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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干什么去了？”高若柳儿阴冷道。 “去看一个病人。” “什么样的病人，非得你去看？你知道昨日是什么日子吗？啊？”高若柳儿气急败坏，抄起棍又朝他打去。 忽然，向书兰离开了座位，用柔软的身子护住高韵。 那一棍，结结实实地打在她背上。 “婆婆息怒，相公昨夜的确是去看病人，他也同书兰说了，人命关天，作为大夫理应尽责，仁者仁心，挺好。” 打错了人，高若柳儿又急又气，扔掉拐棍，“书兰，我是替你做主，你怎反帮他说话？” “夫妻本是一体，书兰帮他，亦是帮自己。”向书兰扬起嘴角看向身边的男人。 虽说昨夜她大哭了一场，可今日一看见他，就再想不起昨夜的委屈。 高韵蹙眉看向身边的姑娘，端庄识大体，是个好姑娘，也非常符合婆婆的要求，或许，他可以试试…… 见这对小夫妻眉来眼去，高若柳儿也不想再管，便摆手让他们下去。 向书兰紧紧拽着裙子，跟在高韵身后，心想，他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告了状，让他受罚？ 她多次想叫他，却紧张地不知要说什么。 回到房中，她才鼓起勇气，“你……伤着没？让我看看。” 高韵连连后退，“无碍，我习惯了。” 一句习惯，道出了多少辛酸过往。 向书兰不由得心疼起来。 高韵从医药箱中翻出一盒药膏，看了看向书兰，“多谢你为我说话，昨夜我……” 他觉得他该道歉，可向书兰却打断了他的话，“大夫平日都很忙，我懂的，不怨你。” 姑娘笑起来，温婉可人，高韵有那么一瞬的恍神，把药递给彩霞，“帮你家小姐上药。” 彩霞才接过药，高韵就离开了。 向书兰紧皱的眉心，酸痛无比，他们都成亲了，可他对她的称呼，却是“你家小姐”。 她紧抿着唇，定定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背上的伤起了一条红楞，彩霞惊得捂着嘴，好半天没说上来话。 “怎么了？”向书兰问。 “小姐，你这伤，好重！”彩霞忍不住朦胧了双眼。 “嗯。我知道。” 她挨的这一下，比高韵那一下轻多了。 婆婆一点也没留情，似乎真想打死他。 上好了药，向书兰拿着膏药去了书房，高韵正拿着一本医术，立在窗边怔怔有神地看着。 柔和的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身上，那白衣，亮得有些刺眼。 高韵转头往门口看去，看到他刚过门的妻子正看着他，他总觉得，该说点什么。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擦好了吗？” “好了，我也帮你擦擦吧。” 她挨得那棍比较轻，身上都火辣辣的疼，他——应该也伤得很重。 “放着吧，我自己来。” 高韵觉得，淡淡的语气似乎不大礼貌，他微微扬了扬唇角，又点了点头。 生分得很。 他捧着书，看了许久，都未曾翻过一页，更不知，向书兰在一旁看了他多久。 新媳妇刚过门，吃饭都是一大家子吃，好认识家里人。 高韵便一直陪同。 他时刻提醒自己，向书兰是个好姑娘，他不该辜负她。 可他不知，这一天，为何老会走神。 白日人多倒好，气氛也算融洽。 可一到晚上，两人共处一室时，高韵紧攥着手，掐破了手心，都不知该说点什么。 向书兰自是注意到他一直紧握的拳，笑了笑道：“相公可是觉得紧张？” 昨日没有的洞房花烛夜，今夜该补上的。 高韵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侧过脸，盯着姑娘红润饱满的唇。 向书兰的脸渐渐红了，不知所措地移开目光。 她比高韵还紧张。 身边的男人忽然倾身过来，她的身子一僵，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近在咫尺的气息，让她呼吸加重。 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移至耳边，她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高韵本想试着与她亲近，可一靠近，闻到姑娘身上的花香味，他就莫名心烦意燥。 扯了姑娘头上的发饰，淡淡道：“睡吧。” 向书兰浅浅地点着头，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等了许久，身边的人都没有动静。 转头一看，他已躺到床的里边了，穿着外衣，单独扯了备用的被子……
