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到此时都这样认为。 却听到镇国公暴怒的声音响起,“提了一嘴?你可知因为你提的这一嘴,你那好侄儿和宋念茹命人半途截杀钱彪。 钱彪重伤再难站立,他是将乐遥背在背上,爬了足足七八里才咽气,孙繁命人清理他爬过的血痕都足足清理了一个时辰啊。 老夫初知这个消息,还只当是钱彪鬼迷心窍被宋念茹哄骗,告知了她行踪,直到老夫查到当年截杀他们的人,才知真正被女人迷了心窍的是老夫。” 他眼里蓄满了泪,用力睁着不让泪落下,“孙繁残害兄弟,你说,我该不该砍了他的双足?” 老夫人避开镇国公的眼睛,移开了视线,“繁儿害钱彪有什么好处,他不是那种歹毒的人,定是你查错了,再说,钱彪只是一个家将的孩子。” 一个奴才而已,如何配合堂堂明远侯做兄弟,也就国公爷把他当成宝。 “母亲。”听出老夫人口中的轻蔑,赵淮康再也忍不住开口,“钱叔是为救父亲而死,您说表兄自小在镇国公府,钱彪又何尝不是,他与兄长同睡同吃,他对儿子如同亲弟,您怎能在知道他被表兄害死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有换走大哥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这样做?那是大哥的孩子啊!” 他信父亲的为人,既然他此时说出来,定是查的清楚明白,否则也不会轻易伤害明远侯。 赵淮康性子一直是温软的,极少有脾气,老夫人见他如此,扬脸怒道,“他本就是镇国公府的奴才,救主是他的本分,我们替他养大了儿子,还不够还这情分吗? 你竟堕落到要和一个奴才称兄道弟,还污蔑自己的表兄……啊……” 镇国公一个巴掌甩在老夫人脸上,将她直接打翻在床上,打完他的手一直在发抖,抖着声音道,“我赵十全这辈子从不曾打过女人,你是第一个,夫妻几十年,原来在你的心里竟是这样想的。 念及岳父对我有帮扶之恩,我也在岳母床前答应过要此生要护你周全,念及我前半生不是出征在外,便是忙军中之事,你一人操持家中不易,念及你中年丧子,承受剜心之痛,我对你诸多宽容,可我从不曾想过,原来真正的你是这样的。” 镇国公说的什么话,老夫人一句没听进去,她只知道镇国公打她了,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在她孙子都能娶妻的年纪,她被自己的丈夫打了。 这种愤怒掩盖了一切理智,她狂怒着想从床上爬起,想要打回镇国公。 但虽被镇国公喂了药,体力有所恢复,但镇国公那一巴掌还是让她久久不能坐起,她怒骂儿媳,“你死了吗?不知道扶老身?” 镇国公世子妃在听到钱彪死的那样惨烈,又想到那个时候乐遥才三岁,却要经历那些,早已泪流满面,她不想扶婆母,故而用帕子掩上了眼睛。 老夫人本就怒火冲天,见此面容愈加狰狞可怖,对镇国公破口大骂,“赵十全,你竟然为了一个奴才打我? 便是那狗奴才死在孙繁手里又如何,他不过就是个奴才,是,我确实发现宋念茹送进府中的孩子,不是乐遥。 可那又如何,乐遥不过是淮安捡来的野种,霓凰身上才流着和我同样的血,一个外人,一个侄子的女儿,是人都会选后者,我只是做了常人都会做的选择?我何错只有?” 镇国公定定地看着老夫人,觉得眼前这个老妇,真陌生啊。 他强压下一掌拍死她的冲动,哑声道,“所以你帮着他们隐瞒我,你知道乐遥身上有胎记,便在霓凰身上也弄了个类似的,因为你知道我是男子,不便查看孙女身上的胎记。 你一切都做得很好,可你想过乐遥没有?她才三岁啊,她刚离开父母,经历了被追杀,目睹了钱彪的死,她得多无助啊。 落入宋念茹那个毒妇手中,她会有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你就不怕淮安和云黛不能安息啊……” “她本就是要死的,是国公府让她多活了三年。”老夫人受不得镇国公替儿子淮安,尖声打断了镇国公的话,整个人异常激动,“我看在淮安的面子上,叮嘱宋念茹给她送个好人家,可谁知道她是个没福的,才被宋念茹关了几日,便饿死了。 淮安抱养乐遥不也是因为他不能生,要个孩子打消别人的猜忌吗?那养霓凰和养乐瑶有什么区别,不一样都是记在他名下的孩子吗?” 镇国公的话,她选择性的听,所以,她依旧认定当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她越想越觉得愤怒,乐遥死了,用霓凰替她有什么错? 她逃避似的忽略了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 故而,理直气壮喊道,“可你却为了一些奴才,为了一个野种打我,赵十全,你凭什么打我?” “凭你对孙繁的过度宠溺,滋养了他的野心,让他惦记上了镇国公府的权势,他不只是害死了钱彪。”镇国公怒极反而平静,他心脏顿疼的厉害,缓缓坐在床沿上,“淮安啊,我们的淮安,也是被你那好侄子害死的,你说老夫凭什么啊?” “不可能。”老夫人头顶惊雷轰隆。 第272章 镇国公病倒,危险来临 老夫人不相信孙繁会害赵淮安,她眼神怨毒地看向镇国公,“你骗我,你见明远侯府没了出息,再难对镇国公府有帮助,你厌弃了他们,所以编造这些谎言来骗我。” 明远侯府在镇国公岳父死后便开始走下坡路,这些年越发不景气,依附着镇国公府维持侯爵表面的体面,老夫人心里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一再让镇国公帮扶明远侯。 但她无法接受孙繁害死淮安的事,绝不可能! 