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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已经快睡了，听人说你带着人马直奔赫舍里氏府邸，我有些担心，便过来瞧瞧。”胤祺连忙说道。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胤礽造反了，被皇阿玛一举拿下，索额图他们也参与了，皇阿玛已经从德州启程，再过八九日便能到京城，。” 胤祺闻言瞪大了眼睛。 “此事明日应该就能传遍京城。”胤禛说着笑了笑：“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问，你今夜要不过来亲自瞧瞧，再问个清楚，怕是连觉都睡不着吧。” 胤祺闻言连忙摇头：“四哥这话可错了，我从前……从前是喜欢凑热闹，可自从那回我跟四哥在去西安府的路上差点被人砍了后，我就改了，虽然……虽然没能完全戒掉，但已经好多了。” 胤禛闻言笑了起来：“好，是我说错话了，五弟早就不喜欢凑热闹了。” 胤祺听了他的话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四哥，皇阿玛启程返京，我们要去接他老人家吗？” “不必了。”胤禛摇头：“我们奉旨留守京城，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即可，你瞧瞧老八，他就不听话，非要跑去德州凑热闹，皇阿玛已经下旨，夺了他贝勒的封号，将他幽禁府中，打算关他一辈子了。” 胤祺听了胤禛的话后，吓得缩了缩脖子：“那我听四哥的，留在京城等皇阿玛回来。” “时辰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好，我这就回去歇着，四哥也赶紧歇歇吧。”胤祺说完后，连忙上马离开了。 胤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这小子，关心他是真的，爱凑热闹也是真的。 …… 第二日下午，胤禛带着宁楚格回了佟佳氏一族的府邸。 “祖父，胤礽造反，胤禩牵扯其中，胤禔也被皇阿玛指责不孝，被贬为了郡王，皇阿玛如今正在气头上，这口气……一时半会儿肯定消不了，对我来说，最大的对手已经没了，接下来咱们不妨徐徐图之。” 胤禛看向佟国维和隆科多：“从今日起，祖父和岳父大人万万不能在皇阿玛面前提立储一事，若皇阿玛问起，也请祖父和岳父大人小心回话。” 胤禛顿了顿又道：“这个时候，谁想拔尖冒头，谁想当太子，谁便会成为皇阿玛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有人举荐我为太子，反而是在害我。” 佟国维听了他的话后，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王爷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从今日起，我们佟佳氏一族的人不会在皇上面前提起任何与太子之位有关的事，还有那些与咱们有交情的官员，我也会暗中提醒。” “阿玛说的不错，请王爷放心，我们一定小心行事，绝对不会拖王爷的后腿。”隆科多也连忙说道。 胤禛闻言点了点头：“胤礽想弑君篡位，皇阿玛的心里肯定绷了一根弦，这个时候，谁想当太子，在皇阿玛的心里，便也成了和胤礽一样的不仁不孝之辈，虽然……祖父你们都觉得该我坐上这个位置，可所有的一切都是皇阿玛说了算，圣心难测，我们唯有小心行事，方可笑到最后。” “王爷说的极是！”佟国维父子二人连忙颔首。 第1038章 不敢妄论 除了佟佳氏一族的人外，皇室宗亲和官员中向着自己的人，胤禛也悄悄提醒了一番，免得这些人去皇帝面前说要立自己为太子，那才真叫适得其反。 …… 十月初一，皇帝的御驾到达永清县。 初二一大早，胤禛带着留守在京中的皇子和官员们前去迎接圣驾，在大兴接到了皇帝一行人，等返回京城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佟贵妃挺着大肚子，带着后宫嫔妃到宫门口迎接皇帝。 太阳落山，天气有些寒冷，佟贵妃抱着手炉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娘娘去城楼下坐着歇息一会儿吧，那边吹不到风，奴婢还让人放了一把椅子在那儿。”倩雨扶着佟贵妃的手臂，低声说道。 “不了！”佟贵妃摇了摇头：“皇上最多再过半刻钟就到了，还是等着吧。” 她说完后抬头看天，皱了皱眉道：“天气越来越冷，最多再过个十天半个月，怕是要下雪了。” “娘娘怕冷，到时候就在屋里歇着，若想走动，便在屋里走走。”倩雨连忙说道。 “我腹中的孩子已经快七个月大了，玳玳说若想顺利生产，后头这两三个月不能吃太多，还得多走动，免得孩子长得太大，生不下来。” 若非如此，她今日还不想出来呢。 佟贵妃今日在寝殿里待了许久，用了晚膳后，她本来就要出门走走。 跑来宫门口接皇帝，纯粹是顺便。 当然了，她走不了那么远，是坐了一会儿肩舆才下来走路的。 她肚子都这么大了，不来这儿接皇帝，也没人敢说什么。 …… 过了不到半刻钟，佟贵妃果然看到了皇帝的圣驾。 皇帝这回南巡，只带了几个年轻的嫔妃前往，德妃她们全都留在了京城。 见皇帝回来了，众人似乎都挺激动的。 当然了，在佟贵妃看来，这些女人大多在演戏。 这宫里的女人一旦年过四旬，几乎不会侍寝了。 还有不少嫔妃，年纪轻轻就失宠了。 所以，皇帝在或是不在，对他们来说，区别真的不大。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见皇帝走近了，佟贵妃带着嫔妃们屈膝请安。 皇帝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将她扶起：“朕早就说过了，你有孕在身，不必行礼。” 