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老邢他闺女发现了那些鸟,说要放生还要报警,张哥就吓唬老邢,还给了他一千块钱堵嘴。结果他不肯,后来又给了他三千,他又说怕他出事会连累他女儿,反正啰里吧嗦的。” 李杰越说越兴奋:“我说他女儿真是又嫩又漂亮,张哥还问老邢,他女儿是不是处儿,老邢就恼了,拿起块砖头就要砸张哥,那我能干吗?就过去拉架,张哥就抢了砖头砸老邢,当时就开了瓢,血流了一地!” 陶东叹口气:“你确定是张大全杀了邢二铜?你没有动手吗?” “我就是拉个偏架,再说当时人没死,不过我们不可能放他回去啊,都打成这样了,他家人肯定会报警。我们当时在施工,就想着扔里边算了,房子一盖起来,这事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齐小溪越听越气,这人语气也太轻松了,在他眼里不只鸟不是生命,人也不是!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把邢父扔进地基里,在上边盖上了房子。 她忍住气又问:“老邢第一次拿那一千块钱时,你们是怎么说的?” “他劝我和张哥把鸟放生,说我们造孽,还说只要我们放生,他绝对不会报警。简直笑死人,我们好不容易抓来的,怎么可能听他的?张哥给他一千块钱,说我们只是帮人放一放,很快就有人来取,而且这些鸟会被放到动物园,让他放心。老邢不肯要钱,张哥硬塞给他,说这是给他女儿当学费的,算是份子钱。” 齐小溪又问:“那第二次呢?老邢再来找你们,怎么就成了同伙?” 李杰笑得直拍大腿:“那可是个老实人啊!他说这钱收得不踏实不能要,又说他女儿说那些鸟都快死了,说我们卖不了钱,还不如把鸟都放了。当时又死了一只鸟,我跟张哥正烦呢,他还在那儿说都快死了,张哥就叫他帮着去喂喂,结果那破鸟总啄我们,却不啄他,他还真喂成了!” 齐小溪哼了一声:“鸟都知道谁善谁恶!” 李杰居然笑嘻嘻的,一点也不生气:“恶人怎么了?好人死得快!恶人可没人敢欺。” 齐小溪冷冷道:“只是报应的早晚而已,张大全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也逃不过!” 陶东见她太情绪化,怕李杰不受控制,忙问:“只因为他喂过鸟,你们就说他跟你们是一伙的?” 李杰听见齐小溪的话,正低头看自己手上的银镯子呢,脸上神色十分难看。 听见陶东的话,他摇摇头:“我看他喂得好,就让他入伙,可他不肯。张哥就拿出那只死鸟来,说他把鸟喂死了,我们还拍了照,要是他敢告发,就跟我们同罪。” 他一说起欺负人的事,又兴奋起来:“当时老邢吓得腿都哆嗦了,说不干他的事,张哥就又给了他四千块钱,叫老邢多想想他女儿,那么漂亮又考上大学了,前途无量,干吗要管闲事,拿了钱多给女儿买点好东西不好吗?反正我们连哄带骗把他送走了。结果他妈的没半天呢,他又回来了,说要辞职不干了,还要取回所有工资,还把那五千块钱都退给我们,你说他是不是给脸不要脸?” 齐小溪冷冷看着他:“人家只是不想跟你们同流合污,你们就把人杀了?”
第39章 就差说话了 在齐小溪的真话符作用下, 李杰恬不知耻地把他的犯罪事实全盘托出。 他跟张大全觉得自己已经很大方了,给了五千块钱,邢父居然还不干!而且居然还要辞职。 真让他辞职了肯定会去报警啊, 李杰拦住邢父不让走,张大全也不肯给邢父支取全部工资, 反而拿邢小珍要挟邢父,甚至污言秽语。 邢父再老实的人也受不了别人羞辱他女儿。 李杰说自己是拉偏架的,是张大全杀了邢父,两人商量着如何抛尸,如何瞒过邢家人。 “接电话的是邢二钢那个傻媳妇,她跟张哥是一个村的,张哥说邢二钢要去赚大钱, 她就信了。我们把邢二钢埋进去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把我们吓了一跳,赶紧用推土机把那儿平了。” 李杰显然是个没人性的恶魔, 这种事越说越兴奋。 齐小溪问:“后来呢?是谁良心发现给邢家寄了点钱?” 说得吐沫横飞的李杰突然呆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畏惧的情绪,被陶东捕捉到。 “你在害怕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那些隼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把它们全吃了?” 李杰全没了刚才眉飞色舞的样子,他紧张地咽了口吐沫, “我们把老邢处理了,回到屋里时,那些隼像疯了一样在笼子里撞,已经死了两只,其他的还在撞,之前我们手里还有点麻醉剂, 但接货的迟迟不来,都用完了。我们知道这样下去这些隼肯定全都得死, 这可都是钱啊,我就想着把它们都捆上,强行喂点水。” 他神色越发恐慌,像是回到了那间低矮的简易房里:“我跟张哥把门窗都关好,然后才打开笼子,本来开了个缝,想一只只往外拿,可那些隼真的疯了,叼我跟张哥,翅膀乱呼扇,搞得满笼子鸟毛,还有些细小的羽毛直往我们眼睛里钻。