镇国公没理会她这些胡搅蛮缠的话,捂着心口,缓缓站起身,“我再告诉你,凭什么打你,凭你敢用孙繁的孩子顶替淮安的孩子,冒充这霓凰郡主之名,这是欺君之罪。 你做了大半辈子诰命夫人,当知道犯了欺君之罪的家族会是什么下场吧?淮康小霜,青云,我们的孙女,以及你我,还有我赵家族人都是死罪。 为了你娘家的血脉,为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你搭上全族性命,你说,我凭什么打你。” “不是,不是的,你骗我,你骗我,淮安不是繁儿害死的,不是,不是……”老夫人歇斯底里咆哮着。 全族性命她不担心,镇国公既然提早发现了,定有法子周全,她信镇国公有这个本事,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冒这个险,她并非无知。 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长子是被侄子害死的。 镇国公心口痛得一个踉跄,被赵淮康夫妇及时扶住,“父亲,我扶您去休息。” 缓了缓心口的痛楚,镇国公继续对老夫人道,“很快,我就会让你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那好侄子认罪是怎么害死你的亲儿子的,你且好好活着,活着看看你造下的罪孽。” 他又看向赵淮康,“淮康啊,我知道你心软,这点你是像我,可你今日看到父亲心软的下场了吧,害人害己啊。 若不是父亲对你母亲一再心软,就不会害死你大哥大嫂和钱彪,就不会害得你侄女吃了那样多的苦。 所以,从此以后,别再对她心软,她不只是你母亲,也是你的杀兄仇人,这院中的人都撤了,青云会命人看守,你们两个不可偷偷前来。 往后有事拿不定主意时,问问青云,他肩膀还稚嫩,你们做父母的便是不能帮扶,也切勿拖他后腿,知道吗?” “父亲,别再说了,儿子知道,儿子扶您去休息。”赵淮康听着镇国公一副交代后事的口气,吓得原本就被泪水蒙住的眼,更是泪止都止不住。 等他看清镇国公嘴角溢出的血水时,镇国公已经直直往后倒去,“父亲!”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背着镇国公就往外跑,门外的阿厚听到动静立即飞奔到了跟前,将镇国公抱去了他的院子。 赵淮康夫妇忧心父亲也跟在阿厚身后跑。 老夫人也被镇国公的发病吓到了,但人一走,她便反应过来,镇国公晕倒前的那些话,他是要软禁自己,而且他要对明远侯府下手。 她急得忙大喊,“淮康,你回来……逆子,不孝子,你给我回来,你得拦着,不许你父亲害明远侯府,那是你外家……” 她骂得口干舌燥,无一人上前,她才知道自己是真正的被软禁了,对镇国公生出无限怨恨,“赵十全,你个王八,该死的老东西……” 一道黑影闪身进来,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粒药丸,老夫人未说出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晕了过去。 阿厚将捏过老夫人下巴的手,放在桌布上用力擦着。 大公子淮安和钱彪的武功都是他教的,他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这个蠢妇却害死了他们。 国公爷不会放过她,他也不会放过她。 思及国公爷还不知是何情况,他敛去脸上愤怒,踏着轻功赶回镇国公身边…… 镇国公急火攻心,气得吐血昏迷。 赵淮康夫妇伺候在侧,府中大事暂由赵青云做主。 霓凰知道这个消息后,有片刻狐疑,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祖母病倒后,祖父也病倒了? 赵青云给了她答案,“祖母身染恶疾,祖父与她感情深厚,一时也急病了,二姐不必忧心,二姐让人叫我来,是有何事?” 原来竟是这样,霓凰舒了口气,“他们没事就好。” 若这个时候两人出了什么事,她的婚事也怕会有变故的。 想到自己的未来,她佯装为难道,“本来祖母祖父身体不适,我不应再出门的,可三皇子妃给我下了邀请帖,我总不好拒绝。 且祖母病倒了,婶母又是个不喜交际的性子,我们镇国公府总要有人与外界走动的,所以,三皇子府的宴会,我还是得去。” 青云比她小几个月,对她这个姐姐向来敬重,很少拒绝她的要求,这次定也是会答应的,这般想着,她倒觉得祖父病了也好,有青云当家,她行事更方便些, 果然,赵青云迟疑了片刻后,道,“那二姐可要早去早回。” “二姐知道的,要不到时让三妹同我一起去?她也该出去交际交际了。” 赵青云摇头,“祖父祖母都病倒了,母亲要伺疾,三妹得给母亲搭把手。” 霓凰本也是随口一说,见此,也不强求,又心生贪念,“等我从宴会回来,也去给祖父祖母伺疾吧。” “不可,青云私下放二姐出去已经是违反祖父的规定,若再解了二姐禁足,只怕祖父连带我也一并要罚了。” 希望落空,霓凰有些不忿,但想到能不能去宴会还得赵青云点头,也不好得罪他,便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去抄经为祖父祖母祈福。” “二姐辛苦了。”赵青云温声道,衣袖下的手却是拳头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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