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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眯着眼，盯了一会儿那些壁画，又忍不住生出别的疑惑，“黄金就这么镶在外面，不怕被偷？” 那小太监又笑了，“哪敢偷啊，被抓到可是杀头的大罪，严重者，恐怕还要株连九族！” 嘶～ 路清惊叹，果然，皇权就是皇权，容不得一点藐视。 这玩意，若放在后世，只怕早被人抠得灰都不剩。 见他们是头一回进宫，那宫人又多说了几句，多是嘱咐他们，到了后花园，切莫多言，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等等。 路清忍不住赞道：“小哥，你真温柔，我还以为你会笑话我们没见识。” 那宫人道：“奴才不敢，皇后娘娘怕你们二位不自在，特地吩咐奴才前来照料二位。” 路清和顾西风对视了一眼，两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皇后的人，没想到，皇后会帮他们。 进了御花园，迎面来了一宫女，“路姑娘，奴婢叫秋瑾。御花园很大，皇后娘娘怕姑娘迷路，差奴婢来给姑娘引路。” 路清和顾西风有些迟疑，小太监道：“姑娘，你可以安心跟着她。” 顾西风执起路清的手，“当心点，一会儿宴会开始，我去找你。” “嗯。”路清转头看向秋瑾，微微一笑：“有劳姐姐。” 顾西风目送着秋瑾带路清去女宾区。 身影才消失，他心中那种烦闷之感又加深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次匆匆分开，再见却是很久很久以后。 …… 初次进宫，路清的确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做什么，该往哪走。 这可不像在高府，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行。 宫中权贵多，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御花园里的梅花开得的确挺多，那黄色小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显得很有暖意。 迎面走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约莫三十来岁，她的身边，陪了几个年轻姑娘，其中一个，便是跟路清结过仇的苏莹莹。 当时被她爹娘打的那两巴掌，早已消了。 而苏莹莹身边，是顾思琪，顾思琪正抬着眼四处张望，似在寻找什么。 秋瑾凑近路清低声道：“姑娘，中间那个，是柔嫔，是丽贵妃的表妹，仗着得宠，有些嚣张，要行礼。” “嗯。”路清点了点头，走到边上，待那个柔嫔走进，她便随着秋瑾一起屈膝行礼。 顿时，身前一片哄笑。 路清不解地抬头，只见柔嫔拿帕子捂着嘴角，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扭着腰肢走了。 而苏莹莹，笑得颇为猖狂，“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你一来，顿时让御花园就像鲜花染了牛粪一般。” “苏小姐……”秋瑾皱眉，正要出声，却被路清拦住。 对于苏莹莹的冷嘲热讽，她只是淡然一笑，“苏小姐如此形容御花园，就不怕惹了杀头之罪？” 听到这话，苏莹莹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你污了御花园，为何觉得我会有杀头之罪？真是可笑至极，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倒想问问苏小姐，你可是觉得后台太硬，说话便能不注意分寸？竟敢把御花园比作牛粪，好大的胆子！” 路清的话，惹来围观的那几个姑娘的嘲笑，明眼人都知，苏莹莹说的牛粪，是她这个乡巴佬。 而她，却大言不惭地认为自己是鲜花！ 真是笑死个人勒！ 有人笑出声来，“看来，不仅土，还蠢。” 路清没搭理旁人，只是淡淡笑着，盯向苏莹莹的眼，凌厉非常。 后者竟不由自主冒了冷汗，急忙否认，“我没有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可都听到了，在贵妃娘娘的生辰宴上，你出言污了这圣洁的场地，还认为挺有理？”路清冷笑。 上回她身体不好，没心思搭理她，结果，却被伤了一鞭子。 虽说那一鞭不是冲她来，可她定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拂冬一个小孩挨打。 那次，好心饶她，她却如此不长记性！ 苏莹莹当众被一不入流的小丫头咄咄相问，脸上挂不住，提高声音反驳：“你胡说八道，我何时污了场地了？ 分明是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还有脸来这种场所，你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吗？ 上回是勾引我表哥，这回你又想巴结谁？” 这种毫无证据的发言，真的能气死人，路清用力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别转移话题，咱们在说，你把御花园比喻成牛粪的事。” 苏莹莹知道，这话，就是颠倒黑白想往她头上扣屎盆子，她大声反驳：“你是傻子吗？本小姐说的牛粪是你，染脏了御花园的也是你！” 这话声音不轻，周围正在赏花的不少人朝这边投来目光。 路清本想继续激怒苏莹莹，让她先对自己动手，这样，便有理由报上次的一鞭之仇。 可不等她开口，一旁就传来一道黄鹂般好听的声音。 “苏小姐这意思，本妃的妹妹污了你的眼睛，该滚出御花园？”