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请她坐下,然后帮她仔细摸了摸脉,气血已经恢复了一些,能辨出正垂体瘤的的脉象了,脉十分沉细,舌质暗红,舌苔黄腻,“老爱口干咽燥,肢体困重,对吧?” 王红点头说对,“我有点虚胖,所以走路也有些沉重。” 白苏嗯了一声,又继续看了看脉象,根据症状判断出她有失眠多梦、无心烦躁、头痛、视力减退等问题,“主要还是心肝阴虚、痰热蕴结导致的经络瘀阻,从而结成块成了肿瘤。” 王红听不太懂,但反正相信白苏准没错,“白医生,你不用告诉我,直接给我扎针开药就行。” “好。”白苏还是按照症瘕积聚来活血化瘀,给她开了药,然后领她去针灸头部,针灸时恰好陈金也在旁边,两人都是脑部肿瘤,交谈过后都有点惺惺相惜。 “你用普通针吗?你要不要试试我这种银针?效果比普通的更好。”陈金指着头上的银针说道。 “这还有区别?”王红好奇的看了看银针和钢针,一个粗长一点,手柄处缠着一圈一圈的银丝,另一个细短一些,上面很光滑,什么都没有。 “一个是银针,一个是普通毫针,银针效果会好一点,二千一次。”白苏告诉她。 王红听到价格,吓了一跳,“我扎不起,我还是扎普通的吧。” “扎一次银针,比扎五六次钢针的效果好。”陈金昨天去医院做了脑部检查,情况好转了许多:“真的,相信我。” “真这么好?”王红很心动,但奈何钱包不支持。 “真的!我昨天脑部检查时发现肿瘤已经小了0.5厘米了。”陈金说得信誓旦旦的,引得旁边肝硬化的魏才、胃癌的周永老婆也看了过来,他们眼里都透着一丝哀求希冀,小心翼翼询问道:“白医生,这个银针效果真的那么好?” 白苏嗯了一声:“银针的效果是要比普通钢针效果好一些,但没那么神,不是扎了就能治愈,只是辅助身体营卫运行。” 其他病人忽略掉其他,只追问前半截:“为什么银针的效果就会更好呢?” “不是所有银针效果都会更好,是需要银针传承人手工锻造、且符合阴阳五行的银针才会有独特灵气,效果才会更好。”白苏解释了一句,“另外若是有金针效果会更好。” 陈金当即问道:“那你有金针吗?要是有,无论多贵我们都想试一试。” 白苏迟疑了一下,说了一声没有,金针不够精纯,效果比银针好不了太多,这会儿就不拿出来了。 “那我们用银针也行。”魏才不愿意慢慢熬,银针能快一些他肯定选这个,“多少钱我都愿意。” “一次两千,如果想用这个银针得等一会儿,一个一个来。”白苏手里只有这一套银针。 魏才点头:“好,我等一等。” 另外还有手里宽裕的人想尝试,包括周永的老婆,但周永不太愿意,二百块钱一次已经很贵了,再折腾下去他们家就得倾家荡产了。 “只要能治好你,倾家荡产又如何?”周永老婆坚持要让白苏给丈夫用银针。 白苏最后帮他们用了银针,银针比普通钢针粗一点,所以刚扎下去时痛感明显一点,随之还能感受到一股比钢针气感还更粗的气流划过,像横冲直撞的小马驹,沿着经络到处跑,连续跑了几圈后才慢慢在病灶处消失不见。 等针灸完,所有人都觉得身体轻松许多,纷纷感慨:“这两千块花得值。” 这么一说,勾得更多人都想尝试了。 曲大夫也十分好奇,等傍晚病人都离开才找到白苏:“小白医生,我能感受一下两种针的针感吗?” 曲大夫家不擅长针灸,后来和其他大夫学的,也知学了皮毛,平时也顶多用用普通钢针。 白苏颔首说可以,直接拿普通钢针和银针同时给曲大夫、程冬冬他们感受一下。 下针的刹那,曲大夫就觉得普通钢针有一点酸麻,这是他平时都能感受到的,等银针下去时,这股感觉就放大了数十倍。 曲大夫瞬间就感觉到了差距,难怪白苏针灸效果好,区别都在这里了吧。 “还有呢。”白苏看他感觉到了,再轻轻运气,有了气的推动,两者区别就更大了,曲大夫感受完后整个人都惊住了。 “你竟然会有气。”曲大夫顿时瞪大了眼,扎钢针的手臂能感受到有一串小气泡划过,另一只手的气体明显更粗长,小一条小河流,源源不断的往前流。 “难怪,难怪。”曲大夫之前一直疑惑为什么同样是针灸,白苏针灸就事半功倍的治好糖尿病心脏病?原因都在这儿吧:“你年纪轻轻,怎么练出来的?” “就每天练气功,练着就练着就有了。”白苏是跟着师兄学着练出来的,掌握到诀窍的她回来摸索了几遍也就能聚起来了。 “你说得轻松,但真的很难。”曲大夫平时也练,可是练了几十年,除了身体好一些,并没有练出气,因此他看白苏的眼神充满敬佩和羡慕,白苏绝对是父亲说过的有天赋之人。 “我觉得还好。”白苏从小学东西是挺快的。 “师父,你也太凡尔赛了。”程冬冬练了一两个月,还没摸到门道呢,“师父,你再让我感受一下金针的气感,行吗?” “行。”白苏去取了金针出来,然后给几人试了试,金针下针后的气感比银针明显一点点,但区别不是特别大,“如果是更好的金针,运气时应该能感受到洪流一般的气感。” 曲大夫没接触过,很是震惊,“洪流一般?那岂不是能治更多疑难杂症?” 白苏嗯了一声。 “可惜咱们没有。”程冬冬一想到杏林堂,忍不住埋怨地看向曲大夫,“这是你们杏林堂还回来的,肯定是你们弄坏了,所以才不好。” “杏林堂还回来的?”