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热,朕就喜欢在这里。”他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翻入里侧,他又紧随着压身而上,“湘湘,为什么朕总觉得与你隔了层什么?” 孟娴湘心里一惊,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当作安抚。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也不明白那种感觉,只是很多时候,你明明就在朕的身边,可朕却觉得你其实离朕很遥远,像缺了些什么,朕不喜欢这种感觉。或许是朕多心了,或许的确是缺个孩子。” “皇……” 赵君珩沉下脑袋,吻住她。 意乱之际,赵君珩喘息附在她耳边说:“可是湘湘,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叫朕着迷,朕很久都没有如此想要征服一个人了,朕一定要征服你。” 他的这一句渐渐让她从情迷中清醒过来,他说他很久没有如此想要征服一个人了,这说明……说明他从前有过。 当然,她不是嫉妒,只是好奇那个曾经让他极度想要征服的人是不是现下在宫里的哪一位? 可赵君珩似乎察觉到她的分心,不满的对她行了“恶惩”。 …… 再激烈的战况,也终有究停歇的时候。 云层后的月亮彻底躲了起来,再也不见它出来,繁星也慢慢消失,微风变急,整个天色黑的吓人,似要下雨。 赵君珩抱了孟娴湘下去,她依旧累得双眼惺忪,困意连连。 回了寝殿不久,雨点就飘了下来。 屋内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小灯,烛影摇曳,混着打在窗上的雨声,看着听着,叫人格外静心。 孟娴湘睡得很沉,但赵君珩直至后半夜都没有睡意。 前朝及后宫,还有边疆战事令他烦忧不止。 他虽想着这些,却并不困恼,他喜欢待在孟娴湘这儿,他喜欢孟娴湘从来不会多问,不会说让他不开心的事,不似皇后、贤妃又或是宜嫔她们,回回去她们那儿,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操不完的心,一点点小事都要反复论个不休。 孟娴湘很乖,他很喜欢。 * 后半夜的雨,一直下到清晨都没有停下。 赵君珩在雨中乘坐龙辇离开的时候,孟娴湘还未睡醒,雨水冲走燥热之气,雨天的凉意的确是最适合窝在床上休息。 “主子,该起了,雨下的大不好走路,咱们得早些去凤栖宫。” 素兰来叫她,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梳洗完,用过早膳,雨势依旧很大,打了伞出门没多时,鞋子与裙脚便全都湿的透透的。 皇后身子不太舒服,今日请安没多留人就让人回去了。 雨下的太大,御花园一带到处都是水坑,坑坑洼洼的不太好走,不小心就踩入深泥弄的脏兮兮的,看着脚上污泥,孟娴湘又气又无奈。 “主子,咱们绕一圈从那边桥上过吧。” 素兰指着御花园中心的木桥,底下是一条小河,瞧着那边的地势的确是要好一些,于是便撑伞过去,无非就是多走几步。 避着水坑到了木桥边,刚要抬脚。 “素兰,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什么?”素兰转头四下去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孟娴湘摇头,认为自己是听错了,可上了桥后,方才听到的声音却越发明显起来,这下连素兰也听见了。 “主子,好像有人在哭。” 是啊,孟娴湘听见的也是个女人的哭声,只是哭声被雨声淹没听的不是特别清晰。 直至,一声凄惨叫“娘”的声音响起。 两人双双望向左侧,声音便是从那边传来的,于是回头走下木桥,沿着拐弯的小道下去,在一颗巨石背后发现了个女子,穿的宫女装。 她正跪在河边,面朝着流水哭的一颤一颤的,没有打伞,身子都被雨水淋透了。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素兰高声问。 小宫女吓一跳,迅速回身磕头。 “奴婢…奴婢见过孟婕妤,不知婕妤到此,惊扰了婕妤,奴婢罪该万死。” 孟娴湘没介意她的惊扰,只让她把头抬起来。 宫女小心翼翼抬了头,模样瞧着有些面熟,孟娴湘仔细一想后问:“你是宋昭容宫里的?” 宋昭容,便是皇后身边那个丫鬟上位的,与宜嫔同住安合宫,只不过宜嫔是一宫主位,而宋昭容住在西偏殿内。 “是,奴婢是安合宫宋昭容身边的二等宫女,奴婢叫月季。” 二等宫女不同一等宫女可以贴身伺候主子出行,但偶尔也会在路上碰到,多见几面也就眼熟了。 第98章 今儿这雨下的真好 孟娴湘与宋昭容无甚交往,也无意多管她宫里的人。 就是这样的天气,听见有人躲在这儿哭难免会好奇,而且安合宫的方向并不途经此处,按理说这宫女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素兰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替孟娴湘问了。 月季支支吾吾,一开始还不愿意说。 她既不想说,孟娴湘自然也不想深究,左右不是她身边的人,她管不了那么多。 转身正要走,月季这才着急开口:“求婕妤千万不要告诉我们家主子关于奴婢在这里的事情,奴婢给婕妤磕头了。” 