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月被这一幕吸引,暂时忘了不能和离的痛,想知道这江听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江听澜。”江政禹的语气暗带警告。 江听澜跪在地上,“父亲,女儿是想揭发小娘的罪行!女儿也是后来才知道,小娘对长姐并非真心,在江府捐资的秀才们进府感恩时,故意对其中一位,也就是程大哥下了药,还趁着长姐醉酒,让人将长姐抬入厢房,小娘向女儿坦白,那日,两人清白还在。” 江政禹的脸顿时黑了。 不等江听澜继续胡言乱语,直接对旁边的人示意:“二小姐病还未好,带她回去休息。” 江听澜听了抬起头,着急大喊:“父亲,我只是想为姨娘赎罪,也为长姐着想,长姐被害如此,他们的婚姻怎么能作数呢!父亲三思啊!” “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带二小姐回去养病!” 江政禹怒气说完,立马有人进来,强行拉着江听澜出去,江听澜被架住,仍然回头大喊:“父亲,如果真的很难办,女儿可以代长姐嫁给程玉璋,也算是为姨娘赎罪!” 她的声音最后消失在门庭,直到听不见。 一时间,厅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江政禹脸色差到极点,尽力克制着满腔怒火。 想不到前有王氏,后有江听澜,打他回到随州,那些同僚哪个不背地里拿他的家事打趣,本以为王氏也就如此,没想一向温婉可人的澜姐儿也变了。 刚回来时,他听府上人说她得了失心疯,他还过去看了一次,见她与之前并未有不同,没想到今日才知,她竟疯癫至此。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堂而皇之的说出什么清白不清白的话,更不要脸的说什么要替皎姐儿嫁给她姐夫。 江政禹觉得自己的脸彻底被丢光了。 江春月却觉得此事玄妙。 前世,江听澜也不曾对程玉璋这么上心,怎么这次大义灭亲了也想让她的婚事不作数,还说要替嫁…… 实在古怪,是什么让江听澜这么看中程玉璋,她最是嫌贫爱富,除非……她知道程玉璋日后会位高权重。 这个猜测让江春月眼皮微跳:江听澜也重生了。 江春月又转而怀疑的看向程玉璋,他会不会也…… 程玉璋立马察觉到来自娘子的视线,他连忙扬起嘴角,目光露出笑意,带着一丝丝清澈的愚蠢。 江春月面无表情的想:程玉璋肯定没重生。 饭桌上一时各有所思,直到程玉璋打破了寂静。 “岳父大人。” 江政禹看向他:“玉璋。” 程玉璋起身,然后走至一旁空地,在一厅人的见证下,撩袍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只一动作,就让江政禹脸色缓和不少,笑着点头。 “这门亲事原本非小婿所能有的,奈何小婿情不自禁的爱慕令媛,小婿无父无母,若岳父大人不嫌弃,小婿愿为上门女婿,孝敬岳父。” 江政禹听了惊喜。 江春月听了惊吓。 她是不是听错了,程玉璋要给她家做上门女婿? 江听淙却轻哼出生,把头抬得老高,横竖看不惯这个做作的人。 江政禹亲自起身,扶着程玉璋起来,轻拍他的肩膀,感慨的看向江春月:“皎姐儿,你能有此夫婿,乃你之幸啊!” 江春月表情一言难尽。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副样子的,她已经不打算细想。 反正,本来她也对江政禹不抱希望,还是等程玉璋去秋闱了,才是她真正自由的开始。 况且,江政禹要送宅子送铺子,不要白不要,她现在想的可开了,拿到手里的才是真的。 有了程玉璋出来解围,江政禹也忘记了刚才江听澜带来的火气,与程玉璋侃侃而谈,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在江春月眼里,程玉璋有明显的恭维意图,还非常有心机。 比如江政禹提到了徐光启的《农政全书》,讲起自己当年的种地心得。 程玉璋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发问: “桑蚕几许化蝶?” “养彘有什么技巧?” “您那时井田制度是怎样的?” 若是以前,江春月不知道也就罢了。 可是她分明记得,程玉璋说过他在道观自小种田,那本《农政全书》还追过连载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农学基本常识。 所以,他在故意装不知道,哄老头开心呢。 江春月吃着碗里的东西,目光在程玉璋身上扫来扫去。 瞧啊,她活了两回,才了解到这个奸臣有多心机。 江春月想着事情,一边夹起一旁的卤猪蹄肉,放到了江听淙碗里。 江听淙一僵。 长姐好像一直不太喜欢自己的。 他却很喜欢这个漂亮活泼的长姐,一种来自同一个母体的血脉联系。 他发现长姐好像对自己有所不同了。 这几日长姐在家,她常托人给他送自己爱吃的糕点,印象里长姐还从未这样给自己送过东西。 今天,长姐竟然给他夹了自己爱吃的猪蹄,他内心雀跃不已,又有点害羞,低声对长姐说了声谢谢。 正要啃时,江听淙忽的感觉到头上落下一个云朵般的手,轻柔的抚摸了几下他的头。 意识到是长姐在他抚摸他的头时,他顿时一动不敢动,生怕长姐收回了手,不摸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母亲在一样。 