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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风！ 是他豢养的鹰！是战场上闻名天下的那只能在敌军中来去自由的雄鹰！ 而下一秒，长风已经再次飞向天空，而它挥动翅膀前，爪子里的细竹筒已经扔进了男人的手掌心。 楚歌看着他慢慢将纸条从竹筒里拿出来，不过是看了一眼，唇边就漾起淡淡的笑意，如阳春白雪般，让人晃神。 楚歌越发的不甘，不用想，就知道是慕如宝带给他的消息。 她想问问，却又知道自己再问，换来的也不过是羞辱。 可是，那个站在床边的男人，却突然将目光从纸条上移开，毫不避讳地将纸条在楚歌面前摊开。
第463章 从无亏欠 “因我的身份，从小到大，任何人接近我都有着目的。 龙东烨想让我稳固他的江山，你想让楚国倚靠我的兵权，风行和赤炎等人辅佐我，是为了还永宁侯府的养育之恩，那又何尝不是对我的另一种利用。” “你们追随我也好，倚靠我也好，都想死死地将自己和我绑在一起。” 韩锦卿说着，眼底闪过一抹自嘲，“偏偏她，从知道我的身份开始，就千方百计的想离开我，恨不得躲我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了我的光。” 楚歌讶异地看过去，就见那张被涂抹得脏兮兮的纸条上，只乱糟糟地写着一句话。 “弟弟还我，红蛇还我！还有，带走你的鹰！长风将院子里的孕妇吓到了，这个锅我不背！” 光是看着字条上的字迹，就能想象出慕如宝气急败坏的模样。 楚歌讶异不已，红蛇大概是慕如宝的东西，她不曾见过，弟弟是慕如宝最心疼的人，走哪里都带着，她也都听说过。 只是慕如宝竟然不待见长风，她就特别不理解。 谁不清楚，墨青锦手里的鹰，是从雏鸟就开始驯养的，忠心且凶猛，敌国最厉害的弓箭手也无法射中，翱翔苍空，也来往于阵前和军中，就像是墨青锦的眼睛，监视着一切。 长风被派去慕如宝的身边，可见他对慕如宝的重视。 但那慕如宝，竟然嫌弃？ 她不仅嫌弃长风，还嫌弃他对她的重视！ 实在想不到，慕如宝对他的态度，会是这般无视。他们也算是少来夫妻，多日不见，竟连一句温情的问候都没有。 楚歌讶异不已，僵直着身子，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意外，可又似乎不意外。 早就见过慕如宝和韩锦卿相处，并没有任何女人在男人面前的温柔顺从。 当日在永宁侯府门前，她敢驱使墨青锦捡东西，还当众掌掴了他的脸，半点没有顾及男人在外面的尊严。 而当永宁侯让她离开的时候，她也是毫不犹豫的就走，甚至还借机敲了永宁侯府的竹杠，哪里有半点纠缠的意味。 “她在......欲情故纵？” 楚歌说出来，可是连她自己都犹豫起来，因为连她也看不出慕如宝对墨青锦的纠缠。 韩锦卿笑了笑，语气凉凉，淡淡的带着不易察觉的愠怒，“要是真的如你所说，我倒是喜闻乐见。” 欲擒故纵吗，这会儿那小女人还没跑，怕还是因为他手中攥着她的弟弟和蛇。 韩锦卿又看向楚歌，目光恢复成以往的寒凉淡漠，“楚歌，我离京五年，不管她是疯妇也好，还是如今性情大变也好，终究是她陪着我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楚歌还想开口，韩锦卿却打断她，接着道：“我亦清楚，这五年你身为质子在大焰的不易，替我照顾我父，我也感激不尽，但是楚歌，就算我当日真的战死疆场，只要永宁侯府建在，你也不会背弃远离。” “与其说你是为了我，不如说你是为了你自己，而联姻，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而你既决定要借用侯府的势力，如今又何必再来诉说你的不易与深情，你的情谊是附带条件的，我们之间又何谈谁欠了谁。” 男人的语气，清清淡淡，话也说得不紧不慢。 但是每一个字，都犹如敲击在楚歌的心头。 他毫无责怪之意，也没有疾言厉色，可就是这般淡漠从容的语气，却让楚歌无地自容。 她僵直地站在原地，手中攥着的帕子，早已被她拧成绳子，不成样子。 她接近永宁侯府，的确是为了自己，因为除了永宁侯府，再也没有人会待见她一个异国公主。 楚国无兵，就算再富庶，在大焰皇室眼中也不过尔尔。 没有永宁侯府的维护，墨青锦若是不在，她哪怕是公主，也会沦为强权的玩物。 她是替墨青锦尽孝五年，可是永宁侯府同样维护她五年，他们之间，从无亏欠。 一切被揭穿，楚歌的脸上，红白交错。 最后，她端庄地地施了一礼，却是再也不敢看韩锦卿一眼，仓皇而出。 “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就先回了。” 楚歌哪里还有脸留下来，自荐枕席，无异于自取其辱。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韩锦卿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脑海里闪过的是小女人气急败坏的脸。 她怕是恼了吧，因为联姻之事，因为他的不曾解释。 他看着纸上被勾勾抹抹数次的字迹，摇头失笑。 她的红蛇和弟弟......他更要牢牢捏在掌心了。 楚歌和韩锦卿一起被扣在宫中，都被安排了居所。 她回到自己住的一处安静的宫殿，脸上的失落和羞愧还是无法退却。 夜风寒凉无比，好半晌才让她的心绪平静下来。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她猛地转头，“谁！” 暗影里，一道身影慢慢走出，让楚歌微微眯眼，“是你？” “楚歌公主，墨青锦如此直接的拒绝你，不仅仅打了你的脸，也打了楚国的脸，公主殿下若想成事，又何必只靠一人？”
