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顾逍对谢酒的怜惜中又多了一丝尊重。 出山回程时,谢酒没有陆卓他们一起走。 顾逍留下了她,谢酒便让封芷兰护送陆卓三人先行离开,离开前陆卓看着谢酒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谢酒只当看不懂,淡笑着叮嘱他早些把山头的事办妥。 封芷兰倒没那么多复杂心思,反而十分大胆地同顾逍道,“王爷,我东家就交给你了,请您护好她的安全,否则我只能形影不离地跟着了。” 她的要挟顾逍不反感,反而有些欣慰。 无论她同谢酒是雇工关系,还是朋友关系,一介流犯能为了谢酒要挟自己这个亲王,她对谢酒是有些真心的。 他朝封芷兰颔首应诺。 玉幽关的女流犯,只要不是自甘堕落的都会感激逍王。 当初封芷兰父亲是求了昔日同僚才将她保下没有在到了年纪时送往军营。 她父亲去世,昔日情分不在,她的名字被列在军妓名单之上,是顾逍的整改免了她的劫难,让她能继续留在家中照顾无心,他救了她们姐妹两条命。 封芷兰敬重且信任他,得了应诺率先转身往山外走。 顾逍他们也没做停留,他带着谢酒去了驻军边卡,而后由密道直接入了逍王府。 如谢酒猜想的一样,从密道到逍王府,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她略有好奇,“挖出这样的密道是不是费了很多功夫。” 他来玉幽关也不过五年,彼时他十八岁,玉幽关内兵荒马乱,奉州和乾州两城各自为政,互不融洽,关外迪戎时不时试探骚扰。 他是如何做到让迪戎多年不敢来犯,将两城整顿归拢为一城,又在地底下挖出这样的密道来的。 谢酒觉得顾逍若为大夏天子,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帝王,是大夏百姓之福,但他好似从没透露过有这个念头。 她重生回来后,很后悔前世纠结在自己的伤春悲秋里,没有多多了解他。 “一年。”顾逍回道。 谢酒猜想类似这样的密道应该很多,她问出心里疑惑,“王爷似乎从不怀疑我是他人派来你身边的奸细?” 顾逍脸色平静,淡生道,“这些密道主要是为防范迪戎,便于本王及时去往各处暗卡。 除非你是迪戎奸细,否则知晓这些没多大用处,你是吗?” 曹首辅他们向来是直接刺杀,哪愿意费心弄什么奸细,等他们意识到刺杀艰难,想培养奸细靠近他时,他已经不会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了。 他们的目的只为杀他,若谢酒是奸细,她有很多次机会下手。 她没有。 谢酒笑了,眸若星辰,“嗯,我不是。” 顾逍瞧着,像是有丝阳光钻进了心里。 见谢酒气息微喘,他直接抱着她快行,到逍王府时,已经是午时。 王府下人提前得了信,早早地准备妥当,两人一到王府,各自沐浴后再一同用了午膳。 顾逍离府几日,有些事情需得他去处理,离开前他带着谢酒去了他的房间,“下午好生歇会,过两日本王再送你回去。” 他让谢酒在王府过夜。 成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意思,谢酒自然懂,她脸有赧意,在顾逍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王爷忙完早些回来。” 顾逍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但他有正事要忙,只轻捏了捏她的脸,“晚些会有人给你送衣裳鞋子来,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吩咐他们便是。” 谢酒柔婉点头,目送他离开。 在屋里静坐了会,她微微叹了口气,她今晚不能让他如愿。 她在领口处用力楸了两下,见那两处出现红痕,才躺到床上去闭目养神。 过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有脚步声传来,门被敲响,谢酒没有应声。 几息后,门再被敲响,谢酒依旧没有做声,敲门声开始急促不耐。 门外的人迟迟得不到回应,直接将门嘭的一声推开了。 谢酒被吓了一跳般,惊醒坐起,看清来人,她神色有些不悦,“吴嬷嬷,我在睡觉,你怎的就这样闯进来。” 吴嬷嬷板着脸走到床前,“老身敲了许久,未有人应声,担心屋里有事才推门进来。” 她本想唤她杨夫人,但此时谢酒在王爷的床上,唤她一声杨夫人是能羞辱她,但也拉低了王爷,便直接略去了称呼。 她是什么身份,竟敢这样大大咧咧睡在王爷的床上。 谢酒佯装缓和神色,道,“我这几日同王爷在山里,实在是累极了,睡的有些沉,嬷嬷莫怪。” 说罢,她便从床上下来,脚有些软,一时没站稳般踉跄了下。 她有些羞赧的笑了笑。 吴嬷嬷眼眸沉了沉,但想到上次王爷对自己的惩罚,她隐下不快,“老身带了衣裳鞋子来……” “是王爷给我准备的吗?我想试试,嬷嬷能否帮我?”谢酒脸上的高兴毫无掩饰。 这幅样子落在吴嬷嬷眼里就是贪婪,再想到上次她连客套都没有的收了她的东西,心里十分瞧不上她,却也没拒绝。 谢酒领着她到了屏风后面,自己动身缓缓松开腰带,微笑道,“嬷嬷上次的话我是记着的,只是缘分是避不开的,我同王爷便是如此。” 吴嬷嬷心里已是十分不悦,一个寡妇还想同我家王爷说缘分,“想避总是能避开的。” 