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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所有蓍草砰地燃烧了起来，爆碎了。 华鄂的脸沉下来，“竟是不可窥探之人。” 要献祭整座天都的狂傲之徒司徒诚，现在低眉顺眼，一点关键信息都不肯透露了。 华鄂没有勉强：“司徒叔叔，那就再次祝你马到功成了。” 他哈哈大笑，推门而去。 司徒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喃喃自语： “疯子。” 除夕。 过年了，由于今年的昝天秘境，在大年正月十五日开放，因此今年的天都，聚集了四界修士一起跨年，过年的气氛比往年热闹了好几倍。 这几日，天都发生了很多大事，其中最引起讨论度的一件，是天都三大世家庆家、司徒家、夏家，共同宣布了要在正月初七公开审讯鬼子一事。 鬼母阴织姬最近几年频频骚扰人间，在天都境内造下了无数命案，天都三姓此举，被视为是公开对抗无间入侵、警告鬼王的一项对策。 人间修士向来不满无间之界的鬼物，在人间的疆土里肆意撒野，因此对于天都三姓的强硬，大家都拍手称快。 此外，又有小道消息从无间传来，说鬼母阴织姬为了救回儿子，已经在集结鬼军，打算在正月初七当天攻破人间壁垒，血洗天都。 此消息，让天都居民们人心惶惶，天都更是连续多日戒严。 不过天大地大，过节最大，过年了，所有人都选择放下一切忧愁，尽情地吃喝玩乐，沉浸在节日欢乐的气氛中。 夜幕降临，大街小巷到处张灯结彩，络绎不绝地响起热闹的鞭炮声。 林清月早早洗好热水澡，趁着过年换上了一身漂亮新衣裙，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 厨房里，大厨祝言抡起锅铲，噼里啪啦地炒着菜，昝一五零帮忙打下手，以神一般的速度，一盘一盘地制作年夜饭的硬菜。 汤在锅里咕噜噜地冒出香气，山珍海味陆续出炉，暗卫们贴完春联，扒着厨房门，望穿秋水地等待着。 林清月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食物香气，吞咽着口水，以葛优瘫的姿势，倒在房间里的贵妃椅上，使用通讯符，跟亲朋好友们拜年。 首先是恩师凌虚子。 凌虚子这老头高冷得很，听完林清月的贺年后，淡淡地点头，浮尘一甩，赏了林清月几本绝世刀谱做压岁钱，再额外透露一个讯息： “仙宗即将破关了。” 接着便是元清宗的猪朋狗友们。 大刀峰又在开篝火晚会了，丘长老、方师姐、孟师兄、尤晴、段端丽等熟面孔都在。 林清月通过通讯屏幕，和朋友们都一一唠嗑。 尤晴问：“你什么时候回宗门？我们都想你想得紧。” 林清月说：“等过几天参加完昝天秘境的历练，就回去啦。” 尤晴笑得一脸荡漾，“一定是因为仙宗快出关了，是不是，是不是？” 最后的一通拜年视频，打给了昝一九。 所有友人的背景，都是好酒好肉地喜庆过年，到了昝一九这，画风大变。 肃杀的密林，结了冰霜的荒草堆，昝一九铠甲冷似铁，头上盘着一团隐蔽用的枯草，脸上抹了泥彩，保持着趴在地上埋伏人的姿势，面无表情地接了林清月的通话： “干嘛？忙着呢。” 虽然表面上很嫌弃，但是林清月找她 ，她还是很高兴的。 林清月愣住：“小九，你这是？” 昝一九冷哼：“最近接了个大单，带队暗杀人呢。” 林清月囧囧有神：“我以为你在威风凛凛地四处征战呢。” 林清月提起这茬，昝一九就怒了： “打仗？打个屁，养军队买武器不用钱啊，整个家族都靠着我养，我他爹的现在穷得裤衩都破洞了，只能出来打工赚钱了！” 林清月：“……你的打工就是搞暗杀吗？” 昝一九：“不然呢，我就懂杀人放火这门手艺活而已！” 昝一九像吃了炮仗般地不停轰炸林清月： “你要参加昝天秘境的历练？养我们昝氏吧，只要你答应养我们，立刻过去帮你把秘境推平了。” “听说魔尊在你身上砸了不少钱？这不正好吗，男人养你，你再养我们，如果一个男人养不起我们，你就多找几个……” 林清月忍俊不禁地和昝一九结束了通话，祝言正好端着菜盘子在门口喊： “师尊，吃饭了。” 暖洋洋的客厅里，祝言和暗卫们已坐在座位上等着她了，年夜饭分外丰盛。 林清月蹦跶着跑过去，举起酒杯： “新年快乐～” “同乐同乐！”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林清月笑眯眯地看着饭桌上的每个人，在这个世界，有朋友，被人所爱，她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Z.br> “师尊，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祝言在桌子下捏了捏她的小指指骨，林清月反手握住了祝言的手。 祝言虚张声势，虽然是他先来碰林清月，等到林清月回应，薄薄的脸皮立刻染上一层红晕。 祝言掌中被塞了一个好大的红包。 祝言撞上林清月大大的笑容，“小言，新的一年还请多多光照！” 暗卫中有年纪较小的，对比了自己和祝言的红包，笑嘻嘻地开玩笑： “阿月偏心，给祝言的红包是最大的，是不是我们几个还比不过祝言一个？” 林清月叉腰，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自然，我们家小言是最重要的！” 笑声明亮，祝言听到林清月的回答，微微诧异，他抬头看她的背影，少女正在和暗卫们斗骰子喝酒，她活泼的高刘海一甩一甩的。 窗外的高空，烟花绽放，祝言蓦然听到了他心里的花开。 万般情绪皆被她一人掌控，他甘之如饴。 祝言低头微笑，把那个条状红袋子的四角，用手指熨得平平整整，慢慢地放进怀里心口的位置。
