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你并不知道事情有多难办,君后与我精挑细选了三家人,平阳公府并不在备选里面。 又经过筛选,我选了年岁相仿名声优异的莫小公爷。” 回忆起莫怀柔对宫玉桑神情款款的样子,季语白脚底窜出一股郁气:“你勾引了她?所以,那日在未央湖,她才不惜得罪我,也深情款款的对你诉说思念。” 宫玉桑:“用了点小手段,我对她并无真心。” 季语白:“呵。” 宫玉桑:“镇国公从开头的极力反对莫怀柔与我成婚,到后来松口。不过她也提出条件,成婚后,我们两人不得在上京城生活,得回老家十年。 以此避开上京城的朝堂上与董相的争权夺利。或者说,镇国公当时实力不济,不敢跟董相硬碰硬。” 季语白觉得听这些甚是寒心,寒到极致,反而愤怒压下去,冷静冒出来,她走到案桌前,翻开案牍开始批阅扯散脑子的注意力道:“平阳公府就敢跟董相硬砰了吗?你就不怕平阳公府被董相给碰碎了么?” 宫玉桑对季语白连话都不想听深感无奈,却也只能好好的说着,偶尔能听几个字也是好的:“抱歉,如果只是看兵权,镇国公与平阳公府实力相当,莫怀柔名声好上许多,当妻主更加合适。可有天君后跟我说,平阳公府含着一个青衣令的秘密,只要得到了就能控制住平阳公府。 能控制平阳公府,这对无法掌控镇国公府的君后,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 这之后到了景园小筑那天,我朝着你喷了五石散,致使你性情失控从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鱼鱼,我向天发誓,这些粉末并非我准备的,并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嗯,不知道是什么,还敢往我身上用。你真是跟你父亲一样的自私凉薄草菅人命。”季语白一心二用,将心中愤懑、恼恨、悲凉、痛苦全汇聚在壁上,在案牍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歪歪斜斜的字。 “我们发生了那些事后,你当时跳窗就跑了,而我一个月后,被太医诊断出怀孕。我是真的讨厌这个莫名怀上的孩子,她让我的生活陷入另一个牢笼钳制。 君后命令我必须养胎,我怨恨他,不愿意照做。又觉的,生在皇室又并非是过好生活,不如不来世上受苦,便萌生落胎的心思。君后派红竹看管我,我一直下不了手。 而后的日子,你对我越发的好,我的心也慢慢的动摇喜欢你。而我,明明动心却不知自己已经动心,于是就有了董相宫变那日服用堕胎药的事。 你当时就在那里,你看得出的,我并不想吃那药,我想保住孩子。是你···误会了,而我不敢解释,才服用了那些堕胎药。 可是我遭到报应了呀,我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日日全身都僵痛。” 季语白停住毛笔,手指颤抖,写不出一个字,那日,她差点失去了季优,想到这个她便心痛得无法呼吸,冷言:“自作孽不可活。” 宫玉桑殷切的看着季语白:“君后一直希望我找到青衣令的秘密,前几月我想知道,你没说。后来,我便再也没动过这个心思了,灵慧寺那次是意外得知青衣令的秘密。这件事,我并未告诉任何人的。” 御书房安静下来。 深深的懊悔快击穿季语白的心脏,她胸膛起伏巨大,喘口粗气,一时冲动,青衣令的秘密她合盘托出给了宫玉桑。如果他找到私章龙玺,那她真成了宫玉桑喂养的猛兽,指哪咬哪! 声音府上三尺寒冰:“你是想用这个威胁我吗?” “不是,不是的。”宫玉桑急切的说道,接着便从袖口里掏出一枚印章,放到季语白案桌前:“这是祖母留下的私章龙玺,也就是蛊王。鱼鱼,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我真的什么都没骗你了。”宫玉桑拿出私章龙玺,满怀希望的看着季语白。 季语白最是心软,只要真心认错,她不会太过计较的。 私章龙玺年代久远,泛着作古的光泽,毫不起眼,或许稍微不注意,就会将它跟垃圾一起处理掉。 谁能想象得到,这个就是能掌控平阳公府生死的东西。 宫玉桑明明可以掌控季语白,却选择了将这东西还给她。 这让季语白感到更加郁怒:“你用这个当投名状抵消以前的罪过,希望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在用恩情要挟我?” 宫玉桑大惊失色,心猛地被人拽出身体,放在地上踩了一脚,眼泪从眼角滑落:“鱼鱼何必说得如此难听,我···我只是想求一个···一个···” 季语白扬起手,止住宫玉桑的声音道:“桑桑,功和过是不能相抵的,你明白吗?一个杀人犯杀了一个人,又救了一个人 ,不能因为这样就刑不加身。” 希望落空,宫玉桑全身僵直看向季语白,被她无情的脸庞激得身体上的温度一点点消失,他失声道:“看在看在···季优的份上,再原谅我最后一次。” 季语白深深闭上眼睛:“我给过你机会的。如果上次鱼头箭的事情发生后,你跟我坦白这些,我或许会生气,但绝不会-- 如此失望。” “我想过坦白的,可是我怕···我怕再次失去···”宫玉桑泣不成声,哭的真情实意。 “今日的公务不少,我们这种儿女私情的小事却占用御书房国家大事这么长时间了,大为不妥。