍故事感的人物，不管是写剧本还是手里的镜头，都是上层水准。 但愿意跟他合作的演员越来越少，顾泽就推掉过他的邀约，那部戏好像叫《红炉点雪》。 而演员们不愿演他的戏的原因也很简单。 会打白工。 王世之身上好像有什么吸引塌房明星的buff，年轻的时候还能出爆剧，但后来内鱼开始地震，房子频塌，王世之的拍戏路就不是很顺了。 通常的流程是，戏拍完了，戏中的主演塌房了，剧不能播，投资方导演亏损。 以至于后来的王世之的剧拉不到什么投资，他把自己的积蓄都垫进去，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很多。 好的演员不演他的剧，差的演员演不好剧。 楚桑想了想刚才系统跟她说的瓜，沉默了。 王世之导演不愧是王世之导演，精准的踩雷机器啊！ 就连路边随手一拉的演员，都是身负重瓜的。 她已经可以预先王世之新剧又播不了的场面了。 可能是在面对多次冷眼之后，突然得到善意才会难过。 作为剧本创作者，王世之本身就是一个情感充沛的人，他已经经历数月的打击了。 周围同行看不起他给他冷眼，演员们干脆利落拒绝他的邀请，就连家里人都在说他是个没用的废物，不会转钱只能往里搭钱。 楚桑扶他的举动，是他这几个月来收到的唯一一份善意了。 王世之是个有自己导演梦想的人，他想回到曾经的导演位置，想再拍出爆剧，想往更高的地方走。 但事实上是，已经没什么人愿意拍他的剧了。 实在不行的话，他只能转行了。 有梦想的人都不愿意看着自己梦想破灭。 有最后一分希望，他都想抓住。 可已经没有希望了。 王世之想到自己坎坷的导演之路，忍不住背过身去。 又哭了。 这一哭把楚桑哭懵了。 她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场面，于是从双肩包里拿出纸递给王世之，让他擦擦眼泪。 王世之又开始道谢，只是眼泪更多了。 楚桑礼貌性问了句：“您没事吧？” 可能是压抑地太久了。 王世之就简单说了两句，但话匣子开了一点，又很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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