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己不对劲,还不准别人问,楚音心想,她下次找个机会去试探下东凌。 却说宝成公主一直留在宫内没走。 建兴帝擦干净嘴,往椅背上一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莫非还想在这里留宿?” 宝成公主是被江玉媛气狠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总感觉这些年的真心喂了狗! “您不知道我今儿受了多少委屈,”宝成公主捂着胸口,“我又不能对您说,我憋着气呀,气得都不想回家。” “怎么,是江羡欺负你?” “不是,是……” 宝成公主的生母德妃早逝,在兄长就藩前,她二人可谓是相依为命,所以她最信任的当然是建兴帝,这苦要不跟他倒,也没人可倒了,宝成公主咬了下唇:“我是被玉媛这孽障气得,您可别笑话我,我一把年纪给个小姑娘耍弄,还是自己亲手养大的,您说我委不委屈?早知道,我就把那些精力都花在麟儿,岷儿身上了!” 建兴帝身子略微前倾:“难怪没看到玉媛……她怎么耍弄你了?” “给自己下药,想入东宫吶!”宝成公主捶了下桌案,“我怎么为她操心的,您一清二楚,您说我该不该生气?” “……” 真没瞧出来。 建兴帝笑了两声:“想当景灼的侧室其实也没什么。” “……您还支持不成?” “朕是告诉你,女子有此想法十分平常,谁不想求富贵呢?就算没有玉媛,以后也会有别的姑娘想入东宫,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那些妃嫔也都是自愿,哪个是他强迫的? 妹妹只是接受不了自己被欺骗。 宝成公主愣了愣:“也是。” 若非陆景灼不好女色,只怕早就纳了侧室。 “你也别气了,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建兴帝开解她,“没必要为个远亲气坏身子。” “我将她交给相公处置了,我才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是要看看江羡的忠心?建兴帝沉吟:“你是怎么发现她给自己下药的?” “她去勾引景灼,被景灼抓了……” 幸好他提醒,不然自己真以为江玉媛是被魏安中下了药,急着求兄长出面,派人审问魏安中。 到时若发现魏安中是被冤枉的,她的脸得丢个精光! “景灼真是耳聪目明,”宝成公主由衷地夸道,“要不是他,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建兴帝当时忙着听官员们作诗拍马屁,没料到这段时间长子出手解决了江玉媛,他摸一摸颌下短须:“一个小姑娘哪来的药啊?你没问问?” “她说是魏安中给她下药,哥哥,那魏安中确实是色中饿鬼,听闻强抢过民女。” “真有此事?”建兴帝皱眉。 那魏安中早前就已是四品官,他么,想着魏家曾立下大功,自己又是刚登极不久,故而好些官员的位置他都没有动,原来埋下隐患了。 “这只是传言,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嘛……哥哥,说起这药,难道是我府里的管事或是下人帮着那孽畜?”宝成公主越想越可疑,“哥哥真厉害,我都没想到呢,别说是她,我要弄这药都不知去何处弄。” 相比起自己这喜怒都显于脸的妹妹,建兴帝的心思深沉多了,已大致猜到来龙去脉:“好办,我派秦孝帮你查,顺便也查查那魏安中。” 锦衣卫指挥使出力,一定手到擒来,宝成公主连忙道谢。 向兄长倾诉一番,她舒服多了,打道回府。 为讨妻子欢心,江羡决定将江玉媛送去叙州的尼姑庵,让她落发为尼当成惩戒。 江玉媛不敢相信:“堂叔,我没有出卖您啊,您为何如此绝情?就算堂婶,也未必会送我去尼姑庵!” “你自己说了不后悔,如今事发,自当承担后果,”但江羡还是安慰她几句,“只是苦个一两年,等你堂婶消气了,你神不知鬼不觉,还俗就是……放心,我到时仍会帮你,让你在别处嫁个好人家。” 江玉媛咬牙:“堂叔您真够狠毒!” “我也是为我们着想,你已经失了善慧的心,我得稳固好驸马的位置,懂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江玉媛心想,当尼姑就当尼姑,熬过去就好。 实则一两年后江羡怎可能去管她,不过把她糊弄去尼姑庵,不连累他罢了。 到时他再给予主持银钱,让她控着江玉媛,叫她再也出不了尼姑庵来碍宝成公主的眼。 他立刻命随从将江玉媛押去了叙州。 听说此事后,宝成公主解气了。 那孽畜好好的公子不嫁,这回倒好,让她一辈子嫁不了人! 不过江玉媛与她没有血缘亲情,怎么样的结果都好,只要能让她舒服,可对江羡来说,那小姑娘是他实打实的堂侄女,他倒真的下得了手。 宝成公主对江羡隐隐多了几分戒心。 关注江玉媛一事的当然还有晋王夫妇。 唐飞燕没去兔儿山,少不得要细问陆景辰。 “那江玉媛有没有勾引到大哥?”