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季语白不想纠缠这件事情。 事情发生了, 伤害造成了, 回过头,真相浮现就求原谅。 她觉得自己是个被人戏耍的三岁稚童,愚蠢而天真。 “我···”宫玉桑眼睛殷殷的看着季语白,见到她伏在案上不再抬眼,知晓今日也得不到什么结果。眼底流出委屈道:“看在我生季优的份上能不能原谅我。” “福贵带近卫进来,送客。” 宫玉桑不愿离开:“我不会打扰你的。” “赶出去!” “你说什么!”宫玉桑何曾见过如此冷血的季语白,一下子懵了,眼里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得罪。”近卫走进来架着宫玉桑往外走。 季语白不应声,直到宫玉桑离开,她才抬头,搁下笔,露出一双痛苦的眼睛。 越是喜欢得深,造成的伤害就越重, - 栖凤楼,碧源阁。 灯火辉煌, 季语白坐在主位上用饭,金容和蒙都尉边汇报最近得来的消息。 蒙都尉开口就是粗鄙话:“艹她奶奶的,我昨日才知宗令老王爷曾今议储过。您说她会不会是贼心不死,汲汲营营想谋夺皇位。她这个有重大作案嫌疑啊。” 金容扬手去打蒙都尉的脑袋:“照你这样说,云王也有嫌疑了,她也被议储过。” 蒙都尉没听懂金容的话外话,一想还真有嫌疑:“对,说不准她们两联合起来一起谋夺皇位。” 金容:“你这猪脑子--” 近来因宫玉桑的事情,季语白心情都不好,听不得吵闹,出言提醒:“还有其他发现吗?” 金容收敛神色便道:“有。属下查到,这几有人看到一位老奶奶偷偷出没在莫家村荒山野林边上,后来看不到人了。村民觉得是鬼,做了几场法事。 属下细细询问了一下容貌形态,有点像老王爷。” 蒙都尉不服气:“我就说是老王爷,你刚还反驳我。你这推出来的嫌疑人跟我说的不是一样的么?” 季语白放下碗筷:“确定吗?” 金容:“确定。不过,属下询问过莫家村购鱼记录,无人曾今有人购买。属下后来去了,您说过要去查荒林,那里寥无人烟却有座三进空房子,着实有些奇怪。” 一直觉得莫家村有问题,事不宜迟,季语白道:“这样,清点一队轻装人马,我们夜探莫家村。” 金容忙道:“是不是太着急了,属下还没准备好。” 季语白:“愚蠢!等你准备好了,对方早跑干净了。” 金容心里戚戚,摄政王近来越来越冷了,脾气也越发大了。
第77章 ◎密道◎ 夜半三更, 月朗星稀,夜枭盘旋鸣叫。 季语白带着一队人马穿着紧身黑衣服遁入莫家村荒山野林腹地。穿过密林,攀过山脉, 越过一条河,他们来到了地点。 这是一座三进小院子,普通民居式样,房子里黑黢黢的,这个点里面熄了灯。 院子外有座大水池,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散发着腥味, 阴森恐怖。 季语白打手势,让金容去房子里探路。金容如一尾活鱼翻进半敞开的窗户。 她屏息等待,半柱香时间过去,屋子里亮起灯, 大门从里打开, 金容对着季语白道:“这里面落了厚厚一层灰, 看出来有好些天没住人。” 蒙都尉:“是否她们提前知道了我们会来的消息, 遁走了。我们中间有内鬼!” 金容低声训道:“你可闭嘴吧。我们今日会来,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能知道?属下觉得,她们应当是因为旁的原因转移阵地了。” 季语白扑了个空,心中有了计较,便道:“大家去屋子里仔细搜搜,看看是否能找到些东西。” 翻箱倒柜叮铃哐啷响好一阵子, 墙皮都快被扣下一层, 金容骂道:“除了灰尘, 什么都没留下。” 蒙都尉嚷嚷道:“比耗子搬家还干净。摄政王是不是我们找错地方了。” 对此情况季语白心中早有些预料:“如果不是有鬼, 为何要收拾这么干净,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金容带着一队人走出来,面露赧色:“摄政王,属下无能,都搜遍了,没有暗格,没有密道,没有隔间什么都没找出来。” 季语白指着水池道:“你还漏了一个地方。” “里面全是水,那属下跳下去。”金容三下剥了衣裳,抬脚打算往里面跳。 “慢着。”季语白飞身上前一把拉着:“水里有什么你都不知道,你往里面跳什么?” “这么小的水池总不能养了食人鱼吧,哈哈哈。”金容没当回事。 季语白看着她不语。 金容打了个寒颤,余光瞟见黑黢黢散着磷光的水池,这水池长宽约三丈见方,深度未知。不过她总觉得季语白是多虑了,水里能藏什么,藏了什么也不好取吧:“我再回屋子好好找找吧。” “蒙都尉你带队挖沟渠,将鱼池的里的水排出去。”季语白吩咐。 蒙都尉感觉受到重视,神气的挺胸带着人开始挖沟渠,从外往里挖,哼哧哼哧,直到差不多天边月亮落下山,天边升起朝霞,才挖垮水池壁 。 水流从四个方向潮涌般的流走,水面不断下降,起初还没什么。 降到九尺深的时候,水池里哗啦响起了巨大的拍水声。 一条成人长的食人巨鱼,拍打着水花。 呆滞的鱼目看着季语白散发出饥饿的幽光,金容站在季语白身边,语无伦次:“鱼··鱼···”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94 首页 上一页 70 71 72 73 74 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