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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月想起祝言，在小溪里的放肆，头疼地说：“坐好。” 祝言置若罔闻，紧紧抓着林清月的手指，林清月抽了几次，都没抽出来。 她看祝言一脸斗志昂扬，挑衅地看着谢渝和冯摧，心想完了，祝言误会了什么，又要开始表演了。 果然只见祝言，杏眼一瞥冯摧，笑里藏刀地说道： “哟冯仙师，好久没见，依旧那般胡渣唏嘘落魄不羁，真是毫不造作、好不修边幅的一个老男人呢，要不要我给你一个破碗，拿着去城东破庙蹲着，假以时日，一定能当上丐帮帮主，可不比现在修仙有前途？” “害，不过没关系，老男人再怎么着，也有未婚妻了，且不问她是不是眼瞎十年至今未愈，就论你一个有主的老男人，整天往我师尊跟前凑几个意思呢？不守男德的老男人，如果我是你，早就找根绳子上吊了。” 冯摧被祝言一口一个老男人攻击得目瞪口呆：“……” 林清月连忙捂住祝言叭个不停的小嘴，竭力挽尊： “冯仙师，老男人就像咸菜干，越嚼越有滋味，小言是在夸你很有魅力。” 冯摧：“三师弟，我老吗！” 就这几天没有刮胡渣，他招谁惹谁了？ 谢渝人淡如菊：“大师兄，人贵有自知之明。” 熟悉的憋屈感，又涌上冯摧的心头。 祝言拉下林清月捂住他嘴巴的手，冷笑一声，转向谢渝： “谢仙长，今天也在品茶呢，名士风雅吾等自愧不如，可惜，没人能欣赏，拗出好大一朵白莲花的样给谁看呢？” “院子外头好多女修在徘徊，想必都是冲你来的。好生羡慕哥哥，桃花朵朵开，不像我，***干净净的，就只有师尊疼我了。” 林清月紧张地跟祝言咬耳朵： “少说两句，接下来，我们是要去他们门下讨生活的！” 祝言听了，立刻流畅地把话转回来： “我年纪还小，就事论事罢了，两位哥哥想必不会生我气的吧？” 谢渝：“……”面色不变 地喝茶。 冯摧：“……” 林清月沉默：“小言，你是在外头，喝了一壶碧螺春才进来的么……” 林清月莫名感到空气中的紧绷，她觉得有必要缓和下气氛，清了清嗓子： “小言，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和谢仙长申请了，他同意我带上你，一起到元清宗修行。” 祝言把林清月的长发绕在指尖，无所谓地回答： “师尊去哪，我就去哪。” 谢渝倒了两杯茶，放到林清月面前。 林清月：“谢谢，我正口渴。” 林清月一饮而尽，剩下一杯递给祝言，“喝水吗？” 绕在指尖的发丝，打着圈儿散开，祝言抬眼，无声和谢渝对望。 他顷刻间，明白了谢渝的条件。 祝言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林清月的肩头，垂下眼，笑了： “师尊给的茶，我怎么能不喝呢？” 他不愿意起来，只撒娇： “师尊喂我，师尊——” 林清月没办法，只得一手端起茶盏，把杯沿，凑到祝言的嘴唇边。 祝言就着林清月的手，伸出艳红的舌尖，轻轻舔了一口，似是先试一下味道，接着慢慢地一口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 祝言喝完，闭上眼，脸埋在林清月脖边： “师尊，好累，咱们回去。” 林清月看他满脸困乏，只以为他这几天在外头流浪，没有休息，当下带着祝言，向谢渝他们告退了。 冯摧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没想到，祝言明知我们在此，还是回来自投罗网。我们给他缚灵茶，竟然也干干脆脆地喝了。” “他是真的很喜欢林姑娘吧。” 谢渝带着他一贯的冷漠，转身离去： “缚灵咒已融入祝言体内，一身修为，只余一层。” “虚弱如此，不足为惧。” 冯摧：“可惜就算虚弱如此，我们也除不掉他。” “算了，能把他囚禁起来，世间也能和平一段日子。” 远远的抄手游廊上，华萼看着冯摧、谢渝，与林清月、祝言相谈甚欢的样子。 她不想弄脏衣裙，于是不和冯摧一起进城，悠哉地等候在隔壁的城池，等到魔族败退后，才姗姗进入城中，与谢渝、冯摧汇合。 没想到她进城这几天，大师兄和三师兄的心思，都在那个女散修身上。 华萼是高贵的天之骄女，何曾受过这种被冷落的委屈。
第96章 争执 华萼的丹蔻指甲，狠狠地陷到掌心里。 华萼对何嬷嬷说道：“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何嬷嬷慈爱地抚着华萼的背： “蝼蚁一般的野草而已，仙子尊贵，请勿为她乱了道心。” “我自会处置。” 林清月的新住所，被安排在谢渝的宅子后面。 林清月盘腿坐在地板上，祝言蜷缩着身躯，眼睛半瞑半开，侧脸枕着林清月的腿。 原本洁白的脸，比平时惨白了几分。 师徒独处，林清月不得不直面，她和祝言之间存在的问题。 祝言长大了，一些基础的知识，必须要教会他。 林清月想到这，脑阔疼。 林清月想起初中的生物课，涉及到x教育的几节课，面对他们羞涩又炯炯有神的几十双大眼睛，老师直接摆烂，把课堂交给他们，吩咐他们看书自习。 