月季磕的实诚,额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的黄泥水里。 孟娴湘往后站了站,那黄泥水都溅她裙子上了,可她也从月季的话中听的出来,月季与宋昭容之间的主仆关系并不好,她好像非常害怕宋昭容。 “别磕了,本宫没有与人说闲话的兴趣,你尽管放心便可。” “多谢孟婕妤,多谢孟婕妤。”月季道着谢却并未停下磕头的动作,反而磕的越来越重。 素兰看不下去,厉声制止:“你快起来吧,头磕破了问起来你怎么说,说我们婕妤逼你下跪的吗?” “不是。”月季这才抬头,连连摆手,“不会的,奴婢不敢。” 虽是夏日,可雨水到底是冷的,淋久了难免身上发凉。 看月季浑身发抖,孟娴湘侧目看了素兰,素兰立时领会到孟娴湘的意思,撑伞走到月季跟前将她拉起来并让她站在自己的伞下,替她遮雨。 月季惶恐,忙要后退,嘴里说着使不得。 “什么使得使不得,你我都是做奴婢的,我也不忍看你这样,再说我家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知道的,既遇上了便不会冷眼相待,不闻不问。” “是。”月季瞥了孟娴湘一眼,而后红着眼低下头。 “满宫的人都知道孟婕妤宽和待人,都说能在昭弦宫,在孟婕妤手下当差是最幸运的事,奴婢亦是非常羡慕的。” 闻言,孟娴湘与素兰再次对视。 片刻,便又听素兰问道:“你这么说容易叫人误会,难不成宋昭容待人不善吗?宋昭容平日里瞧着是很没有架子的,理应是个很宽和的人才是。” 月季低着头,不敢回话了。 眼见如此,素兰换了个方式再次发问。 “不说这个了,安合宫离这儿远着,你为何会在此处,还跪在河边哭的这样伤心?方才隐约听见你喊了一声娘,怎么了,是想家了?” 月季使劲儿点头,片刻后却又拼命摇头,矛盾的很。 “你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再问时,月季竟又开始抽泣,甚至再跪了下去,素兰都没来得及制止。 “奴婢原本是要去信使司给宫外的家人寄东西的,可是方才经过木桥时,因为桥上积水太滑便跌了一跤,不慎…不慎把东西掉入河里了,待奴婢爬起来下去的时候,它早都已经被水冲走了。” 月季越说越伤心,频频用手抹着眼泪。 由于今日大雨的缘故,河水的确是比以往湍急,从木桥上下来再到河边,的确是不太能够追的上掉入水里的东西。 “你寄的什么,是信吗,若是信的话到时候再写一封就行。” “不是的素兰姑姑,不是信!” 月季愈渐激动,哭的悲痛,都快跪不住了似的。 “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 “是…是银子。”月季哭的身子发软,两手撑在地上,“是奴婢攒了半年好不容易攒到了的十两银子,是奴婢要寄出去给母亲治病的,奴婢的母亲已经病了两年,若再没有银子买药,可能就活不过这个夏天了。奴婢的哥哥为了赚银子买药,去年去了码头做搬工,没日没夜的干,发生了意外……如今家里全靠奴婢撑着了。” “别说这十两银子没掉入水中,即便是寄出去也仅仅只够买半个月的药,如今……” “是奴婢没用,奴婢该死,连自己的亲娘也救不了!” “不对。”素兰拧眉看了眼孟娴湘,回头又问月季,“宫中二等宫女的月例是八两,你说你攒了半年才攒上,这是为何?在宫里有吃有住,没有你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况且你又惦记你生病的母亲,你更不敢乱花。” “半年,即便只按五个月来算,那也有四十两银子了,怎么可能只才攒够十两?” 素兰有理有据的话,让月季无言,只将头低的更深。 一到关键时候她就不说话,这让素兰极为无奈,正想着该怎么才能再让她回话,忽闻孟娴湘开了口道:“你没攒下来的银子,是不是都到了你家主子的口袋里?” 只瞧月季猛地抬头,神色惊诧。 “孟婕妤怎么会知道?” 听月季这么问,素兰便立马明白孟娴湘说的就是真的。 因此紧紧皱眉,觉得不可思议。 那宋昭容是什么身份?她可是后宫里的主子,皇帝的嫔妃,又不是街上的乞丐婆子,便是乞丐婆子也不一定能做出这种事情,真就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哪个主子会贪手下奴才奴婢们的月例银子。 不贪那几十两银子就活不下去了? 倒是听过下面当差的掌事们,会克扣底下低等级宫人的月例,因为每月月例都是由各宫掌事派发的,嫔妃私吞宫人月例的,简直闻所未闻。 便是外头但凡有些身份的都会自持,顾忌着脸面的,何况是宫里的主子。 “求婕妤怜惜,千万不要声张此事,我家主子要是知道口子是从奴婢这里被撕破的,那奴婢就活不了了。” 说话间,又磕了下去。 “求孟婕妤可怜可怜奴婢,千万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奴婢定会感恩的。” 她缩成一团磕在地上,可怜的像只猫儿。 她求着孟娴湘,而孟娴湘的脸上却缓缓绽放出笑容,不是幸灾乐祸月季的遭遇,而是欣喜自己得到了个如此好的把柄,宋昭容是个笑面虎,这个把柄迟早能用到的。 想着,孟娴湘往头上摸了摸,取下一只玉簪。 “见你如此,倒是激起我一片愁肠,我当年就眼睁睁看着我母亲死在我面前,可我却无能为力,如今见了你,便不由自主让我想起了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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