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你可知道青宇什么时候回来?” 闺女都怀孕了,孩子爸爸却还不知道在哪里,顾景山担心顾青宇的安全之外,又对他有了点怨气。 秦漫琳摇头,“这个不清楚,我问周团长,他也不跟我说,只是让我体谅他,让我等。” 以前总是听媒体夸军嫂伟大,她虽然认同,但却不能感同身受,这辈子自己当了军嫂,才明白了一份在担心中等待的煎熬。 “小秦,我们来了!” 家里因为提起孩子爸爸气氛正有些低迷,黄芳和张娟就来了。 黄芳一看到她,就看向了她的肚子,“你的动作真快,比我晚结婚几个月,怀孕却到了我前头。” 说着她就把头凑到秦漫琳的耳朵边上,低声道:“你们家顾营长可真厉害。” 结了婚的女人就是猛,特别是黄芳,动不动就在她耳朵边说一些荤话,原先她还会脸发烫,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她眉毛一挑,反问:“这么说你没怀孕,是你家老陆不行?” 黄芳给了她一拳头,“秦漫琳,你脸皮厚了啊。” 秦漫琳笑了笑,问她:“你婆婆催你了吗?” 说起这个,黄芳眉眼间就全是幸福,:“没有,我婆婆还特地跟我说让我不要有太大压力,她就是结婚三年才开怀的。” 秦漫琳真心为她高兴,“婆婆这么明理,你这是掉进福窝窝里了。” 张娟则是羡慕,她比黄芳结婚还要晚一点,但是婆婆就三天两头地催她,“我婆婆一天催我一次,我现在都不想回家了。” 秦漫琳见她一向平淡的眉眼间全是忧愁,便问道:“生孩子的事是两个人的事,你跟师兄谈过吗?” 张娟摇头,“这事跟他说了又能怎样。” “当然让他帮你挡住他妈给的压力啊。” 秦漫琳想起郑磊有些孩子气的性格,便劝道:“夫妻是需要沟通的,而且祸福同享,他妈给的压力,他自然要分担一部分了。” 黄芳也劝她,“男人的神经都粗,你得告诉她你的难处,他才能心疼你,要指望他们自己发现,并且体谅,你就等着郁闷死吧。” 张娟见她们俩都这么说,也犹豫起来,“那我回去就跟郑磊说。” 秦漫琳和黄芳一起给她打气,“对,回去就跟他说,不能你一个人忧虑,让他也跟着愁一愁。” “真羡慕你们,不用烦恼婆媳关系。” 张娟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她是真得羡慕。 黄芳指了指秦漫琳,“要羡慕就羡慕她吧,她可是滋润得很,顾营长不在家,家里家务有老爹,顾营长在家,做家务的就是顾营长,她只负责美美的,高高兴兴的就成。” 而秦漫琳一点也不谦虚,“我的好运气你们羡慕不来!” 这话特别欠揍,要不是她怀着孕,黄芳非要捶她一顿不可。 俩人陪着秦漫琳说了会儿话,瞅着天色不早了,便打算回家,刚送她们离开,赵丹就来了,她笑着跟秦漫琳说了恭喜。 秦漫琳招呼她进了家门,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这才问她,“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蔫巴巴的?” 赵丹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她,“你明知故问,我不信你不知道陈鸿业他要结婚了。” 秦漫琳:“你还没有放下他?” 她印象里这姑娘性格挺能拿得起放得下的,陈鸿业看不上她,她不应该萎靡这么长时间的。 赵丹叹气,“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就是烦恼找不到合适的人结婚,我爸妈又催得紧。” 她没说她爸妈都把结婚对象给她找好了,是他们大院的人,从小就调皮捣蛋,长大了也游手好闲,但家里父亲和哥哥都给力,是个合适的联姻对象,所以她才愁啊。 秦漫琳也不认识几个家世厉害,能力又强的小伙子,不能帮忙介绍,只能默默地听她说话。 结果这姑娘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小秦,我打算转业了。” 秦漫琳问:“你决定好了?” 赵丹点头,“反正回去京城,去那里的剧团也能跳舞,那里离家还能近一点,能照顾我妈,她最近被我二哥,还有他那个媳妇儿气得不轻,我回去了,她也能有个倾诉的人。” 既然决定好了,秦漫琳只能祝福她,“好好的,祝你早日完成你舞蹈家的梦想。” “你也是,早点成为华国外科的权威医生。” 赵丹也祝福她。 等她离开后,秦漫琳瞅着天空,摸了摸肚子,但愿她怀着的是个男孩儿,女孩儿生活太难了,顾青宇他呢,是喜欢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而被她念叨的顾青宇这会儿正在京城,他此次来京城执行任务的时候,私底下还搜集了章婉茹和她现在男人的犯罪证据。 他现在先把章婉茹和她男人打倒,没了牙的老虎缺少了威慑力,下面的那些小喽啰便不会惧怕她,不会帮她掩藏证据。 当然他还有一层的心思,章婉茹和她男人倒下了,就不能伤害他媳妇儿了。 这次是他第一次走进京城大院,第一次见李清泉这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他来不是为了认祖归宗,而是为了阻止他帮章婉茹。 李清泉也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见顾青宇,他老泪纵横,“青宇,你成长得比我想象得好。” 顾青宇不理会他的激动,直接说事,“章婉茹那边眼看着就要倒下,她肯定会向你求助,我希望你能袖手旁观。” 李清泉没有立刻答应,“她的那些罪证都是真的?” 顾青宇冷笑,“觉得我诬陷她?” 李清泉赶紧摇头,“没有,我只是怕你走错路。” 顾青宇嗤道:“收起你的假惺惺,如果你但凡约束点章婉茹,我奶奶我爸妈就不会死。” 