第403章 一模一样的铺子 十一月后，下了几日毛毛雨，京城，已进入了凛冬。 顾西风又出门了，先前在高韵的婚礼上结识了不少人。 那天，他给许多人把过脉，有那么一两个，隔了两天，便派人找上门来，说要请他去瞧病。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消息传得快得很。 就连贵妇圈，后宅，都知道京城来了个玉树临风的年轻大夫，还是前太医令的关门弟子，医术高明，谦谦有礼…… 加上这几个月，因为皇上炼丹一事，太医院忙得不可开交，许多人想看病，都叫不来太医，只能请外面的大夫。 现得知有个比寻常太医更厉害的大夫，越来越多的人相继打听，都想找他看病。 有的等不及，直接跑来常府拦人。 还有的，未出阁的姑娘，装病也想见见那传说中的玉树临风的大夫…… 总之，顾西风忙得不得了，而路清，目前只有个画图的工作，她的图，大多是一次定稿的，鲜少有人要求修改。 基本是一枝梅的直接送单子来给她，她偶尔会去一枝梅店里看成品效果，有不妥的记下，后续调整。 大多数时间，还是比较清闲的。 这日，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路清坐在火盆边烘烤着手，忽然听到朴管家的声音，急忙跑出去，见着朴管家领着林洛川来。 “小姐，林将军说找公子有事。” “知道了，您先去忙吧。”路清对朴管家道，他似乎不知道顾西风已出门了。 “林大哥，外面冷，快进屋坐。” “不坐了，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看铺子。”林洛川一身黑衣，就连手中的雨伞也是黑的，光是往那一站，浑身就透着肃杀之气。 大将军的威严，果然不是盖的。 听到铺子，路清眼睛一亮，“搞定了？” “前几日就想领你去看，可一直下雨便想等等，现在看来，这雨似乎没有要停的迹象。” “不要紧。你等我一下，马上来！”路清叫拂冬准备准备，两人披上厚厚的大髦，打着伞就跟林洛川走了。 常府购了两辆马车，一辆被常老头用了，一辆被顾西风用了，路清只好坐林洛川的马车。 新铺子在最热闹的正阳街上，不算特别大，位置却是十分好的。 “林大哥，这……”还未踏进铺子，路清就愣住了。 这铺子，比安南县她买的那个大一些，沿墙摆了一圈崭新的架子，中间还有个中岛式展示台，过道还有两米余宽。 展示柜的样式，她是根据干果铺子设计的。 这格局，跟她在安南县做的那个一模一样。 就连收钱的柜台，都是一模一样的位置。 路清拔腿往后院去，这后院，很是宽敞，干净整洁。 该死的熟悉感，一下子，让她有种回到家的感觉，只是这个“家”里，没有她亲爱的家人。 “我先前看过你在安南县弄的铺子，都是卖干果，想来东西都差不多，便让人照着那边的弄了。若是不合适，可以拆掉重做。” “合适。太合适了！很惊喜！”路清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之前还纳闷，为何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哪知，他直接叫人给弄好了！ 现在，只要东西一到位，就能直接营业了。 “喜欢就好。”看着姑娘笑逐颜开的样子，林洛川也扬起了嘴角。 转了一圈，路清才想起重要的问题，“对了林大哥，这些，一共花了多少钱？我回去拿给你。” “不用给我。” “要的，一码归一码，这毕竟是我的事，劳烦你操心已经很不好了。” 之前林洛川就给了她一大笔钱，开铺子还要他出力又出钱，她宁愿不开。 “我的意识是，账还欠着，你直接给原主人就好。”林洛川似料到她会这么说，招手把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大叔叫来。 “这是福叔，铺子原先是他的，经营不下去便想转让。这些陈设，都是他亲自办的，还欠着工钱，你直接问他便好。福叔对京城很熟，许多事，你都可以放心地交给他。” 他又对福生道：“福叔，从今天起，这位姑娘便是你的东家，就辛苦你多操劳着些。” “都是小的应该做的。”福生眯着一双小眼睛，笑眯眯地同路清打招呼。 路清抿着唇，眸中散发着感动的光泽，她完全没想到，林洛川竟连帮手都替她找好了。 她抬手拍了拍林洛川的肩膀，开玩笑道：“这声大哥，真没白叫。” 林洛川只是笑笑，并没接话，“你现在要回去吗？我送你。” 路清笑道：“暂时不回，我想同福叔聊聊，林大哥，你先去忙你的吧，总是麻烦你，我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 路清吐了吐舌头，“才不是客套，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福叔就好。” “嗯呐！多谢林大哥！” 林洛川走后，路清又将这个房子前前后后都打量了一下，同福生说起话来。 “福叔，这铺子，你之前是卖什么的？” “卖点胭脂水粉，糊口。” 路清蹙眉，“这黄金地段，卖胭脂水粉，为何会经营不下去？” “这……”福生尴尬地看了路清一眼，他哪知道？ 将军说经营不下去，便是经营不下去，他也不敢多问。 在京城，有权势的人家，手上多少都会有几间铺子，将军府也不例外。 福生的支支吾吾，在旁人看来，就是有难言之隐，路清也没继续问下去，转了话题问租金、装修所花的钱云云。 一年租金与装修的费用，一共要了七十两。 路清有些咋舌，这大地方的消费，同安南县那种小地方差距就是大。 多来几年，她都能去安南县再买套大房子了。 路清又叫福生在院子里起两个大灶，用于烘制干果用，又交代了去收购坚果，什么松子核桃花生等，水果也能收，可以制成果脯。 其余的就是招人，准备营业等。 福生连连保证：“东家，小人门清，你只需说需要什么，多久要，小人定能准时弄好。” 有这么个得力的帮手，对路清来说，无比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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