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摇摇头道:“这些伤疤并非去不掉,却需要细水长流、慢慢温养。” 云琯琯早有心理准备,闻言还是失望。 “那就只能麻烦你到时候去跟父皇禀报,说李贵人最近身体不舒服,恐怕不能侍寝了。”云琯琯十分忧愁。 按理江喻洺这个木头性子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这次却是没有太过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 云琯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几日间,云琯琯等人又是想尽了法子,最后依旧没有进展。行宫还是得去,皇帝还是得瞒,云琯琯和李容仙心里压着担子,原本的度假也变成了上班,索然无味。 李容仙一到出发的集合地,顿时有不认识的妃嫔拉着她唠嗑:“贵人可算来了,妹妹们方才还在说,贵人最近如此受宠,定然要与皇上同乘一辆马车了呢!” 旁边又立马有人嗤之以鼻:“贵人虽受宠,到底不如容妃与林妃娘娘资历深厚,皇上一向也给二位娘娘面子,恐怕只能委屈贵人!” 要说这些嫔妃也是太闲了,平日里见不着皇上又无事可做,可不只能抓着这几位出风头的到处八卦了吗? 李容仙静静听她们说了一通,等几人急眼了险些吵起来,才淡淡开口:“谁的面子都不如公主的面子大。几位还是慎言吧,皇上来了。” 说罢也不管那几名妃嫔是什么表情,顾自走向了她的马车。 放眼看去,摆着大阵仗走来的云承弼身后果然跟着云琯琯,他看也不看这些妃子一眼,父女二人有说有笑地上了最宽敞的马车,前头则由司明朗和特地被调来护驾的李彦斌骑马开道。 ……差点忘了,如今宫中最得圣心的不是哪位妃嫔或皇子,而是这位小公主! 一群嫔妃宫女面面相觑,最后也没敢再说什么,各自上了马车,跟着队伍启程了。 …… “父皇,怎么不叫几位兄长一起过来啊?路上都没个人陪我解闷。”云琯琯往嘴里塞了口点心,无精打采。 李容仙也不在,琳琅更是碍于身份不能上这辆马车,没走出几里路,云琯琯便直呼无聊。 云承弼失笑,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景焕他们还有学业要完成,你以为都同你一样、整天不务正业?” 他顿了顿,又有些不怠:“再说,朕不是在这陪你解闷吗?” “唔唔……我哪里不务正业了!”云琯琯囫囵咽下点心,正挽起袖子要再同云承弼理论理论,忽然马车一个急刹,云琯琯趔趄,一口点心险些噎在嗓子眼! 待马车停稳,云琯琯连灌了好几口茶水。喝完水刚喘了口气,她便听得外头一阵响亮的嚎哭。 “……冤枉啊!皇上圣明!皇上要替民女做主啊!”
第八十六章 公主大义! 咦? 云琯琯顿时来了精神,拦路喊冤,这不是古装剧必备桥段吗! 云承弼见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也有些无奈,便掀开车帘问了问情况。 “你是何人?又是为何喊冤?” 那跪在路中间的是个年轻女子,生得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姿色。女子自称名叫阿芳,在京城往南一些的小镇子里卖些香粉谋生。 阿芳哭天抢地,指着马上的李彦斌,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 “皇上!民女要状告此人,先前军爷们行军回程时在镇子周围歇脚,民女想着将士保家卫国辛苦,便拉着邻居们一同做了些饭菜,给营里送去,谁知……” 阿芳抽抽噎噎,指着李彦斌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扯破了嗓子:“谁知这人竟然仗着身强力壮,强行将民女留下,就在营帐里……污了民女清白!”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寂静了片刻。 众人面色各异,云承弼疑虑、容妃与林妃幸灾乐祸、而李彦斌与云琯琯则是一怔,表情扭曲起来。 这演的也太假了吧……云琯琯冷眼看着她着嗓子告诉围观的一镇子群众说自己清白没了,一时无话。 而李彦斌嘴角抽搐,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好,我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未去过那个镇子,你说的怕是我女扮男装的姐姐,她恐怕没有那个能力污了你的清白。 ——这话自然不可能当着云承弼的面说出来。 他身旁的司明朗则低声道:“怕是有人见李家蒸蒸日上红了眼。李将军,最近后宫有两位嫔妃要晋位,一是李将军的姐姐要晋贵嫔,二为容妃娘娘,要晋贵妃。” 贵妃分明比贵嫔分量更重,可李容仙在前,容妃在后。 李彦斌心头一紧。此事是容妃所为? 云承弼最初的疑虑过后,怒火猛地升腾起来。此事很简单,要么是李彦斌当真人面兽心,行此畜生之事;要么就是有人眼红李家恩宠,不惜诬陷保家卫国的功臣!无论哪种,显然都是触他的逆鳞! 云承弼正要开口让她同李彦斌当众对质,却见阿芳哀嚎一声:“民女此来,只希望皇上不受此等小人蒙蔽,为民女讨个公道!民女丢了清白,也无颜苟活于世,民女愿一死为证!” 说罢猛地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小刀,就往自己脖子上刺去! 然而,云琯琯正密切关注她的动向呢,见状竟是比司明朗反应更快,金针脱手,直直扎进阿芳的手腕,随着一声痛呼,小刀落地。 “你要死也不着急,有的是机会。”云琯琯从车厢里探出脑袋,“我问你,既然你一来便指着李将军说是他干的,想必是对他印象深刻。那你记得他身上可有什么胎记之类的特征吗?如果有,也能作为证据。” 