曲大夫明显一怔,“我没听说过杏林堂有金针啊。” 程冬冬撇了撇嘴角:“偷的东西肯定不会往外说了。” 曲大夫面色讪讪,“大概是吧。” 白苏听到这里,心底泛起一丝疑惑,“你之前说杏林堂不太做针灸?” 曲大夫点点头,“老东家并不精通针灸,只要以把脉开方为主,其中风湿药方最为闻名,因此招的坐馆大夫都以擅长经方和时方的为主。” 白苏想起自己拿回来的医书,里面有几本关于针灸、针法方面的医书,上面有反复翻阅的痕迹,上面还有侃侃而谈的笔记,不像是不精通的样子,“你确定他不擅长?“ 曲大夫很笃定,不止不擅长,还几乎不碰。 白苏沉吟片刻又问:“你见过你老东家的字迹吗?” 曲大夫点头,见过的。 “何信,去我书房取一本白氏针法出来。”等白苏拿到医书后,翻开上面的字给曲大夫看,“是你老东家的字吗?” 曲大夫摇摇头,“不是。” 白苏又问:“那是其他人的吗?” 曲大夫又摇了摇头。 白苏霎时明白了,这医书恐怕是其他人塞进来打发她的。 要不是曲大夫辨认了字迹,她恐怕会一直蒙在鼓里。 何信看小师姐脸色微沉,一头雾水,“小师姐,怎么了?这字是谁写的啊?不是祖师爷他们吗?” 白苏摇头,沉吟片刻后笃定说道:“是拿走了我们家真正金针的人。” 她原本只是觉得奇怪,祖上金针为什么不够好,但现在听曲大夫说沈老不擅长针灸,几乎不用,而医书又有经常翻阅的痕迹,这很矛盾,但若使用的不是同一人,那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程冬冬和何信错愕的看着桌上放着的金针:“这竟然是假的?”
第77章 “师父, 你不是说你是从警局拿回来的?怎么还会有假?”程冬冬不敢置信,“里面有坏人?” “应该不是。”是顾老他们亲自督办的,肯定不会有问题, 除非是一开始拿到就是假的。 白苏忽然想起之前雇人查沈家的事情时, 一切都尤为顺利, 还有凭空出现的证据, 心底猛地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她立即回屋联系了檀越, 将这件事告知了他, “是不是很奇怪?” 檀越的嗓子已经恢复了, 微微还有点哑,但已有以往的清润感,“是很奇怪。” “七十年前的沈家比你们家好不了多少, 单凭他们一家恐怕很难陷害成功, 应该还有同伙,恐怕如今的沈家也是因为你查过来了被顺手推出来做替罪羔羊, 也是想哄骗你将这事到此为止。” “如果不是曲大夫确认了字迹,我恐怕也是真的到此为止了。”白苏真没想到幕后之人心思这么深沉, 她脸色微沉, “能请宁远帮代我去见见沈家人吗?” “好。”檀越直接安排宁远去处理。 “谢谢。”白苏感激道谢。 檀越勾起嘴角, 轻声安抚她:“你不必同我说谢谢。” “要的。”若不是檀越,白苏肯定没办法顺利找回祖辈们的心血, 她太清楚爷爷的遗憾了, 找回来也算是圆了爷爷一辈子的梦。 白苏又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说这话时忍不住想,如果爷爷能活着看到就好了。 两个字的声音很轻, 但朝夕相处了相处十几年的檀越却一下子听出她语气里微不可见的伤感,他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明月皎皎,月色很美,“开窗了吗?” 本在窗前桌边翻看医书的白苏嗯了一声,“怎么了?” 檀越轻声道:“看看月亮吧。” “今晚月色很美。” 白苏抬眸看向窗外的明月,月光皎皎,倾泄了满院,很漂亮的月色。 看到月亮,白苏不禁想起以前在药王谷时,她每次难过或是想念爷爷时,就会坐到院子里看月亮,一坐就是很久。 那时师兄看出她因想家难过,便会点了灯笼,取了糕点过来陪她一起看月亮,有时候会开解她,有时候便是沉默着的坐着。 后来白苏难过时便会主动去找师兄,想家了,看看月亮就好了。 两人隔着电话,无声地看了看月亮,白苏心情也稍稍好了一点,“这会儿有块糕点就好了,最好还是桂花糕。” 檀越嗯了一声:“或者再有一壶桂花酒。” 听到这话,白苏心跳快了一拍,恍惚觉得那头的是师兄,她偏过头看了看电话上的名字。 是檀越啊。 如果是师兄多好。 檀越也很好。 白苏抿着嘴角,由那头的呼吸声陪着自己,安安静静的看了会儿月亮,莫名的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很美。 深夜的寒露重,会浸湿眼眸,白苏抬手抹了下眼窝,哑着嗓子说道:“我继续抄医书了。” 带回来的医书都很破旧了,需要全部重新抄一遍。 檀越轻轻嗯了一声,“好好抄,多抄几遍。” “???”白苏诧异的看着手机,笑着问道:“你车祸后胆挺大的,竟让我多抄几遍?不怕回来我扎你个嗷嗷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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