第328章 鬼主亲迎 吃完年夜饭，林清月和祝言在院子里放鞭炮、放烟火玩。 这一项每年都会进行的无聊活动，两个大龄儿童欢乐多，你追我赶，玩得颇为开心。 快要跨夜的时候，祝言心有所感，仰头望望月亮，摸摸林清月的高马尾： “师尊，鬼主要派人来了，我先去洗濯一番。” 林清月还沉浸在玩火中无法自拔：“这么快？” 年前林清月和祝言提过，想要会见鬼主，商讨阴织姬在人间作乱一事。 祝言答应了下来，最终安排在除夕夜会谈。 为何安排在除夕夜，林清月猜想祝言是想把她接到无间去过年，于是没有异议，欣然同意了。 祝言的脸被夜风吹得有点红，柔软的鬓发贴在脸颊上，看上去很是乖巧。 他临离开前，想起什么，鞋尖在地上画了个小圈，“师尊，那鬼主听说是个美男子。” 林清月已经不止第一次，听祝言在她面前夸自己了，心里狂笑，面上还是一本正经： “嗯，比起其他四界之主如何？” 祝言挺起了胸膛：“比谢渝的气质好一点，比师无宴的样貌好一点，比涂山决的身材好一点，总之，算是个良人，师尊不要错过他。” 林清月苦恼：“是个哭包子吗？戳一戳就能哭成泪人的那种？我老觉得情绪充沛的男孩子，更能促进家庭和睦呢。”Z.br> 祝言咬牙下了血本，“我觉得他……情绪挺充沛的。” 林清月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了，把祝言往浴室的方向推，“快去准备，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风华绝代的鬼主大人了。” 林清月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微笑地听着祝言的卧室里不停地传来声响。 宅子里鬼气越来越盛，似有无数的鬼物悄悄地潜伏了进来，林清月假装没发现，任他们嘀嘀咕咕地安排。 她从没见过祝言的鬼主形态，很是期待。 终于，时针跨过零点，和鬼主约定的时间到了。 林清月从秋千中站起来，她感到到了一股与平常不同的气氛，整座宅子，被笼进奇异的气场中。 不夜城依旧灯火通明，从某一刻开始，宅子与热闹的世界隔绝开来，欢歌笑语似被移位到遥远的彼岸，一点点声响也透不过来了。 世界像被按下暂停键，安静得只能听到林清月的呼吸声。 林清月喊了声：“小言。” 她话语刚歇，祝言从灯火阑珊的花影里，朝她走来。 “师尊。” 祝言依旧是穿紫堇色外衣，交领叠着白色中衣的边沿，亭亭玉立如一株浅紫小花，清新可爱。 林清月对着眼前的祝言左瞧右看，了然地笑了。 虽然肌肤香软，神情生动，制作工艺精湛，但这是一个傀儡替身，真正的祝言，不在这了。 林清月逗傀儡祝言：“小言，我们明天吃什么？” 傀儡祝言眨眨眼睛：“师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林清月道：“吃冰淇淋好吗。” 傀儡祝言道：“好。” 林清月道：“小言会做冰淇淋吗？” 傀儡祝言道：“先热锅，再下油，待油开，把准备好的佐料，一股脑倒进去，翻炒出香味……” 林清月哈哈大笑起来，傀儡祝言住了话，看着林清月笑靥如花，忽然扑上来，紧紧地把林清月抱在怀里。 林清月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调戏你了。” 傀儡祝言继承了祝言的一缕情感，脑子一根筋，喜欢林清月喜欢得紧，抱紧在手便拒绝松手，口中不停地说： “喜欢师尊，最喜欢师尊了！” “好好好，咳咳，真的要断气啦！” “亲亲才松开。” 林清月和傀儡祝言吵吵闹闹之间，渐渐地，宅子高墙外传来了声响。 那是由远及近的热闹，先是缥缈悦耳的踏歌声，接着是鼓瑟吹笙的乐声，似乎有一队仪仗隆重的迎接队伍，敲敲打打停在了林清月家门口。 林清月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队伍穿着华衣的侍从，形容举止，与真人没两样，像是皇宫里礼仪周到的礼官，手中捧着礼盒，一见到林清月，就朝她行了一礼。 为首的是个须发皆白的管家，和林清月互相见过礼后，笑容可掬地往外伸出一手： “林仙长，鬼主有请。” 侍从们放下礼物，把不小得院子堆得满满的。 林清月没想到她和祝言这么熟了，祝言还往家里带东西，她被祝言的仪式感吃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她还没临时准备点回礼，就被鬼众们簇拥着往外走。 门口，可容八辆马车齐肩跑的大街，宽度神奇地加宽了一倍，远远的另一方，可见天都行人往来不绝。 靠近大门的一侧，则停满了鬼主的车队。行人们皆看不到鬼主的人马，也没有人走过来，自动隔开了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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