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楚音便坦荡道:“儿媳想一切从简,便只在英华楼摆宴,饮菊花楼,吃重阳糕。” “登英华楼,我们也算登高了,”姜皇后很满意,“好,就按你的意思办。” 临走时,楚音问:“母后您确定父皇这回会带三弟去兔儿山?” “是,他今儿亲口告诉我的。” 想必是因为百官同行,他将幼子单独留在皇宫,过于明显了,要么是怕被神明怪责,白去一趟兔儿山,是以难得的齐齐整整。 楚音当然不是关心陆景睿,她只是在找机会对付他。 “说起三弟,儿媳倒想起件好笑的事,他十七岁了竟还不敢骑马。” 姜皇后愣了下,并没有笑:“他一向胆小。” “可殿下自幼就学骑射,三弟没跟着学一学吗?” “……他们年纪相差太大,”姜皇后转移话题,“你学得如何了?虽说你不想麻烦景灼,但景灼也不是一日都抽不出空,你可让他指点指点。” 他要教早教了,哪里还要她请俞司仗。 婆母对这儿子也真是不太了解。 她应了一声告退。 秋风吹,枫叶红,不知从哪条道上被吹来,落在车里。 楚音瞥了眼,好奇兔儿山可有枫树。 她从未去过。 其实不止是兔儿山,京城的大街小巷她都没去过。 她一从青州来,就直接入宫做了太子妃。 不过马上能跟陆景灼外出督察了,楚音想起来就高兴。 晚上她问陆景灼可知公爹要去登高。 “听说过,但不确定,”陆景灼将乌木镶银筷一搁,“你从何知晓?” “母后告诉我的,今儿下午让我安排重阳怎么过……到时殿下随父皇去兔儿山,宫里较为冷清。” 她一双妙目清凌凌的,仿佛暗藏什么。 难不成又舍不得他? 不,那太荒唐,才半日而已。 陆景灼淡淡道:“冷清是冷清,但也自在,母后想必都随你,你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 被他猜到了。 楚音一笑:“就在英华楼用膳。” “不错,”他漱了口,站起身,“我酉时过来。” “……” 这么早的吗? 刘院判到底给他什么建议了? 楚音张嘴想问,又咽回去。 还是等会二人单独相处时在卧房说吧。 她就着烛光看之前那本《齐民要术》。 两个宫女记得牢,早早就提醒,快要酉时。 水一早备好,铺满各色花瓣,香气四溢。 她们听到此事后,立刻也变得跟陆景灼一样,很急切。 楚音哭笑不得。 歪在床上一会,陆景灼准时出现。 她坐正身子:“殿下,刘院判真的精确到了每个时辰?” 这也太匪夷所思。 “刘院判不曾言之凿凿,只说此事并无万无一失之法,还得看几分运气。”陆景灼未及身侧,便已嗅到她的味道,比白日里要浓烈些。 她是特意如此? “既是看运气,那很有可能怀不上。” 他只当她有些灰心:“无妨,可多试几回。” “那要试了许多回仍不成呢?” “再说。”他低头吻她。 还未谈完就吻,楚音含糊道:“再说是什么意思……” 不是急着要孩子吗,怎地话突然这般多?陆景灼此刻并不想继续交谈,将她嘴唇封得严严实实。 她瞬时一个字都说不出。 尝试着出声,舌却像被卷入旋涡,完全不受控制。 自从那日要求他亲她之后,他的吻已经无懈可击了,楚音放弃抵抗。 衣衫渐渐凌乱,落了一床。 突然间,他往她腰后垫了一个枕头,接着又垫了一个,楚音不明所以,直到被握住膝头,腰部被抬得高高时,她才有点恐慌起来。 想起那一个夜晚,过于的深,她被逼出眼泪。 “殿下……” 容不得她说完,他已发力,同时俯下身亲吻,将那声音都压了回去。 杏色的纱帐仿佛被风吹过,从金钩中脱开,垂在床边,微微摇晃。 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打湿快要落尽的桂花。 楚音的手指疼了。 她刚才忍不住掐了陆景灼的肩膀。 不知他疼不疼,但他显然坚持到了最后。 一滴汗从他额间落下,与她眼角的泪混在一起。 她嗔道:“这就是刘院判说的法子?” 他看了一眼她微湿泛红的脸颊,将她腰后的软枕重新叠好,叮嘱道:“别动。” “什么?” “就这样,别动。” 楚音愣了片刻,随即脸就红了。 这刘院判…… 太医真是什么都能教得吗? 楚音闭了闭眼:“殿下,我有点冷。” 陆景灼将锦衾给她盖上。 “殿下……” “嗯?”他坐在她身侧。 “我们已有珝儿,珍儿了对吧?” “嗯。” “所以其实这孩子的事不着急……再者,妾身的身子即便有所好转,也未必能怀上,殿下,你不要钻牛角尖,此事还是顺其自然,妾身有可能几年都怀不上的。” 她在说什么? 陆景灼眉心微蹙。 到底谁着急? “我没想要孩子。” “什么?”楚音眼眸睁圆,“殿下不想要,那为何,”她内心极为震惊,盯着陆景灼,“殿下时常行房,不就是想要孩子吗?