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钟离湫、钟离潭兄弟俩都不知道父亲在追杀长兄一家。 原因很讽刺,钟离珀虽和兄长兵刃相见、打生打死,却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兄弟情深,相互扶持。 因而不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怕做了坏榜样。 金珑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就说嘛,钟离湫总给他一种小人甘若醴的感觉。 哪有人初次见面就那般热忱呢? 必是另有算计! 金满堂琢磨半天,道:“七杀,为师不是不信你,但这种隐秘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七杀早有准备,赧然道:“师尊莫怪,弟子违背圣人之训,偷听了钟离湫和他心腹陶景辉的对话。” 金满堂:“好端端的,你又为何去偷听?” 七杀:“师尊不知,那钟离湫一见少宗主,便殷勤备至。弟子觉得奇怪,想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才出此下策。” 金珑玉在一旁作证,“爹,钟离湫确实对我好得出奇,极为怪异。” 又对七杀道,“你该跟我说一声,我们一起偷听。” 若是被抓也有个掩护。 七杀:“我担心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哪敢让你知道。” 金满堂叹道,“这是上天有眼,特意让你知晓!否则,屠刀落到头上,我们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他还有个疑问,七杀只是炼气期,怎能偷听金丹修士说话而不被发现? 但他觉得这事儿可以先放一放。 当务之急,是如何渡过难关!
1743 少宗主请你们有多远滚多远(32) 金珑玉看看亲爹,又看看七杀,面露不解。 “此事与清源宗关系不大罢?贺星临想利用清源宗,我们自然也不用护着他,不会与钟离湫发生冲突。” “天真!” 金满堂苦笑,“七杀,你解释给他听。” 徒弟的聪慧若能分一点给儿子就好了。 七杀:“少宗主莫不是忘了,贺星临的爷爷,天下宗宗主钟离宣还活着?他虽选了次子为继承人,也未必想要长子一家血脉断绝。若是知道清源宗没有保护好贺星临,定然迁怒。”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钟离宣不可能杀了次子为长子报仇,清源宗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金珑玉还是想不通,“我们不说,钟离珀父子不说,他怎会知道呢?” 七杀:“那么问题又来了。钟离珀父子,凭什么相信我们不会泄露消息?无论我们如何发誓,他们都不可能相信!” 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况且还有五条灵脉作为诱惑,钟离家不动心才怪。 在她的详细解说下,金珑玉懂了,可是,“他们不怕苍梧山那位?” 不等七杀说话,金满堂告诫道,“珑玉,那位从来不是我们的靠山!” 这是金家祖训。 金珑玉发了会儿呆,慢慢道:“无路可走了么?” 金满堂艰涩地道,“只能去求凌霄宗。” 但凌霄宗也不会白帮忙。 希望他们胃口小一些,不要索取上品灵脉。 七杀感觉时机已成熟,道:“师尊,弟子有个想法,或许能破局。” 金满堂精神一振,“快快说来!” 七杀:“给钟离宣传讯,告知贺星临身份,重点说明他是五灵根!” 金满堂略一思索,拍腿赞道,“妙,大妙!” 钟离宣那老儿也是五灵根,但钟离珀、钟离湫、钟离潭,以及死去的钟离琥,都只是四灵根。 他就不信钟离宣不稀罕五灵根孙儿,肯定派人来接。 清源宗的危机也就化解了。 往后天下宗要怎么内斗,都是他们自家的事。 次日清晨,金满堂召见贺星临,越溪琅这个人形挂件也跟着。 “星临,你坐!” 金满堂满面笑容。 贺星临暗自戒备,毕恭毕敬地道:“宗主唤星临来,有何吩咐?” 自从越溪琅与金珑玉退婚,金满堂对他就不似从前,目光中总有一股冷意,这会儿怎么又亲热起来了? 金满堂看一眼越溪琅,“琅儿,我有事跟星临说,你先退下!” 越溪琅噘嘴,“宗主,星临师弟和我没有秘密,您能跟他说的事,也能跟我说!” 这两日,大家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还有同门说她见异思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越是如此,她越要证明与贺星临情比金坚。 金满堂看向贺星临,“真是这样么?” 自然不是。 但贺星临心念电转,答道:“是,我对越师姐从无隐瞒。” 他怀疑金满堂要不利于自己,越溪琅在场,也许能让他顾忌几分。 纵不顾忌,他也能用越溪琅做做文章。 金满堂便笑道:“钟离公子,你不瞒琅儿,却瞒得本座好苦!本座也不怪你,事出有原,事出有原嘛!” ......钟离公子?! 越溪琅蓦然瞪大眼睛,宗主为何这么称呼星临? 昨日来了位贵客,天下宗的长公子钟离湫,那才是钟离公子呢,星临姓贺! 宗主莫不是老糊涂了? 贺星临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当即就想往外跑,又怕门外也有埋伏,一时僵住。 就听金满堂又道,“你该早点告诉本座的,本座若早知道,先前就送你回天下宗了。” 贺星临:“......宗主在说什么,弟子不懂。” 金满堂静静地看着他,“你真不是钟离家的子嗣?” 贺星临心知否认才是正确的,他神功未成,暴露身份太过凶险。 何况,钟离珀的长子钟离湫就在招摇峰客院里,如同悬在他头顶的刀剑。 但骨子里的自尊和骄傲,令他不想否认,只得沉默以对。