我一个没按住,笼子就被它们冲开了!” 李杰缩起肩膀,手似乎想去捂耳朵,然后才发现自己手被铐着。手铐一拉扯,他好像清醒过来,突然不说了,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齐小溪忙说:“你们可真够笨的,几只鸟而已,两个大男人都搞不定?” 李杰成功被她激怒:“几只鸟?你是没见那场面,有只翅膀最大的隼厉害着呢,它翅膀一扇动就是一股子风,它还知道把另一个笼子也打开。这些破鸟一直装死,看着奄奄一息,结果都他妈地飞起来了,撞不开门窗就往我们身上撞,跟他妈的敢死队一样,我脸差点被挠烂,后脑勺被叨了一下,差点脑震荡。” 齐小溪知道隼最大的特点就是速度快,俯冲快,如果它们能一起用力冲向门,没准还真能撞开,不过鸟尸都挖出来了,结果也不言而喻。 “张哥要被这些鸟气疯了,当时那场景,你们根本想象不到,这些鸟可是吃肉的,我们要是不反抗真能被它们叨死。” 李杰又怕又气,手哆嗦着比划:“张哥也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把刀来,胡乱砍了起来。屋里又是血又是毛,简直像地狱一样,我抱住头缩在墙角,听着隼凄厉的叫声,生怕被人发现。张哥却不管不顾,他像是杀神附体,砍了一只又一只,刀刃都被砍卷了,才把那九只隼搞死,他刚坐下来,那只最大的隼居然没死透,突然又飞起来朝着他眼睛啄去。他反应很快,挡住了眼睛,那只鸟撞到他脸上,把他撞了个鼻青脸肿,他闭着眼睛又冲上去补上一刀,那狠劲把隼头都给砍下来了。” 齐小溪皱眉:“你们工地上没别人吗?这么大动静都没人来问?” “有啊,有人跑来问,我没开门,只说在放录像,把他们忽悠过去了。我跟张哥当时都傻了,钱没了,一分也没了,费了半天劲,还杀了个人,全都白费功夫,我埋怨张哥干吗要大开杀戒,他埋怨我干吗要开笼子,哪怕半死不活的也能卖出去,可这些都被砍得乱七八糟,还怎么卖?” 陶东问:“接货的人一直没联系你们?” 李杰摇头:“没有,后来才知道他因为别的事半路上被抓了,没来得及通知我们。” “然后呢?你们谁提议把隼烤来吃的?”齐小溪问。 李杰叹口气:“张哥啊,他都气疯了,满头满脸带血的羽毛,他说这罪不能白受,就叫我烧水拔毛,他洗完澡还跑出去找工地的大厨配了调料。我也没办法,破罐子破摔了,这些鸟把我们害惨了,大老远地抓来,一分钱没卖出去,还被折腾得不轻,我也跟他一块把那些鸟烤了吃了,骨头就扔在了工地前边那处地基里。” 齐小溪不由嘲讽道:“你们还觉得挺委屈?” “当然委屈了,你不知道抓这些隼,运它们有多难,结果闹成这样,那肉也不好吃,干还柴,但我跟张哥为的是解气啊,一口口全都吃了个干净。” 李杰说着解气,表情却好像很害怕,齐小溪马上问:“后来呢?那些隼没放过你们吧。” 李杰听见她这话,打了个寒战,四处看看,看见陶东跟老肖身上的警服,他居然松了口气,好像有了点安全感。 这才说:“我只是做噩梦,那些鸟一直缠着张哥,尤其是那只最大的,会瞪人的隼。张哥说它阴魂不散!一直在梦里瞪着他,还说他一直听见鸟叫声,还听见翅膀呼扇的声音。他问我有没有听到,我当时还嘲笑他胆子小,结果那天干活的时候,他突然就像只鸟一样张开双臂从楼上飞下去了,楼下刚竖起来的钢筋把他捅了个对穿。” 李杰后怕地说:“当时我人都傻了,反应过来后,我立马就跑了,工资都是让别人帮我领的!” 齐小溪看着他:“你害怕了?觉得是那只隼来复仇?” 李杰点点头,“我从来不信鬼神,我觉得就算真有鬼神也怕恶人。可那次我信了,因为那栋楼就是我们扔鸟骨头的地方。那天张哥本来不负责那栋楼,他手底下人不少,只是巡视一下,根本不用干活。可他不知怎么就转到那儿去了,还爬到最高的地方,就像鸟一样张开翅膀跳下去了。三层半的楼,明明能看清楚下边在竖钢筋啊,他就敢跳!太他妈的邪乎了!我哪儿还敢在那儿待啊。” 齐小溪想起冯开南也像张大全一样幻听,不由担心起来,他不会也突然往楼下跳吧。 不过那只隼已经报过仇了,李杰没事,说明只有靠近那些鸟骨才会有危险,冯开南应该不会有事。 她觉得案子查到这里就明了了,可陶东他们还要询问出李杰这些年都干过什么走私的勾当。 她的真话符开过光,有一个小时的效力,足够陶东审问了。 这个李杰果然一直没干好事,虽然从工地上跑了,但之后那个上家出狱后,两人勾搭到一起,又开始干老行当,而且这次更加隐秘,还开了宠物店做伪装。 他们的宠物店不卖猫狗,专门养飞禽跟冷血动物,比如蛇跟蜥蜴,甚至还人工养殖孔雀。 这些都是伪装,其实他们一直贩卖稀有动物,现在一桩桩一件件全说出来了,老肖把键盘敲得啪啪响。 外边的钱队越听越不自信,奇了怪了,他们的刑讯方式为什么如此简单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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