李清泉神色悲凄,流着老泪,抖动着嘴唇,沙哑着声音道:“对不起!” 那是他唯一的孩子啊,还有一手带大他,并且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的阿姐,都是他的至亲,他怎么能不痛。 “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眼泪,既然愧疚,为什么还要让章婉茹逍遥了这么多年,别跟我说没有证据,那是你不想查。” “杀人的事不是她干的,是她儿子,他怕我把你爸接来,把人脉和资源都给他,就策划了谋杀案,他已经被我送去了西北农场,这辈子都不会回京城。” 这个秘密在李清泉心里憋了很久,今天他终于能够说出口了,他本来也想报仇,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 可他是烈士之后,他的父亲跟随他多年,又为了救他而死,他不忍绝了他的香火,今天看着孙子仇恨的眼神,他剧痛之下,便不想再隐瞒。 顾青宇笑了,笑得很大声,“我奶奶,我爸,我妈,三条人命还不如你的兄弟情义重要,你不忍绝了你恩人的香火,那李家的香火你就甭想了,我这辈子会姓顾,我的孩子也姓顾,另外我告诉你,不管父辈多能耐,杀了人,犯了罪,法律不会留情!” 说完他转身就走,他不想在这里多呆哪怕一秒钟,李清泉叫住了他,“青宇,你不愿意认祖归宗我不强迫,你能不能喊我一声爷爷?” 顾青宇转身冷冷地看着他,问:“你配吗?” 李清泉神色颓然,大手捂住眼睛,肩膀耸动,很显然这个一向坚强的老人哭了,面对唯一的亲人仇恨的眼神,他此刻真得后悔了,不该包庇凶手,他戎马一辈子,就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妻离子散,临老了身边冷冷清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就是李清泉那个老头子的杂种孙子?” 章婉茹因为受贿,包庇走私被抓,她入狱后拒不交待问题,只是嚷嚷着要见顾青宇,她一看见他,眼睛里就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一张保养得很好的美丽脸庞也跟着狰狞起来。 顾青宇不理会她的污言秽语,冷声道:“你要见我,我来了,可以交待罪行了吧。” “你跟李清泉一样的讨厌,都是一副正义凛然重情重义的模样,实则比谁都自私,要不是我爱人用命救了他,他哪里会有现在的位高权重,我和我儿子又祖宗一样伺候他,他呢,却要把你爸接到京城,继承他的资源和人脉,我恨啊!” 顾青宇心里涌动着毁天灭地的愤怒,就因为那点他爸明确拒绝的给予,为了他们母子的私心,他们就能拿起屠刀杀人。 他压制住自己冲上去杀人的冲动,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我爸走的是学术路线,李清泉的人脉和资源对他根本没用,我奶奶和我爸根本不稀罕要,所以你们杀错了人,不过你们终究会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章婉茹冷笑,“这会儿嘴上说得好听,那个时候你奶奶和你爸可都要准备定居京城了。” 顾青宇:“这时候我也没有必要说谎,定居京城是李清泉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爸根本不想去。” 章婉茹见他说得认真,已然信了大半,她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带着自嘲和悔意。 顾青宇没有多停留,转身就要离开,她后悔了,又能怎样,换不回他亲人的命,章婉茹也没有替儿子顶罪的想法,她深知一切都没用,顾青宇要报复的是他们母子俩。 因为有了调查方向,李清泉没再伸手拦阻,顾青宇就拿到了章婉茹儿子杀人的证据,递交给公安局之后,他也没有立刻回部队,而是和公安一起去了西北农场抓人,亲眼看着章婉茹的儿子被抓,亲眼瞅着他被判死刑。 “顾营长,章婉茹在狱中闹着要见你。” 一切尘埃落定,顾青宇正要准备回程,离家三个多月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可谁知章婉茹又闹幺蛾子, 他冷着脸道:“不去,我和她无话可说。” 请人的工作人员恳求,“她还有重大问题没有交待,说是只有你去了,她才会说。” 顾青宇嘴角冷冷一勾,“你们确定这一次她会老实交代问题?我马上就要回部队了,等我回去,离京城千里之遥,你们难不成还要请我来,我有自己的工作,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没有时间跟她耗。” 工作人员失望而去,顾青宇继续收拾行李,门再次被敲响,他烦躁地打开门,是李清泉的警卫员,他想要见他一面。 顾青宇再次拒绝,“告诉他,鉴于他生了我爹的份上,我会参加他的葬礼的。” 警卫员知道他和李清泉之间的恩怨,说实话,他也不赞同李清泉的做法,杀人就得偿命,不能因为父辈的功劳,就无视法律,所以他很理解顾青宇的恨,也没有劝他,只说了一句:“顾营长,一路顺风!” 等把人送走,顾青宇把行李收拾好,便坐在一旁拿着一块红木的木牌发呆,这木牌是爸爸给他做的,上面写着他的名字“青宇”。 想起枉死的亲人,他凤眼含泪,他报了仇,章婉茹母子受到法律严惩又有什么用,他的亲人不会死而复生,所以他心里对李清泉怎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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