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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刚才疼得浑浑噩噩，神志不清，根本不知他们说了什么。 顾西风哄她入睡，贴心地拉起被子，叫拂冬守在边上，他同常老头到外头说话。 月光清淡，洒在身上，更显凄凉。 “师父，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办法？”顾西风到现在都还心惊肉跳。 “方才，在她体内跑来跑去的那个，你看见了么，那是江湖上消失已久的一种邪术，巫蛊之术。” “她并非中毒，而是中了一种很厉害的蛊。最初，只能看出她身体亏损，需要进补，后来，那蛊产生毒素，所以呈中毒现象。” “我们都被骗了。那么多药喝下去，全都喂了蛊。先前那蛊还小，路丫头喝的药能持平它的需求，甚至还有剩余的让她恢复。” “这样，就能让我们误以为那药有效，就会源源不断地寻找好药来给她进补，把蛊养大。” “其胃口越来越大，药跟不上，它就只能啃噬路丫头的五脏六腑，最终，会让她衰竭而亡。” 常老头的每一句话，都似刀子一般，插在顾西风心上。 他呆呆愣愣地，犹如被雷劈过一般，浑身僵硬，“如果一开始不用药，会怎样？” “不用药……蛊虫却了食物，她会死得更快。” 顾西风脑子忽然“轰”地一下，险些站立不住，还是石斛扶了他一把，才没跌倒。 泪模糊了双眼，蹲在地上，捧着脸，悔恨道：“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带她出去，就不会这样……” 当初他就该果决一点，拉着路清，不要管别人的事，不让他胡来。 可她是路清啊，来自三千年后，斩妖除魔行侠仗义的路清啊。 看到两个年轻人坎坷的遭遇，常老头心里也难受，“你也别太自责，既然找到原因，就能找到方法。” “可那是巫蛊之术……我听我师父提过，百年前，江湖上有一神秘部落，专门修炼巫蛊之术毒害别人。后来，被江湖中人联名绞杀，几近灭绝……” 顾西风脸色苍白，嘴唇也冻得毫无血色。 “不可能灭绝，至少，我们知道世上还有人会这邪术。”常老头道。 顾西风混沌的脑子，忽然间灵光闪过，几乎是脱口而出，“温景！是温景！师父，是他下的蛊，他一定能解！” “什么？你说，那人是温景？” 常老头只知，他们在莲城县遇奸人所害，并不知，那人就是宫里那位人人敬仰的天师！ “是他，他是二皇子的人，进宫的目的是谋害皇上，炼丹和长生不老就是个噱头。” 顾西风本以为，自己能救路清，便不想卷入无端的纷争，可路清中的是蛊，已然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他没有把握，只能将藏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 常老头突然紧张地捂着他的嘴，“嘘！小心隔墙有耳，进去说。” 常老头看了石斛一眼，石斛立马捂着耳朵，“小的什么都没听见。” “你在外头守着。”常老头留下这么一句，就进屋了。 顾西风将路清跟他说过的那些话，都告诉了常老头，常老头神色凝重。 “其实老夫已经猜到温景目的不纯，只是没有证据，不敢妄断。 此事你们就烂在肚子里，谁问都别说，老夫会想办法给太子传信，若能借太子的手，逼迫温景给路丫头解蛊是最好的。 但可能性不大，咱们还得做二手准备，回头，老夫请太子殿下派人去寻，看看能不能寻到别的修炼巫蛊术的人。 总之，这事你们别管，老夫来想办法，最首要的，是把路丫头的病情稳定下来。” 要报仇还是要干什么，都等好了再说。 顾西风郑重点头，目前只能如此。
第411章 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小姐，你怎么样了？” 常老头和顾西风这一讨论，就到了后半夜，解决办法还未出，就听拂冬喊起来。 两人急忙来至路清床边，她又露出那种痛苦的神色。 “三百年的灵芝都镇不住，这家伙，是要吸干人血啊！若能找到千年灵芝，没准能多坚持几天。可惜，在太医院也没见着千年灵芝这种稀罕货。” 就是有，只怕也藏在皇上的私有库房里，而那库房，只有温景一人能出入。 常老头那个恨呐！ 恨温景，也恨皇上欲壑难填。 顾西风紧蹙着眉，先前高韵给的那几粒药丸之所以有用，肯定跟千年灵芝脱不了干系。 他囤的最好的药，就是这三百年的灵芝，这都不管用的话，他只能…… “师父，我知道哪有千年灵芝！” …… 常府的两辆马车，分头行动，常老头去了高府，而顾西风，带着路清往高氏回春堂去。 砸开回春堂的大门，顾西风开口就问：“店里可以千年灵芝？” 坐堂的大夫一见他怀里姑娘的那模样，瞬间吓了个激灵。 “公子，现如今整个京城都找不到一颗千年灵芝。” “高韵可在？我要见他！” “我家东家下午就回去了，此刻并不在店里。” 顾西风正要踏进医馆去，听到这话，立马返回，“石斛，去高府！” 与此同时，常老头也敲开了高府的门，门房见是个白发白胡子的老头，还以为是老乞丐，嫌弃地“切”了一声，就要关门。 常老头直接推开他进去，“老夫是太医院的常宏，来找高韵有急事，快去禀报！” 语气急促，似真有急事，门房拔腿就往高韵的院子跑。 今日高韵犹豫再三，本想再突破一下自己，让自己彻底定下心来。 一到家，见着那娇妻，直接一把搂过，亲了上去。 