古代，也没这方面的科普书籍。 林清月长吁短叹，把祝言的头，从她的腿上推开，对祝言耳提面命： “小言，你长大了，男子和女子之间，在肢体上，需要保持恰当的距离。” 祝言横躺在地上，转过头，清澈的一双眼望她： “师尊为什么要觉得羞耻？我喜欢师尊，想靠近师尊，何错之有？” 林清月点点头： “站在你的角度，没有错；可是站在我的角度，我不喜欢。” 祝言慢慢撑起上半身，往前倾，凑得离林清月极近，水汽氤氲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着她。 他像情人低语，缠绵地说： “师尊，我和他们一样，我也可以给你玩的……” 他说完，朝她下巴轻轻吹了一口气，鼻音软软的，妖艳少年红唇轻启，轻笑了一声，无尽的荡惑： “好么，姐姐？” 这熊孩子，到底每天都脑补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林清月两手压住祝言的包子脸，把他的脸挤成一个猪头。 魅力散发了一半的祝言：“……” 林清月对着他的耳朵吼： “什么玩不玩的，小小年纪，思想如此低级趣味？！” “真正喜欢你的人，谁会去玩你？不喜欢你的人，把你玩烂了，也不会喜欢你！” 林清月狠狠给了他一个暴栗： “以后对我，对其他女孩子，不能说抱就抱，懂不懂？你看你这幅便宜的样子！贞洁是一个男孩子最好的嫁妆，知不知道？！” 祝言舌尖一抵上颚，眯眼看她： “林清月，我有时候还挺想杀了你的……” 林清月怒了，这小破孩这些天一直在拱火： “嗯？还敢给为师玩病娇？” “为师中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她哐哐哐对着祝言的头，又赏了他一串爆炒栗子，打得他抱头乱窜： “三天没打，上房揭瓦！” 祝言抱着门，扯着嗓子喊： “杀人啦！救命啊！我师尊要杀人啦！” 林清月取下脚上的鞋子，杀气腾腾地把他拖回来： “喵了个咪，不说一声就离家出走，给你发信息还敢不回，我花了多少钱买传讯符，你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 “敢烧我的钱，我今天就烧你的命！” 冯摧受何嬷嬷邀请，去东厢房看望华萼。 何嬷嬷叹气： “仙子的身体向来不好，今天不知受了什么委屈，不愿意歇息，躲屋里猫着，仙长帮老身劝劝她吧。” 冯摧有事要出门，为难地道： “嬷嬷让小师妹稍候，我回来后，就去找她。” 何嬷嬷掏出手绢，背着冯摧擦眼角的泪： “可怜仙子，向来孤零零的， 也没个体己人关心。若非华仙宗早已飞升，宗主夫人陨落，把仙子抛下……” 冯摧听何嬷嬷这么一说，也不好受，前任仙宗是他的恩师，亲手抚养他长大，师母也对他照料颇多。 “嬷嬷莫要伤悲，华萼还有我这个大师兄，并非孤苦伶仃，我不是对她置之不理，只是确有要事在身……” 冯摧改口：“算了，我先探探小师妹。” 冯摧刚踏进华萼的房门，脚下踩到满地的碎片，显然，华萼不开心，已经拆了一次家了。 一个花瓶，呼啸着向冯摧扔过来，冯摧笑着，接住了花瓶。 “小师妹，怎么火气这般大？” 华萼坐在梳妆台前，被一群男侍侍候着梳妆。 她头也不回，骄慢地回应：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小师妹？” “三师兄呢？我让人请了他那么多次，为什么他还不来看我？” 冯摧哄她： “你三师兄是一宗之主，俗务繁忙……” “好，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开心。” 华萼把她的金簪，往地上一扔： “你把祝言派来服侍我。” 冯摧听完，脸色一变，何嬷嬷识趣地一挥手，把仙仆都屏退，她跟着退下，拉上门。 冯摧把华萼扔到地上的发簪，捡起来，用袖子擦干净，放回她的梳妆台上。 他温和地说： “小师妹，祝言的身份，我记得，已经跟你说过了。” “他喜怒无常，行走之处，腥风血雨，哪会愿意来服侍你。就算他愿意，我和你三师兄，为了你的安全，也不会答应。” “你是师尊的掌中宝，我愿意不顾一切保护你的安全，断不会让一个疯子接近你。” 华萼：“是么？那他为什么愿意服侍那个女人？” 冯摧：“祝言和林姑娘的关系复杂，他们既是师徒，也是朋友，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我比不过那个野女人？” 冯摧：“华萼，慎言！” 华萼站起来，逼视冯摧： “我听何嬷嬷说，祝言已经中了我元清宗的缚灵咒，修为连降几个境界，如今已是刀俎上的鱼肉，要他生就生，要他死，他就必须死。” 冯摧紧皱眉毛： “何嬷嬷不懂，你莫要听她胡说。” 华萼冷笑： “冯摧，你老是说，我要什么都给我，现在我跟你要祝言，你倒是给我呀！” 冯摧面对骄纵的小师妹，叹了一口气，只得搬出谢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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