还有这刘院判的……” 陆景灼听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场误会。 楚音没想要孩子,反倒误解他要。 可最初是她勾引他,往他怀里钻。 陆景灼看着楚音,目光沉沉:“你早先前为何如此主动?” “……” 原来她当初对他所做的亲密动作,被他误以为想要孩子。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楚音侧过脸,想笑,但因为之前丢脸的事被牵扯出来了,又笑不起来。 楚音轻咬下唇,过得片刻道:“殿下,妾身嫁给你,是你妻子,就算主动些也无可厚非吧?” “你以前从来不会。”那段时间像变了一个人。 “那妾身与殿下分别两年多,许久不见,一时想念才……”她胡诌一气,“殿下是男子,可能难以理解,实则这些举动于女子来说极为平常。” 是吗? “那对我撒娇,要我亲,要我抱,也很平常?” “是很平常,寻常夫妻不都这样吗?妾身也只是想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再说,刚才殿下也亲我了。” “……” “殿下上次还抱我。” “……” 陆景灼无言以对,他确实做过。 可楚音的想法实在让他意外。 他原以为楚音嫁给他只是想当太子妃,只看重权势,她跟自己一样,是个极其理智的人,没料到她也会向往寻常夫妻之间的那种相处。 始终是女子,到底内心柔软,容易动摇吧? 也不好怪责她。 他扬声吩咐宫女备水。 “既然不要孩子,不必保持。”将她腰后的软枕取走。 楚音软绵绵躺下来,眼睛却睇着他:“殿下……” 声音也软绵绵。 “我走不动路了。” “所以?”他扬眉。 “殿下能抱妾身去吗?妾身的腿好酸好酸……腰也是……”她满脸都写着“你弄得”三个字。 确实,他刚才为那个荒唐的误会付出不少。 陆景灼慢慢穿好中衣,而后俯下身看着她:“如果你只是想体会寻常夫妻的感觉,我可以配合你,但是阿音……你得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他仍希望她是个行止有度的太子妃,撒娇可以,别的也可以,但不能过分。 前世他绝不会说出“配合她”这种话,需知他这性子,一言九鼎,说配合那就是真的配合,断不会反悔,他显然是退了一步,只是在这之上,他又加了“适可而止”来束缚她。 但楚音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之前就不准她撒娇。 这个人太过古板,所以不喜欢他的妻子不知分寸。 总得一步步来。 楚音答应:“好。” 伸手搂住他脖颈。 他将她抱在了怀里,再罩上中衣遮盖,往侧间走去。
第036章 被温热的水泡了一会后, 楚音身上的酸乏得到缓解,但困意更甚,沾到枕头便进入了梦乡。 陆景灼回到卧房, 发现她睡得很沉。 看来真的累到了, 承受不住。 想着,肩膀一疼。 刚才清洗时也疼过, 许是被楚音掐破了皮。 他将衣襟松开转头一看,肩头赫然有两个淡红色, 好似月牙的指甲印。 脑海里浮现出她落着泪, 却又销魂的神情,蓦地生出一阵燥热。 可才行房过…… 他眉头微皱,吹了灯躺下。 晨光熹微,屋内半明半暗,隐隐听见几声鸟鸣。 陆景灼睁开眼的瞬间, 感觉整条手臂都麻了, 伸手去揉捏, 却触到团柔软。 原来楚音正枕着他手臂。 明明睡前他们是分开的…… 怎么回事? 他完全想不起来。 低头看妻子, 她神色安宁, 一张脸白里透红像朵睡莲,便不忍弄醒, 极其缓慢地抽出手臂,起身穿衣。 应该是楚音自己贴过来的吧? 之前她就喜欢往他怀里钻, 昨日他又说了配合…… 他弯下腰将锦衾拉好,转身出去。 过了一个时辰,楚音方才醒转。 腰仍有些酸。 她好不适应那个姿势。 幸好是误会, 不然他每回行房时都这样,怎么受得了。 楚音正要坐起, 却发现她睡得位置不对。 怎么挪到里床来了? 是她自己睡着睡着滚过去的,还是陆景灼…… 睡得太沉,她没有丝毫记忆。 楚音揉了下腰,吩咐忍冬:“今日下午不练习骑术。” 忍冬了悟:“太子妃合该多歇息几日。” 昨日二人少见的亲密,事后太子竟然抱着太子妃出来洗浴,虽说没有亲自动手,也是头一回见,这么下去,太子妃早晚要怀上孩子。 她出去传话。 楚音用完早膳,继续看农书。 陆珝今儿心情不好,见到娘亲就控诉:“爹爹说要带珝儿骑大马,一直没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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