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白将呼吸急促的宫玉桑,推倒大惊失色的跳下马车的青竹手上,大声责备:“宫玉桑你到底想干什么,一直添乱!昨晚故意用刀弄伤自己不够,今日,还想故技重施挡箭骗我心软?! 以我武艺,没有你,我一样的可以躲过箭矢。” 吴青脸色巨变,指着宫玉桑的伤口道:“摄政王,这些箭矢有毒!!!” 季语白低头一看,宫玉桑流出鲜红的血液下,渐渐冒出暗红的血液。 瞳孔震动! 自上次宫玉珠中毒后,季语白下令严查过一次制毒箭的药剂、箭头等等原材料,通通销毁。因而上次灵慧寺遇刺时,刺客占据优势都只用刀剑砍杀,无法使用毒药将她杀害。 哪里出了错漏,为何对方还有毒箭。 或者说,这是对方仅剩的几只毒箭,留着不用,等关键时刻用。 “前方有医馆,去找大夫过来。”季语白这下顾不着生宫玉桑的气,想想若是这几枚箭伤了她,如今中毒的便是她了。 刺客的毒极为霸道,前面的宫玉珠中毒后,到现在半年了,举整个御医署之力,都未调配出解药。 虽说宫玉桑是出于不纯目的,可也是真真正正帮到了她。 吴青上前一步,在宫玉桑的脉搏上搭着,接着,她声音颤抖着说道:“摄·政·王··,殿下···毒气攻···心···可能···” 她的话没说完,可众人听出了意思。 “闭嘴”青竹抱着宫玉桑软倒在地上,放声哭起来:“殿下···哎哟,我的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红竹也跪在了一旁,眼泪哗哗的流出来。 季语白责备的话堵在了口中,魂飞了天外,满脑子都在想不可能! 宫玉桑抬手拉住季语白的裙摆,季语白垂头望去,宫玉桑漂亮的瞳孔已然涣散,衣裳洇出血迹。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伤口不算深,可血液确实是触目惊心的红。 心抽的痛起来,她感到心悸,呼吸紊乱起来,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鱼鱼。”宫玉桑声音虚弱,断断续续,漂亮的脸蛋因疼痛而扭起来,有几分狰狞:“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你能不能原谅我。” 作者有话说: 倒数第二片刀子
第86章 ◎解毒◎ 红竹闻言跪在地上朝着季语白磕一个头:“摄政王, 求您···原谅殿下最后这一次吧。从前的事,他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了。” 青竹也同样带着哭腔指责道:“您到底有没有心啊,殿下都这样了。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愿望。您要让他带着遗憾离世吗?” 吴青等人也不忍心, 劝道:“这···摄政王,殿下孕期亏了身体,生产时又伤了体质,这关确实难过,要不,您就软软话?” 周围的人全都投过来劝说的视线。 无形的压力落在季语白的肩头,虽不是谴责, 却胜似谴责。 对方弱了,快死了,所以就得让她违背本心说话么? 宫玉桑握紧季语白衣裙的手,重重的拉扯, 他似乎在用最后的力气求她原谅。 季语白不是铁石心肠, 不是狼心狗肺, 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蹲下身, 看着眼睛失去焦距的宫玉桑,对方的眼瞳里映得她冰冷的脸蛋。 宫玉桑似乎已经失明了,看不到她。 季语白捏着宫玉桑的下巴,指尖轻微摩挲着问:“桑桑,这次中毒不会是你安排的吧?”就像在水荷镇请刺客刺伤季语白,将鱼头箭一事栽赃给董相一般。 宫玉桑涣散的眼瞳彻底晦暗,阴戾的气息从眼眶里爬出来。 深情被辜负! 他的痛苦比箭伤还让他难以忍受。 这种疼像是用刀一下又一下的刮着头骨, 剧痛! 又像是将他的灵魂撕成一片又一片。 季语白的话又仿佛是一把大锤, 而他是一面镜子, 砰的, 一声。 他听到身体碎裂的声音-- 破镜无法重圆。 他拽紧了季语白的裙摆,用绝望而阴寒的眼睛望着季语白。 到了这个份上,应当死心,应当放下,然而,他却抱着微末的希望苦苦挽留:“不是。” 医馆的大夫来了,她擦着汗给宫玉桑把脉,哆哆嗦嗦道:“伤不严重,但殿下毒已入肺腑,小人···医术浅陋···请摄政王饶恕。” “殿下···”青竹和红竹撕心裂肺的哭泣。 “你没有心,殿下为你而死。最后一个愿望都不满足。”青竹哭了,或许是情绪失控,或许是知道宫玉桑即将过世,全然不顾场合他将事情全吐露了干净:“当初在景园小筑那件事情,若非为了亲人活命想得到青衣令的秘密,你以为殿下会心甘情愿委身于你。对,他是误用了五石散,可用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呀!常人不是说,无知者无罪么。” 宫玉桑为了青衣令嫁给她,在得到青衣令的蛊王后,没有以此做要挟而是将蛊王给了季语白,可她真的被骗怕了。 红竹吓白了脸:“青竹别说了。” 激动之下的青竹哪是红竹能够拦得住的,他继续说道:“殿下怀孕后不想要孩子又有什么错,难道您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孩子即便生下来也不过是沦为了君后的棋子。殿下童年时过得苦,他不想让孩子重蹈覆辙,又有什么错!” 红竹又急又气,拉住青竹:“你快住嘴呀!”青竹的功夫高,红竹制不住。 “他是吞吃了堕胎药,可最后他想通了,几乎是用命在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呀。每日三碗苦药,喝得都要吐也要喝,差不多半年人就像泡在药罐子里。 没错,他用身体有恙这件事来谋得您心软疼爱,那只是因为他喜欢你,想得到你更多的怜爱罢了!他是犯错了,人不能犯错么?犯了错就要被判死|刑么? 那还设什么监牢,将犯错的人直接推出去斩首完事了。我觉得殿下最大的错不是刚刚那些,而是-- 他真正的喜欢上了你!” 青衣卫们经历过一场战斗,又被季语白与宫玉桑的瓜撞了腰,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一个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一个是皇帝的嫡亲哥哥。 甚至有人后悔,为什么要生出一双耳朵,听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不快点走。 当然也有人吃瓜吃的非常兴奋,除去躲在一旁的百姓外,牛师傅首当其冲,她听不清楚拉着吴青一个劲的问,发生了什么。 地上,宫玉桑躺在青竹怀里,无力阻住什么,艳丽的五官更为艳丽,如牡丹花花期将过使劲绽放最后一丝美丽,美的更为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蕴含神采的眼瞳早已失去焦距,他看不到季语白,哪怕全身都在颤抖,也如孩童般固执的握紧季语白的裙摆不松手。 用最后的生命诉说着,求你原谅。 这一刻,季语白倏然的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凉了。 一个事实浮现在脑海,她意识到,宫玉桑这次不是作伪,是真的中毒快死了。 心剧烈跳动,好似快要从口里跳出来。 该原谅吗?让他不抱遗憾的离开。 季语白左右为难,于常人只有一句话的事,于她却有千万级的难度。 她上辈子因为欺骗送过命,最害怕最厌恶的便是欺骗。 那些发生过的事,梗在心脏里,随着心脏的搏动,一下一下的抽痛。 另一边,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从来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毕竟他是季优的父亲,是她名义上的夫郎,还是与她有过无数个开心日夜的爱人。 还是什么? 随着季语白往心田深处挖,所有的情感和回忆都挖掘了出来,摊开来看。 即便是被欺骗着,她还是喜爱他! 喜欢他所以希望他平安。 不原谅因为被深深欺骗过。 这两者并不冲突。 当务之急。 季语白俯身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停说着宫玉桑为季语白做了多少事的青竹手中,拉起宫玉桑的手抱起:“回宫,请所有御医会诊。” “摄政王!”哈儿丹扒拉开百姓又往中心挤,被青衣卫们拦住了。 季语白转头望去见到是哈儿丹,宫玉桑的生命在流失,此刻她没有半分心情寒暄,便道:“抱歉!”接着她道:“吴青,接待一下王子。” 哈儿丹急忙道:“我有一颗乌金丹或许能够救殿下。” 他们刚刚去了当铺,那些掌柜见他们是外族欺客非说这丹药是假货,将价格压得一个比一个低,杀人还见血,这些当铺老板杀人都不见血的。杰丽差点跟老板打了起来。 从当铺出来,见到这边围了许多人,将里面的情况听了个大概,没听全的,也被其他人补全了。 如果这颗丹药能够救宫玉桑,或可是一个与季语白交好的契机。比一两银子有用多了。 听到乌金丹,季语白眼睛亮了亮,停住往马车上迈的脚步,乌金丹可以解百毒,价值千金。季语白听说过这个药丸,药方有,但,极难配置,失败率非常之高,市场上流通的都是假货。 哈儿丹也不多废话,拿出那颗被压价到只有一两银子的乌金丹,递给了季语白。 季语白犹豫了一下,哈客部落被秦将军打得快亡族了,这次来是求和,应当没有胆子搞鬼。她将乌金丹接住,递给了一旁的大夫:“你看看。” 大夫哆哆嗦嗦的接住药丸,她哪认识乌金丹,在鼻尖嗅了嗅,没有毒,双手捧上:“可试试。” 季语白二话不说,捏起药丸,碾碎将它送入宫玉桑的口中,药力在口中化开,缓缓流遍全身。她抱着宫玉桑钻进了马车里,车夫赶着马车回宫。 如果一旦乌金丹没用,御医是唯一能救宫玉桑的了。 至于平阳公府那边,季语白安排吴青去平阳公府接他们进皇宫。 季语白下了马车,抱着宫玉桑回到皇宫惠和苑,经过御医会诊,宫玉桑服用乌金丹后毒性在慢慢解掉,手臂上的伤也得到了包扎。 公事繁忙,确认宫玉桑无事后,她去了御书房。 宫玉桑的事情可以慢慢的想,但是云王的事情亟待解决。 她找来周侍郎等四位辅国大臣,共同拟定了公告。 大意是,云王伤害皇族,豢养刺客,集结私军,意图谋反。现在隐匿在上京城内,请百姓们对出现的陌生人进行检举,一旦线索真实,奖励一百两银子,若能将她捉住赏银三百两。 此前,百姓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各个猜测不已。这下知道了实情,纷纷化身捕快四处找人,对于那些生面孔,举止鬼祟的人,话语支吾的人,通通去报官。 如果遇到反抗,只消喊一声,一群人冲过去捉。 这就导致衙门人满为患,逮了不知道多少嫌疑犯。县衙上下连夜审,都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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