谢酒取下腰带,没了腰带束缚的裙裳,衣领微松,谢酒更衣的手一顿,抬眸看吴嬷嬷,“嬷嬷的意思是叫我现在离开?” 她肌肤白净,衬的刚刚揪出来的红痕尤其明显。 吴嬷嬷只当这红痕是王爷留下的,想到她这几日都缠着王爷厮混,怒气压都压不住,冷哼道,“无人捆着你的脚。” 谢酒垂眸静默片刻,将腰带拿起,重新束好,一语不发的走出了屋。 第40章 算计 吴嬷嬷认定了是谢酒缠着顾逍,没想过她会真的说走就走了。 顾逍的怒意,她也是怕的,但一时又不知怎样转圜让谢酒回头,等她决定拉下脸皮去叫谢酒回来时,人已经出了逍王府。 哪里还找得到谢酒的踪迹。 谢酒去了马市,她是有意激怒吴嬷嬷,顺势从逍王府出来的。 那日她亲吻撩拨了顾逍,却没给他回应的机会,后几日在山里每晚他抱她入怀,因有外人在只得忍着。 他再冷傲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确定了两人的关系,留在逍王府,有些事就避免不了,但她今晚不打算满足顾逍。 一来避子药吃多了她担心以后难怀上。 二来,她想要顾逍记住今晚的遗憾,欲念已经压制许久,他满心期待却落了空,得不到才会更加惦念。 人性就是这样的,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他们越是珍惜舍不得放手,顾逍也是凡人。 最后,她想借顾逍的手发落吴嬷嬷。 吴嬷嬷不喜她,偏生又爱打着为顾逍好的名义做些事情,今日的表现看,她并没从先前的事情里醒悟多少。 前世她让顾逍生病,吴嬷嬷为此报复她败坏她的名声,她可以不计较,但今生她不想和顾逍在一起时,还有这么个人时常同她使绊子。 倘若今日吴嬷嬷对她宽容一点点,她都找不到理由离开王府。 真出了王府,她心里也不好受,她也不想将‘算计’用在顾逍身上,这愧疚的心情让她一时失神,崴了脚。 谢酒心头苦笑,大概是老天爷看不惯她算计顾逍,给她的惩罚。 顾逍过来时,她那只脚已经肿得近乎透明,他蹙眉,“怎的这样严重?” “一不小心踩了石头。”谢酒闷声道,“林舒已经给看过了,明日便能消肿了。” 顾逍已经知道下午发生的事了,猜想谢酒是被吴嬷嬷逼着离开,心情不好才走路不注意伤了脚。 想到这个顾逍有点郁结,说好要护她做她的依靠,结果自己府上的人就让她难堪了。 他拿起她的脚,轻轻推拿着,“吴嬷嬷去别院荣养了,往后不会再过问你我之间的事了,你是本王的女人,谁也不能叫你从王府出去,可记住了。” 对吴嬷嬷他确实是生气的,但她形同自己的半个母亲,趁着这次机会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颐养天年,一来报答她多年的维护之情,二来免得她再为难谢酒。 谢酒之前就介怀自己的身份,吴嬷嬷性子强势刻板,若从此处下手,谢酒娇弱的性子哪里受得住那些难堪。 “是我小气了。”谢酒垂眸,“我知道她是真心对你好,才不愿我这样的身份与你有牵扯,你是尊贵的王爷,或许,在吴嬷嬷心里,霓凰郡主那样的身份才是配在你房里歇息的。” 顾逍停下手上动作,看着她正色道,“本王再同你说一次,本王从未介意过你的身份,无论是嫁入侯府亦或者成为流犯都并非是你做错了什么。 嬷嬷她身为女子,本就该更理解女子艰难,而非区别待你,至于那则婚约,本王未想过娶妻。” 为何不想娶妻,这个问题在谢酒喉间几欲脱口而出,被她生生忍下了,此时问出来,会让顾逍误以为她想做他的妻,从而吓退他。 谢酒只得提醒另一件事,“吴嬷嬷会不会将我与你的关系告知霓凰郡主。” 吴嬷嬷确实是很期盼自己娶霓凰郡主的,谢酒的这个担心不是没有可能,若让京城那边知晓,只怕有些人就容不得谢酒了。 顾逍眼中多了一抹阴鸷,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此事本王会处理好,你莫要担心,好好养伤。” “嗯。”谢酒见好就收,“我的脚养养就好了,王爷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逍打量了下她的床,和声道,“本王今晚陪你。” 见谢酒不语,他道,“跑来跑去本王累了。” 他来之前心里的那点绮丽心思,在看到谢酒肿得不成样的脚后只剩下心疼了。 谢酒莫名从他口中听出点撒娇的味道,很是新奇。 再想想这几日在山里他休息得并不好,回来就去忙了,晚上又赶来这里,确实是累了,便点头同意了。 顾逍本就内敛,除了中药那次,其余都是她主动,现在她脚成这样,他更不会动她了。 两人相拥而眠,没多久顾逍就呼吸均匀,谢酒往他怀里拱了拱,也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凌晨天未亮时,顾逍就起身了,见谢酒还睡着,他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下。 人一离开,谢酒嘴角就扬了上来,这是重生后,顾逍第一次主动亲吻她。 “人都走了,还傻乐呢。”林舒抱臂立在门口。 谢酒坐起身,“他只是睡觉,我们没……” 这毕竟是林舒的家,顾逍在此留宿,她有些尴尬。 林舒走到她床边坐下,“行了,你是交了租金的,我不干涉,看这情形你们进展不错,只是你这脚又是闹得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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