第464章 将酒给她端过去 楚歌看着来人，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她冷笑着道：“太子殿下不是想跟我说，我还可以靠殿下您吧。” 因为江婉柔落了胎，龙颜大怒，龙元浩也被牵连，被罚禁足宫中。 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龙元浩差点被一怒之下的皇帝废了太子之位，也成了满宫的笑话。 这会，龙元浩也不在乎楚歌眼底的鄙夷，只是笑着往她身边又走了几步。 “公主当然选择很多，可是，这会能真正将楚国和大焰绑在一起的，只有两国皇族，那公主能选的人，就不多了。” 说道这里，龙元浩就顿住不语，任由楚歌淡淡地看着他。 皇族联姻，本才是两国之间最好的和亲人选，但是龙东烨，如今也已经四十有余，实在不是个好人选。 楚歌收回龙元浩身上的视线，再次往自己的寝殿走去，“皇族也不只你一人，就不劳烦太子殿下费心了。” 虽然大焰皇子里，如今只有太子龙元皓和五皇子龙轻言，可太子也四十有余，年纪和她父皇差不多，况且还未必是大焰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不管龙元浩之前隐藏得多好，也不是一个能让人信任的合作对象。 楚歌想走，却被龙元浩几步上前，挡住了去路。 “楚歌，别急着走，我想你误会了，我说的联姻对象，并非是我自己。” 楚歌顿住脚，也一把甩开了龙元浩的拉扯，有点恼羞成怒地道：“还望殿下自重！” 龙元浩也不在乎楚歌对他的嫌弃。 什么样的女人他没玩过，楚歌一个端庄虚伪的佛像一样的女人，他倒是没那个心思。 “刚才我只是情急，并没有对公主有冒犯之意，只是公主急于躲避终究不是办法，墨青锦他看不上你，你不是他的女人，这联姻怕是也不稳固，他日楚国被铁蹄踏破之时，你说他会不会看在你这个逼他联姻的公主的面子上，出兵维护呢？” 楚歌脸色极为难看。 她今晚从文渊阁里走出来，就势必会遭受羞辱，怕是明天整个皇宫都会传遍，她自荐枕席却被驱赶之事。 就算是离开文渊阁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龙元浩如此直言不讳的羞辱，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 楚歌闭上眼睛，想将心底的火气压下去。 她还不能肆意妄为，如今她在这宫里，能让她肆意的东西太少了。 龙元浩一见楚歌如此，脸上的笑意就更大了，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果然楚歌刚刚是被墨青锦赶出来的。 因为江婉柔失子，他也被牵连被罚禁足宫中，殿前更是传出了废太子的话。 别以为他不清楚，这一切都是墨青锦的手笔，只因为他去见了慕如宝，想要将那个女人收为己用。 起先他还费解，不明白墨青锦为何放着楚国大长公主不娶，偏偏要一个村妇当正妃。 在见过了从松竹县到江城慕如宝的手腕之后，他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无论是敛财、还是收揽民心，慕如宝都比楚歌这个公主身份，有用太多。 何况她被江婉柔算计几次都能化险为夷，甚至能将江婉柔置之死地，都说明她的智商过人，权谋之力不一定比宫围里出来的女人差。 龙元浩想着，心里更是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无论如何，慕如宝他都要收入东宫。 龙元浩正了脸色，对楚歌道：“楚歌，我能帮你破了眼下的困局。” ...... 龙东烨走后，楚歌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看着周遭冷冰冰的砖石，脸色越发的苍白。 她自嘲地想笑，可是却一点也笑不出来，龙元浩还真是给了她一个破局的办法啊。 只是代价，太大。 身后，一道修长的身影忍不住走出来.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长发随意地束起，面容冷肃，轮廓坚硬，侧脸上一道刀疤，让人看见望而生寒。 可男人向来阴翳的瞳孔，此刻却透满了焦急，“公主，你不要信了龙元浩的鬼话，陛下绝不会同意的！那大焰皇帝，已经是将要入土之人！” 大焰皇帝龙东烨，如今也已年过六旬。 楚歌却没回头，而是看着远处巍峨的宫殿，许久许久才道：“云裂，其实龙元浩说的，未尝不是个办法。” “无论如何，大焰皇族才是真正的统治者，我若成为大焰皇后，或者哪怕为大焰宫妃，父皇和阿渺也能有了依靠，不会如眼下这般，任人宰割。” 云裂死死地攥住手中的剑，目光凝聚在眼前挺得笔直却柔弱的身影上。 没人比他更清楚，公主多年来承受了什么。 “公主！我们可以杀......” “云裂！” 楚歌几乎立刻就打断了云裂即将出口的话。 她冷冷地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侍卫，严肃地道：“你和我比任何人都应该清楚，墨青锦的底线在哪里！” 云裂也知道轻重，不敢再言杀了慕如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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