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女子，一头华丽的发饰，一看身份就不低，手上还牵了一个五岁多，面容白皙的男娃娃。 路清蒙圈了，她何时又多了个姐姐？ “这位是太子妃，慕氏。” 路清惊讶地看向秋瑾，又愣愣地看向慕如烟，后者冲她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苏莹莹脸都白了，讷讷地对着慕如烟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太子妃。” 慕如烟未叫她平身，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她，“本妃问你，本妃的妹妹，生得美吗？” “……美。” “本妃也这么觉得，二八年华，艳得跟花似的。” 慕如烟的声音很轻，但配上那身华贵的气质，却给人的压迫感很重。 苏莹莹恨恨瞪了一眼路清，她本以为，这次宴会，常太医和林将军都不在，她能肆无忌惮一雪前耻。 谁知，这乡巴佬，竟又冒出一个太子妃姐姐！ 这下，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苏小姐，你为何不接话？”慕如烟笑盈盈道。 苏莹莹：…… 这话她不敢接啊。
第429章 苏莹莹的发狂 在慕如烟的注视下，苏莹莹硬着头皮附和道：“是的。” “既然你也觉得，本妃的妹妹比花还娇，那你方才那话，便是觉得，皇后娘娘管理的御花园，如牛粪一般咯？” 慕如烟直接搬出了皇后娘娘的名号，吓得苏莹莹噗通一下跪地，“臣女不敢，太子妃明鉴。” “苏小姐不把御花园放在眼里，便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你方才那话若是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你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 不过，今儿既然让本妃撞见，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念在你也是无心之言，本妃便只赏你二十个巴掌。” 苏莹莹脑子轰地一片空白，颤抖着唇，对慕如烟磕了个头，“臣女多谢太子妃宽恕。” “本妃也是为你着想，虽说二十个巴掌不好受，可比起侮辱御花园的罪来，轻了不少。”慕如烟温声细语，似真心为苏莹莹着想。 啪啪的把掌声响起，周围安静极了。 顾思琪看向路清的眼晦涩不明。 这乡巴佬，走到哪都有人护着，她到底是怎么巴结的这么多贵人！ 再想到自己，这几日东奔西走，以往有交情的叔叔伯伯，全都不帮她，一对比，她就觉得憋屈得紧。 苏莹莹打完了巴掌，就被慕如烟打发了下去。 路清目瞪口呆，这就是权势啊！ 打人巴掌用“赏”，打完了人家还要磕头跟你道谢。 难怪世人都爱追逐名利，这种高位者的体验，真的好爽。 慕如烟执起路清的手，温和一笑，“她们可有伤着你了？” “没有。”路清后退两步，对慕如烟行了一礼，“多谢太子妃帮民女说话。” 见她行礼，慕如烟都忍不住笑了，“快起来，难怪人家会笑话你，见礼不是你这么见的。” 路清一脸蒙圈，“可我见秋瑾姐姐就是这样。” 秋瑾一脸尴尬，“是奴婢的错，奴婢方才还没来得及教。” 路清：……乌龙了…… 慕如烟道：“你可是常太医的孙女，是有地位的大小姐，行礼不同于宫女。” “娘娘，您认得我？”路清惊讶道。 “先前，在高府见过一眼，不过，你那个小相公，本妃倒是经常见。” “啊？顾西风？” “正是。”慕如烟看了身旁的小男孩一眼，“我家睿儿，自小有哮喘，太子听说顾大夫治愈过哮喘，便请他去府上替小儿针灸了几回。现在，大抵是痊愈了。” 路清：…… 好你个顾西风，果然是在权贵之中混得风生水起啊！ 之前她常问他是去了哪家，他说的不是张大人，就是李大人。问起病因，说出来的都是一串让人头疼的话。 后来，路清便不再问了。 没想到，竟因他的关系，得了太子妃的帮助。 感受到对方的善意，路清放下了许多戒备，笑得眉眼弯弯，“小朋友长得太可爱了！” 秋瑾低声提醒：“姑娘，该称‘小世子’。” 呃…… 路清尴尬地看向慕如烟，后者轻笑道：“此处没有外人，无需那些虚礼。” 几人找了一处亭子坐下，慕如烟就给路清讲起见什么人行什么礼的一些简单规矩。 进个宫，路清本就如履薄冰，再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皇宫虽繁华，可却感觉……” 跟坐牢一样。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慕如烟知道她的意思，淡淡一笑：“只能说各有命数。本妃瞧你的性子，属于比较跳脱的那种，恐怕最怕被拘着吧？” “可不是！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从未到过这种高档的场所，就怕行差踏错，小命难保。” 路清的这波真诚，赢得了慕如烟的不少好感，她笑道：“太子总说，你与顾大夫着实相配，之前本妃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太子说得太对了。” “啊？太子殿下也认得我？”路清更惊讶了。 慕如烟并未多说，只问她一句：“你们为何会来京城？” 路清顿时明白了。 只怕她们来京城的路上，身世背景早已被查了个遍。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 御花园假山处，苏莹莹捂着红肿的脸，嘤嘤嘤哭个不停，一边又恶毒地咒骂着路清。 可骂归骂，她可不敢再去找她麻烦了，谁知道，下回，她会不会又冒出个叔叔伯伯爷爷奶奶的。 “莹莹，别哭了，叫人瞧见不好。”顾思琪心不在焉地安慰着苏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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