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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怎会有这么有趣的人？ 初认识时，感觉他呆呆愣愣地，吃个鱼都能卡到脖子，当时她还以为他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没想到，不仅识字、会算账，还会做饭，虽说有些毛躁，可这样的人处起来，让人特别轻松。 “嫂子！快来一起吃！”李春花坐在女人那桌，冲杨氏挥着手。 杨氏笑了笑，放了围裙就朝那边去。 老人所说的，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大概就是这样的光景了吧。 有个小房子，做点小生意，吃穿不愁，无病无灾，膝下有儿有女。 只是越热闹，她心里越思念路清。 那丫头，留信说了很快回来，可这一走几月，连个信都没有，也不知现在过得怎样，冷不冷，身上可还有钱？ 还有，顾西风对她如何？两人有没有吵架？在外地，可有受人欺负？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呐。”许氏在杨氏跟前倒了一碗酒，“秀娘，今儿，咱姐妹得喝一个。” “我……我喝不来酒。” “抬起碗就喝，哪会有喝不来的？” “可一会儿还要收拾做事。”杨氏一脸为难。 “这有啥？”许氏一手搂李春花，一手搂杨氏，“咱都办了几场事了，还能帮不了你？” 李春花脸色微红，“嫂子，我不能喝酒。” 许氏的愣了，“春花，你瞧不起嫂子？” “不是，我……”李春花咬着唇，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许氏眼尖，一眼看出这代表性的动作，惊道：“你有了？” 李春花点了点头。 “多久了？” “两个月。” 许氏一拍手，“得，一个不会喝，一个不能喝。” 看到杨氏温顺的样子，她忽然眼眸一转，起了做媒的心思，扬声朝男人桌那边喊：“林启孝，你过来。” 林启孝正跟男人们谈天说地，听到许氏叫他，便说了声失陪就往女人的桌去。 许氏在杨氏身边腾了个位置，“你坐，嫂子有话跟你说。” “这……”林启孝看着这一桌的女人，“这不合适，嫂子，有事你直接说。” 许氏拍了拍杨氏的肩，嬉笑道：“你瞧，这男人，平日嘻嘻哈哈嘴上不着调，实际上，这分寸感好着呢。” 杨氏心里突然慌得一批，双腿不由自主颤抖起来，跟她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许氏这女人，向来也是嘴上不着调，这会儿，该不会是想说什么雷人的话吧？ 她急忙阻止，“嫂子，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回什么头啊。”许氏指着杨氏身边的位置，“林启孝，你敢不敢坐下。” “这有何不敢？”林启孝大方坐下，许氏就把杨氏跟前那碗酒移了过来，“她们都不会喝酒，你陪嫂子走一个。” “好。”林启孝没有迟疑，用食指勾着碗的内侧，把碗抬了起来。 许氏乐道：“瞧这拿碗的手势，行家啊，以前喝得不少吧？” 林启孝憨厚一笑，“走南闯北时，难免会有许多酒局。” “就喜欢你这样随性的，来，走一个。”许氏一脚踩在凳子上，仰头一口饮尽。 “嫂子好酒量！”林启孝伸出大拇指。 “咱在外闯荡的人，就算喝不了多少，也得拿出气势来，不然，外头那些臭男人瞧不起咱。” 杨氏心疼地看向许氏，为了这个铺子，她也是操碎了心，听到她这话，就想叫她不要去了，以现在的生意，就是再雇个人也行。 许氏怕杨氏多想，解释道：“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不提了不提。” 相处这么久，林启孝倒是十分佩服许氏，看那一身江湖气息，不难猜出，从前也是有故事的人。 众人吃完酒，各自散去，许氏还拉着林启孝喝酒。 林启孝只是微微脸红，许氏却已泪眼朦胧。 她怀念自己的青春，遗憾没有清醒地陪伴儿子的成长，感叹遇人不淑，痛恨负心汉。 “嫂子，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杨氏起身去拉许氏。 许氏迷迷糊糊道：“好，你看好咱大孙子，等我醒来，我要抱孙子的。” “孙子跑不了，放心吧。” 李春花想留下来帮忙，杨氏叫她坐着别动，“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要好生注意，不能劳累。” “对对对，你们好生歇着，这摊子，交给我。”林启孝憨态可掬地对两个女人道。 杨氏有些不好意思，“哪有男人进厨房碰锅灶的道理。” “我老家就是这样，再说，又不是我一人忙活，这不还有几个臭小子么？大山阿典小虎，咱们一块收拾战场！” 林启孝这一喊，几个男孩子就站出来。 杨氏送李春花和顾三叔出去。 才到前厅，李春花忍不住道：“嫂子，那个男人对你可真好。” 杨氏一愣，心知她想多了，急忙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416章 原来他是登徒子 顾清华没回去，而是留下来看孩子，这孩子，也算是他的重孙了。 一抱着孩子，就忍不住哄道：“小乖乖，快叫太爷爷。” 这幼稚的举动，逗的路雪都忍不住吐槽。 睡了一下午的许氏，看到所有人都围着孩子转，心中又开始酸涩起来。 她想喝酒，可又没有酒友，只好独自一人爬到房顶喝闷酒。 