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见云琯琯收回手,似有遗憾地叹了口气。而后抬起脸,两眼湿漉漉地盯着司明朗看。 司明朗不禁下意识挺直了后背。 ——而后,就听见云琯琯有些幽怨地开口:“司明朗,你这是多久没刮胡子了,手感都变差了。” 司明朗:…… 他顿时给云琯琯一噎,为方才心中升腾起的暧昧心思感到羞耻的同时,开始在脑海里思索怎么才能从容地怼回去,来掩盖他的心虚。 于是他也没看到,云琯琯拨弄了一下鬓发,恰巧将发红的耳根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行了,别愣着了,把你上衣给脱了。”云琯琯镇定指挥。 上一句话司明朗还没咽下去,下一句便又塞了过来,差点没把司明朗噎死。他指着自己,惊疑不定:“我?脱衣服?这里?” 云琯琯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些什么。 她环抱双臂,十分嘲笑地看着司明朗:“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叫你脱你就脱,反正叫破喉咙也……我是说,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司明朗:…… 最后,在云琯琯把旖旎气氛一扫而空后,司明朗面无表情地脱下了上衣。 一路躲避刺杀,司明朗该受的伤也没少受,胸腹背上尽是大小伤口,还有一道尤其狰狞,从左肩一直划到肋下,若是再深一些,恐怕整条手臂都要废了。 云琯琯上下打量了一通,拿指尖轻轻碰了碰,只能暗自心疼。 她突然高声唤道:“宋二公子!” 待宋鹤鸣闻声而至后,云琯琯面色微沉,指着司明朗身上的伤口道:“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世子为云琅所受的伤。” 还不带宋鹤鸣应答,她又接着说道:“宋二公子,这些伤疤,本公主尽数记在心里,也请宋二公子记住。待世子出了宋家,哪怕只多出一道划痕……我也要让宋家人加倍奉还!” 云琯琯直视向宋鹤鸣的双眼:“宋二公子,可听好了?” 宋鹤鸣一时竟被她气势所慑,下意识行礼,哆哆嗦嗦地应道:“是!” “对了,这个你也拿着。” 云琯琯说着说着,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吧掏吧,最后拿出一张纸来,递到宋鹤鸣手上。 见宋鹤鸣一脸懵逼,云琯琯当即解释道:“这是本公主悉心定制的菜单,你们就照着这个给世子做,若是他出来时瘦了……” “……瘦了也要还?”宋鹤鸣看着菜谱上的红烧肘子珍珠鲍鱼,一张脸垮了下来。 “不错,都会抢答了。”云琯琯满意地点点头。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司明朗忍不住笑出了声,上前一步搓了把云琯琯的头发:“好了,公主,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 和司明朗简单见了一面,云琯琯总算是把心装回了肚子里。琳琅见司明朗被关起来倒还有些担忧,不过被云琯琯安慰了两句后,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司明朗不会有事,我们先去李容仙那里,或许会有大事发生。”云琯琯眼神闪烁。 果不其然,等两人赶到李容仙宫中时,还没进门,便听见了宋婉华颐指气使的声音。 “李妃姐姐,你弟弟李彦斌渎职被捕,如今我好心带他来见你一面,你不领情便罢了,怎么能连弟弟都不认呢?”
第两百十二章 出了事本公主担着 余光瞥见云琯琯面色如常地进屋,李容仙心中安定。 她和李彦斌一起长大,自小朝夕相处,宋婉华弄了个假货来,瞒得过别人,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唯一有些担忧的,便是真正的李彦斌是否面临宋家的威胁。 但她知道,云琯琯会处理好这些事。既然云琯琯能来见她,就证明李彦斌一定是安全的。 反倒是对面的宋婉华见她不为所动,再加上老对头云琯琯又施施然地走进来,脸色就好不起来了。 “看来你是决心不管你的弟弟了?”宋婉华指着‘李彦斌’阴沉道,“要知道,李将军不仅渎职,而且有勾结昙国反叛之嫌,这可是祸及九族的大罪!” “本宫说了,这不是我的弟弟。”李容仙心里有了底气,淡淡道,“我不会认,宋家也不会,婉昭仪请回吧。” “哼,好极了!”宋婉华冷笑一声,“你说这不是这就不是?我会去禀明皇上,叛贼之家的女儿没有资格养育皇嗣,届时姐姐的两个孩子,就让我来替你养大吧。” 说罢,她又嘲弄地补充道:“对了,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他们……李家是国之叛贼,行事切莫不可步其后尘!” 李容仙没再说话,只是眼睑一掀,冷漠而肃杀的眼神落在宋婉华身上。 战场上千锤百炼而出的锋锐气质,李容仙平日里在面对云承弼时尽数收敛,不代表她能够容许有人能够侮辱她的家族与家人、还要染指她的孩子! 宋婉华心里一颤,只觉得李容仙虽说没什么反应,却无端变得气势凌人! 而云琯琯则略有些同情。 ……李容仙生气了啊。 这么久以来,她是不是都还没见过李容仙生气的样子? 只见李容仙示意乳母将两个孩子抱走,又慢悠悠地走到桌旁,那里有个红木架子,上头托着她的佩剑。 她伸出手,仿佛在进行什么仪式一般,极缓慢地拔剑出鞘,金属摩擦的声音听得人牙根发酸。 宋婉华被吓了一跳,心中已有退缩之意,却又不甘于被李容仙骑在头上,只能硬着头皮道:“怎么,李妃姐姐气不过还想一剑杀了我不成?那这谋反之名可就真的坐实了!” 李容仙只是上下端详着。 这把剑是李家祖传留下的东西,虽说长时间没有使用,但李容仙还是坚持保养,剑身通体银白雪亮。 