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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了两下没扯动, 回头震惊地看着景娴。 景娴面不改色地跟小六说：“若若快站起来！你看看哥哥走路好稳，你也慢一点走过来, 妈妈抱着你。” 小六吭哧吭哧的爬起来。 “哥！” 她嘴里奶里奶气地喊着小五，小五就真的停下来。小六爬起来, 看到掌心有土，立刻哭了。 “呜呜呜, 脏！” 景娴柔声细语地说：“妈妈去给你洗洗手。” 孩子才会走路，不能走太多。 景娴走过去把小六抱起来, 正打算过去, 忽然一只小手抓住他的裤子。 她低头看到默默地看着她的小五, 问：“小五也要洗手手吗？” 小五乖巧地点头。 景娴弯腰, 轻松地把小五抱起来，朝着屋子里走去。 “你们两个站在旁边等着。” 景娴拿着盆子去倒水，然后把盆子放在两个小家伙跟前。 “好了，洗手手。” 景娴抓着小五的手，先给小五洗，然后再给小六洗。 “来，擦手手。” 小五很乖，非常配合。 每次小六看到哥哥乖乖的，他也就跟着学。 景娴带孩子能这样轻松，完全是因为她生了一个超级乖巧懂事的儿子。 小六因为是女孩儿，不管去哪里都是哥哥们抱着。 早上大哥帮忙穿衣服，二哥给洗脸，三哥给她泡奶粉，四哥会耐心地喂饭给她吃。不管哥哥们去哪儿玩，几个哥哥都会轮着抱着她。 小五就不一样，小五不说话，存在感也很低。 要不是小五时刻都要找小六，说不定那几个大的会把小五给遗忘掉。 景娴想到末世的时候，见过一个医学博士。 她听人说，那位最年轻的医学博士有病，从小患有自闭症。不说话，甚至无法照顾自己。是他母亲请了很多很多专家照顾他的。 在实验室里，他是主要研究疫苗的博士，身边总是会跟着两个助理。 因为不叫他去吃饭，他会像机器一样停不下来，一直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她很害怕小五也这样。 后来发现，小五只是不说话，听力智力都没有问题。最主要是小五能交流，沟通也算无障碍。但自闭症有的是天生的，有的人是后天的。 景娴害怕后天的环境会给小五造成影响，每次都会特意多关心关心小五。 比如，小五有洁癖。 再比如，小五吃饭很慢，每次都会认认真真的吃完。 小五比较喜欢安静，还喜欢听故事。 每天晚上收音机里讲评书的时候，小五听的最认真了。 他好像天生骨子里有种浪漫的感觉。 只是那种感觉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景娴不是不疼女儿，而是女儿有太多人疼了。 “走吧，哥哥们肯定都在等着咱们了。”景娴抱起小五和小六往外走。 大毛他们已经提着东西出来了。 没人都是打包小包的。 景峰看到这么多东西，就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几个小家伙正在装车。 “妈。” 大毛看到景娴，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景娴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到你爷爷奶奶家看看，要是环境比这边好，你也可以留在那边学习。要是那边环境不如这边，你们就回来住。反正家里有你们的房间，你们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她知道大毛和小毛肯定想回自己的家。 又不好意思直接跟她说。 孩子们的心思，她都懂，自然不会让孩子们难做。 大毛的眼睛瞬间红了。 “行了，上车抱着弟弟，妈妈好开车。” “嗯！” 大毛偷偷擦掉眼泪，伸出手跟小五说：“小五，哥哥抱着你可以吗？” 小五乖乖地伸手，大毛立刻把小五抱过来。 景娴正要让铁蛋他们三个抱着小六，就看到旁边伸出一只手，景峰淡淡地说：“小六给我抱着。” 景娴：“……” 行叭！ 反正小六谁抱着都一样。 家里的事情交给佟琰，景娴开车载着直接从侧门离开。 从他们家开车到大毛爷爷奶奶家，也就是几分钟的样子。走路可能需要时间长一点，总的来说不远。 “就这里，停下吧。”景峰指着前面的大门说。 景娴把车子停下，下车从大毛手里把小五接过来，说：“你们俩谁去敲门？” 大毛还在犹豫，小毛已经直接走过去已经开始敲门了。 “谁呀？进来！” 院子里传来苍老的声音，可是没有看到人。 大毛瞬间就激动起来。 他站在门口没有动，好一会儿才说：“奶奶，是我，大毛！” 咣当！ 盆子掉在地上。 随后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匆忙从院子里走出来。 老太太穿着白底蓝色碎花的上衣，打着补丁的裤子洗的发白，脚上是一双布鞋，整个人看着十分朴素。 “是大毛和小毛回来了？”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初，老头子把两个孙子送走的时候，她差点哭瞎了眼睛。 要不是老头子说，千万不能倒下，他们要是没了，俩孩子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所以不管在乡下有多苦，她都熬过来了。 回来这么久，她也没敢替孙子。 每次孙子打电话过来说好，她这心里总是放不下。 现在终于见到人，她才知道孙子没骗他。 孙子身上的衣服很干净，不是崭新的，一看就是平时穿的衣服。还有，孙子胖了，明明抽条的时候，脸上还有肉。