忧郁的双眼，眺望的是遥远的北方。 天渐渐黑了，风变得很冷，她紧了紧外衣，又给自己斟了杯酒。 “嫂子若想买醉，我陪你吧。”林启孝抱了一坛子酒，换了许氏碗里的凉酒，又拿出一盘花生米。 “热的？”许氏一怔，“我见过的男人里，还是你最会来事。” “见得多了，有些人情世故，就刻在了骨子里。” “不错。”许氏放下碗，看了一眼北方，冷不丁来了一句：“秀娘很好的，路家的气氛也很好。” 沉默了一会儿，许氏继续道：“你说，女人强势了，为何不好？” “在我老家没有这种说法。” “那为何……”才想起那个人，许氏眼眶就充满水雾，“他会一去不回？” 许氏的过往，林启孝不了解，他知道，这个要强的女人，也不需要他安慰。 两人就这么坐在房梁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许氏说了许多，都在责怪那个男人。 林启孝看着她，淡淡道：“你为何不去找他？” 爱一个人，不应该尽可能去接触他，步步为营攻略他么？ “我……”那时候她疯了啊，她去找了，最远也只走到县城就回来了。 她家里还有孩子，走不掉。 许氏忽然苦笑道：“罢了，不说那个，都过去了。倒是你，来这里做工，只怕不是巧合吧？” “为何这么说？” “像你这样、有见识有胆识的男人，怎可能会为五百文留下？以你的能力，别说五百文，就是五两一个月都不是问题。” 林启孝倒了一碗酒，“见得多了，便觉得，想要的是一份安稳。” 许氏喝得晕乎乎的，指着林启孝笑道：“别说为了秀娘。” 林启孝没说话，只是眼角漾出了温柔的笑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魔怔，大老远跑来找这个女人，只为归还一块手帕。 她明明柔弱得要死，可越这样，就越想保护。 “我猜对了。”许氏两指指着自己的眼睛，“别看姐是女人，实际上，这两只眼毒得很。” “看出来了。”林启孝身子往后一仰，双手撑在瓦上，望着天。 “你喜欢秀娘，为何不跟她说？”许氏好奇问。 “就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可能就变味了。 许氏对他伸出拇指，“佩服，你这个兄弟，姐认了！” 林启孝拿过酒坛子，冲许氏一虚晃，“姐，女人不宜喝太多酒，剩下的，不给你了。” 说着，仰头直接对着坛子饮，洒了许多在衣服上，他却似乎不觉得冷。 夜渐渐深了，许氏冷得受不了，悄然离开，林启孝直接躺在屋顶，枕着双手，望着漆黑的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方向传来一声娇弱的惊呼，男人忽然挺身而立，踏着瓦片，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厨房门外。 掏出火折子，就见一个女人，从厨房门边爬起来，看样子，是要进厨房，被门槛绊到。 见着光亮，杨氏猛地转身，还未看清眼前，腰上一紧，就被一阵温热和浓浓的酒气包裹着。 她脑子忽然“轰”地，一片空白。 “林林林启孝，你你你干什么？” 林启孝拿着火折子，上下左右照着她，“受伤没有？” “没、没有。” “蠢死了，大晚上出来为何不拿灯？嫌命长？” “我我我我……”杨氏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又犯了。 看到她紧张得颤抖的唇，林启孝鬼使神差就亲了下去。 女人浑身猛地一颤，张着大大的眼瞪着他。 方才还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就变味的男人，转眼间，就将那想法抛之脑后。 反正他今日喝多了久，男人喝多了，不都爱耍流氓么？ 这叫酒壮怂人胆。 杨氏整个身子被箍得紧紧的，浓重的酒味弥漫在鼻尖，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就这么呆呆愣愣地，完全忘了反应。 男人越发得意进尺，有力的手指插进她柔顺的秀发里，匍匐在她耳旁，动情道：“杨秀娘，做我女人吧。” “我我我我我……你你你喝醉了，胡言乱语……” “酒后吐真言。”林启孝额头抵在杨氏额头，近距离看着这个肖想了几月的女人。 她没推开他，让他心里好一阵雀跃，又霸道地吻了上去。 杨氏浑身颤抖，双手拼命地抵着男人胸膛，“唔……你喝多了，放开我……” “你怕我负你？”林启孝呢喃道。 杨氏紧咬着唇，撇开眼，不敢直面那炽热的眼。 他他他他…… 这个登徒子，竟然抱她，又亲她…… 而且，她竟然不排斥这样的感觉。 杨氏的脑子迟钝了，小身板越发抖得厉害。 “冷？”那男人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我行走江湖多年，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亦无仇家，你大可以放心。” “我……” “我是真心的，你好好考虑一下。”林启孝说了这么一句，松开她，进厨房点了油灯，看了她一眼就离开。 洒脱得很，就像刚才所说的，只是玩笑话一般。 嗅着身上外衣上的味道，杨氏原本平静的心，再也静不下来。 烧了热水拿到白若水的房间，叫路山自己给孩子洗屁屁，她匆匆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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