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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收拾行李之前，他还是问了路清的意思，“清清，咱们明日就走，好不好？” 这两日养下来，路清身子还很虚弱，闻言微微一怔，“去哪？” “去哪都好，除了京城。” 看到他眼中的期待，路清的眸光暗淡下去，“高韵，其实我……”没打算离开。 后面的那句她还没说出口，就被高韵打断，“你答应过我的。”
第467章 其实，我没打算跟你走 “你不也答应我，等我先调理好身子么？”路清皱起眉头。 高韵忽然凝视着她，良久才开口，“你信我吗？” “我……” “咱们明日就走，在路上我也能为你调理，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伤。”男人眼中，散发着浓烈的期待。 路清垂下眸，本以为能多养几日，可现在看来，得摊牌了啊。 她抿了抿唇，抬眼看向身前的男人，“你走了，你娘子怎么办？” “路清！”高韵心头一痛，抓住路清的手，“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向书兰是婆婆喜欢的人，不是我喜欢的，我娶她是被逼无奈。 我喜欢的人是你，想娶的是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你了。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你能懂。” 高韵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在乎，她是心知肚明的，可却在这个时候，跟他提别的女人。 “可是，你既然娶了她，就该对她负责不是吗？女孩子嫁给你，想要的便是一份呵护，你如此待她，只怕……” “我知道对不住她，可我更不想对不住自己，路清，我喜欢你，便只想跟你在一起。” “可我嫁人了啊。” “这种话，你骗骗别人就算了。” 他们是一起来的京城，高韵自然知道二人成没成亲，领没领婚书，说白了，她跟顾西风的那种在一起，是世俗所不接受的。 饶是如此，也是够他羡慕了。 路清缓缓推开男人的手，笑了笑，“总之，我还不能离开，我有我的事要做。” “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我们可以一起。” “高韵，谢谢你，不过此事只能我自己去做。” “你想去报仇？”看到她眼中的决绝，高韵猜测道。 路清点了点头，“我一定要杀了温景！” “路清！温景现在权势滔天，是皇上的御用大夫，你如何杀得了？听我的，咱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知道你也不喜欢京城。”高韵急切得近乎是祈求的语气。 “他们杀了我的朋友，杀了白风哥哥，还杀了叶芬姐，你叫我如何逃避？” 若她是为自己报仇便也罢了，可偏偏为的是两个不相关的人，高韵不懂，“不过是两个下人，值得你拿命去换么？” 听到他的话，路清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值得。” “为什么？” “他们是我的朋友。” “那我呢？路清，为了你，你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么？你为何就不肯听我一句？” “我知道，我欠你的很多。”路清垂下眼眸，这份恩情，她很难还。 “你可是因为舍不得顾西风？” “……”路清再次沉默。 见她不说话，高韵便猜到了她的想法，他激动地吼出声，“路清！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这段时间，你受了多大的罪，他管过你吗？ 蛊都解了这么多日，他可曾想过来看你？只怕，人家现在美人在怀，早就忘了你是谁！ 你为何要执着于他，我哪里比不上他，为何你就不愿多看我一眼？” 这是高韵的心里话，也是他在心里憋了许久的话，如今，总算是有机会说出口了。 可话出口，他的心也被扯得生疼。 路清杏眼认真地看着他，“高韵，或许对你来说，白风和叶芬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但对我来说，他们是我的朋友。” “是我绝望孤单时候，陪伴我的精神支柱，你或许不能感同身受，可对我来说，不一样。” “你问我你跟他的差别，我只能跟你说，你才来的那天，若在这里的是顾西风，叶芬就不会死。” “他不会像你这般，冷漠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他会竭尽全力，去救每一个人。” “而你，只会觉得，无关紧要的人，救不救都没差。这是你跟他、也是回春堂与济安堂，最大的差别。” “你很好，并不比任何人差，只是我刚好喜欢的是他而已，高韵，你明白吗？” “若不能再以朋友的身份相处，那你便去忙你的事，调理身子，我会想别的办法。” 路清说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这些话，也是在她心里憋了许久的话。 她的话，也让高韵愣了好一会儿，当初，在安南县时，她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她，性子坦率，开朗得像个男孩子，跟他相处起来，也没有边界。 为何短短半年，她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 高韵的眼眶有些湿润，笑容也极具嘲讽。 “路清，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这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尤其是这几天……你说了，等你身子调理好再说，我便天真地以为，你答应跟我一起离开……说到底，你就是在利用我。呵呵～” 高韵的冷笑，让路清心里骤然一痛，她只能说着苍白无力的话：“对不起。” “你是挺对不起我的。路清，你就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还惦记着那个当众给你戴绿帽子的人！” “他不会，我相信他！”路清的眼神十分坚定，她一直都相信。 可她的眼神，也让高韵再次受伤，再次肯定了，自己就是个傻瓜蛋。 以为凭借自己的真心，能够打动这个姑娘，可到头来，努力一场，却是为别人做嫁衣。 “呵呵～”高韵无力苦笑，看向路清的眼，充斥着疲惫和失望。 曾经，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认为只要顾西风不在，凭他的魅力，能轻易俘获这姑娘的芳心。 谁知道，人家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看到他这般模样，路清撇过脸去，心里愧意更深了。 “对不起，我的确是利用了你，我没打算跟你离开。” 高韵忽然紧紧抓住路清的手，“我猜到了，但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你若现在不想走，那我便为你调理好身子，等你报了仇再说，行吗？” 行吗…… 多真切的恳求，路清有些不忍回答，可既是不可能，还是得早点说清楚。 若不是认清了自己对顾西风的心意，她或许会被高韵打动，毕竟，这个男人也十分优秀。 她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沉着声道：“高韵，我们不可能，你已娶妻，不该负她。” “……”一再表白，一再被拒绝，高韵的眼神，透着无尽的忧伤。
第468章 我是来偷盗的，你信吗？ 才出了年，夜里冷风依旧，残缺的月儿高挂，显得整个世界依旧那么凄凉。 而高韵的心更加凄凉。 此时，他正独自坐在后院喝着闷酒。 看着被他用木板封起来的那口井，脑海里闪出当时路清哭着嚷着都要去救叶芬的画面。 他并不是心狠冷漠，只是在叶芬与路清之间，选择后者。 当时他若不拉着路清，他敢打赌，那傻丫头一定会跳下去救人。 不过……或许他是冷漠的吧，因为对于叶芬的死，他并没多伤感，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毁了脸，对姑娘家来说，并不比失了贞洁轻多少。 叶芬那种去鬼门关走过的女子，都难以接受毁容，他不知道当时若是救她上来，之后要如何劝说人家好好活下去。 毕竟，被毁的不是他，他无法感同身受。 高韵独自坐到半夜，一人喝了一小坛陈酿，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直接趴在石桌上睡了。 路清拿了一块毯子，轻轻披在他身上。 正要离开，忽然被他那冻得冰凉的大手抓住，“我真的很喜欢你……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逃离那个全是利益的家，你要我如何回去？” “……”路清并未说话。 等高韵再次睡着，她才抽回自己的手，回了房间，可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阿三猫在她胸口，软糯糯道：“主人，要不我去叫顾西风来接你吧，让他给你调理身体。” “他不会让我去报仇的。”路清笃定道。 “那就暂时不报嘛，坏人自有天收。” “若真有天收，就不会有世界末日了。阿三，你不会明白，那种亲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感受。” 路清知道她现在的行为多少有些不理智，可那种感觉，就像两军交战，自己身边的人一再离开。 除了当事人，其余的只会叹两声可怜，就完事了。 因为死的不是他们的亲人朋友，他们不能体会那种感受。 “阿三的确不懂，但是顾西风会懂的啊。” “顾西风也不懂。”路清撸着阿三的毛发，轻声问：“阿三，你会一直陪我的对不对？” 若她报仇不成，有阿三替她报信，顾西风想方设法也一定会找到她的，所以她不担心。 阿三在她的脖子拱了拱，“阿三会永远陪主人的。” “那明日我们就离开吧，等我恢复了力气，一起去宰了温景那个狗东西！” 想到自己受的那些罪，路清便觉得，杀他一百次都不够泄愤。 她打算一大早就离开，可入睡太晚，早晨便没起来。 高韵是凌晨被冻醒的，摇摇晃晃回了屋子，依旧睡在路清床边的榻上。 今夜，他内心十分蠢动。 想把这个姑娘，变成自己的女人，只要她成了自己的女人，想必，就不会再想那个负心汉了。 可当他走到床边，看到那削瘦安静的容颜，他退却了。 她亏了那么多气血，还没补回来，若他真对她做了什么，不是乘人之危么？ 只怕这姑娘会更加讨厌他。 高韵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顿时，整个床上方，都弥漫了浓浓的酒味。 路清并未被他惊动醒。 以往，她的敏锐力很强，可生病以来，感官有些退化，尤其是解了蛊以后，身体更是亏得厉害，睡着时，一直是昏昏沉沉。 她的敏锐只能靠阿三，因着高韵没有攻击的心，阿三便也没在意。 翌日天才亮，向书兰就安排下人把昨日采买的菜装上马车，便去找高若柳儿。 高若柳儿的作息，天不亮就起床，穿戴好后，先念半个时辰的经，再看半个时辰的书。 所以，基本不用等，向书兰一到，便挽着她走了。 马车悠扬的使出城门，向书兰心里越发紧张，害怕看到想象中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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