他从未见过生母,但他想,长姐跟母亲,应该是很像的。 江春月正在想事情,无意识的做出了这一番动作,她反应过来,觉得孩子大了,这样不好,才收回了手,喊了一声:“淙哥儿。” 江听淙满脸稚气的看着她,似乎还带点不好意思。 “淙哥儿,明天,长姐你去那里看看,好不好?” 他现在还很乖巧,只是有一点顽皮,本质上还是个很好的孩子,若加以引导,日后也能有一番成就。 江听淙惊讶不已,支支吾吾:“长姐,你、你要去我那里?” “对,想看看淙哥儿最近学习成果。” 江听淙感觉今天尤其的幸福,忙不迭是的答应了,还道:“我会给长姐准备各种好吃的。” “嗯,淙哥儿最棒了。” 江听淙收回眼神,看着自己碗里的猪蹄子,心脏快速跳动,细细的啃起猪蹄子来。 这顿家宴虽然有江听澜这么个插曲,可结尾却是非常圆满的。 江政禹道:“我江府后继有人,不必要你为上门女婿,玉璋,你与皎姐儿再在府上住几日,等那边的院子收拾好了,就搬过去吧。” 此刻,江政禹看着程玉璋的目光,比看自己亲儿子还热情。 回去的路上,程玉璋趁着月色,更肆无忌惮的握着江春月的手,与她一同回去。 来时,江春月欢天喜地,甚至生出想对他好点的心境。 回时,江春月装都装的有些不耐烦。 “娘子,今日我对岳父大人所言,句句为真。” “哦。” “承蒙岳父大人恩情,肯成全你我的婚姻。” “嗯。” 忽的程玉璋停下来,这处不曾留灯,只有婢女在前面提着灯笼引路,挺黑的。 江春月也被迫停下来,挣脱了几下,没能动弹。 “夫君,怎么了?” 她看不清程玉璋的表情。 “我只顾我高兴,还没问过娘子是否也高兴?” “我很高兴。”江春月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道。 得亏周围黑暗,程玉璋只听得她很高兴。 前头快到两人院子。 在江府,程玉璋不能与她时常见,程玉璋攥着娘子的手,细细摩挲,慢慢凑近她,用气声道:“娘子,你可否让他们先回去。” 他们? 江春月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他们是前后的仆婢。 她顿时十分无语,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他想做坏事? “娘子……”程玉璋越靠近江春月,心跳越快,甚至感觉到额头生出薄汗来,被那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迷的血流加快,急切的想做什么事情来纾解。 江春月只觉得被程玉璋唤的耳朵痒痒,身子也有些发软。 她还是伸手在他胸膛前推拒:“夫君,这不好吧……” 程玉璋只抓住了胸前的手,一把按在了自己胸膛上,江春月感觉到一颗蓬勃有力的心脏在手底下跳的很快。 微光中,江春月只知道程玉璋在看着自己。 微妙的是,她好似能感知到他的渴求。 像是……默默摇尾乞怜的大尾巴狗? 这形容一在脑海成型,江春月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她会觉得可爱,难道她就这么容易被模样俊秀的男子哄骗吗? 不…… “你们先回去吧,我与姑爷说两句话。” 这句话从江春月嘴里说出来时,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对啊,这不是她说的吧。 仆婢们行礼,几人提灯向前走去,没一会就消失在拐角。 他们消失的那一刻,江春月只觉得腰上缠上一只有力的臂膀,拉她到滚烫的胸怀里。 另一只手按在她背上,也压着她在怀里。 程玉璋终于尝到了久违的满足感,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喟叹。 每每与她亲密接触,他总能有一种充盈、幸福的感觉,若不能时常抱抱亲亲娘子,他深知会觉得空虚、渴望,除非再次像现在这样,拥她入怀。 程玉璋觉得,自己好像中了一种名叫江春月的毒,不能离开半步。 低头,他闭着眼,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叹息道:“我真是越发离不开你了,皎皎,你怎么这样好。” 江春月仰着头,看了他的脸一会,也看不出什么,刚要垂下头,忽的被他突然收回的手掐住了下巴。 江春月惊讶,下意识张嘴要问,只是还没说出一个字,就看到一团黑影压了下来,火烫的唇舌就攻入过来,趁虚而入,又急又凶,是重生以来,程玉璋不曾有过的。 江春月害怕的想躲,揽着她腰的手用力收紧,让她无处可逃,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 程玉璋仿佛在报复什么一般,凶残的吮吻,江春月感觉自己快窒息了,身体发麻,简直快要站立不住,甚至喉间要不由自主的发出不可控制的声响。 江春月无力的抗拒,没有用处。 他看着寡欲,实际上一旦被引燃,就像变了一个人,会拼命的折腾她,就算她出声求饶,也只用一双黑洞洞的眼神盯着她,哄着她好了,结果又不停。 想这些时,江春月已经习惯性的慢慢抬手,揽上了他的脖子,主动仰起头。 她的反应让程玉璋浑身一僵,急急向后撤退,脑中疯狂强调:这是江府,这是江府,这是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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