她最好奇这件事。 “出师未捷身先死。”陆景辰大致讲了一下。 “……” 太让人失望了! 唐飞燕顿时没了兴致:“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好戏,结果她把自己给赔进去了?我还担心……”她那时真有点怕陆景辰被算计,自己成为被嘲笑的对象。 “以后应该是看不到她了,就姑姑那脾气,定会严惩!”唐飞燕想到江玉媛的装模作样,嗤笑一声。 宝成公主以前是什么脾气他不知,但父亲登极之后,姑姑被众人吹捧,自是受不得气的,而今被江玉媛戏弄,不用想都知,那是何等的雷霆震怒。 江玉媛彻底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再过几日,你要跟大哥大嫂出城督察农事了吧?”唐飞燕又有些蔫蔫的,“我这阵子就不出门了,省得被人问来问去。” 光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哪个不知她是得罪公爹? 只怕她娘家人都要来操心。 “你就说你不想去,怕被虫咬。”陆景辰给她出主意。 唐飞燕拿被子往脸上一蒙,叫道:“别说了,谁信啊,大嫂难道不怕虫吗?大嫂还是出身,我好歹是将门虎女,我怕个鬼的虫子!” 她这模样倒是分外可爱,陆景辰扑哧一笑,钻进了被窝。 ……………… 白日行房的事,让楚音印象深刻,也让她的好奇心快要漫出来。 这日晚上见陆景灼在看书,她站在离东凌一丈远的地方招招手。 东凌刚要说话。 她用手指做了个“嘘”的姿势。 东凌能当太子的随身内侍,眼力劲当然不差,轻手轻脚过来,弯腰低声问:“不知太子妃有何吩咐?” “我向你打听一件事。” “您说。” “重阳节在兔儿山,可曾发生什么?” 东凌立时就想到了江玉媛,他谨慎的问:“您说得发生什么,是指哪些?圣上在山顶命官员们作诗,算不算?还有户部尚书丁大人下山时摔了一跤这类的事,算不算?” 江玉媛一事,牵扯到太子,宝成公主,他不敢随口乱说。 楚音:“……” 难道陆景灼吩咐过东凌,不准他泄露? “都算,大大小小的事但凡你知道的,都讲一遍。” 东凌就捡着无关的事。 楚音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冷不丁插话:“殿下去吃烤肉了吗?” “是,江家两兄弟请殿下吃烤肉。” “为何?” “说是请教骑射。” “殿下吃了吗?” “这……”东凌仿佛被噎住一样。 看来是没吃到,难怪她问陆景灼,他也不答。 被什么事打搅了? 江家兄弟俩是江玉媛的表哥表弟,总不至于是被江玉媛打搅了? 陆景灼见到她,为避嫌所以没吃烤肉? 东凌怕自己露馅,不敢再单独跟太子妃待着,躬身道:“只怕殿下一会要使唤奴婢,奴婢告辞。” 见他逃了,楚音没办法只好往殿内走去。 秋夜,月光凉凉洒在身上,寒气渐浓。 今日已经是九月十二,应该过不了多久,公爹就要让他们出发去六大县城。 风筝还没放。 她还得跟两个孩子说,要跟他们分别月余,也不知到时会不会哭。 时间有点紧迫,她晚上跟陆景灼商量:“殿下能不能明日抽个空跟珝儿,珍儿放风筝?”知道有点唐突,她解释道,“我们马上要外出了,要是这两日不放,就得等到十一月呢,天好冷。” 记忆里,这一年的雪很多。 早上往窗外看,总是白茫茫一片。 “明日?”明日是严厉的陶太傅来讲课,推迟不妥,陆景灼沉吟,“申时吧。” 陶太傅之后的讲官可以让他后日再来。 没料到他一口就答应了,楚音很欢喜:“那说好了,妾身早上叫内侍准备好风筝。” “嗯。” 孩子放得风筝比大人的要小,不然风一吹,孩子的小手拽不住。 内侍们给弄来两只小风筝,蝴蝶跟燕子,给太子跟太子妃准备的是一条极大的锦鱼,头上两个红色的水泡眼,尾巴十分飘逸,花花绿绿,五彩斑斓。 楚音看时辰差不多,决定先带两个孩子去春晖阁。 “我们去接爹爹好不好?” “好!” 陆珝看着自己的燕子风筝:“爹爹是不是能把它放得很高很高,高的看不见啊?” 楚音不好说大话,她并不知道陆景灼擅不擅长。 不过他以前是成王府的世子,应该玩过这些东西。 “看不见的话,那风筝就要飞掉了,找都找不回来,珝儿,你不要它了啊?” 陆珝连忙摇头:“哦,那还是放矮一点。” 陆珍对自己放风筝的兴趣不大:“我要看爹爹放这个锦鱼风筝,在天上飞肯定很漂亮。” 申时快到了。 即便有约定,陆景灼也没有分神,他可不想再被陶尚书训一顿。 那次的事历历在目,他自认为是自己听课史上的污点。 陶尚书讲完课,收拾一下告辞。 刚走出去,就见一位女子牵着两个孩子从远处过来,而后转身进了春晖阁的门。 那女子肤色白皙,眉目似画,穿一身浅紫色绣折枝梅花襦衣,嵌珠金织长裙,贵气雍容,陶尚书马上猜到她是今年才从青州过来的太子妃。 脑中莫名想到上回太子走神的事儿,陶尚书暗道,只怕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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