1744 少宗主请你们有多远滚多远(33) 金满堂轻叹一声,“星临,你的担心,本座全都明白!” 贺星临:“......你明白?” 金满堂:“本来是不明白的,但天下宗长公子来了之后,本座就明白了!” 凑近贺星临,低声道,“他是来杀你的!” 贺星临强自镇定,“我与他无怨无仇,他为何杀我?” 金满堂:“星临,你还是不信我!钟离家的公子自相残杀,算什么稀奇事?当年钟离珀杀你父钟离琥,如今钟离珀的儿子又来杀你!” 听他说得这么详细,贺星临方信了他尽知内情,不是在诈自己,沉声道:“宗主要帮他么?” 金满堂一笑,“本座与他无亲无故,帮他作甚?他来到清源宗便不曾出门,更不曾去杀你,你道为何?” 贺星临:“......为何?” 他之前也在奇怪,怎么钟离湫毫无动作? 左思右想,以为钟离湫不知他身份,才冒险留下。 若是钟离湫一来他就跑,更露了痕迹,只怕跑不掉。 金满堂神秘地笑笑,“受了重伤。这伤怎么受的,你就别问了。” 001忍不住赞道,“老金真牛,啥都不知道,还差点说出真相!” 贺星临:“宗主,你......” 金满堂:“别问,问我也不承认!”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辞,更让贺星临相信钟离湫受伤是金满堂所为,就算不是他亲自出手,也是他安排的。 001:“宿主大人,这种高端语言技巧,学着点儿!” 七杀:“闭嘴!” 金满堂又道,“本座已传讯钟离宗主,他大喜过望,不日便会派人来接,你且耐心等候!” 贺星临心中忐忑,“......他真的欢喜?” 在他记忆中,父亲总是咒骂祖父,说他偏心固执,冷血无情,苛责长子溺爱次子。 他便也对祖父有成见,下意识觉得祖父不会喜欢自己。 没想过去找祖父,便是这个原因。 他只想在神功大成后,再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天下宗,让祖父后悔当初没有选择父亲。 现在情况有变,很快就要见面,他对祖父忽然也有了几分期待。 金满堂安慰道:“本座也知,你父亲和钟离宗主有些误会。但爱子之心怎会有假?当年你父出走,钟离宗主伤怀许久。追杀你家的也不是钟离宗主,是钟离珀!” 贺星临怔怔道,“真是这样么?” 金满堂肯定地道,“是!得知长子有后,且还是五灵根,钟离宗主怎能不喜?本座若是他,定然欣喜若狂!” 贺星临默了片刻,又犀利地道:“弟子与宗主也无亲无故,还无意中坏了少宗主姻缘,宗主为何帮我?” 金满堂暗想这小子颇为难缠,幸好自己在七杀的提醒下准备充分。 “你曾拜入清源宗,便有一份香火情。你若能执掌天下宗,清源宗也跟着沾光。” 贺星临面露了然。 原来是想抱大腿。 所谓的香火情,便如浮云,风一吹就散,利益才是实实在在的。 他觉得这很好,不怕金满堂有所图,就怕他无所图。 因为以他的经验,凡是嘴上说无所图的,图谋的只会更大。 两人说话时,越溪琅一颗心砰砰乱跳,不敢插话。 这时才心花怒放地道,“星临,原来你竟然是钟离家的公子!我跟你回去,好好照顾你!” 钟离家,天下宗! 看谁还敢说她眼盲心瞎! 她放弃的是金珑玉那颗砾石,选择的是贺星临这颗珠玉! 贺星临看向她,忽然很后悔。 早知回天下宗这般容易,祖父也挂念着自己,绝不会招惹她! 金满堂沉吟道,“琅儿,你和星临无媒无妁,此时跟他回去不合适,先静心修炼,往后再说。” 终究心软,不忍坐视她跳入龙潭虎穴。 纵然不是儿媳妇,也是清源宗弟子,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但他这番好心,被越溪琅当成了驴肝肺,脸都气红了。 尖声叫道,“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谁不知我与星临两情相悦?我还为他退了亲!你阻拦我去天下宗,安的什么心?” 是了,金满堂记恨她退亲,要坏她好事! 越溪琅转身扑到贺星临怀里,“星临!呜呜呜,不要抛弃我!” 贺星临柔声道,“不会!越师姐放心,星临并非薄幸男儿!” 又对金满堂道:“还望宗主成全!” 他本不愿带越溪琅回天下宗,可金满堂也想留下越溪琅,就让他起了疑心,怀疑金满堂想借越溪琅算计他。 虽然还没想到具体怎么算计,但金满堂反对的,他一定要支持。 “呵呵,成全,成全!” 金满堂看着这两个人,完全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木着一张脸。 他一把年纪,自以为见多识广,这时才知眼界狭窄,所知有限。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呵呵,哈哈! 001乐不可支,“老金没见过这种不知所谓的大聪明,长见识了!” 多聪明啊! 越溪琅暂时不跟贺星临去天下宗,对他们两人都有好处,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他们偏不,嘿,偏要反着来! 一身反骨,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很棒棒,继续保持哦! 七杀淡淡道:“心中有什么,所见便是什么。” 心里有恶念,自然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再这么下去,贺星临迟早会玩死自己。 至于越溪琅,金满堂已经尽力阻止她跳火坑了,听天由命吧。
1745 少宗主请你们有多远滚多远(34) 凉风习习,树影摇晃。 不识月和往日一样平静安宁,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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