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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解了？” “喏，这儿呢。”温景抬手，给他看了自己食指上肥大的虫子，肉嘟嘟的，“多可爱。” “恶心。从现在开始，咱们的交易结束了。”高韵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离开。 这个从里到外都透着变态气息的男人，他一点都不喜欢，比当初厌恶顾西风的感觉更甚。 后头，温景凤眸微弯，“交易不是你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高韵不知他的算计，从宫里出来，便一路奔着西城去。 “小姐，那个可是姑爷？” 街上，彩霞忽然扯了扯向书兰的手，一手指着路对面的快速行驶的马车。 向书兰转头去看时，只能看到马车的屁股，不过，那马车她倒是见过，是炼丹阁的马车。 “彩霞，你可看清楚了？” “跑得太快，奴婢只是晃眼看到，好像是的。” “跑这么急，兴许是有事吧。”向书兰收回目光。 初一那日，高韵就说太医院很忙，这一去就没再回家。 她想，定是觉得她告状，恨她，故意躲她。 太医院。 常老头如往常一般，碾药碾着碾着就碾进了自己口袋里、袖子里、怀里，等装得差不多了，他便起身四处溜达。 这一溜，就溜出了太医院。 以往每日都十分顺利，可今日，才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站住。” 常老头顿住脚，挺直了身板，转过身，“苏大人有事？” 来人正是太医院的现太医令，看常老头不顺眼的苏图。 “常大人，偷偷摸摸的，这是藏了什么好东西？” 常老头暗暗翻个白眼，这个后辈，可真是会拿鸡毛当令牌哪，想当年，他还在太医院时，此人每每见着他都要点头哈腰。 如今却…… 唉～ 常老头抬起手，在他跟前转了个圈，“你好生看，老夫哪里藏东西了？” 他这么说，苏图当真要上来搜，惊得他连连后退，“苏图，你可是瞧上了老夫，便故意以这样的借口来，想偷吃老夫的豆腐？” “呕～”苏图一个没忍住，发出了恶心的声音。 大步上前抓住常老头的手，“我今儿盯了你一整天，你就是偷东西了，走，跟我去皇上面前说清楚。” 一听他拿皇上来压自己，常老头顿时不乐意了，反手抓住苏图，“走，老夫早就想让皇上看看你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老夫是皇上喊来的，你看看你给老夫安排的是什么职位，老夫倒要看看，敢打皇上的脸，你能好到哪里去！” 今日气氛到这儿，他不告这一状就显得不礼貌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侧后方，苏图嘴角轻扬，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走就走！” 两个老头就这么手牵着手，往御书房去，平日这个时间，皇上都会在御书房处理事务。 “皇上，求皇上为老臣做主！”常老头拽着苏图，直接闯进了御书房。 不等齐墨渊开口，他就先怔愣住了。 这会儿，齐墨渊手肘撑在桌上，按揉着太阳穴，脸色憔悴，嘴唇泛白，明显就是病态。 听到声音，齐墨渊睁开眼，“何事？” “皇上，你怎么了？”见他这副模样，常老头也没心思告状了。 “边关来报，陈国又在边境叫嚣，这是记吃不记打啊。” “为何？先前不是谈和了，陈国不是还向东黎进贡么？”常老头紧皱着眉道。 “说是进贡，可贡品在哪？朕就只见着后来抢回来的那一点点药材。” 齐墨渊墨色的眸，阴沉得像乌云积压的天空，整个御书房有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常老头疑惑道：“这贡品不是被贼人抢去了么？” “是不是贼人还不一定。”齐墨渊重重叹了一口气。 常老头将这话翻来覆去思忖了一番：这个不一定的意思，是怀疑谁？怀疑太子么？ “你们俩因何事而来？”齐墨渊这才想起来问道。 常老头还在想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就被苏图抢先回答：“皇上，常太医盗取宫内药物被臣发现，但他概不承认，还说要来找您评理……” 齐墨渊追求长生不老丹，最近对药特别敏感，听到常老头盗药的话，顿时板起脸，“常太医盗药？” 常老头收回思绪，凝眉看了看苏图，若是盗窃罪真给他安下来，只怕他在京城真的没脸混了。 小眼珠子一转，好计便上心头。
第461章 常老头又不干了 常老头掏出袖子和怀里的药，搁在桌上，眉一皱，嘴一撇，哭道：“皇上，臣不这么做，又怎能见得到你？” 一见他哭，龙墨渊的脑袋就疼，“都在宫里，怎就见不到朕了？” “皇上有所不知，老臣去太医院找苏大人报道，他竟然让老臣同那些十几岁打杂的娃娃一起碾药。 两三个月了，老臣竟是一个病人都没见着，还整日忙得双脚沾不拢。”常老头可怜兮兮地扑在书桌上，悲戚戚地抓着龙墨渊的手。 龙墨渊的嘴角颤抖了几下，锐利的眼看向苏图，“苏太医，这是何意？可是常太医当年得罪你了？” 这一问，苏图立马跪地磕头，“皇上，臣冤枉，当时整个太医院都为给皇上制药而忙得不可开交，臣便让常太医自便，是他自己要去碾药的。” “……” 一人说一样，龙墨渊简直不耐烦判断孰真孰假。 苏图又道：“常太医若不满，臣现在就去给他腾个清闲的职位。” 常老头并没有在听苏图说什么，他现在抓着龙墨渊的手，不经意地按向他的脉搏。 不对劲，很不对劲。 常老头蓦地抬头，看向龙墨渊的眼睛，他的眼珠泛黄，尽管表面不明显，可内里疲态尽显。 加上脉象看来，说是命不久矣也不为过！ 常老头张大了嘴，眸中尽是惊讶之色。 “问你意下如何，你倒是说啊，看朕干什么？”龙墨渊不耐烦地抽出自己的手。 “啊，有意见，意见可大了！”常老头一秒恢复神色，一脸负气地看向苏图，“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想叫老夫碾药就碾药，想叫老夫看病就看病？ 若随了你的安排，老夫的脸面还要不要？皇上，臣不干了，臣这把年纪，只适合在家养老。” 他说这话，龙墨渊便一脸怒气，“干是你说，不干是你说，你这是把皇宫当成你家后院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若人人都学他这样，这宫里不就乱套了？他这个做皇上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皇上如今身边有能人，何曾用得到老臣？”常老头就是拒不同意。 他的态度，也引来龙墨渊的不满，龙墨渊当场就让他滚出宫去，别在这儿碍眼。 这下苏图慌了，二皇子给他的任务，是要把常老头引到皇上身边来。 以他的推断，常老头一定借机接近皇上、讨好皇上，然后二人关系和好如初，再趁机奏他一本。 可怎说着说着，成了赶出宫？ 他急忙磕头认错，“皇上息怒，是臣考虑不周，臣即刻便给常太医另排职位。” 龙墨渊手中奏折猛地往地上砸去，“都滚出去，听不懂朕的话吗？” 这一激动，顿时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来，他急忙叫人去宣温天师。 走出御书房时，常老头一路沉默，苏图却拉着他的手，跟他说着好话，还提了前几年皇上最是信任常老头什么的。 常老头只觉得有些奇怪，可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只是眸光锐利地盯向苏图，试探性问：“你在搞什么把戏？” “都怪我小气，害你丢了差事，太医院那么多药，给你拿一些也不打紧不是。常大人，还请别跟我一般见识才是。”苏图呵呵笑着。 他眼底的不自然被常老头捕捉到，他眯了眯眼，忽然想到了奇怪之处，这个苏图，先是说他偷药，死活要拉着他去面圣。 现在又说太医院那么多药，拿就拿了。 常老头奇怪道：“你叫老夫去面圣，不就是想让老夫丢这份差事吗？现在如你意了，老夫再也不来了。” “常大人，别走啊……” 常老头没管后面的人如何叫唤，大步流星出了宫。 城郊外。 路清解蛊，本就大伤了元气，加上没及时处理伤口，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阿三从空间出来，对着她又是掐人中又是哭喊，可路清像丢了魂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阿三只好拿起桌上的那一小瓶药粉，死马当做活马医，先给她把血止住才是要紧的。 血凝固后，依旧没喊醒路清。 阿三便想去找顾西风，可忽然察觉到一辆马车朝这边飞驰而来，是高韵，高韵来了，那都有救了。 高韵转进院门的瞬间，阿三闪身进了空间。 他一进来，入目的是一地狼藉，地面湿了一大片，还有很多血，路清和叶芬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大步朝屋里奔来。 看到叶芬的脸时，高韵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抱起路清，看到她脸上完好无损，他重重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怎么又受伤了，是温景么……” 把姑娘抱到床上，检查了她的伤口，又从地上捡起没用完的伤药，闻了闻，确定无误后，放到一旁。 确定姑娘的伤口止住了血，高韵才去看一旁的叶芬，她的脸已经毁了，这么重程度的灼伤，无法恢复了。 他从马车上取来自己的医药箱，找了些药膏，给叶芬涂抹上，又用纱布给她把伤包住，把人弄到榻上，这才又转到路清那边。 厨房的锅里烧的水还有点温度，高韵打了温水来，用湿毛巾给路清把手上的血擦干净。 看着姑娘苍白的面容，心疼得厉害。 然而这一切都是温景带来的。 她受了大半年的折磨，本以为今日就到头了，本以为能看到她开心自由的笑容，可谁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 “路清，我又救了你一次，你的恩，我早已还完，现在是你欠我的，你要怎么还给我啊……” “你每次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的都是我，你该知道，顾西风根本不适合你，他只会让你不断地受伤。” 高韵握住姑娘纤细的小手，那手，瘦成了皮包骨，“他害你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就别记挂他了，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此情此景，好想让姑娘醒来，回他一句“好”。 可期待终究是期待，床上的人儿没醒，她安静的躺在那里。 “清清，天要黑了，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去做饭给你吃。不过我没做过饭，咱们就煮粥好不好？” 看到姑娘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高韵就当她同意了，开始起身收拾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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