佟贵妃闻言正欲回话，耳边又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你素来怕冷，这太阳一落山，天气就很冷，你在承乾宫里歇着便是，不必出来迎朕。” 众人听皇帝这么护着佟贵妃，心里酸的不行，尤其是同样有孕在身的高贵人。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年轻貌美又有了皇上的孩子，皇上眼里怎么只看得见佟贵妃呢？ “皇上，诸位妹妹尚未起身呢。”佟贵妃开口提醒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视线落到了后宫嫔妃们身上：“平身吧！” “谢皇上恩典！”德妃等人连忙起身。 宜妃本想和皇帝搭两句话，没想到皇帝又转过头和佟贵妃说话了。 “天都快黑了，朕送你回承乾宫歇息。” 佟贵妃也没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各自回宫吧！”皇帝说完后，带着佟贵妃离开了。 等到了承乾宫，皇帝见佟贵妃有些累，忍不住道：“你就不该去宫门口接朕。” 回来的路上，他让佟贵妃坐肩舆，这女人到了半道上，非要下来走路，说有利于以后生产，皇帝只好陪着她一块走。 他倒还好，佟贵妃瞧着却有点累了。 “臣妾实在不放心，只有看到皇上平安归来，方可安心。”佟贵妃柔声说道。 “朕不是亲笔给力写了书信报平安吗？”皇帝一脸不解道：“莫非你没有收到书信？” “当然收到了，可宫里传言四起，说皇上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恐不久于人世，臣妾……” 佟贵妃说到此突然捂住了嘴，片刻后才请罪：“皇上恕罪，臣妾失言了。” “是朕不好，叫你担心了。”皇帝突然握住了佟贵妃的手。 “皇上平安归来就好，至于……至于在德州发生的那些事儿，皇上切勿放在心上，倘若因此郁郁寡欢，会有损龙体的。” “朕知道，朕自认为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不会郁结在心。”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说道。 “那就好，臣妾就是担心皇上太重情义，无法释怀，皇上能这么想，臣妾就放心了。”佟贵妃脸上露出了笑容：“臣妾就顾着和皇上说话了，皇上肯定饿了，臣妾让小厨房做了一桌皇上喜欢吃的饭菜，皇上用一些吧。” 皇帝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提前用过晚膳了，吃的比平日里早一些。 他这会儿还不饿，等会儿回乾清宫沐浴更衣后，再用宵夜也不迟。 可佟贵妃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膳，他也不好拒绝，便笑着应下了。 佟贵妃见他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别钻牛角尖儿，处罚了那三人后，又回来找胤真得麻烦就行。 …… 第二日一早，皇帝上朝时又让梁九功传旨，当众宣读了胤礽、胤禩、胤禔的罪行，以及自己对他们的处罚。 朝臣们倒是没有一个敢替他们三人求情。 散朝后，皇帝唯独留下了胤禛，询问了他走这段日子，王朝各处是否有异常，还问了一些京城里的事儿。 其实，如果真的出了大事，胤禛肯定会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给皇帝。 所以，胤禛觉得他家皇阿玛问这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肯定还有下文！ 皇帝命人送了茶点进来，继续和胤禛闲聊着，说着说着，终于进入了正题。 “胤礽已经彻底废了，他虽是嫡子，却再无继承皇位的可能，胤禛，你和朕说说，接下来朕应该立谁为太子才最妥当？” 胤禛猜到皇帝有话要问他，却没有猜到他会直接问这个，而且问的如此直白。 胤禛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在皇阿玛心里，依旧不是最满意的继承人，不然皇阿玛也不会如此试探他了。 “册立皇太子乃国之大事，儿子不敢妄论。”胤禛躬身说道。 第1039章 都是好孩子 “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就算说错了也不打紧，朕恕你无罪。”皇帝笑着说道。 胤禛闻言拱了拱手道：“那儿子便戏说几句，若是说错了，皇阿玛千万别放在心上，毕竟……册立太子关系国本，需要皇阿玛和宗亲、重臣们商议后再做决断，不是儿子可以妄论的。” 胤禛表明自己的态度后才道：“要册立谁为太子，就看皇阿玛想遵循何种古礼了，儿臣熟读史书，曹魏、晋、唐以及前明这些朝代，都是嫡长子继承大统，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此制虽然不能保证后世之君个个都是明君，但至少能保证朝廷稳定、人心不乱。” “而秦、汉、隋、宋、元这些，则是立贤不立长。” “儿臣愚见，立嫡立长可以避免手足相残，减少不必要的内耗，但贤明与否就很难说了。” 胤禛说到此笑了起来：“儿子说句不该说的话，恐怕每一位皇子，都觉得自己是最贤明的，包括儿子自己，最后要立谁，自然是听皇阿玛的。” 反正嫡子已经废了，长子在皇阿玛心里也是个不孝的，老三又不靠谱。 除去这三人外，他占了长，也还算贤，皇阿玛不选他，还能选谁？ 再说了，太宗皇帝、世祖皇帝和他皇阿玛，连着三代帝王，都非嫡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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