姑娘的唇很软很香，可他却觉得，并无旁人说的那么好，不过如此罢了，纵使他再怎么努力，还是无法突破心里那关。 他不愿…… 晚上，躺在床上，向书兰犹豫了很久，主动抱着他，见他没拒绝，便忐忑着主动亲上他的唇。 两人都没经验，动作笨拙，体验感自然就差了些。 等姑娘放开，高韵深深呼了一口气，“睡吧。” “……”向书兰很委屈。 作为矜持恪守的姑娘，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他就不是不肯突破最后关头？ 先前，她去看苏家看好友苏莹莹时，说起这个，苏莹莹当时问了一句话，“我表哥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两个姑娘家，也不知这种事要怎么做。 但那话，就印在向书兰心里了，她多次想问，又听好友说，男人在这方面都很敏感，不能问…… 看到高韵紧闭的眼，向书兰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心里捉摸着，得想办法去弄点那方面的药。 不然，再过两个月，只怕高家人要追着她问孩子的事了…… 等身边的姑娘睡熟，高韵轻轻地爬下床，披了狐皮大髦，坐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那轮明月。 十一月中旬，寒凉的天，竟然能看到这么圆的月亮，也是稀奇。 只是，他虽面朝明月，眼中却是一双同月儿一般，又圆又亮的眼。 温景说，她今夜会发病。 若熬不过来，她会怎样？ 回京城后，高韵就一直在忧郁中浮浮沉沉。 他对自己的人生很失望，但同时，又怀着一份浓重的渴望。 坐到后半夜，他忽然起身，大步朝外。 常老头在门房的领路下，一路奔来。 高韵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前辈，你怎么来了？” 见着高韵，常老头的眼忽地亮了。“高韵，你可还有千年灵芝？” “千年灵芝？”高韵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着，竟然，莫名的，有一丝丝期待。 这么长时间了，她可算是想起自己了。 “求你救命。”常老头鲜有的认真。 “跟我走。” 高韵看到常老头难以名状的忧伤，也没多问，拽着常老头就往外走。 夜空下，整个京城静得只有哒哒的马蹄声。 常老头的马车与顾西风的马车碰上，高韵直接让他返回医馆。 来到医馆，高韵让顾西风把路清放到他的床上。 来的路上，顾西风带了一些补药，可收效甚微，路清生生地疼晕过去，又疼醒过来。 见她痛苦不堪的样子，高韵竟觉得感同身受，似乎只有看见她，才能感到到心脏的跳动。 听常老头简单地说了情况，他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找药。” 一把薅起桌上的的那个小盒子，跑下楼去。 上次的那株灵芝，他没用完。 可吃灵芝，真的管用吗？ 高韵打开盒子，拿出那里香气宜人的药丸，这药，能管十日。那么，十日内，他去找温景拿解药，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他拿着药丸转身上楼。 “这是我先前研制的大补的药，应该有用。”尽管很想亲自喂她，可还是克制住了。 把药给顾西风，“你欠我一个人情。” “日后还你。”顾西风没有任何犹豫，接过药丸，就给路清喂下去。 药才入腹几息之间，路清停止了颤抖，呼吸也渐渐平稳。 一双泪蒙蒙的眼满是沧桑，越过顾西风看向高韵。 之前在高家时，他跟她说过，若有需要，他会竭尽所能帮助她。 当时她听听就过了，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这个朋友，很好。 “高韵，谢谢你。”路清苍白的脸上挂了一抹笑。 看到她能开口说话，高韵也松了一口气，“不用谢我。” 这是他跟顾西风的交易。 几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在高韵房间守着，直到天亮，路清没再出什么状况，几人同高韵道了谢，便回府了。 回到府中，才哄了路清吃了东西睡下，顾西风就叫朴叔推了所有的约，今日不管是谁来请，都不去。 又叫钱氏和拂冬看好路清，给了钱氏一张他今日出巡的路线图，若有事，就派人去寻他。 他还得继续去寻药，既然寻常的药汤无用，便只能用大量的药材，自己研制药丸。 这些日子，他把师父留下的典籍翻烂了，才勉强领悟他记载的那种高深的制药方式。 相当于——炼丹。
第412章 真的，你祖上冒了青烟 “清清！” 宁静的清晨，天才蒙蒙亮，杨氏忽然坐起身来，浑身被冷汗浸透，额上也滚落大滴的汗。 虚惊一场…… “咚咚咚——”有人敲门。 杨氏心头猛地一震，后知后觉自己有些神经兮兮，不由得有些想笑。 “杨秀娘，你没事吧？”林启孝的声音传来。 “我没事。”杨氏重重吐出一口气，拿帕子擦着汗，脖子都浸湿了。 等她出来，林启孝还站在门外，正新奇地盯着她，“你……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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