云琯琯毫不怀疑,这把剑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只有李容仙握着剑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她也逐渐收敛起了看热闹的心态,面色一肃,片刻后道:“李妃娘娘,想做什么就放手做吧,出了事本公主担着。” 后来提起,宋婉华竟已忘记自己那一瞬间看到了什么,只记得李容仙展颜一笑,对着云琯琯说了什么。看嘴型,或许是“多谢”。 而后,剑光一闪。 温热的血液泼洒在宋婉华的脸颊和裙摆上,她还没反应过来,不自觉抬手摸了一手的红。 宋婉华也只是怔愣着,目光移到李容仙的剑尖,仅沾的一滴血恰好从上面滚落。 而假李彦斌的头颅咕噜咕噜地滚到她的脚边,表情茫然而哀求。 一秒、两秒……宋婉华的瞳孔骤缩,踉跄地后退两步,猛地撞到了桌角,又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惊骇地看着面不改色砍下‘李彦斌’头颅的李容仙,失声片刻,而后,爆发出一声尖叫! “杀人了、杀人了!”她惊慌失措地试图找人来帮忙,奈何被李容仙吓得四肢无力,至今也爬不起来,“你居然真的敢,你居然敢……!” 要知道,方才剑锋就差一寸,划过的便是她的脖子! 宋婉华牙齿打颤,恐怕她还要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多喝水,否则能被吓得失禁。 ‘李彦斌’的血一股脑泼在宋婉华身上,反观李容仙和云琯琯,就连裙摆也点滴未沾。 云琯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中也有些发憷,然而李容仙并不是冲她来的。于是她不去看那颗头颅,只惊叹于李容仙的剑技,以及看着宋婉华吓成一团的模样,心里都有些同情了。 傻孩子,叫你巴巴地来惹李容仙,给吓惨了吧? 她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对着宋婉华和假李彦斌,又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门外,竟是云承弼匆匆赶到,看见屋内的情形,也不免皱眉。 他原本准备来看看孩子,正好就在李容仙宫门口,却忽然听见宋婉华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担心出事,便小跑着进了屋。 而宋婉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地到云承弼脚边,抓住了他的衣摆。 “皇上,臣妾只是好心将李将军带来与李妃姐姐见一面,谁知、李妃姐姐竟是不由分说,把李将军给,给……!” “婉昭仪还真是双标啊,只许你放火,不许李妃娘娘点灯了不成?”云琯琯在一旁幽幽道,“怎么,许你说李将军是真的,不许李妃娘娘说他是假的?你听过指鹿为马这个词吗?” “皇上,臣妾没有!”宋婉华苦苦哀求。 她还有些心虚,因为以往这种二选一的局面,云承弼从来都是偏向云琯琯。 然而这一次,云承弼竟是眉头一皱,冷冷斥责:“琯琯,李彦斌身怀重罪,事情尚未查清,婉昭仪要保下他是对的,你不该在这指手画脚。” 云琯琯一怔:“我……” 别说宋婉华了,李容仙都没见过云承弼对云琯琯这幅态度,连忙上前一步求情:“皇上,此事是臣妾冲动,公主不过是念着与臣妾往日情分仗义执言,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仗义执言?哼,私自在后宫杀人,朕不追究你罪责,已是天大的宽容了!”云承弼怒,狠狠一甩袖袍,“你们两个就都在这反省吧,没有朕下令,不许迈出宫门一步!” “是。”李容仙眼睫微微颤动,有些低落,旋即想起什么,又急切地抬头:“皇上,那两个孩子的满月礼……” “交由宋家去办吧。”云承弼好像有些烦了,挥挥手随意道。 “这!”李容仙这下真有些急了,然而云承弼只是把宋婉华扶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去。 只有宋婉华到门口时回过头,以得意洋洋地朝两人宣告胜利。 宫里一时静默无声。 待云承弼与宋婉华彻底离开后,云琯琯看了有些难过的李容仙一眼,只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些委屈。 之前虽然也吵过架,但皇帝老爹什么时候这么跟她说过话? 然而现在…… 云琯琯想起容妃递给自己的“别露馅”,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快尽数抛在一边。 她伸手将李容仙扶了起来,语气带笑:“我还以为你要坚持和父皇站在一边不动摇呢。李容仙,我说了这件事有我担着,你不必这么护着我的。”
第两百十三章 把东陵世子饿上几天 “公主,说句不害臊的话。”李容仙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又极为少见地伸出手,十分温柔地摸了摸云琯琯的头,“我既然将皇上看作我的夫君,那么他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 云琯琯一愣。 她想过很多种答案,因为她和李容仙相熟相知,因为她救过李彦斌,甚至因为她是云琅的公主……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一直与李容仙平辈论处的云琯琯有些不自然。 上一次拉着三皇子叫了李容仙一声“母亲”但云琯琯心里依旧将她当作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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