阿芳手腕还痛着,闻言也只能慌忙点头:“有、有的,民女在他换衣服时清清楚楚看见了,他背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长条形的,看起来像是一把刀!” 李彦斌当即下马跪下了。 “皇上,既然如此,只要臣背后没有这片胎记,足以证明此事并非臣所为。” 待云承弼点头,他干脆利落地脱下外袍,展露后背,上头有几道伪造出的纵横交错的伤疤,可除此以外,别说胎记了,就连一颗痣也没有! “这、怎么会!”阿芳一下慌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云琯琯却已经猜到了。多半在后头的李贵人背上,就有这样一块形似弯刀的胎记吧! 可惜,李彦斌不是李容仙。 云琯琯笑了笑,又语气平缓地说道:“你别慌,因为害怕而记错了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宫中的李贵人曾告诉我,李将军临行前,她曾送给将军一枚香囊,将军一直随身带着不曾落下,没错吧?” 李彦斌立刻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看着布料都有些磨旧了。 云琯琯顿了顿,又问:“你说你是卖香粉的,又同李将军近距离接触过,一定能辨识出这里头是什么香料吧?” 阿芳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扑通一下伏倒在地:“民女、民女那日太害怕,不记得了……” “好了,你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云琯琯一摊手,“说吧,幕后主使是谁?说出来还能饶你一命。” 阿芳原本就撑不住了,一听此言,更是痛哭流涕,只知道磕头认错,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至此,这件事已经明明白白。那些围观群众也瞧明白了,开始冲着阿芳扔菜叶子! 看来朝中又有人管不住自己的手了。云承弼冷笑,看向云琯琯:“此事待朕回去再调查吧。倒是这阿芳,琯琯觉得该如何处置?” 云琯琯不假思索:“儿臣求父皇饶了她。” 众人哗然。 “此事明显是有心之人在背后逼她,否则没有哪个女子愿意用自己的名声造假,还要搭上性命,阿芳身不由己,这是其一。” 云琯琯很快解释道,“其二,尽管以清白诬陷他人是不义之举,但若是罚了阿芳,日后若有其他女子被奸污,更会以此为戒,生怕被权势所压、不敢报案,更是没地方找公道了!” 云承弼笑了。 围观众人先是一阵窃窃私语,丢了清白怎么还能大肆张扬、甚至报官,成何体统! 可很快,就有几名妇女带头高呼:“公主大义!” 一阵嘈杂过后,人们纷纷加入,齐声高喊,齐身跪拜。云承弼一言不发,只是欣慰地摸了摸云琯琯的头顶。 他的琯琯还是长大了! 等云琯琯好不容易叫停,才发现马车前的阿芳已然泣不成声,只见她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了几步,羞愧道:“民女有罪,民女自认担不起公主的爱护之心,还请皇上与公主罚我吧!” “公主说出的话不会收回。”云承弼一锤定音,牵着云琯琯又回到了马车里。 待队伍重新启程,后边依旧有居民一路跟着跪拜,瞧着都是女子。云琯琯见状眼睛发酸,别说古代了,便是在她的前世,女性维权依旧是难上加难! 她能做一点就是一点吧。 …… 伴随着一路“公主千岁”的高呼,容妃在后头的马车里,又气得摔了一套随行的茶具。 一个公主,满口“奸污”、“清白”,成何体统! 那些呼声在容妃心里却仿若恶鬼缠身,叫她又惊又怒。 凭什么,她云琯琯随口说了几句话,就能得人心? 长久下去,这云琅哪里还能有云景焕的出头之日!
第八十七章 蹲个墙角这么开心? 此事后,一路风平浪静。 云琯琯和云承弼讨论着后续,倒也不再无聊,很快便到了行宫。一下车,云琯琯便拉着李容仙,要挑相邻的院子来住,两人说笑了一路,参观着行宫,先前烦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了。 等赵琦帮两人安顿下来,见云琯琯还缠着李容仙说话呢,赶忙上前低声提醒:“公主,皇上待会儿就要来看李贵人了。” 云琯琯奇怪地看向他:“父皇来就来啊,还要跟我汇报?” “……”赵琦笑容一僵:“公主,皇上和李贵人怕是要私下说些悄悄话呢。” “没关系,”云琯琯大手一挥,“有我在,他们能聊的更开心!” 赵琦:…… 好说歹说之下,总算把这小祖宗劝了出去,赵琦松了口气,匆匆辞别,便要去通知云承弼了。 谁知他前脚刚走,后脚云琯琯蹑手蹑脚,从院墙上冒出半个脑袋。 她见赵琦离开了,正要找个地方蹲蹲墙角呢,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滑险些没掉下去摔个半身不遂! “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云琯琯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回头看去:“司明朗,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吓我一跳!” 司明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公主呢?不做亏心事还能被我一句话吓着?”他无语道,“行了,哪有公主偷听皇上和嫔妃墙角的,成何体统!快下来!” 云琯琯一翻身,轻巧跃上了墙头,闻言冲他摆摆手:“嗨,这算什么!父皇以前连牌子都是我给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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