比在家的时候看着还好。 老太太又看着小孙子，她活泼开朗的小孙子，一夜之间长大了。 表情很严肃，跟他爸爸一样。 个头窜起来老高。 都比他哥哥离开家的时候还要高了。 “奶，是我，是我们回来了！” 大毛往里面走，小毛也跟着进去。 老太太抱着孙子，脸上的眼泪就没擦干过。 哭了一会儿，老太太才松开俩孙子，不好意思地跟景娴说：“一时间太激动，都忘了招呼你们。” “大娘，您这么说就见外了。大毛和小毛叫我一声妈，他们就是我的儿子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景娴给老太太介绍，“大娘，这是我爸景峰，就住在前面那条街。” 老太太忙说：“认识，认识。景峰同志时常过来坐坐，这段时间没少照顾我们。” 景娴惊讶的看着景峰，她是真没看出来景峰同志竟然对她的养子都这么上心。 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你们几个过来叫人。”景娴招呼着铁蛋他们过来，“这是铁蛋和福生，他们俩也是双胞胎。和小毛同岁，就是生日比小毛大了点。你们叫奶奶。” “奶奶好！” 铁蛋和福生异口同声地说。 老天太高兴地说：“好好好。” 她看着景峰怀里和景娴怀里的两个小家伙说：“这就是小五和小六吧？之前大毛打电话的时候说过，这俩孩子你养的真好。这几个孩子，你养的都挺好。” 把她的孙子也养的特别好！ 老太太心里特别感激。 “就是让孩子吃饱穿暖，别的也没做什么。”景娴说的是实话。 老太太是个明白人：“这两点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咱们别站在门口说了，快进去。你大爷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说这老头子，一到副食厂就走不动路，看到里面的菜恨不得把菜重新送回地里，让他好好研究研究。” 景娴笑着说：“大爷不是大学教授吗？” “是教授，不过，他是研究种地的。”老太太觉得挺好，但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福生在旁边问：“奶奶，我妈也是种地的。今年我们农场的苞米又产量翻倍，都是我妈妈的功劳。我爸说，这些种子上面收上去之后，作为良种会发给下面的老百姓。等到所有人都能种上我妈研究出来的苞米种子，咱们就都能吃饱饭啦！” 老天太惊讶的看着景娴：“你大学是学这个的？” “不是，我是药剂班毕业的。就是看了一些这方面的书，然后就去种地了。我在种地上面有些常人没有的天赋，比较擅长种地之类的事情。” “那是有多少擅长？”门外传来一个老头的说话声。 景娴他们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个老大爷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块豆腐。 老大爷看到坐在老伴儿身边的两个男孩儿，手里的豆腐差点没拿住，直接掉在地上。 小毛手疾眼快，把豆腐碗接住，皱着眉叮嘱道：“爷爷，你这手是有问题吗？怎么连一块豆腐都拿不稳了？” 原本看到孙子回来特别激动的谢老先生：“……” 他发现孙子竟然不是故意的，而是认真在担心他的手是不是有问题，眼睛又有点红。 “没事儿，爷爷的手好的很。” 小毛蹙眉，不放心地说：“你说的不算。” 他扭头问景娴：“妈，你能给我爷爷看下手吗？”
第121章 羊 景娴忍不住笑着说：“当然可以, 但也要爷爷坐下再说啊？” 小毛立刻去扶着谢老头：“爷爷，你坐，坐这边, 让我妈给你看看。我妈很厉害的，不管做什么都很厉害。” 景娴从来都不知道, 她在不善言辞却心中有数的小毛心里，竟然是这样厉害的存在。 谢老爷子看到两个宝贝孙子, 嘴角上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 “景娴同志，真的太谢谢你们两口子了。要不是你们两口子, 大毛和小毛也不会长的这么好。他们两个现在看着比在我们两口子跟前的时候养的还好。”谢老爷子虽然是个文化人, 可是不擅长跟人打交道，说出口的话也特别的质朴。 景娴忙说：“是大毛和小毛帮了我不少忙。我生孩子的时候，他们几个大的, 帮忙操持家务。现在还能做饭。您不怪我这么使唤孩子就行。” 谢老爷子立刻说：“他们要是跟着我们下放，每天干最脏最累的活, 吃最少的饭，甚至半年都见不到荤腥。睡觉也没个好地方, 更不要说读书了。只是帮你照顾下孩子, 不仅顿顿都能吃肉，还能吃饱饭, 更有好衣服穿。这别说再做个饭，就是再干多点活都是应该的。” 他们小儿子这辈子唯一做过的事儿，就是有这么些个好战友。 就算他为国捐躯，国家也没放弃他的后代，给他们找了这么个好的人家。 谢老太太在旁边抹泪, 拉着大孙子的手不肯松开。 景娴再看看情绪过分激动的谢老爷子, 主动岔开话题说：“老爷子, 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我来给您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您是不是有什么亏损的地方。要是有的话，趁早补补。将来你好给大毛和小毛把把关。不然他们娶个不靠谱的媳妇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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